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
库勒跪在地上,紧咬着牙关,对巴萨嘲讽的话语不置一词。天知道他多想冲上去狠狠地把拳头往他脸上砸,不在战场上混,他怎么知道打仗的艰辛与痛苦,每次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兵牺牲在战场上,没人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有多痛苦。
巴萨得意洋洋的走出了营帐,库勒阴沉着脸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怒火。
“大帅”大汉担忧的看着握紧双拳而不自知的库勒,低声唤道“忍住。”
库勒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几次后,他总算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平淡的说道:“你先退下吧,今天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大弋,不能出现这种背后耍手段的人!”
“是。”大汉咬咬牙,退出了营帐。
他看了那封信,谢穆清越不让他看,他越想看,于是在沟壑中自己偷偷的打开了信件,他惊讶的发现信封并没有封的很严实,只是微微的折了折,他把信件看了一遍,内容很短,却很精练,而且,跟大帅告诉王的话一点都不一样。
库勒,称王如何?
这便是嘉和的太子给大帅写的信的内容,如果有些事真的像嘉和的太子说的那样,那么,王的行为就是在逼大帅按嘉和的太子书信上的那样,迟早有一天,大弋会变天,但如果是大帅的话,变天,也只是从昏暗到晴朗罢了。
大汉满怀担忧与希冀走进自己的营帐,但帐子里的人见了他都好像见了鬼一般,各个瞪大眼睛瞧着他,眼里除了惊讶还有怀疑,没错,就是深深的怀疑。
大汉没有理其中任何一个人,他知道,过了今晚,军中又会有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流传出来,无非就是他做了嘉和的间谍之类的,但他心里无惧,那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无所谓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继续计较,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别人不信他,那他只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
谢穆清躺在赵怀瑾的怀里,一场情事过后,大汗淋漓,两人还微微的喘着粗气。
“今天怎么样,在战场上扬眉吐气了吧。”赵怀瑾抚着谢穆清的后背,一边在他脸上啄吻着一边问道。
谢穆清躲避着他磨人的亲吻,得意的笑着:“那是当然,虽然我被打下马了,但我很机灵啊,还不是一下子就把他的刀打掉了你是没看到库勒那家伙的表情,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很好笑。”谢穆清的小表情让赵怀瑾觉得十分可爱,突然又有几分情动,在他背上大手慢慢的滑落到了挺翘的臀、部。
谢穆清一个机灵,瞬间从他的身上反了下来“你这人”他红着脸恼怒的说道,殊不知他那小模样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生气的感觉,眼里水光潋滟,反而有几分勾人。
赵怀瑾一把把他揽入怀中:“你说我怎么了呀,我这人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他学着富家公子调戏妇女的手法勾住谢穆清的下巴,并迅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谢穆清羞的双颊通红,都成婚这么多年了,这家伙怎么越来越轻浮了,在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再说了,在宫里他除了皇叔也没什么人可以聊天了,皇叔这么死板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他变成这没羞没躁的样子。谢穆清想了又想,回忆了两人的点点滴滴,唯一的空白,就是赵怀瑾游学的三年。
一定是那三年,一定是那在外的三年,他的阿瑜,变成了这样闷骚的样子,那三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能让那个严肃的阿瑜变成这副样子
赵怀瑾被谢穆清满怀怜惜的表情惊了一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阿清,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道。
“阿瑜,那三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你的。”谢穆清一个翻身,又躺在了他的身上。
赵怀瑾忍不住了,小白兔自己送上门来,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压倒谢穆清,不顾他震惊的眼神,附了上去。
可怜金宝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热水,在风中凌乱,主子的好事,他做奴才的怎么能打扰呢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终于传来了赵怀瑾懒洋洋的声音:“金宝,进来伺候。”金宝默默的接过了亲卫不知道热过几次的水,走了进去。
谢穆清早已沉沉的睡去,赵怀瑾还清醒着,他接过金宝手中的热水,对他说道:“难为你了,先去休息吧,太子这儿我会弄好的。”金宝低声道了是,就低着头退了出去,心里头直腹诽:
您要是不乐意让咱见着殿下的身子明说就是,何必这么委婉,这才几时啊,奴才在宫里更晚都伺候过,再说了,殿下身上哪个地方奴才没见过啊,现在再来说,晚了!
