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忽生巨变,只听一声震天巨响,硝烟冲霄,夹著无数砖石、灰土、木树,声威骇人之极。
但见相距墓冢数十丈外炸裂一个数丈方圆缺口,烟尘弥漫中,人影纷纷冲出墓外。
南宫鹏飞及梅复翁脚下一阵浮动,暗道:“不好!”梅复翁身形腾空拔起。
南宫鹏飞返身掠前,左臂疾如电光石火伸出,一把挟起谷中凤邱慧珍两女潜龙升天拔起五六丈高下,踹足穿空斜飞,掠上一株巨柯。
这时地底宛如滚水沸腾一般,风雷隐隐大作。
谷中凤花容失色,道:“不知我娘出来了么?”
南宫鹏飞道:“令堂吉人天相,定可安然出险。”
邱慧珍诧道:“是否地底禁制引发?”
南宫鹏飞摇首道:“禁制已然封闭,此系人为而发。”
谷中凤诧道:“子母雷珠!”
南宫鹏飞道:“不错,正是子母雷珠。”
地底裂口逃出无数人影,不少望谷外掠去。
但
罗刹追魂唐天残、三绝手裘元、白鹭崖主谷姥姥、催魂伽蓝丁大江等人纷纷掠上墓台。
谷姥姥目睹梅复翁不禁噫出声,道:“梅老儿,想不到你又再出江湖了。”
梅复翁鼻中冷哼一声,道:“人事无常,谁又想到在此竟又遇上你这老虔婆,老朽从来不做乘人于危之举,你我前怨另择时地清结前怨。”说著仔细望了谷姥姥一眼,接道:“为何如此狼狈?”
唐天残与梅复翁原是旧识,闻言冷笑道:“还不是误中冯翊奸计,我等赔了夫人又折兵,误事则误在丁老儿”
丁大江怒道:“如非是丁某,你等岂非葬生在墓穴中,焉能怪得了我丁大江!”
烟尘未落,仍自弥漫腾空中如飞掠来七蒙面人,各持奇门兵刃,锋芒虚指著丁大江。
裘元低声笑道:“鼠贼窝里反。”
谷姥姥冷冷答道:“未必是窝里反。”
只见一个短小精悍,手持阴阳三才剑一指催魂伽蓝丁大江,厉声道:“那吕梁鼠辈邝仕豪虽为你子母雷珠炸毙,但还有一名顾永强为你制住,现藏在何处速速交出。”
丁大江阴阴一笑道:“你等有目如盲,那顾永强先邝仕豪炸毙,血肉横飞,尸骨无存,怎还向丁某要人,哼哼,丁某救了你等性命,尚要恩将仇报,岂非令人寒心。”
那蒙面人大喝道:“在下终日打狗,那能不知狗心狗肺,你丁大江在江湖中辣毒阴险,卓著盛名,你将顾永强藏起,意欲在他身上逼出冯翊行踪下落,在下岂能叫你称心遂愿!”
丁大江目中凶光逼射,厉喝道:“有何为证?尊驾再如此无事生非,休怨丁某心狠手黑。”
蒙面人恻恻笑道:“丁大江,你那无形奇毒伤不了在下等,武功也不过尔尔。”
丁大江激怒已极,掀出一柄有异寻常的兵刃,似佛手拐又似点穴镢,锋芒犀利,鬼指屈钩,抡腕疾攻如风。
七蒙面人身形倏动,兵刃雨点攻出手,配合严谨袭向丁大江。
唐天残等人均退出四五丈外。
西天剑君梅复翁冷冷说道:“以众凌寡,算得什么英雄行径。”
裘元道:“你道丁大江是好相识么?”
谷姥姥不见爱女谷中凤纵踪,暗暗焦急,忽见一株巨柯上宛如飞鸟般泻下其女及邱慧珍,尚有一面目森冷中年儒生。
谷中凤低声向谷姥姥道:“丁大江虽然辣毒阴狠,但此刻却死不得必须保全。”
谷姥姥道:“为什么?”
谷中凤附著谷姥姥耳内密语一阵。
只见各姥姥面色沉重,慢慢颔首似赞许谷中凤之言。
七蒙面人合攻之势,越打越快,招式诡异辛辣。
丁大江以一敌七,武功精奇,不落丝毫迹象。
谷姥姥与唐天残、裘元及梅复翁窃窃私语,谈论方才古墓中惊险一幕往事。
南宫鹏飞则与二女低声道:“那顾永强亦非如丁大江老贼所说惨遭子母雷珠毙命,血肉横飞,尸首无存,更非那蒙面人指称为丁大江制住,挟藏另处。”
邱慧珍诧道:“顾永强有如此重要么?”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重要得很,但非蒙面人所想!”
