这等美人计你原本绝不会用的。此事过后。阿朵怎么办?她还有何清誉可言?”
“嫁人啊,嫁给心爱的人不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吗?”楼池月云淡风清。
韩谷关愣住了,呆了半晌,方才低若蚊蝇地问道:“师兄。他怎么说?”
“乐见其成喽。”楼池月抿抿嘴唇,压下快要逸出的笑声,“李再兴最好说话了。大哥尽可安心。”
“见鬼,这个混帐。我找他去。明明不在意。还要去招惹阿朵。”韩谷关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可怜的大哥。”楼池月摇头,无限同情。
黑翼盟的总坛,处于塔塔木草原的边缘,两座高高的沙山连绵在一起,延伸到沙漠中,其中一座山对着草原的一面是绝壁峭岩,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幽深的岩洞里,壁顶上悬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亮如白昼。
一道闷雷般的声音响起,“光明堂堂主李再兴,如今已知他是李骁军之子,他此来求亲是假,想借机一举灭我黑翼盟是真。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死战。”
陈在道扫了一眼在座的三千人,看他们脸上并无畏惧之色,颇为满意地微微点头,“十里红妆,他们可以混进五千人进来,加上塔塔木五千可战之兵,李再兴必然以为他们此战必胜。而我们,所有人回总坛也不过五千人,难道就束手待毙吗?不,当然不,我们可一战而胜,令朝野震惊,从此黑翼盟可在朝堂中占有一席之地,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到中原任何地方。我们不再躲在荒漠里,我们的子孙后代可以回到繁华似锦的中原。”
“回中原,回中原!”三千人的热血被点燃。
“我已召回所有兄弟,如今我们有五千人。塔塔木的五千人就是团散沙,我们只需一千人,足以拖住他们。其余四千人对上李再兴的五千人,在沙漠里,我们未必会输。而且,我请来了一支伏兵,足有五千人,此战必胜。”陈在道声若洪钟,在岩洞里回响,志得意满的神情落在众人的眼里,就是指挥若定的大将风范。
“大将军威武!”
“哈哈哈哈……”
三天之后,沙漠里迎来了第一场暴雨,一眼瞧去,白雾茫茫,视野远不及一里。
十里红妆停下,几个趴在地上听动静的士兵一跃而起,大喊道:“来了,迎战!”
驼队排列整齐,马车架排列在骆驼边上,两千弓箭手站在马车上,趴在骆驼身上,以骆驼为屏障,静等敌人前来。其余人三千人骑了马绕到两侧,纵马到一里外,准备来个两面冲击,拦腰截断。没办法,带太多战马怕敌人惧战不敢前来。
黑翼盟的人终于来了。近到眼前,箭如雨飞,惨叫声,呼喝声马踏沙丘声,不绝于耳。而反观大华将士,只有将领的喝令声和旗手令旗的挥动,众将士默然无声地射箭射箭再射箭,也只射出三轮,黑翼盟的骑兵已到跟前。所有人两人一骑,翻身上了骆驼,马刀在手,迎向敌骑。两侧骑兵杀声震天,快速地冲击过来,刀光如练,带起一篷篷血。
两边战斗有些胶着,突来听到如雷的喊杀声,陈在道大喜,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杀啊。”
暴雨只下了一刻钟,早已经停了,地面上蒸腾着水汽,更是近不能见物。
片刻间,骑兵营已至,齐声大喝:“必胜!”
这边骑兵欢呼:“必胜!”
陈在道心下一片冰凉,狂声呼喝,“撤退,撤退。”
然而此时已晚,新加入的五千骑兵哪容他们逃脱。“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太阳出来了,阳光重新普照大地,白茫茫的雾气很快消散。
血水早已渗入沙土里,只有变黑的沙子,满地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
而在塔塔木草原边境之战更是结束得快,因为除了塔塔木的将士,还有五百亲兵和两百沙盗。事实上李家虎出现之后,这支被留下来的千人队就没有了战意,很快投降了。因为这些人当中多是原盟主战无伤的旧部。
至于陈在道报以厚望的钟家护*,李骁军亲自带了两万兵马去钟家地界宣示了下皇恩浩荡,向他们赠送了些粮草。而我们的五千骑兵装扮成护*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避过自己的骑兵斥侯,潜伏到左近。这让陈在道的人信以为真,至于他们与护*的联络暗号,当然是钟家提供的。知道大势已去,钟家又如何敢和朝廷叫板。
黑翼盟完了,陈在道最终没有得脱,战死,据说死不瞑目。
黑翼盟所有投降者,李家虎挑出一些滥杀无辜者,交于朝廷明正典刑。其他投降者投入炮灰营,累积军功后可免死。而黑翼盟的家属,全由李家虎负责监管。楼池月不想对妇孺下手,至于几十年后,会不会再有一个黑翼盟,楼池月选择不去想。
此战的关键就是要坚定陈在道必胜之信心。然后就是时间上的配合,陈在道召回兄弟,联络好钟家之后,楼池月他们才可以行动,否则就会打草惊蛇。所以,信鸽传递消息的快捷再一次立了功。
七日后是黄道吉日,做为伴郎的韩谷关一身大红的吉服,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看着李再兴也是一身吉服,却显得神采飞扬。他就叹气,又叹气。“我可怜的阿朵,你怎么这么傻?”
楼池月偷偷摸摸地坐到他身边,塞给他一个包袱,压低了声音道:“大哥,我已替你看好道了,你赶紧带着阿朵私奔吧。”
“私奔?”韩谷关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连连摇头,“朋友妻,不可欺,况且阿朵一心想嫁给师兄,又怎么会同我私奔。”
“我的傻大哥,你难道不知道阿朵已经喜欢上你了。若不是碍于之前的约定,她早逃走了。再说李再兴,他巴不得你将阿朵拐跑了。”楼池月继续怂恿。
韩谷关再看一眼李再兴,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我去了。”
然后,可怜的韩谷关被堵在了新娘的房间里,紧紧拉着阿朵,将她护在身后,连连叫道:“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
韩谷关和阿朵被绑到国王面前,拜了三拜。国王欢喜地老泪纵横,“从此你们夫妇就捆绑在一起了,要相互扶持,白首偕老。”
韩谷关完全傻掉了,一直傻笑着,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幸福从天而降。
楼池月躺在草地上,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思绪飘到了京城。
“怡亲王,久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