第129章
虽然西北的局势愈发紧张,但也仍挡不住谢穆清对大片沙漠与草原的好奇心,得了一日偷闲,他牵着自己的马,拉上赵怀瑾,奔向了那广袤无垠的草原。
对于两人在马上的姿势,谢穆清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这明明是他的马,凭什么他赵怀瑾要揽着自己,他干嘛不牵上自己的马!几番抗议无效后,谢穆清自己揉了揉酸软的腰,算了,这样做就这样做吧,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赵怀瑾倒是心里痒痒的,他想,但是他不敢啊,他家阿清脸皮子薄,自己万一真做了些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儿,他还不把自己赶出房门,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在一个心怀不轨,另一个满心愉悦的情况下,两人慢悠悠的踏马来到了西北的大草原上,原本上边应站满了悠闲吃草的牛羊,然而现在却
大草原上满目疮痍,尽管草长得郁郁葱葱,但是不是传来的恶臭和嗡嗡叫的苍蝇,还有在空中盘旋怪叫的秃鹫,无一不昭示着这里经过了一场怎样惨烈的杀戮。
谢穆清凝眸捂着鼻子走上前去,拨开长势旺盛的牧草,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而那群苍蝇,正是从里头飞出来的,因为里面尽是腐烂的尸体,谢穆清忍住欲呕的冲动蹲下身仔细一眼,尸体上的衣服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兵士,而是草原上无辜的,不肯加入战争的牧民的尸体,有老弱,也有妇孺。
他闭上了眼睛,掩去满目的怒火和愤慨“我们回去。”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用尽量平静的口吻接着说道:“我们回去,召集一些人,来这里,暴尸荒野毕竟不好。”
赵怀瑾心疼的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吻过他手中的伤口,温柔的应着,他心里的愤怒一点都不比谢穆清少,只不过他更能克制罢了,但他明确地知道,这些牧民,绝对不是库勒手底下的兵干的,而是那个只知道风流潇洒,心狠手辣的大弋王——巴萨干的。
两人回到军营,叫上一帮人,带上器具,再次回到那个装满尸体的坑洞,他们小心翼翼的搬动着那些尸体,越看越不忍,越看心里头的怒火越高涨。他们跟着大将军南征北战,虽被誉为嘉和的铁骑,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也经常被不知情况的妇孺来恐吓无知稚儿,但他们也是有基本的原则的,绝不斩杀老弱妇孺,即使也明白斩草需除根的道理,但抓到人都会带入军营,由将军处置,小的送进学堂读书,老的就好生供养。
就算不能给他们尽善尽美的环境,也能逐渐消弭他们的仇恨,放下往日的恩怨。
但是,他们是绝对不能接受这种斩杀妇孺以炫耀自己的武力的行为,他们为这种行为所不齿。
几个时辰过后,一群人站在一堆新的坟冢跟前,低下了他们不屈的头颅祭奠这些无辜逝去的牧民们。
几千里外的京城。
谢润育大病初愈,但还有几分羸弱的姿态,走在御花园里颇有几分化羽成仙的意味,但是
“皇兄,风大吗?”