谷中凤诧道:“少侠说什么?恕我茫然不解。”
南宫鹏飞道:“他并非顾永强,而是邓公玄,在下意识中邓公玄已易去本来面目混乱武林群雄中。”
两女面色微变,目光不禁向四周巡扫。
南宫鹏飞冷笑道:“我就不信他能逃过我目光下。”
谷中凤忽想起一事,道:“邓公玄如明天与我等相见,在家母面前等若问起丁汝楚之事,将如何答覆。”
南宫鹏飞闻言不由一呆,道:“这不可不防,姑娘此刻不妨先与令堂说明。”
谷姥姥一面与裘元等三人说话,一面留神注视谷中凤与南宫鹏飞说话神情似异常亲密,不禁疑云满腹,忖道:“凤儿一向眼高于顶,江湖上指她貌美如花,心如蛇蝎,手狠心辣,怎会与此人如此热络。”
只见谷中凤疾掠身前柔声禀告。
谷姥姥颔首笑道:“凤儿,与邱姑娘站在一处的中年儒生是谁?”
谷中凤闻下不禁靥涌红霞,羞不自胜,嗔道:“娘,稍时再说吧!”双肩一晃,惊鸿疾闪去。
谷姥姥暗叹一声道:“情之一字,委实不可理解。”她只觉其女受了委屈一般,南宫鹏飞不堪匹配。
蓦地
催魂伽蓝丁大江发出一声闷哼,左肩头被一蒙面人飞猿爪抓中,深及半寸,鲜血涌出,沁透了半边上衣。
丁大江忽喉中发出一声厉啸,佛手拐一振,招式雷厉电奔,拐影漫空,势可排山倒海般猛攻七蒙面人。
只听啦的一声重响,丁大江一拐击中一蒙面人肩头,力逾千斤,肩骨粉碎,蒙面人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鲜血如泉喷出,仰面倒了下去。
其馀六蒙面人见同党惨死,不由激发凶性,六般兵又错综如电攻向丁大江。
片刻之后,丁大江肩背又伤及两处,红透上衣。
西天剑君梅复翁忽倏地站起,宛如一头大鸟的飞落在场中大喝道:“住手!”
一剑平挥出一招“帘卷西风”剑影如山逼开了六蒙面人,丁大江趁机跃出圈外。
梅复翁冷笑道:“老夫瞧不顺眼以众凌寡之举,再你等诡秘本来面目,分明心怀叵测”
忽闻一蒙面人大喝道:“你我双方无仇无怨,藉故生非,莫非认为你是西天剑君神剑无敌不成。”
梅复翁森冷地笑了一笑道:“原来你们认识老夫,可见你等亦非无名之辈,老夫非要见见你等本来面目不可!”长剑倏起一招“暗香浮影”
剑势太快,只见寒芒疾闪得一闪,一人蒙面乌巾被挑得飞了开去。
唐天残等人不禁惊噫出声,原来那人丑恶无此,一张面孔直似被利剑横七竖八地划十数条血槽,凝结紫瘢。
那人手持一柄瓦棱蛇头剑,目中凶光逼射,大喝道:“老匹夫,欺人大甚,还不纳命来。”蛇头剑疾刺而出。
一溜寒光电奔,夹著一声悸耳巨啸,袭向梅复翁胸前七坎死穴。
剑势仅距寸许,拂腕震出朵朵剑花,梅复翁胸腹等处要害无不罩在剑势之下。
梅复翁知犯了江湖大忌,心方一怔,对方剑势大快,如非闪避得快,必伤在蛇头剑下,鼻中冷哼一声,疾出一式“云屏天半”把对方剑势封了开去。
其馀五蒙面人忽一跃向前,同地兵刃攻出手外,兔起鹘落,又展开了凶猛拼搏。
丁大江怨毒在胸,却不急于离开,他蕴藏恶毒阴谋,虽有墓穴之变,不愿半途而废,长叹一声道:“江湖盛传丁某阴狠辣毒,却不知中了冯翊暗箭伤人之计,天幸邝仕豪阴谋未逞,但此刻冯翊已携带著三位的‘五行绝命针’、‘避毒珠’、‘七禽掌经’三物赶奔长白而去,不知三位计将安出。”
唐天残冷冷笑道:“冯翊固然可恶,但丁老师亦差不了许多,唐某就不信你丁老师大发慈悲善心。”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信与不信,但凭与你,不过别忘怀了唐老师与丁某亦是恶名在外”忽闻一声震天大笑,只见梅复翁一剑划开了一蒙面人左股,殷红鲜血飞溅如雨。
那蒙面人虽被西天剑君梅复翁剑伤股际,血涌如注,但仍然与同党联手不懈,猛攻梅复翁。
裘元淡淡一笑道:“梅老儿恐一时之间不易占上风。”
唐天残及谷姥姥均是明眼人,知裘元之言不虚,唐天残道:“我等不如速离此是非之地吧!”
