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书说的不错,可愿进宫表演一番。”
祁铭一愣,随即从善如流“多谢殿下厚爱,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门外的人影一闪而过,当侍卫打开房门时,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
“大人,说书的跟着皇长孙殿下进宫了。”
“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小的听不清,只听到殿下邀请说书的进宫去说个几场。”
“你下去吧。”
“是。”
“等等!”在暗处的人沉吟片刻“告诉宫里的人,务必把那个人看紧了,一有异动,杀无赦!”
“是,大人。”
那人走出了阴影处,眉头紧锁,那个说书的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劫富济贫,哼!现在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劫的确实是富,济的可不是真正的贫,那些东西应该不会被发现,银钱早已重铸,古董玩物也在黑市里几经转卖,追查不到真正的源头了,只要他的身份不被发现,一切都是未知的谜团。
阳光下,那人脸色透着诡异的苍白,就像是垂死之人一般,眼圈发乌,这人,他掏出了藏在袖里的白色宣纸,上面赫然写满了这几日被抢掠的大户和被杀死的人的名字,还用了朱红色细细的在名字上打了×,除了最后一户,那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低声说道:“今晚,就是你了。”
夜晚的烟柳阁,灯火通明,喧嚣不断,舞女戏子的娇笑声,客人的大笑和调戏声充满了整座楼,老鸨擦着厚厚的粉底笑的花枝招展,在她眼里,客人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突然,她双眼一亮,迅速的迎了上去“金大人,好久不见呐,您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啊!”她挥舞着艳俗的帕子,挽住了来人的手,笑的灿烂“可还是要海棠,她可是对您茶不思饭不想的呢,您倒好,长时间不来看他,小姑娘都瘦了一圈儿了。”
那人笑而不语,老鸨将他带了进去,随即招招手唤来一个小厮,低声说道:“告诉海棠那个小妮子,金大人来了,金大人可是吏部的尚书!她要是不给姑奶奶我好好伺候着,看姑奶奶我不拔了她的皮!万一她有了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还是姑奶奶我给的机会呢!”
小厮连连点头,几下子就没影了,老鸨陪笑着对金大人说道:“大人您别急,我让海棠下来啊,那谁,把金大人带去雅座!”
“来嘞,金大人,您这边请。”
海棠下来后,几番劝酒,就把人劝自己屋子里了,两个时辰后,金大人踉踉跄跄的从海棠的房里走了出来,衣冠稍稍有些不整,老鸨见了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哎哟,金大人怎么喝成这样啊?海棠您可还满意?”
那人晕红的双颊更红了“杜妈妈,赎了海棠,要多少银子?”
老鸨,也就是杜妈妈眼珠子一转“金大人,您也知道,我们家海棠啊,可是我们烟柳阁的红牌儿,没个千两银子可是赎不走的,前几日还有个富商说要两千两赎走我们海棠呢。”
“这”金大人急了,富商可不行啊。
“哎,大人您也别着急,海棠毕竟也是我看大的,杜妈妈我也不是个不讲情面的人,我也是恋旧的,再说了,落到富商手里,可没什么好下场了。”杜妈妈看了着急的金大人,鱼儿上钩了“这样吧,金大人,一千五百两,这可是最便宜的价格了,后天,富商可就来赎人了,您要是不快这点”
“好好好,我明日就来,明日就来!”金大人急忙应道,说罢就扶着墙面慢慢的往家里走,一千五百两啊。
杜妈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的奸诈
然而第二天,当金大人揣着他好不容易凑足的一千五百两银子来到烟柳阁时,却发现兵马司的人包围了这里“怎么了?”他上前问道。
一个士兵认出了他“金大人,昨晚那个杀人抢劫犯又作案了,烟柳阁的海棠被哎。”小兵有些不忍说下去,他看到了现场,简直惨不忍睹。
金大人晃了晃,海棠昨日还与他谈笑甚欢的海棠
“大人,大人。”小兵看着他脸色不对,急忙叫到“您没事儿吧。”
金大人摆摆手“本官没事,没事。”说罢就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烟柳阁。
第139章
金大人被谢穆清单独召见了“金尚书,您近日还好吗?”
