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修一脸不耐烦,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张明瑞这副鬼样子就是气:“出去。”
张明瑞也不再问于修要水,他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吐出来,隔着烟雾打量着刚从浴室出来的于修。半晌,才道:“你昨天晚上不在房间,去哪儿了?”
“与你何干。”于修将毛巾扯下来丢在地上,转头拿了吹风吹起了头发。
张明瑞不再说话,沉默着抽烟。直到于修吹干了头发,他手中的烟也见了尽头。
“于修,我要结婚了。”房间静下来后,张明瑞说道,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那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低迷颓废。
“那我可要同情一下那位要嫁给你的姑娘。”往头发上喷了一点香氛,于修说道,顺手将桌子上的那套方才徐徐丢在这里的安全套放进了抽屉。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我原本以为你至少会跟我哭诉一下,以你以往的特点,甚至拿我们以前的事来威胁我,就像以前一样?”张明瑞站起身来,将烟烬丢进垃圾桶里,双手揣在裤兜里,透过镜子看于修的脸,又恢复了霸道总裁的即视感。他说着满是不屑的话语,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优越感和一种莫名的满足。
“知道么,我以前很讨厌你这样。你没一点见识,蠢笨,顽固,甚至完全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泼妇。于修,我不是普通人,你知道我从冥火集团混到今天的位置又多不容易么?你知道我为了在张家老头子的眼皮子底下保住al有多不容易?父亲本来就不认同我跟你的关系,他想杀你,你知道我为你拦下了多少次暗杀么?”
“如果你懂得见好就收,不那么极端地扬言要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让人封杀你。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其实只要你愿意忍耐一些,我们是可以细水长流的。”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于修几乎咬牙切齿,克制着怒火,阴沉道:“给你三十秒,滚。”
“于修,你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张明瑞慢慢走到他身后。
于修一拍桌子转过身,“你是不是想死——”
张明瑞忽然一把抱住了他,于修被猛然而至的酒气围绕,手脚竟然被束缚住一时动弹不得。
“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晚上。于修,你说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你在骗我吧?你找到另外的人替代我了?是谁?是秦淮?姜越?秦淮就是个废物他没本事跟我斗!至于姜越,那个男人跟你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我不会承认你,他更加不会承认你!……我们两个十年的感情,从大学就开始了,我不信你会为了别人抛弃我,于修,于修……”说着张明瑞竟然凑上来想吻他,一副醉鬼的模样。于修已经被冒犯的无以伦比,恨不得当场把张明瑞收了炼女娲石。
仅仅是那一瞬间短暂的束缚,于修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在张明瑞的肚子上,将人推出三寸远,右手随即就掐上了张明瑞的脖子。
“不知死活的东西,可知你犯上的下场?”于修阴鸷的说道,五指缓缓收拢,他怒极反笑,薄唇抿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张明瑞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况中回过神,明明前一刻他还沉醉在自己上位者的身份里,还在缅怀过去他青涩又迫于现实不得不放弃的恋情里,还满心自信的认为只要他愿意重修旧好不管他过去封杀了于修多久不管他们过去闹的有多么不可开交不管他马上就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只要他开口,于修就一定会乖乖就范,会哭泣着,感动着,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毕竟,他跟于修从大学就认识了,于修出道时他们就在一起了。于修虽然喜爱演戏,可是于修的眼里全是他,为了顾及他,甚至不愿意拍和别人的吻戏。
于修是那样的爱他,痴迷他,为了他自残,酗酒,甚至吸毒。虽然他最厌烦的是于修的这些无理取闹的手段,但这也的确是因为于修太过爱他的缘故。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因为忙于事业而对于修爱答不理,态度冷淡,在做-爱的时候还喜欢暴力——或许就是这样,才会让于修那么热衷于自残。然而只要他偶尔施加一点温情,于修就会立刻欢喜涕零,虚弱的苟延残喘。于修的腰上有一条伤疤,是于修十五岁那年出车祸时遗留下的,那时于修是跟母亲吵架,然而要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他。后来那伤疤本来是可以完全消失的,但是他表示出喜欢看到那条疤痕,于是于修就刻意往伤疤上涂抹了一些东西,才导致那疤痕十年不消不灭。于修说这代表着对他的爱也是,只要还活着,就不消不灭。看啊,于修是这样的爱他。
张明瑞沉浸在过往里,直到氧气一点点从肺腑中抽离,血液全部聚集在面部,他在极度缺氧状态下生存本能的,大脑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拼命的睁大了眼睛,这才看清了发生了什么。
他的双脚早已脱离了地面,他之所以缺氧,这么难受,是因为于修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的提到了半空中。
这不是拍电影,也不是做梦——那一瞬间张明瑞清晰的知道。
而于修,也根本不是于修!那样黑暗邪恶、泛着血红光芒的双眼,是野兽,是恶魔,是杀伐狠戾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