谷姥姥道:“我等一无所获岂可轻言离去?”
裘元道:“古墓已毁,留此亦无是处。”
谷中凤忽掠至谷姥姥道:“娘,那黑衣蒙面妇人呢,顾永强呢?两人下落至为紧要,末必罹受子母雷珠,那蒙面人急于找出顾永强下落,似非无因。”
说时邱慧珍与南宫鹏飞两人亦走在谷中凤肩后。
裘元不禁一怔道:“是呀!慌乱之际一直未发现黑衣蒙面妇人,令媛之言甚中肯綮,其中必有蹊跷。”
谷姥姥注视了谷中凤一眼道:“凤儿,你从何而知此两人极为重要?”
谷中凤娇嗔道:“娘,先别问女儿,女儿欲知墓穴中突生什么变故,或可明知原因。”说著连声催促。
谷姥姥略一沉吟,娓娓与其女道出墓穴经历
原来墓穴中黑衣蒙面妇人偕同吕梁太原分堂主螳螂爪邝仕豪、顾永强、七蒙面人等遭遇飓风狂飚强阻。
黑衣蒙面妖妇信邝仕豪之言上次随冯翊来此,遇五魅影拦截,心疑邝仕豪心怀叵测,正欲追问之际,忽遇强风,心中一动,疾闪在邝仕豪身后。
由于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狂风怒吼震耳欲聋,邝仕豪丝毫不曾察觉黑衣蒙面妇人隐在身后。
只听顾永强低声道:“堂主,适才之言是否故作恫吓之词?”
邝仕豪答道:“不是,此墓禁制异常厉害,按时发作风雷水火。”
顾永强道:“堂主,你我何不趁机逃离,还在此等死不成!”
邝仕豪苦笑一声道:“本座只随令主前来一次,而且并非去总坛必经之处,慢说本座不知此墓奥秘,就是知道亦不愿此时逃离。”
“为什么?”
“因为本座家小现在水深火热中,如不及早设法使之逃出魔掌,本座梦寐难安。”
顾永强目中不禁泛出怨毒之色,杀机内蕴,他岂能将大好时光作此无谓捱延,道:“那么总坛现迁往何处?”
邝仕豪闻言不禁一怔,诧道:“顾舵主,你为何急于知道总坛所在?”
顾永强知邝仕豪已起疑心,忙道:“堂主,你我处境险恶万分,未必你我都能活著离开此墓,万一属下侥天之幸逃出墓外”
话尚未了,邝仕豪已自沉声道:“本座活不了,你也难以逃命。”
顾永强猛然泛起一个念头,右臂暗蓄真力,欲以闪电手法制住邝仕豪逃往墓内另一僻处,右掌欲伸之际,忽闻身侧不远处突传来一声惊噫。
诧声虽低,在顾永强耳中听来无异霹雳巨响,心神猛震,循声凝目望去,只见是黑衣蒙面妇人站在三丈开外。
不知这妇人听真了他们两人相互问答没有?但显然诧声并非对自己两人所发,定睛之下,察觉汹涌如潮的罡风逐渐减弱,那催魂伽蓝丁大江等人亦相继进入。
刹那间,风止吼息,墓穴中似水一般沉寂,墓地两道熊熊烈火升起,光芒映及十丈方圆之内。
一个蒙面人蹑在邝仕豪身侧,火光一闪之际,疾逾电闪,五指迅抓在邝仕豪“肩中”穴上。
邝仕豪不禁痛彻心脾,忍不住张嘴嗥哼一声道:“阁下这是何意?”
蒙面人阴森森一笑道:“邝堂主方才与顾老弟所说之话在下听得极为清楚,既然此墓并非去贵派总坛之处,你还是领我等速出此墓”
邝仕豪心中大惊。
此时,一双蒙面人忽扑向顾永强而来,顾永强冷笑一声,挥剑快攻出手。
邝仕豪道:“邝某怎能领七位平安离此。”
蒙面人沉声道:“你对此墓了如指掌,必另有通道,速带我等前往。”
另三蒙面人出掌推出一股狂飚,将两股火焰吹熄。
黑衣蒙面妇人尖叫道:“速将邝仕豪拦住,他欲将我等同葬身墓穴!”