金尚书全名金瑾,因为名字里有个字与赵怀瑾相同,而且为人处世也十分正直,暂时没有查到他有什么大问题,谢穆清还是比较相信他的,但那个被开膛剖腹的死者海棠跟金瑾的关系好像不一般,谢穆清便把他唤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金瑾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怛,他笑的难堪“殿下,殿下都知道了啊。”他颤抖着双手“微臣不洁身自好,迷恋烟柳阁的女子,还请殿下责罚。”
谢穆清摆了摆手“孤只是问问,哪个男人没有红颜知己,孤知道的,孤想知道的,你虽为尚书,但也才就任两年罢了,岁奉八十一两,加支五百两,你就任两年,再加上其他的开销,一千五百两银子赎那个女子,可见金尚书你家境殷实啊。”谢穆清意味深长的说道,一千五百两银子赎一个女人,烟柳阁的花销也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他很难相信平常老实正直的人会收受贿赂。
但是,老实人才是最不好惹的。
金瑾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底下的金砖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些银子,是微臣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年差不多六百两银子,微臣家吃的用的与平常百姓无异,一年的开销也就十几两左右,欠的银子是微臣找同僚借的,还请殿下明察。”
“金尚书,烟柳阁的花销可是不便宜啊,你一年六百两银子,再加上平时的赏赐,还不够你在烟柳阁消费几次呢,你拿孤当猴耍吗?”谢穆清有些怒了,想不到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人也有这么多的滑头“金尚书,孤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想想”
“殿下,皇长孙殿下有要事相商。”谢穆清还没说完,就听见金宝在外尖着嗓子喊道。
谢穆清皱眉,那臭小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你在这儿等着,孤去去就来。”说罢便拂袖离去。
谢穆清刚踏出启辉殿的殿门,金宝就迎了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谢穆清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太医!还在这儿跟孤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太医已经去了,殿下您”金宝低着头答道,还没讲完,就看见那双杏黄色的靴子越走越远。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来!”
“是。”
谢穆清急匆匆的赶到了夜霄宫,臭小子就是不安分,干嘛把宫外的人带进来。
“参见殿下。”
“闭嘴,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连皇长孙殿下都保护不好,这还是在皇宫大内呢,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们的岁奉给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是皇长孙殿下有什么大碍,唯你们是问!”谢穆清看见他们就来火。
“殿下恕罪。”门口的侍卫统统跪下请罪。
寝殿大门紧闭,只看到侧门出来的宫女神色焦急,手上端着一盆血水,金宝见状急忙把她拦了下来“皇长孙殿下怎么样了?”
宫女摇摇头“太医说很凶险,差一点点就公公先不说了,奴婢还要去烧水呢。”
“怎么样了?”谢穆清问道。
金宝摇摇头“太医说很凶险,差一点就没了。”
谢穆清心口一滞,微微有些站不稳“去把阿瑜唤过来,还有,父皇知道了吗?”
金宝摇摇头:“米苏是个明事理的,没有大肆宣扬,先去请了太医,让太医不要声张,然后直接来告诉了奴才,奴才不敢耽搁,就直接告诉了您。奴才让人把赵公子请过来。”
谢穆清点了点头,他并不怎么喜欢谢润育,但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有些接受不了,万一这孩子真的去了,谢穆清知道他会有多后悔以前这些年没有好好的对待他。
不一会儿赵怀瑾就赶到了“怎么会这样?”他开口问道“阿璟是在他身边的吗?为什么还会出事!”
米苏被金宝唤了出来,当被问及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米苏沉默着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两位殿下跟那个说书的谈话时奴才被赶了出去,并不在殿内,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皇太孙殿下就满身是血的冲了出来让奴才去唤太医。那个说书的躺在地上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赵怀瑾低声对谢穆清说道,谢穆清点头首肯后,他从侧门走了进去,一进殿内,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头走了进去,谢润璟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身上手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怎么回事!”赵怀瑾低声喝道“你说的要好好保护你皇兄就是这样保护的!你知不知道你皇兄差一点就没命了!”
