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梅德琳不要任何人撞见她泪流满面。离开阿狄雅之后，她没有特定目标，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大厅是她的第一选择，但到达入口时，她听见吉尔正跟人讲话。她继续前进，飞奔下楼，手提起外袍下摆，慢慢用力开启大门，钻了出去。

    外面的寒风令她颤抖。梅德琳拉紧斗篷往前疾走。月光照亮了她的道路，她绕狩猎木屋一大圈，靠在一座石墙上，开始像婴儿一般哭泣。她抛开一切禁忌，放声大哭，但很不幸地，她的感觉很糟－头痛、双颊发烧、喉咙哽咽。

    但她的愤怒仍旧无法消除。

    阿狄雅说完整个经过，梅德琳表面上不为所动，但她对那份刺痛感同身受。摩卡！那个跟罗狄恩一样万恶不赦的混蛋。他毁了阿狄雅，却逍遥法外！

    quot 你在外面做什么？"

    梅德琳倒抽一口气，邓肯把她吓得心脏差点跳出胸口，他好似从虚无缥缈中突然出现。

    她想背向他，但邓肯抓住她的下鄂，强迫她抬起头。

    除非他瞎了，才会看不出梅德琳正在哭泣。梅德琳想个藉口，但他一碰到她，她又开始放声大哭。

    邓肯拉她入怀，他仿佛很乐意抱着她，直到梅德琳能控制自己。很明显地，他刚游完泳，上身还在滴水。梅德琳把他弄得更湿，她哽咽、喘息、哭泣，泪水湿透他的胸膛。

    quot 你裸着上身，在这种天气里走来走去，非冻死不可。&quot 她饮泣地哭诉道，&quot 我这次不会再替你暖脚了。"

    即使邓肯回答她，她也没听见。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肩膀，双手不自觉地抚摩他的胸膛。她不了解自己对邓肯造成的影响。

    梅德琳突然抬头，撞到他的下巴，她呢喃着致歉，错误地抬起头来，邓肯嘴巴紧闭。梅德琳无法停止瞪视，她想起在帐篷内的那一夜，她想再度吻他。

    邓肯一定猜出了她的心意，因为他慢慢降下嘴唇。

    他本想给她温柔的一吻，以表示安慰，但梅德琳双手攀住他的颈子，嘴唇张开，邓肯的舌头乘机而入。

    她使他快速发热。察觉梅德琳颤抖不已，邓肯突然记起他们身在何处，他不情愿地拉开梅德琳。梅德琳也意识到无法克制的危险，她也拉开距离。

    quot 你最好在变成一团大冰块前进屋去。&quot 梅德琳轻斥。

    邓肯叹息，她还是老样子，总想命令他。他抱起她，不理会她的抗议，迳自向城堡走去。&quot 阿狄雅都跟你说了吗？"

    quot 是的。&quot 梅德琳回答。&quot 但我不会向你透露一个字，不管你有多坚持，你可以折磨我，但我－"

    quot 梅德琳。&quot 他的长叹制止了她。

    quot 我答应阿狄雅，不对任何人说的，尤其是你。你的妹妹很怕你－这很令人难过。&quot 她补充。

    她以为自己的话会触怒他，没想到他竟点头同意。&quot 我是领主，也是兄长，但前者优于后者。"

    quot 不该如此，&quot 梅德琳争辩，&quot 家人应该彼此亲近。他们该一起吃饭，不可对立，他们该－"

    quot 你怎么知道一个家庭该如何？你和你舅舅住在一起。&quot 邓肯不高兴地摇头。

    quot 当然了，但我还是知道一家人该怎么过。&quot 她反驳。

    quot 梅德琳，别质问我的治家方式。&quot 邓肯低吼。&quot 你为何在哭泣？&quot 他迅速改变话题。

    quot 因为我哥哥的所作所为。&quot 她的头你诘丝霞缟稀？quot 罗狄恩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quot 嗯&quot 邓肯回答。

    quot 他不该活在这世上，如果你杀他，邓肯，我不会诅咒你的。"

    邓肯摇头。&quot 不诅咒我，你会觉得好过一点吗？&quot 他问。

    她听出他的好奇语气。&quot 我对杀人的看法已经改变。那种人死不足惜，而且我也必须这么做。"

    邓肯等她做进一步解释。他们到达门口后，邓肯没把梅德琳放下，他一手开门，一手仍紧紧抱住她。&quot 你必须做什么？&quot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quot 我必须杀人。"

