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沉默了半响,老宫女撑了一把油纸伞,佝偻身体还能把油纸伞撑在我的头顶,让雪花飘不到我的头上。
宅子有人打扫,雪花没有多少,外面没有人打扫,雪花淹没了小腿肚子,每走一步,带着艰难寒冷。
有些庆幸,司玄鸩给我的琉璃灯,温暖着我,虽然我不知道这琉璃灯为什么会暖。
老宫女带着我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西市的菜市口,鹅毛飞雪之中,比地更高一点的木台子之上。
木台子是杀人用的,罪大恶极午后斩首之人,就在菜市口,被砍掉头的。
祈惊阙坐在太师椅上,之前在宫中伺候我的刀多多,站在他的身侧给他撑伞,姿态像极了狼的爪牙。
他的前面跪立着穿着衣着单薄头发凌乱的男人,支起来的四个火盆烧得旺盛,台下台上围绕着一群穿着太监服的太监。
这些太监服跟宫里的太监服不一样,这些太监服是改装过的,舞刀弄枪打架会更加利索一点。
老宫女带我到来,围绕在台子上旁边的太监让出位置来。
我不留痕迹侧目看着老宫女,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至少在祈惊阙手下太监眼里,每个人都识她的。
我没有看着跪在他面前衣着单薄的男人是谁,直直的向他走去,他看见我??,黝黑的眼眸如海一般深。
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他坐而不动,紧紧的抿着嘴唇,望着我。
我的手握着琉璃灯,暖烘烘的,他的手却冰凉,比化雪天还冷。
他的眼神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手的那一瞬间,也变得犹如现在的天,漫天飘雪冷的刺骨。
“我们回家,外面好冷。”
我的话音落下,祈惊阙手指微微收拢,把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狭长幽深的眼眸带着如夜的漆黑,一眼望不到头:“外面冷,你还出来做什么?”
我慢慢地在他面前蹲下,另外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被他折腾的腿脚有些抖,仰视着他:“你是我的夫君,我来当然是找你回家了。”
祈惊阙握紧我手的手骤然一松,扣着我的下巴往上抬,眼底涌现黑雾般的浓稠:“你又有什么目的,说吧。”
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内心想法,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他如此低姿态,是有目的的:“也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目的,只想初雪回来伺候我。”
“只是这么一个目的?”祈惊阙半眯着狭长的眼眸审视着我,有些不相信,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他对我如此信任全无。
“当然,就这么一个目的。”我扣在他膝盖上的手反压在他的手背,我的手很暖,他的手很凉,很快我的手就跟他的手一样凉了。
祈惊阙盯了我,我与他对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阴晴不定,最近更是身上血腥甚重。
就当我以为他不再答应我的时候,他反手用力一拉,把我拉站在他的身旁,手指着跪在他面前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男子道:“夫人要看雪人吗?为夫把他冻成雪人好吗?”
我眉头一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跪在他面前的男子抬头,我瞳孔一紧,是北大营将军秦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