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带路,向挽清问道:“祖母可有去找我母亲?”
“老夫人也派人去请了,只不过有黑旗亲卫在外头守着,旁人进不去,老夫人也没办法。”
向挽清没再说话,只是眸子又深了深。
医老从宫里出来之后曾来为宋知鸢把过脉,开了药方说要静养,这几日向挽清怕诸荷凉等人又像当日来自己院子一样去闹宋知鸢,便派了黑旗亲卫日夜守着,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处了。
向挽清进养心堂的时候,略略扫了一眼,除了向铭熠不在,旁的人竟还真是到的整齐。
见向挽清进来,原本闹哄哄的大厅瞬间一片寂静。
向挽清就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怎么我一进来就都不说话了?”
邵巧贞见她这幅样子就大皱眉头:“你父亲如今还在京兆府,哥哥生死未卜,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向挽清:“我前几日确实是笑不出来的,只不过祖母那时候根本没想起我来便是了。”
邵巧贞就变了脸,她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没有良心,家里长子长孙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却一直不闻不问,对自己的儿媳和孙女漠不关心。
“放肆,这就是你和祖母说话的态度吗?”邵巧贞说不过她,便又千篇一律的那身份来压。
向挽清腻烦的不得了,她原本对邵巧贞还抱有一丝尊重,完全是基于向横的原因,可那日诸荷凉送信出去的事情,她不相信邵巧贞到如今还不知晓,今日她却依旧还是这个态度,只能说明两个儿子之间,她已经有了取舍。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留什么脸面。
“祖母,我今日还叫你一声祖母,是念在你生我父亲一场,可这么多年,你没了底线的偏心,我有时候真怀疑我父亲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向挽清原本是想今日反正是撕开了脸皮,这些话她压了两辈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替向横不平。
可话一出口,邵巧贞的瞳孔却忽然缩紧,虽然下一刻就极力压制着变成了愤怒,可向挽清却依旧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大胆猜测忽然浮现在向挽清脑海里……
邵巧贞以从未有过的怒气将手中的佛珠掷在地上:“胡说八道,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好孙女!”
可这样的怒气落在向挽清眼里,就成了欲盖弥彰,那猜测不出现便罢,一经出现,便如野草般瞬间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邵巧贞对两个儿子的差别如此之大,为什么向桓长得与邵巧贞眉眼间极为相似,而向横却和他们都不相似。
这念头来的太疯狂,向挽清的脑子里瞬间一片杂乱,偏偏这时候邵巧贞等人还在开口,可她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就连思虑已久的分家都没了心思,她转身就踏出了养心堂,想回自己的院子好好静下心来细细想一想。
她的身后,邵巧贞稳稳的坐在位置上,只是凑近了细看,才能发觉她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轻颤。
向挽清走的太急,太魂不守舍,一路飞快的往前走着,直到司琴惊呼出声才发现自己前面多了个人,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重重的砸进了来人怀里。
向挽清蒙了蒙,才回过神来,退后两步。
“二姐姐还好吗?”来人是向铭熠,只不过今日的他脸上带着些不常有的惊慌,见到向挽清是从养心堂的方向过来,连忙开口,“祖母和母亲可有和你说什么?母亲今日借故把我支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要趁我不在与你说……”
向铭熠猛的一顿,没再继续开口。
向挽清自然知道要说的是什么,要是换了之前,她必定是要嘲讽上几句的,可如今她心乱如麻,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向铭熠以为她还是在担忧向横与向锦易:“二姐姐,你放心,大伯父与兄长再过几日一定会没事的,你再等等,别急着说那些……”那些分家的话。
向挽清平日里必定能察觉出他话里不同的意味,什么叫“过几日一定会没事”,可如今她根本没心情去理解这些,只是胡乱点了头,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