谢润璟好像刚刚醒过来一番,看到赵怀瑾,眼圈瞬间就红了“父亲”他带着哭腔说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皇兄也不会受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怀瑾问道“那个说书的呢!”
谢润璟抽抽噎噎说道:“我和皇兄出宫走走,在天桥边上一个茶馆听了那个说书的讲了近来京城发生的大事,那人说劫富济贫,劫的确实是富,但济的可不是贫,皇兄觉得那个说书的知道些什么,便让侍卫把他带到我们用午膳的地方,在皇兄的引诱下,那人说自己的确知道一些消息,但要皇兄保护他一家老小,我们就干脆把他带进宫来了,休息了一晚,今天刚准备问话,那人不知道从哪拿来的刀子要杀我,皇兄,皇兄挡在了我的身前,才”
“胡闹!”赵怀瑾斥道“你们是不是安逸过了头,宫外的人,不经过仔细的盘查,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带进宫来,以前的规矩白学了吗?问个话还让米苏退下,现在倒好,你皇兄还出了事,你皇爷爷身子骨不好,他又疼你皇兄,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还有你五皇叔,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阿璟,你不小了,再过几年就成年了,不要再拿自己当小孩子了!”赵怀瑾声色俱厉,他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呵斥过谢润璟,但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父亲,我”谢润璟急声想要为自己辩解。
“闭嘴!你最好祈祷你皇兄能安然度过这次大劫,不然你就给我去星辰宫受罚!”谢穆清走了进来,厉声说道“那个说书的呢。”
“殿下,祁铭,就是那个说书的,关押在偏殿。”米苏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谢穆清冷冷的看了一眼谢润璟,不置一词,踏步走进内殿,里面,太医正在紧张的抢救着,一把锋利的刀正插在谢润育的背上,外头只剩下了一个刀柄,可见杀人之人该有多用力,谢穆清攥紧了拳头,人,总是在自己做错了事之后才会后悔,就如同他现在,看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还未脱离危险的谢润育,他谢穆清承认,他很后悔,他很后悔以前为什么要对他不闻不问。
太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一扭头,看到谢穆清黑着脸站在后面,眸中神色不定,他还以为谢穆清要追究他的责任,急忙跪下:“殿下,不是微臣不拔刀,皇长孙殿下的伤处太凶险,轻易拔刀,只怕会出血过多而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国师那也许会有药能迅速止血。”
谢穆清疲惫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起来吧,孤会让人从国师那拿来的,你给孤记住了,孤不管你用了多少珍稀药材,只要你把皇长孙殿下医好了,孤重重有赏!”
“是。”太医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赶紧在纸上写上需要的药材,命药童回太医院取药,与此同时,得了谢穆清命令的暗卫也迅速奔向了星辰宫。
国师正在闭关,星辰宫由谢穆章坐镇,他一听到谢润育手上便有些慌了神,快步跑进殿内,不管什么药统统放进药箱里,急匆匆的跑向了夜霄宫,好在夜霄宫距离星辰宫近,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来不及和赵怀瑾寒暄了,他点了点头示意后就进了内殿“皇兄,怎么样了?”他喘着粗气问道。
谢穆清坐在桌边,表情凝重,谢穆章扭头一看,谢润育趴在床上,气息微弱,他上前两步把药箱打开了递给太医“你看看是哪种,爷心急,都给带来了。”
太医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挑挑拣拣,打开这个闻闻,打开那个闻闻,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药“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太医欣喜若狂,他对着谢穆清说道:“殿下,人手不够,您来拔刀,微臣来上药。”
谢穆清怔怔的抬起头,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刀,但他的手抖得不行,几乎握不住刀。