“皇兄,要不要再加件袍子?米苏,赶紧回夜霄皇长孙殿下给拿件袍子。”
“”“阿璟,别这么麻烦了,我又不是什么身患重病的人,别这么兴师动众了。”谢润育无语的看着忙里忙外的谢润璟,十分的无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生病期间,除去上课的时间,阿璟总是会到他的宫里照顾他,甚至连作业都是在自己床边上安了个矮几写的,还天天逼着他吃各种各样的补品,天知道他现在看到那些东西就想吐。
谢润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当然要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儿怎么办”谢润璟嗔怪的看着他,解下自己的袍子,披在了谢润育的身上:“这可是上好的白狐狐裘,好多只都是我亲手打下来的呢,你好好的披。”说完还摸了摸谢润育的头,颇有些哄小孩之意。
果然
“谢润璟,我是你哥哥!”谢润育啪的一下打开了他的手,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几分红晕。“太傅教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谢润育怒气冲冲的盯着谢润璟。
谢润璟撇撇嘴“哥,你的个子还没我高呢,还不好好养着,多张点出来。”
“”身高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走吧,我们去见皇爷爷。”谢润育鄙视的看着谢润璟,就知道嘚瑟,个高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要叫自己哥哥。
谢润璟点点头,扶住了谢润育的手,带着他慢慢的向前走。
谢润育:这种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了,一刻钟的路,要走多久啊“殿下,大弋人往我们大营门口插了一剑,而且,有一封信”亲卫将信件交给谢穆清。“殿下请小心,万一信件里藏了读”亲卫小心的提醒道。
谢穆清摆了摆手,直接打开了信封,随意的扫了几眼,哈哈大笑,面带喜色的宣布:过不了多久,西北的战争就可以结束了。
在大伙儿狐疑的眼神下,谢穆清展开了库勒寄来的信件:“望我助一臂之力。”
大将军急急问道:“殿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稍稍一想,突然福至心灵:“难道是要推翻巴萨称王了吗?”他狐疑的看向谢穆清“应该不会吧,库勒不是说誓死效忠他们大弋的王吗?”
谢穆清微微一笑:“库勒可不是个傻子,孤三番五次的告诉他他们这场仗是没有意义的,他听多了也会怀疑,就跟三人成虎一个道理,怀疑的心起了就不会散,他自己会查,而且,巴萨的为人也欠妥当,也得不了民心,他也怀疑手握重兵的库勒,两人互相怀疑,嫌隙愈来愈大,库勒一定会起反心。”
他笑着扬了扬信纸:“看,这不需要帮忙了吗?”他放下手里的纸,对外头大声喊道:“来人,迎战!”
两军对垒,必有一方胜券在握,谢穆清策马扬鞭直直的跟库勒战在了一起,两人在兵戈交接时相互交流着。
“我已经与几个部族的酋长交流过了,他们都对巴萨心有不满。”库勒说道“他们之前都写信给我,说联合在一起,推翻巴萨,重建秩序。”
“很好,你们需要些什么?”
“兵,身手极好,能暗杀巴萨的兵?”
谢穆清轻蔑一笑:“能暗杀巴萨的兵孤身边多得是,要动手孤老早就动手了,还轮得到你在这说话。”
“”库勒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说,该怎么办。”
“名正言顺,逼他退位,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一个口歪目斜,站不起来的王。”谢穆清扔过去一个小瓶子“巴萨身边一定有你的人吧,下点药还是做得到的吧。”
趁着他人都没注意,库勒极快的把小药瓶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战争结束后的条款我还是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你,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谢穆清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们好好考虑吧,你们才是战败方,还写条款,你们要不要想的这么开心。”什么人呐,还得寸进尺了,真是过分。
“你!”库勒将大刀狠狠地砍向谢穆清:“大弋经此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你们可别太过分了。我只是不满巴萨,并不是要将大弋卖给你们!”库勒惊疑不定,嘉和的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万一他狮子大开口,那该怎么办
谢穆清抵挡住他强势的进攻说道:“孤是那种人吗?”真是的,他看起来像是这么刻薄的人吗?“西北大地上东偏南的那一片草原你知道的吧,孤和士兵们昨天可在那发现了一个百人坑,并且亲手埋下了不下两百具尸体,看看你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不可能!”库勒目眦尽裂“不可能的,那是我的家啊,怎么可能会被”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把他们安顿的可好了,肥硕的牛羊,丰富的牧草,他们应该生活的很美好才是啊,怎么可能呢,他一定是搞错了
“你的家?”谢穆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嗤道:“那你确实应该去瞧瞧了,孤远在京城,也曾也听说过它的美丽,但昨日一见,着实失望,大帅应该许久没回去了吧,也该回去好好看看了,那些个牧民,不管老小,死的真惨烈,身上被砍了数十道,连孩子都不放过”
谢穆清接着说了什么库勒已经听不到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家被毁了,自己从小生活着的家园已经被毁了,他知道,一定是巴萨对他心有不满,才下了狠手,以儆效尤吧,但是现在
巴萨,你杀我族人,我库勒,白白为你效命这么多年,从今日起,你我二人不共戴天!
