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莫名地锋利起来,“楼池月,你一定要这般说话吗?我李再兴在你眼里算不得朋友,是吗?”
“抱歉。”楼池月上前抱了下他,神情有些纠结,莫名地湿了眼角,“楼池月已经死了,我的情绪总被她带着走。”
李再兴被她抱住的刹那浑身僵住了,随后听她一句“楼池月已经死了”,他心里一痛,能感觉到如潮水般的悲哀和无奈漫过了她。他脱口而出,“对不住,是我太浅薄了。”
楼池月摇摇头,微微一笑,“坐吧,要吃点东西吗?”
“不饿,军营里哪有好吃的?不如听我吹吹牛?”李再兴恢复了往昔的一些纨绔子弟本色,两道剑眉飞起,“话说,我神眼如炬,一入沙漠,就跟上一个驼队,其中就有黑翼盟的人……”
楼池月听得很仔细,不时问上一两句,看她专注于事情时,眼里少了漠然,韩谷关还是有些高兴的,看来师兄果然比自己有办法。
“既然寻到他们藏匿之处,你是来找云正借兵的?”楼池月再一次皱眉,手指轻轻揉开自己的眉心,总是突如其来的心痛让她很无措,这种不能自己掌控的感觉很糟糕。
“对,我是跟着他们进入麻山关的,他们原是要伏击什么人,最后无功而返。我思来想去,不若快刀斩乱麻,早日剿了他们为好。看他们退出麻山关要回沙漠,我就回转,正是要找睿亲王借兵。”李再兴看韩谷关在一旁使眼色,有些不解,顿了顿,“我还给北营发了警戒,不过北营收缩了防线,没有出兵,后来黑翼盟也只是虚晃一枪,倒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韩谷关拉着他就往外走,师兄怎么今日就变笨了。李再兴随着他出来,冷嘲道:“云正也被人害了,是吗?那个皇宫里果然容不下一个正常人。”他进了营房就看到军营里的白幔,就已猜到几分。
“那你还一直说说说,你不知道云正是……”
“原本不知道的,可看池月那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再兴眼神暗了下来,心中沉闷闷的。“有一种相思叫作冷若清秋节,夜夜减清辉,对吗?”
“你既已猜到,为何方才还……”
“有许多事情只有尽早面对,才能尽早放下。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你就由着她?”李再兴的嗓门高了起来,压不住的怒气。
“她死过了。”韩谷关一语出,声音已哽咽,“昏迷了七个昼夜,再醒来时,她忘了所有有关云正的事。”
“那你们就不该让她再想起,云正也不想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没有了记忆,她还是记着要给云正报仇,没有了记忆,她的心还会痛,你明白吗?无从忘记,才是最可怕的折磨。”
李再兴神情怔怔地望着远处,“是呀,可以忘记才会忘记,小远她娘亲,我已记不起她的模样了。当初,我何曾是如今这副人神厌憎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