“殿下!”太医急了“殿下,情况紧急啊!”“孤”谢穆清回了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己重生前的事情,赵怀瑾身中数箭,最后死在了自己的怀里,那,谢润育会不会,也这样
“孤,孤做不到!”谢穆清好像被烫了手一般迅速缩回了手,迅速离开了内殿。
第140章
谢穆章眸色忽明忽暗的闪了一会儿,对着太医说道:“他不来,我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太医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仔细的将步骤告诉谢穆章,谢穆章也认真的听着,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马虎啊,太医说了,万一刀偏了一点点谢穆章闭了闭眼,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五皇子,您准备好了吗?”太医问道。
谢穆章点了点头,伸手缓缓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按住了谢润育的肩膀,避免他因为疼痛而乱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狠下心一拔,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谢润育的身子弹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哼,他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谢穆章有些害怕,他不敢睁开眼,怕手底下那个虚弱的孩子失去了他最后的呼吸。
“殿下,成功了。”太医提醒道,他欣喜的看着手里的药,效果真的不错,他拿热水浸泡过的布巾擦拭了伤口的边缘,再仔细用布把伤口包上,随后对米苏说道:“殿下这伤比较凶险,不能碰水这是基本的,一天换一次药,这两天殿下可能会有发烧之类的情况,一定要马上告诉我,我就在偏殿,知道了吗?”
米苏点点头,太医舒了口气,便急匆匆的拎着药箱去偏殿了,他还要去叮嘱药童呢。
谢润璟一身血腥气的坐在外边,一看见太医走了出来,马上冲了进去“皇兄怎么样了?”他抓住米苏的肩膀一个劲儿的问道“皇兄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米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殿下没事了,您”他气急了,也顾不上尊卑一把推开了谢润璟:“要不是因为您,殿下怎么可能躺在里面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还没过危险期呢,万一出了什么事”米苏的眼圈儿都红了。他的殿下,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付出了多少!
谢润璟也不计较,他低着头,走到了谢润育床边低低的叫了一声:“皇兄”
但是,床上的那个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会笑着转过来轻轻的回应他了。
谢润璟突然哭了出来,他终于知道他皇兄之于他究竟有多重要了“皇兄,皇兄”他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他无法想象,如果皇兄有一天真的离开了他,他大概会疯掉的吧,他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经此一劫,皇兄在他心里愈发重要了,终于,他成了自己的软肋。米苏见他笑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但他不能!无奈的他只能愤怒的离开内殿,去偏殿看太医的药好了没了。
谢润璟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转身对谢穆章鞠了一躬:“皇叔,我先回常宁宫换件衣裳,一会儿就过来看着皇兄。”他直起腰来,径直走出了夜霄宫。
米苏回来后发现谢润璟已经离开了“皇太孙殿下终于熬不住了啊。”他撇了撇嘴说道。
谢穆章叹息着摇了摇头“他一会儿还要回来,今晚他估计要守夜了,你稍微看着点,他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
米苏点了点头,他的殿下,他自然会照顾好,才不要皇太孙插手呢!