第130章
谢穆清过了清闲的几日后,突然间得到了来自皇城的信件,信里说皇太孙殿下终于出息了,知道读书不逃课了,骑射功夫却也没有落下,总之皇太孙殿下的转变真的是太让人惊奇了,陛下对此可欣慰了,特地嘉奖了皇太孙殿下,但却被皇太孙殿下拒绝了,巴拉巴拉之类的。看了下来信的人,暗六,难怪了
话真多
谢穆清撇了撇嘴,谢润璟这臭小子,终于开窍了,暗六怎么不讲讲臭小子为什么会变,讲事情从不讲重点,就知道说些乱七八糟的没重点的东西,回去真该好好练练他的文笔,啧啧啧,这字儿写的真差,暗一多久没让他练字了。
“京城里来信啦?”赵怀瑾圈住他的腰,枕在他的肩上:“说些什么了。”
“喏,自己看。”谢穆清把信纸递给了他“你看看暗六这个字,真的是丑到不能再丑了,暗一怎么都不让手底下的人练字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把那几个特别丑的字只给他看。
赵怀瑾闷笑着在他脖颈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暗六哪来的这么多时间练字,他玩心重,事情办得好就好了,别强求这么多了。哟,谢润璟那小子终于知道没文化真可怕啦。”他随意的扫了一眼信纸,看见了几个重点,就放到了桌子上,拉着谢穆清聊天散心去了。
大弋城内。
“王,您的汤来了。”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扭着细腰娇笑着缓缓走到巴萨的身边,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碗香气四溢的羊肉汤。
巴萨见状放下了手里的文书,一把揽过美人,身边的人接过美人的汤后放在了桌子上,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关上寝殿的大门,听见里头美人的笑声和巴萨调戏的低沉嗓音,发出了不屑的冷笑,眼里杀机浓厚。
“啊——”响亮的尖叫声不知蕴含了几多惊恐的情绪,划开了清晨大弋皇宫的天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昨晚进去侍寝的美人涕泪横流的被几个面向严肃的将士拖了出来:“王,真的不是奴家干的啊,王,求您了——”
有人大着胆子想探头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面色严肃的侍从给推了出来,什么也没有瞧见。所有人都好奇,那个美人究竟干了些什么,能让巴萨如此的大动肝火。
又过了几日,巴萨连续不早朝,又让大弋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王发生了什么,虽然有时也有不早朝的时候,但那也只是偶尔的一两天,像这样连续一个七曜,简直是前所未见。
大臣们都不知道巴萨发生了什么事,连王后也不被允许进入寝殿,大弋度过了惶惶不安的半个月。
只和一个侍从待在宫殿里的巴萨格外的暴躁,那晚,他喝了美人端过来的羊肉苁蓉汤后,心满意足的丢下事务便和美人共赴云雨去了,第二天一早他还是被美人的尖叫声惊醒的,因此,他在铜镜里看到了丑陋的自己,口歪眼斜,他大吃一惊,立即唤侍从进来,侍从见了他也大吃一惊。
在他的命令下,美人被侍卫拖走了,随后,他捂着脸命令侍从关上门,他要好好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明确,他没有用过早膳,唯一的问题就是美人那晚肉苁蓉汤,和那一夜的云雨,他冷静了一下,决定明天带着面纱上朝,毕竟他还是会对这个国家负责的。
然而,当他第二日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的腿不好使了,只是仅仅一夜而已,他已经不能随意行走了,他不可置信的拍打自己的腿,还有知觉,但就是动不了,他翻身一个不小心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昨日一直陪着他的侍从想要上前扶起他,却被他粗暴的打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臂。
他,巴萨,是大弋最伟大的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王,需要传太医吗?”侍从默默的收回了自己那支被打红的手,低声问道。
“滚,给本王滚出去!”巴萨恶狠狠地盯着他,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叫人看见,一定只是暂时的,过两日一定会好转的。巴萨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是,他这种自我暗示却给他带来了更多的恐慌,万一他以后真的这样了,那该怎么办
“是。”侍从应声答道,低垂着头往外退去。
“等等。”巴萨喝道“把本王扶上床去。”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现在这幅样子。
