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真气保护她的性命!
那执着、强烈、紧迫盯人地对着她的妖魅双瞳,一直冷眼旁观的注视着她失去家人、族人和朋友,看她在一场又一场的争战、血腥与死亡里失去她自己!
她被攫人他的黑暗中,在他的怀抱里痛苦得几乎死去
却也在痛苦之中经历肉体的欢悦,折磨得她欲死欲生——
她恨他恨得想杀掉他啊!
但是,这可恨又可怕的男人却也是她生命之中第一个,也是惟一的男人呵!
对中行魅矛盾且纠结难解的情绪教千翼红雪的剑刺偏了准头,一剑插进一布满沙砾的地面。
利的剑刀仅贴着中行魅苍白的脸庞,并没有伤害到他。
千翼红雪两手颤抖的握紧剑柄,倏地拔起。
她死瞪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
“啊啊啊——”她面容扭曲,急喘着又对他刺了几剑!
但不知为何,利剑仍纷纷在中行魅的周身落下,始终没有真正伤害到他。
“哇啊——嘤”一身的伤痛混杂着对中行魅的爱恨情仇,令千翼红雪热泪夺眶涌出,失声痛哭!
为什么狠不下手杀死他?为什么?为什么?!
“嘤”她双手紧握利剑,整个人颤动,几乎泣不成声。
“找到魔王和狗巫师了吗?”
“没有。”
“再到那边搜一搜!”
远处传来的声音令千翼红雪浑身一震。
她挣扎着起身,泪眼朦胧地望向四周寻找能躲藏的地方,而后开始移动自己疲惫,且濒临崩溃的身子。
在匈奴逐渐逼近的威胁间,她不禁回头瞥一眼被她抛弃在原地的中行魅
既然她下不了手,就让他被匈奴人抓回去,他一样是得死——千翼红雪激昂的心中历经百般的挣扎冲突。
可最终,因莫名的情绪,她还是忍不住走回到他的身边
她眉心紧揪地瞅着躺在地上,脆弱无助的中行魅,随即擦掉泪来,弯下身,开始剥去他和一旁已死匈奴兵的衣物,将它们对调。
她顿停一下,休息片刻好调适自伤口传来的疼痛,再褪下一名匈奴死尸的衣服换到她身上,将波波阿那面具、头盔和战袍戴在匈奴兵的身上。
她将利剑和斧头收回身上,勉强站直身。
她大喘好几口气,俯视面前的尸首,又望向其余匈奴兵和各部族勇士的尸体
她打个寒颤,报仇的心已经为一场接着一场的争战、死伤磨损得不复当初。
她满怀歉疚,不敢多想见不到她的各部族人们他们在匈奴国里的下场将会如何。
终究,她还是扮演不好波波阿那,她让那些相信她的人失望了
她是个不负责任的胆小鬼!
千翼红雪吸口气,茫然地处于天地之间。
此刻,她只惊觉自己不能浪费时间,她不再思想,旋即使尽浑身力气将两名穿上她和中行魅衣物的尸体双双推落斜坡!
“都尉大人,找到魔王啦!”
当西独军影的手下陆续拢聚在斜坡边的时候,千翼红雪正紧张地拖着昏迷不醒的中行魅往崖底的另一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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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稀疏的草木、崎岖岩石堆被日光照得发烫。
千翼红雪泪眼朦胧的拖着中行魅不断、不断的走着
直到她再也挤不出一丝气力来,才不得不放手,让中行魅暂时靠在日照不到的岩石旁。
气喘吁吁的千翼红雪瘫在中行魅的身边。
她不知道匈奴兵有没有发现,他们找到的不是她和中行魅;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派人马追上来?
此刻,她整个人混乱不堪,再加上伤口的热与痛
她瞥向身旁紧闭双目、努力存活下去的中行魅,这才发现,刚刚逃亡的一路上,他已是遍体鳞伤的身躯又被她拖出好些个新的血口子,连脸上都有几处被石砾撞出的难看瘀肿。
千翼红雪又哭又笑地瞧着平日不可一世的他被她拖成伤势惨兮兮的模样。
“中行魅,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她低声啐骂,手却不自觉地抬起,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沙尘,整理他那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
同时,她脑子里忍不住想着
她会不会后悔救了他?
等他醒了,他定是会恢复他那一贯张狂的样子吧?
他会斥责这一切都是她的错,笑她变得软弱,害魔王常胜不败的传说破灭吧?
不能再扮演人们崇拜的波波阿那魔王,这教千翼红雪满怀歉意,心情却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忽地,她才发觉,同中行魅在一起几个月了,她完全不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一个可怕、可恨、又疯狂的男人!
等他醒了,她定要问他个清楚,他对她到底存了什么心?
等他醒了,她还要问他,关于他的
千翼红雪感觉到热风拂过脸颊,她拭去泪水、闭上眼睛,思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