星辰宫突然来人找谢穆章,谢穆章听了几句,皱着眉离开了,米苏叹了口气,他可怜的殿下啊,他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谢润育,他突然发现,他家殿下,真的是越看越好看啊常宁宫。
谢穆清颤抖着双手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十分的紧张,直到夜霄宫派过来的人告诉他谢润育的刀拔出来了,能挨过今晚就无碍了的消息,他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赵怀瑾扶着他,才发现他身上的冷汗几乎浸湿了他的背。
“还好还好”谢穆清低声说道,突然的,他就晕了过去。
“快传太医!”赵怀瑾皱着眉说道,一个晕了另一个又倒了。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太医就到了,经过一番诊脉后,太医笑眯眯的说道:“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又太操劳了,心神疲惫罢了,多休息,好好养胎,微臣去开一点安胎药,记得熬给殿下喝。”
又有身孕了?三个月?赵怀瑾回忆了一下,难道是在军营的时候?那这段时间这么累赵怀瑾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万幸万幸,要不是他今天晕倒了,他还不知道阿清又有身孕了呢,不过,不是每个七曜都有太医诊平安脉的吗?不可能没诊断出来啊,除非
是谢穆清不想让他知道。
赵怀瑾的眸色深了几分,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两个时辰过后,谢穆清悠悠转醒,他看了看天色,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扔在启辉殿的倒霉的金瑾,他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小愧疚,赶紧坐起来,套上鞋子就打算往外走。
“你要干嘛去?”赵怀瑾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你胆子倒是大了啊,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谢穆清躲闪着赵怀瑾犀利的眼神,他一闻到那药的味道就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又被赵怀瑾戳破了:“阿瑜”他期期艾艾的上前两步“不是我不告诉你,现在到了关键时期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需要我,我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你知道的。我要去一趟启辉殿,金尚书还在启辉殿里。”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陛下的感受。”赵怀瑾低声说道“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帮你出谋划策,我帮你阅览奏章,这些都没问题,但阿清,这是你的身体问题啊,万一孩子掉了,我会难过,陛下也会难过。”
谢穆清抱住了赵怀瑾“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我一定要在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说我自私也好,不管不顾也罢,再说了,我也没有特别的不管他啊,他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我知道该如何照顾好他。”
但是,赵怀瑾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回抱谢穆清,他轻轻的推开了谢穆清“阿清,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他,但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我并不是在埋怨你,我也不是在跟你斗气,你应该知道的,你不是小育阿璟,更何况他俩也已经长大了,小育再过三年也许就出宫建府了,你呢?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了。”
“赵怀瑾!”谢穆清红了眼“我以为你理解我的,我没有选择,我不能倒下,我也不能躲起来,孤是太子!你想让孤怎么做,离开朝堂,像以前一样找个理由去视察,然后生下孩子,不是以前了,你明白的!柳家虎视眈眈,谁都在看着孤,看着孤究竟要怎么做,孤记得孤以前就告诉过你,孤一定要铲除柳家这个毒瘤!”
赵怀瑾沉默不语,现在谢穆清正处在气头上,他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谢穆清喘着粗气,扶着桌子,愤愤的盯着赵怀瑾,他看了那碗已经凉掉的安胎药,咬咬牙,还是把它喝了,软了语气,低声说道:“我去启辉殿了,你,好好休息休息,顺便去看看小育。”
“那你呢,你不去吗?”赵怀瑾反问道。
谢穆清迈开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义无反顾的向外走去,这时候,他没办法放下国事不理。
赵怀瑾失望的坐在了矮凳上,他一开始看到谢穆清在夜霄宫的反应,他以为谢穆清真的知道要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没想到他还是不肯完完全全的接纳小育。
谢穆清逃似的来到了启辉殿,金瑾还是如他离去前一般站着“金大人辛苦了。”他拍了拍他的肩“金宝,去给金大人拿把椅子。”
“是,殿下。”
“谢殿下赐座。”金瑾以一种极为困难的姿势坐到了椅子上。
谢穆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金大人家境可殷实?”他直直的盯着金瑾,又重复了一遍。
金瑾知道谢穆清对他起了疑心,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谢穆清,这个太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很厉害。“微臣贫寒出身,盛德十年有幸中了探花,进了吏部,之后兢兢业业,两年前承蒙陛下恩典,担任尚书一职。虽然贫寒,但这些年省吃俭用也攒下了不少钱。”
“金大人可是我嘉和的能臣,为什么会喜欢去烟柳阁哪些地方?”谢穆清问道。
金瑾微微红了脸“说来惭愧,当年为了迎合上司,有时候会跟着一起去花街柳巷聚一聚,喝喝酒。直到有一天,在烟柳阁见到了海棠,微臣那时年方二十五,觉得海棠很符合微臣想象中的样子,就一直和海棠联系着,直到昨日”金瑾有些痛苦的捂住脸“微臣真的想不到,那贼人会对海棠下手。”
“金大人”谢穆清刚想出言安慰,金瑾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谢穆清。
“殿下,微臣一定要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请殿下赐予微臣此案的全权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