    听了她的坦白，邓肯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他压住好奇，打算进到房间再问。

    梅德琳向他抗议要自己下地行走，但邓肯抱着她一路上楼。梅德琳以为他要抱自己回塔顶的房间，但邓肯突然转向，穿过一条黑暗的长廊，暗得看不清楚通往何处。

    他们走到尽头时，邓肯打开门，抱她进去。很明显，这是他的寝室。梅德琳想，他很仁慈，知道今晚阿狄雅睡在她房间，愿意把自己的床让给她。

    壁炉里正燃着熊熊烈火，温暖地散发出柔和的光线，照亮屋内的摆设。唯一的窗户开在墙壁中央，上覆毛皮窗帘。连着壁炉的是一张大床，旁边有个衣柜。这两项是唯一的家具，而且一尘不染。梅德琳笑了，邓肯跟自己一样，不喜欢房内杂乱不堪。

    但他为何允许大厅乏人问津，脏垢遍地？梅德琳想不通。她决定在他心情好时，问个清楚。梅德琳又笑了，因为她了解，要等到邓肯完全改变个性，她可能已经七老八十。

    邓肯好像并不急着放下她。天啊！她真希望他有穿上衬衫。这实在很失礼，她告诉自己，因为她太喜欢抚摸他了。邓肯像个俊伟的希腊神只，贴近他好温暖。她的手掌覆在他肩上，梅德琳能感觉她手指下结实的肌肉。

    她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反应。为何她的心又像小鹿乱撞呢？梅德琳快速瞥向邓肯，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他好帅，但她希望他是个丑八怪。&quot 你打算整个晚上都这么抱着我吗？&quot 她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

    邓肯耸肩，突然要放手。梅德琳抓住他，当他对她微笑时，梅德琳了解他刚才是故意捉弄她，她让她攀住自己。这个坏家伙！她想。

    quot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quot 邓肯命令。

    quot 我回答你的问题。&quot 她告诉他。

    quot 你说你想杀人？"

    quot 是的。&quot 她瞪着他的下巴。

    梅德琳等待邓肯的长篇大论，他大概会训诫她－她的花拳绣腿打不死人。

    她没料到他会大笑。他的胸膛一直在颤动，直到他笑得几乎呛到。

    他没听错，梅德琳说她要杀人。这句话大概是天方夜潭，她一定是在开玩笑。但她脸色肃穆，好像不是说着玩的。

    他的笑声使她不悦，但他实在忍不住。邓肯放下梅德琳，手放在她肩上，以防她逃走。&quot 谁是那个你打算杀掉的不幸仁兄呢？&quot 他终于出口。&quot 威克森兄弟其中之一？"

    梅德琳退离他。&quot 当然不是威克森，不过告诉你实话，如果我够心狠手辣，你会是我黑名单上的第一个，爵爷。"

    quot 啊！&quot 邓肯回答，还在微笑。&quot 如果那位不幸的人不是我们兄弟之一，那么我甜蜜、温柔的小姐，谁是你想做掉的人啊？&quot 他用调侃的语调说着。

    quot 这是实话，我是甜蜜、温柔的淑女，你早该知道。&quot 梅德琳回答，但声音一点也不甜蜜。

    梅德琳走到床边坐下来，抚平衣服，双手交叠在膝上。她不惊讶自己将要杀人说得如此轻松愉快。但摩卡真是个该死的大坏蛋，不是吗？

    quot 你不必知道他是谁，邓肯。这是我的事。"

    邓肯不同意，但不想逼她马上实说。&quot 当你杀人时，梅德琳，你的胃会很不舒服。"

    她没回答，邓肯明白她该知道自己的计划蠢了。&quot 而且你会哭。&quot 邓肯重复她杀死攻击吉尔那个战士后的反应。

    quot 我会记得在杀他之前不吃东西，所以我不会想吐。如果我想哭，我只要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这个解释你满意吗？&quot 梅德琳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的罪犯。&quot 我不轻易杀人，但正义也不能被蒙蔽。"

    邓肯又开始大笑，这个反映激怒了梅德琳，&quot 我想睡觉了，请你离开。"

    quot 你要叫我离开自己的房间？&quot 邓肯问。

    他不笑了，梅德琳没勇气抬头看他。

    quot 是的。&quot 她承认。&quot 如果这样很不讲理，我道歉。但你知道我没有撒谎。你很仁慈，今晚愿意把床让给我，我真的很感谢。明天一早我就回塔顶的房间，那时阿狄雅的房间应该已经好了。&quot 说完时，她上气不接下气。

    quot 你的坦诚很新鲜。"

    quot 我变得淘气、厚脸皮。&quot 梅德琳叹息，继续低头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砰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她抬头刚好看到邓肯卸下第二只靴子。

    quot 在我面前光着上身是很不礼貌的。&quot 梅德琳说，&quot 你离开前还想脱掉其他的衣物吗？你常常这副样子在爱兰小姐面前游行吗？"

