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念喝着芬芳的清茶,眼睛片刻都没离开过虞河雾。
她就不信了,虞河雾莫非真有脸面和她这个小孩子翻脸?她反正不怕,能做得这桩生意,赚一些晶石很好,但如果不行,她也不在乎。反正过了今天,她就要去执事殿里接宗门任务,一心一意地攒宗门贡献值了。在那件事面前,没什么能比它重要,如今她愿意坐在这里跟虞河雾掰扯,只是因为她觉得镜中世界的事情尴尬,但并不是说她真的就觉得自己欠了他。
现在,沉默的人成了唐承念,她不想说话,也就耐得住性子,可虞河雾偏偏和她是一样的个性……若是你不说话了,那我倒是想说了。
虞河雾思虑半晌,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和一个七岁的孩子计较,他想了想,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唐姑娘何必这样说,我特意前来拜访,不就是为了好好做一桩生意吗?要是你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好,直接指出来嘛,免得伤了和气。”这态度,虽然温和,但温和中又带着一丝丝别扭。
他能不别扭么?面前明明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说话的任性也像个七岁的孩子,偏偏逻辑清晰,条理严明,每一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看似大大咧咧全无顾忌,但如果虞河雾真的想要从唐承念的话里找到破绽,却又挑不出什么错来。他有时候甚至觉得,面前的人就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子,只是刁钻狡猾,还戴着一顶摘不下的“童言无忌”的帽子,跟这样的对手说话,真教虞河雾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都只打着了一团棉花,哎,烦。
他见自己这一句话对唐承念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劝说道,“唐姑娘,如果你觉得我之前冒犯了你,或者遮遮掩掩,那从这一刻,我不再遮掩了。来这儿,我的确是冲着你有的一样东西,蒺藜木种子,想来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
虞河雾总算是松口了,殊不知唐承念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和虞河雾一样烦呢,好好一句话,非被他拉扯了这么多无关的事情,还请罪,还转圜,哪有这些麻烦!想要蒺藜木种子,那就说嘛!她想给就卖给他,她不想给,难不成他敢在明月崖里抢?他若是真敢,那还更好,唐承念就当自己做一次无本买卖,到时候直接抓了这位虞家长子送去虞家换晶石,连蒺藜木种子都不用给了!
唐承念两手准备,也不在意,只是松口气之余,也略可惜。
哎……要是虞河雾再蠢一点,她就真的连蒺藜木种子也不用给了。
虞河雾打了个寒噤,刚才他不小心和唐承念对视,一眼就看到她满脸可惜的样子——明明是可惜,却教他生生看出一股凉意。他赶紧转开脸,心中却又更加烦躁起来,他身为一名正值花样年华的大好男儿,为什么要惧怕一个小女子啊?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深感丢人的虞河雾立刻强逼自己重新看向唐承念,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一点儿也不转开。
“蒺藜木种子?”虽然唐承念的心中已经有了考量,但是她依旧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接着用疑惑地口气反问道,“不知虞公子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蒺藜木种子的?难道以虞家的本事,还找不到一两枚蒺藜木种子吗?”
虞河雾失笑:“若是一两枚蒺藜木种子,我哪里需要来找你做生意?我要的蒺藜木种子可不少。”
“哦……原来虞公子是要和我做一笔大生意啊!”唐承念拉长音调,饶有兴致,却并不问虞河雾要多少蒺藜木种子,也不问他计价几何,只言道,“可惜我依旧不明白,虞公子怎么就知道我这里有蒺藜木种子?怎么就确定我这里有大量蒺藜木种子?也许我那时冒犯过阁下,让阁下对我用的本事上了心,可我这里说不准也只有三四枚蒺藜木种子而已,也够不上你们需要的量吧?”
她避而不谈自己手中有没有蒺藜木种子的话题,依旧抓着之前的问题不放。
唐承念不得不问,她得搞明白这消息是从身边漏出去的,还是纯粹因为她的粗心?
若是连消息从哪儿传出去的范围都搞不明白,唐承念可不敢轻易做这一桩生意。
只是愿不愿意说,还在于虞河雾,她也想看看这个与自己做生意的大少爷,究竟在虞家算不算真正的——长子。
在世家大族中,并不是先出生,就真的有高贵的地位了。
然而虞河雾并没有迟疑,他所拥有的自|主|权|利恐怕不小。
“唐姑娘大可放心,你没回来之前,你那院子里没人能够进去,就算是想要有人套消息,也无门可入呀!楚师妹,薛师妹和罗姑娘整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几乎不跟任何人见面,就算我们想要拜访,她们也一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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