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面都静默了,没有人说话,原本热闹的场面也沉寂了下去,只是因为反射弧的长短不同,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断断续续的响起。
咔嚓过后又是一声咔嚓,这样维持了很久一直没有断,凌云掌门,觉得他们已经可以退休了,经过此次的打击,他们的晚年应该都没有办法可以幸福了,大概一生都会被凝固在三观被刷新的这一天吧。
柳珍发现了氛围的不对劲,伸手揭开自己的盖头,柳震军在一旁呵斥了一声:“珍儿!”她现在揭开自己的盖头成何体统
但是却半点没能阻止柳珍的动作,揭下那红盖头,柳珍姣美的面容露了出来,她头上没有其他的发饰,只有一把素净的银梳子插在发髻最中央凤冠的位置,上面的细小花朵层层叠叠。
她很久之后都在记得那个场景,在她皈依佛门静渡余生的时候,那都是一个一生难忘的噩梦。
她看向顾惘,审视着顾惘的穿着,她是在场第一个维持着自己表面平静的人,问道:“现在还需要我嫁给顾上铭吗?”
顾惘道:“不好意思,你不能嫁给他了。”
柳珍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诧异,轻轻的恩了一声,那样的眼色就像是在说,你都穿这样了怎么可能让我嫁给顾上铭。
一旁的柳震军见得顾惘如此,从柳珍哪里知道了他和顾上铭的关系,自然知道事情不好,何况现在在看见这样的情况,虽然被刷了三观,但是利益当前,他喝道:“顾惘!顾上铭结不结婚你如何得做主?!别在这里捣乱!!!你一个男子,如此又成何体统!”
而一旁被扶着的新郎官,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冷冽的眉眼,他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对上,无声的凝固,在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一旁看着的人都不敢出声了,一种脑容量不够的感觉充斥着诸位正道掌门的脑中,旋即就有人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却也不敢出声,只是在一旁看着。
柳珍解开自己身上的纽扣,把华贵的喜服从身上脱了下来,一颗颗的解开纽扣,柳珍把自己从那繁重的衣冠下剥离了出来,她里面穿着素白的罗裙,看起来竟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样,柳珍把喜服递到了顾惘的手中,道:“这衣服不该给我穿。顾惘,顾上铭和我成亲是因为我骗了他,如果他不和我成亲,你就不会回来,只有我们成亲后,你才会回来。”
说着柳珍一顿,露出清浅的一笑,素净得像是茉莉一样,继续道:“顾上铭是因为爱你才和我成亲的,他,很爱你。”
顾惘穿戴着凤冠霞帔,看向刚刚脱下凤冠霞帔的柳珍道:“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他爱我,我比他爱我还要爱他。”
柳珍听得顾惘的话,默默的离开了大堂,她现在不能留在这里了,她想要在这里惩罚自己,但是现在,她不能在这里妨碍顾上铭和顾惘,相爱的人不应该受到阻碍,仅此而已......
柳震军大喝:“柳珍!你去哪里!现在是你的人生大事的时候!你怎么能离场!”
柳珍回头看着柳震军道:“爹,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用这个称号叫你了,我相信过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相信过你,可是因为相信你,杨沂死了......我不想追究什么。”说罢头也不回走出了大厅。
她穿着素白的罗裙,她头上戴着满是细小花朵的银梳子,她很累了。
她是场中唯一一个维持了平静的人,虽然此事在她心中还是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大约是她沉浸在悲伤中吧,即使是这样的事情,她都没有半分做出什么诧异的表情。
柳震军愣愣的站着,她知道了,她知道杨沂死了,但是却那么冷静,冷静得绝望,却没有半点想象中女子的脆弱,她的女儿,如此的像他。
看着那身影慢慢的走了出去,柳震军连忙带着自己的人追了出去,这场亲事,成了是佳话,不成就是笑话了,顾家已经不要脸了,但是柳家丢不起这个脸。
而在顾家的大堂,那个冷漠坚毅的少年,一身凤冠霞帔的出现在了成亲的大堂,面上还是以往的神色,仿佛还是穿着玄黑色衣冠时的面瘫少年一样。
但是,但是,但是......明珠垂到他的额上,红色的穗子挂在衣角出,然后......他还是在冷漠的面瘫着。
顾惘在顾上铭站起来后,不顾顾上铭目瞪口呆的模样,跪在顾上铭的面前,面瘫的仰头看着顾上铭道:“顾上铭,我不应该因为那些还未发生的担忧就离开你,现在我回来了,你愿意娶我吗?”
然后转头看向敛天瑟,道:“我已经是爹的内定媳妇了,这次爹上柳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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