    她不知道邓肯的企图，梅德琳用眼角瞄他；邓肯正跪在壁炉前，添加另一根木柴。梅德琳几乎要开口感激他的殷勤。然后邓肯站起来，走向门。在梅德琳还搞不清楚状况之前，他已推上门闩。

    梅德琳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她被锁在房内了，而没有一个甜蜜、温柔的淑女会误解他的企图。梅德琳怒吼一声，由床上跳下，冲向门。她的想法很简单－逃出房间，远离邓肯。

    他看着她和门闩挣扎，很满意梅德琳永远无法扳开这道奇怪的锁。邓肯走向床。梅德琳再度濒临失控边缘。

    quot 到床上来，梅德琳。&quot 邓肯命令，在床上伸展四肢。

    quot 我绝不睡在你旁边。&quot 她斥道。

    quot 我们已经睡在一起"

    quot 只有一次，在帐篷里，邓肯。那是权宜之计，我们彼此温暖对方。"

    quot 不，梅德琳，从那次起，我每晚都睡在你身旁。"

    梅德琳转头瞪他。&quot 你没有！"

    quot 嗯！我有。"

    她没回答，转过头，继续跟门闩奋斗。

    然而，拇指的刮伤痕迹是唯一的报酬，她气愤地大叫。&quot 现在这块木闩要刺进我的皮肤了，多谢你的杰作。&quot 她低吼，看着自己手上的淤紫伤痕。

    邓肯叹息，梅德琳听见声音传遍房内，但她没听到他的移动声。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梅德琳惊得后退，撞到他的下巴。&quot 你的行动就像只狼。&quot 她宣布，被他拖到火堆前。&quot 这不是赞美，邓肯，你可以停止微笑。"

    邓肯不理会她的咕哝，拉起她的拇指细看，梅德琳的前额碰着邓肯的，她不敢移动，邓肯也静止不动。

    他闻起来真舒服。

    她又发出玫瑰香了。

    邓肯挑出她拇指内的木刺，梅德琳不发一语，但她抬头凝视他，眼内满是信任的柔情。邓肯挫折地皱眉。每当她像这样看他时，他就想抱她，亲她。该死，他羞愧地承认，她只要望他一眼，他就想跟她上床。

    邓肯拉着她往床边走去，&quot 你连一根小刺都弄不出来，还想杀人。&quot 他喃喃自语。

    quot 我不跟你一起睡。&quot 梅德琳强调，她站在床边，决心奋战到底。&quot 你真是最自大、最固执的男人。我的耐性已经用完，再也受不了了。"

    梅德琳发现自己的错误是太接近他吼出她的威胁。邓肯马上把她举起，轰的一声，她跌坐在床上，邓肯把她拉近，双手扣住她的腰。

    他闭起眼睛，想忘了她的存在。梅德琳面对他。

    quot 你很厌恶睡在我身旁。你说谎，是不是？邓肯。我们回城堡后，就没睡在一起。我记得。"

    quot 你在战场上也能酣然入眠。&quot 邓肯闭着眼睛，但嘴巴在笑。&quot 我不讨厌你，梅德琳。"

    quot 你一定非常恨我。&quot 她反驳，&quot 你没有改变心意。"

    她等了很久，但邓肯没有回话。&quot 你后悔带我回来。我救了你的命，但你如何回报我？把我拖进这个上帝遗弃的地方，经常让我大发脾气，失去淑女的风范。我想你也忘了我救了吉尔的命。"

    天啊！他若不张开眼睛，她就无法探知他的反应。&quot 现在我又照料阿狄雅，我怀疑这是否也在你预料之中。&quot 梅德琳蹙着眉继续，&quot 你明白我在你的计划中是清白无辜的，但我被人误解，名节堪危。一想到过去种种－"

    邓肯的鼾声打断了她，梅德琳大怒，真希望有勇气朝他的耳朵尖叫。

    quot 我才是该恨你的人。&quot 她调整衣服，背对他。&quot 我没有妥善的计划，我会生气你这种想毁我名节的作为。现在，我永远也无法拥有正常的婚姻，不过吃亏的人是罗狄恩，他也别想将我高价出售，现在他只想杀掉我。&quot 她低语，&quot 这都是拜你赐。&quot 她嗤鼻地补上一句。