“是。”侍从还是低眉顺眼的,看的巴萨心里格外的舒服,却没见着他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大弋的人民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他们的王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出现了,难道是被人囚禁在宫里了?难道是有人想篡位,留守在宫中的将领很想打开宫殿大门,看看他们的王究竟怎么样了,但是,那个侍从总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按时给王送饭,每每他们想冲进去时,侍从就会拦住他们,而此时,王就会在里面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吼,这让他们心里更加怀疑是不是这个侍从囚禁了王。
终于在某一日,将领们趁着侍从去端饭之时,大喊着冲进了宫殿,但里面传出的恶臭让他们几欲呕吐“王?您在里面吗?”一个人大着胆子问道。
还没等里面传来声音,后头就传来了碗碟打破的声音和侍从的怒吼:“你们在做什么,都滚出去,滚出去!”与他们相比个子并不大的侍从此时却突然产生了惊人的爆发力,一路掀翻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最后被几个人抓住了“王,王,您怎么样了?”他凄厉的大喊着。
一个人走进殿内,只见殿内都是些换下的衣物,散发着屎尿的恶臭,而床上,则躺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
“王,是您吗?”他试探性的问道。
床上的人恐惧的向里面缩去,他困难的移动着,用一块布巾遮住自己的脸,嘴里唔唔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将士心生怀疑,向前一步,手一声一伸,摘掉了床上人的布巾“啊!”他短促的发出了惊叫。
“滚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巴萨咆哮着,因为口歪,还不停的有口水滴落。
将领被他吓了一跳“王,你”“给我把他拖出去,拖出去。杀了他!杀了他!”巴萨愤怒的咆哮着,外头的人冲了进来,仅此情景,大吃一惊,但还是不敢违抗巴萨的意思,把他们的好兄弟拖了出去。
这下子,巴萨的秘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他被人抬了出来,进去收拾的人若是有一个皱眉嫌弃的,他都要暴怒,把那人拖出去杖毙,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巴萨下一秒生气了会发生些什么,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死亡的。
没有人愿意接近巴萨,除了侍从,谁都怕进来伺候巴萨,除了侍从。
“你叫什么名字?”巴萨看着给他清理身子的侍从,温和的问道:“你好像在我身边伺候了很久了,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侍从有些受宠若惊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马上低下了头:“小的叫含谷,贱名一个,不值得王惦记。”
“含谷?”巴萨把这个名字在心里转了几圈“挺好听的,怎么有些汉人的意味,你是汉人养大的?那为什么会进大弋皇宫。”他还是改不了他多疑的性子,若他是嘉和人,那自己身上的毛病巴萨眼里闪过一道锋芒。
含谷顿了顿手里的动作,随即又好像要掩饰自己的动作,拿着毛巾沾了沾热水,拧干后接着给巴萨擦身:“小的也不知道,小的是被阿爸捡回家的,除了一块贴身的玉佩,就是一封信,里面写着要给小的取名含谷,阿爸见小的可怜,才把小的抱回家的。后来,家里出了事,阿爸死了,小的就被卖进宫了。”他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
巴萨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生出了些同情心,奇迹般的没有再问下去,他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含谷一直在他身边伺候,从没要求过什么,在自己变成这幅德行之后也没有像别人一样躲着自己,反而更认真的伺候他,他这样问他,无疑是把他的结痂的伤疤恶狠狠地撕开,再撒上一把盐。
但他也不好意思道歉,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含谷给他擦完身子后,低着头道了句告退,便弓着身子走了出去,独留巴萨一人躺在床上,如废人一般。
不,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一个不能自理不能行走的废人了。
再看看含谷,他走出宫殿后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冷汗,想不到巴萨竟如此敏感,只是个名字就能引起他的怀疑,看来他并不是个只知酒色的君王。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小心才对,等过段时间,就可以给库勒发消息了。
推翻巴萨,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