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真的一句话也没有?”盛珺用带着微微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可是,跟随年笙笙这么久,颜翠的心,早就坚硬如铁。
“是的,没有。”
继而,颜翠用仿佛很不解的语气说道:“少爷不是给了您一封信吗?”
这封信,不是还在盛珺手上拿着么?
盛珺一愣,继而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手中。
是啊,樊延洛不是没有一句话给她,他有的。
她有一封信啊。
虽然盛珺对这封信的内容仍然心存疑虑,但既然樊延洛对她不是没有一句话,那么她就可以稍稍安心。不管这封信是什么,至少,还有洋洋洒洒的一整张纸的字。就算是骂她的,她也认了,大不了,未来以心暖心,总能让这块冰山化开的。
盛翡再好,也不过是前人旧事。
她才是能陪伴樊延洛的人,只有他们,才会一生相依。
没关系,没关系。
盛珺将信轻轻握紧,接着起身说道:“那好吧,我便不远送了。”
她真的只把颜翠送到了这厅堂的门口。
不接她回去,还只给一封信,盛珺的心里,当然有怨气。不过这怨气不能发给樊延洛,那就只好迁怒了。谁让颜翠就站在这里呢?
颜翠也不在意,摆摆手就走了。
盛珺只目送她,见她轻车熟路,就往里走。
她甚至不让芸然去送。
盛珺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这封信,她不想当着颜翠的面看,也不想当着自己爹娘的面看。如果一整封信都是骂她的话,她怕自己一时失仪。
“少夫人,现在要看信了吗?”芸然好奇地问。
盛珺一开始几乎忘记了芸然还在自己身旁,她一开口,她就想起来了。
该不该让芸然也走开呢?
不,罢了,还是太刻意了。
盛珺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只坐下,当着芸然的面,就将信纸重新展开。
然后,良久无言。
“盛氏族长女,不堪为宗妇,目中无尊长,举止不贤德。今日立约誓,愿与妻和离,望分离之后,亦万勿相憎。”
这是一封和离书!
盛珺目眦欲裂,几乎要撕烂这张纸。
他竟敢说她……不堪为宗妇!她乃堂堂盛家之长女,父亲是盛家族长,母亲是年家族长女,难道还配不上樊延洛?望尽耒原,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嫁给他?如果连他也不堪为宗妇,有谁配为?只看了第一句,盛珺就已经怒气盈胸。
等她接着看下去,就更加愤懑。
目中无尊长,举止不贤德,寥寥十个字,简直就是判她死|刑!人妇极之恶,还不就是这两项?樊延洛竟然直接将这十个字写在了和离书上!这是和离?简直是休书!
她的确不爱与樊文成和年笙笙相处,可这样叫什么目无尊长?
至于举止不贤德更加可笑,她对下人,还不够好吗?不过是一群下等人,难道还要捧到天上去!?
最后一句,更是令盛珺的怒火烧至顶峰。
望分离之后,亦万勿相憎。
盛珺按捺不住,咬牙道:“你还怕我恨你?是怕我去找盛翡吧!”
该死的樊延洛,竟然绝情至此!
芸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盛珺看完了信,怎么没有开心,却忽然变得如此生气?莫非,是少爷还在记挂着那件事?
她慌忙上前安慰道:“小姐,小姐,您不要生气,万事还有老爷与夫人呢。”
还喊什么小姐,你也觉得我不是少夫人吗?盛珺听了这样的呼唤,不觉得下火,这火气燃烧得却更加旺盛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刚才的事,盛珺越是看芸然就越是觉得可恨。
她当即扬声喊道:“来人!”
很快就来了几个在附近巡逻的守卫。
盛珺指着芸然,怒声道:“你们把她拖出去,拿板子给我打!打|死为止!”
打|死为止?
众守卫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芸然,不是很受小姐宠信的贴身侍婢吗?
盛珺见没一个人动,不禁勃然大怒:“没人听我说的话吗?”
“小姐,小姐,饶命啊!”芸然大惊失色,慌忙求饶起来。
她飞快地跪下,重重地磕头,什么痛她都忘了,她不想被活活打|死!
然而盛珺的怒意根本下不来:“喊什么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出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下命令了。
守卫们再也不敢说不,慌忙一拥而上,一个捂着芸然的嘴,其他几人制住芸然的身体,让她无法挣扎,一齐将她抬了出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