    唠叨完时，梅德琳已精疲力竭了。&quot 我怎么求你对我承诺呢？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可怜的阿狄雅。&quot 她疲惫地打呵欠。

    邓肯移动。梅德琳睁开眼睛时，他已经靠过来了，脸靠近她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脸颊，大腿缠住她的。

    老天！她正摆平脊背。

    quot 如果你敢非礼我，我就告诉你的爱兰小姐。&quot 她怒喝道。

    邓肯挑高眉毛。&quot 梅德琳，你怎么老想着我会非－"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quot 别说出来。你不会摆平我的，如果你不想"

    梅德琳的呼吸和他交流。&quot 你想迷惑我。&quot 她控诉。

    quot 你已经被迷惑了。&quot 他宣布。

    quot 离开我！你跟大门门板一样重。"

    邓肯移开重量，撑起手肘，身体仍紧靠着梅德琳。

    quot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何种承诺？"

    梅德琳迷糊了。&quot 阿狄雅。&quot 他提醒她。

    quot 喔！&quot 她屏住气息。&quot 我本来想等到明天才和你讨论。我不知道你会强迫我跟你同床，本想等你心情好一点再"

    quot 梅德琳。&quot 他低沉的怒吼显示他耐性有限。

    quot 我希望你能答应阿狄雅，她有权在这里久住，而你不强迫她出嫁，不管情况如何。就是这些。"

    邓肯皱眉。&quot 我明天再跟她谈。"

    quot 你的妹妹很怕你，不敢对你说。但我跟她保证你会给她承诺，而且你会看到她恢复到以前的快乐模样。她很担忧，邓肯。但如果你能卸去她心上的重担，她会好很多。"

    邓肯想笑。梅德琳，就如他所料，当起阿狄雅的母亲了。他非常高兴计划成功了。&quot 很好，告诉阿狄雅我答应她。我会和杰瑞商量的。&quot 他又加一句。

    quot 杰瑞必须另找对象。阿狄雅认为婚约已经破裂。更何况，杰瑞一定想娶个完璧的女子－这使我对他印象不佳。"

    quot 你还没见过他呀！怎能下结论呢。"

    梅德琳柳眉微蹙，其实邓肯内心跟她一样难过。&quot 杰瑞知道阿狄雅出事了吗？&quot 她问

    quot 全英格兰都传遍了，这一定是罗狄恩宣传的。"

    quot 我哥哥真狠。"

    quot 你的舅父，贝登神父，对罗狄恩有相同的看法吗？"

    quot 你怎么知道我舅舅的名字？"

    quot 你告诉我的。&quot 邓肯微笑，梅德琳张大眼。

    quot 何时？我的记忆很好，但这件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quot 你发高烧时告诉我的。"

    quot 那时我一定神智不清，你偷听我的话，真坏。"

    quot 无法挡住你的声音。&quot 对肯想起那三天，不禁咧开嘴。&quot 你每件事都大喊出声。"

    他夸张了一些，想激起她的反应。梅德琳毫无防备，表情天真无邪。&quot 告诉我，我还说了什么？"

    quot 太多了。言以蔽之－你告诉我每一件事。"

    quot 每一件事？&quot 她脸色恐慌。上帝！她羞死了。梅德琳想：自己曾说出很喜欢他的亲吻吗？

    邓肯眼光闪烁，他在嘲笑她吗？&quot 我一定也说出了跟我上过床的所有男士的大名。"

    quot 是吗？游戏结束了。&quot 邓肯的声音温柔得像在爱抚她，梅德琳不知该如何是好。

    quot 你是什么意思？&quot 她问。

    邓肯微笑。&quot 你的话太多了。&quot 他告诉她，&quot 这是你该改善的缺点。"

    quot 不可思议，&quot 她辩驳。&quot 这整个星期，我几乎没和你说过话，你一直忽略我，又怎能肯定我的话太多呢？&quot 梅德琳大胆地戳他的肩膀。

    quot 我没有武断，我说的是实情。&quot 邓肯盯着她蓝眼中的怒火。钓她上钩很容易。他知道自己的话对她伤害不大，他很喜欢梅德琳倔强的神情。

    quot 我说出心事，让你很不悦吗？"

    邓肯点头。他的样子很淘气，一绺头发落到前额，咧嘴而笑。

    quot 那我就闭嘴。我发誓永不再对你说话。这样你高兴了吗？"

