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一抹甜的味道,有点像曼陀罗花的味道,又有点像葵花的味道。
“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柳二娘举起三根手指头向天发誓:“医者父母心,我和你有缘啊,小姑娘。”
她很喜欢叫别人小姑娘,好像自己很老似的。
其实她看着也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根本就不老,只是比寻常人更加成熟罢了。
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把这一碗黑漆漆的药一口饮下。
药下肚顷刻之间,我的脑子一阵眩晕。
柳二娘不知对于我的身体做了什么,让我的身体犹如一个木桩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眼神逐渐涣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在记忆中沉浮,属于我的记忆不属于我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膨胀,膨胀像一个球一般膨胀了最大的程度,砰一声炸开,我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无穷无尽的黑暗让我找不到光明,只能听见声音。
听见各种各样的熟悉的声音,然后从声音中辨别出,祈惊阙的声音,低沉充满戾气的声音狠绝:“她在哪里?倪寒念说你见过她?”
柳二娘道:“她说她是旧妃,我便没与她多聊,便跟她分开了。”
“你不应该找我,我在这院子里哪里也没去,她应该还在皇宫里,你需要好生找找。”
祈惊阙警告着她:“最好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不是拿她试药,不然苍颜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放心,我没有那么傻。”柳二娘信誓旦旦的说道:“咱们俩说是合作上关系,其实是单方面,你压制我。”
“我在你的手上,在你的地盘上,就是任你拿捏的小可怜,你有什么可怕的?”
“最好如此。”
祈惊阙声音落下,伴随脚步远去,我的世界一下子又寂静了。
寂静的黑暗之中,我努力的睁开眼,挪动的身体,却听见砰一声,巨大的瓷器摔倒的声音。
我在这声音之中乍然惊醒,发现我被藏在这巨大的瓷瓶里,我的挣扎让瓷瓶倒地,瓶渣子刺破我的手掌,我惊醒过来。
柳二娘手摸在我的脸上,描绘着我的脸,眼神探究:“你到底是谁,你记忆混乱的让我不可思议。”
“我看到了你记忆深处的那个人,??的确又不是你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你好生奇怪呀。”
我脸色寒似霜,面无表情的撇了她一眼,伸手拂开她的手:“谢谢你帮助我恢复的记忆,咱俩像你口中所说的那样没见过。”
我的记忆恢复了,也正如柳二娘口中所说的那样,我真是好生奇怪,拥有不同人的记忆。
柳二娘被我眼中的冷意所摄,“你可真无情,过河拆桥,丝毫不手软。”
我从地上爬起来,顷刻之间,从外面涌进来,无数个蛇蝎虫蚁。
柳二娘瞳孔一紧,下意识的跳上了桌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召唤这些东西?”
我把手上的血甩在地上,蛇蝎虫与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舔着我的血,柳二娘死死的盯着我:“你是南疆的殿下?”
我缓缓勾起嘴唇:“我是姜酒,赫连决的皇后。”
“砰一声。”
窗子被人撞开,??赫连玺破窗而入,目光灼灼,深情荡漾:“酒儿,你恢复记忆了?我是十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