    他再度点头，但这次较慢。梅德琳深呼吸，准备告诉他他是个粗野的家伙。但他低下头，摩擦她的唇，使她逐渐屈服。

    邓肯的舌头在慢慢对她做ài。梅德琳难以抵挡地张开嘴。他感觉到她体内热火窜起，他的手与她的头发交缠。

    老天！他要她。他们的吻由温柔转成狂烈的激情，两情缱？，直到邓肯知道自己该停止了。但他要拉回时，感觉梅德琳的手羞怯、迟疑地轻抚着他的背部。邓肯低吟一声，陷入更深的喜悦。他们的嘴唇火辣、湿润、紧贴。

    梅德琳全身发颤，听见她嘶哑的呻吟，邓肯不情愿地移开她。

    梅德琳的双眼因激情而朦胧，她的嘴唇肿胀，润红，似乎在邀请他再度品尝。邓肯知道不该玩火，但他的意志背叛了他。挫折的低吼一声，邓肯滚过来，拉她靠近自己。

    梅德琳想哭，有明白自己为何继续让他吻她。更重要的是，她无法停止，她觉得自己跟妓女一样地放浪。

    邓肯轻轻一碰，她就融化了。她的心在打鼓，手掌发热，充满无法止息的渴望。

    听到他的低吼，梅德琳推想她的吻一定触怒了他。梅德琳很恼怒，决定拉开距离。当她扭动身体时，邓肯发出粗哑的呻吟，他的手移到她的臀部，紧紧按住她。

    多么矛盾的人！他不了解穿着长外袍睡觉多么不舒服吗？她再度移动感觉他在颤抖，梅德琳想，他要开口骂她了。

    但梅德琳已经累坏了，没力气烦恼他的脾气。呵欠一声，她睡着了。

    这对邓肯是最大的挑战，如果她再动一下，他就完了。

    邓肯从没要一个女人像要梅德琳这么殷切。他闭起眼睛，气息不匀。梅德琳偎向他。他开始倒数到十，希望能控制自己。

    怀中的无邪美人，完全不知道她的魔力。她这个星期几乎使他疯狂。他想她走路时款摆纤腰的模样，想她的一颦一笑。他怀疑梅德琳对别人是否也有相同的影响力。唉！他看见他的士兵，眼神跟着她转。即使他最忠心的家臣，也是他最亲近的朋友－安东尼，对她也改变态度了。一开始他沉默、皱眉，但后来几乎都是安东尼在说话。他没有跟在她后头监视，而是伴在她身侧－这正是邓肯想要的位置。

    他不怪安东尼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但吉尔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弟弟显然迷上她了。这目前仍是个问题。

    梅德琳又在蠕动了。挫折地低喊，邓肯掀被下床。梅德琳动了一下，但仍然沉睡着，&quot 睡得像个无知的婴孩。&quot 邓肯呢喃，走向房门。

    他要再度回到湖迷，但这第二度的游泳，不会像第一次那么舒服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晚泳次数愈来愈多，冰凉的湖水对他而言是冷却体内欲望的最佳选择。

    轻叹一声，邓肯关门离去。

    quot 唉！阿狄雅，有时候如果出生的孩子有缺陷，斯巴达的父亲们会把把孩子由窗户丢下去，或丢下悬崖。我知道你很吃惊，但贝登神父告诉我这些故事时，从不吹牛。"

    quot 斯巴达的妇女又是何种情形？你的贝登神父有告诉吗？&quot 阿狄雅兴致高昂地问道。她看着梅德琳重新打扫和安排自己房里的家具。阿狄雅已经说过她不该常常如此辛劳，但梅德琳固执的个性容不得别人和她争辩。

    自从梅德琳被迫和阿狄雅碰面后，已经三个星期了。阿狄雅自说出心事之后，心中的罪恶感和痛苦顿时减轻不少。她信任梅德琳的意见，接受了往者已矣，来者可追的观念。梅德琳宽大、无私的友谊，清除了阿狄雅淤积内心的疑难。上个月她的月事正常了，这更令她如释重负。

    梅德琳替她打开了另一个境界，她为梅德琳丰富的知识所惊，每天都等着她说新的故事。

    看见梅德琳的脸时，她笑了。她的朋友鼻梁上沾着灰尘，绑住头发的蓝丝带，常不听话地掉下来。

    梅德琳停止打扫，她靠着扫帚柄。&quot 我知道你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quot 她暂停，扫开落在额前的秀发，但在额上留下了新的灰尘。&quot 我相信斯巴达的女人跟男人一样糟。不止如此，我还怀疑她们何以自处。"

    阿狄雅呵呵笑。她的笑声温暖了梅德琳的心。邓肯妹妹的改变非常令人高兴。她的眼神又重新有了光彩，最近也常常露出笑容。

    quot 现在新的神父已经来了，我们绝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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