暗中亮光一闪。
数条人影疾扑邝仕豪而去,由三蒙面人拦截,那扣住邝仕豪的蒙面人,挟持邝仕豪向内疾掠而去。
另一蒙面人双掌推出一股呼啸狂飚,刚升起火焰,又倏地熄灭。
催魂伽蓝丁大江亦是老年成精,绝顶聪明,闻得黑衣妇人呼叫,情知有异,手中疾抛出几只火球。
一道强烈红光疾射而出,强光之下,只见邝仕豪不知在何处掣动了机纽,一方石壁显出一道门户!
顾永强邝仕豪与蒙面人疾奔掠入门内,黑衣蒙面妇人惊鸿疾闪随入。
那蒙面人仍扣住邝仕豪腕脉要穴不放,峻冷喝道:“邝堂主,速关闭门户,并启禁制阻住群邪。”
这是一间宽敞阴暗石室,室中景物莫辨,似陈列有榻椅等物。
阴暗中邝仕豪快步往一方靠壁石案上一尊佛像,伸手过去,不禁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那蒙面人道:“邝堂主为何如此?莫非有什巨变。”
邝仕豪苦笑道:“墓穴中禁制已然失灵,一切都是枉费心机了。”
蒙面人大惊失色道:“为什么?”
邝仕豪道:“墓内似先有人暗中潜入,将枢纽总轮关闭,禁制一切失效。”说著略略一顿,凄然苦笑道:“这本不要紧,怎奈出路已封闭,无法逃出,而且我等进入第一间石室有一盏长明灯,石鼎中自然泄风,灯遇风即速燃,他不关闭此墓,灯尚可点燃千年万载,若一通风,油尽即墓毁。”
蒙面人道:“冯翊现在何处,总坛迁往何处,现在应说出了吧!”五指一紧。
邝仕豪痛得冷汗爆出,张口欲言。
顾永强惧邝仕豪吐出隐秘,一剑刺向那蒙面人而去。
剑势辣毒玄诡,虹飞电奔,带出一声刺耳尖锐破空锐啸。
此刻
催魂伽蓝丁大江及手下闪入门内,剑光眩目,看真了景象,不禁色变,大喝道:“此人并非顾永强!”
在水濂洞外丁大江已见过这种剑招,瞬眼之间即忖为邓公玄其人,丁大江喝时手中投出一颗子母雷珠疾向邓公玄射去。
正巧蒙面人为邓公玄剑势所逼,牵著邝仕豪迅疾移形换位,单掌发出一梭形暗器,迫得邓公玄退了开去,子母雷珠却击中邝仕豪后背。
此刻,赤城门下多人扑入石室内,惧邝仕豪遁走,只听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紫光流闪,夹杂数声凄厉惨嗥。
但暗中却有一颗子母雷珠却击向催魂伽蓝丁大江及其手下而来。
紫光疾闪,霹雳大作,三凶邪立遭炸毙,血肉横飞,引发死者囊中所藏的雷珠,立起连珠爆炸,地为撼震,石崩裂穿一大洞,天光映入。
显然丁大江见机得快,雷珠闪炸之际,即避闪开去,但率来爪牙十死其七。
究竟墓穴中伤亡人数均不得而知,慌乱之际,唐天残等人随著丁大江窜出墓穴外
说此谷姥姥慨叹一声,道:“为娘自始至终均是糊糊涂涂,莫明所以?”
忽闻另一蒙面人大喝道:“梅老儿暂住手!”
西天剑君梅复翁鼻中冷哼一声,撤剑飘开。
那蒙面人道:“我们另订时地或著去谷外拚搏,不过目前亟需离开此谷。”
梅复翁道:“为什么?”
蒙面人道:“片刻之后,此谷即将化为灰烬。”并将窥听邝仕豪之意说出。
唐天残等人大惊失色。
谷中凤道:“邝仕豪生死存亡事实如何?”
裘元道:“他已血肉横飞,当场炸毙。”说著忽目注丁大江,冷冷一笑道:“方才在地穴中丁老师指顾永强并非真是顾永强,致生此变,究竟是何人?”
丁大江道:“邓公玄!”
此言一出,不但裘元等人一怔,而且南宫鹏飞亦为之一震。
一路上邓公玄即为丐帮高手追踪,决不让他遁逃无踪,但邓公玄一至太原城内即影踪消失,宛如石沉大海,无一丝线索找出端倪,却原来己易容成顾永强。
(ocr者按:前面不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么,刚刚写过就忘记了?)
谷中凤道:“那黑衣蒙面人及顾永强如今何在?”
唐天残摇首答道:“谁也不知,谅已逃出谷外而去,我等速离此谷吧!”
忽见催魂伽蓝丁大江阴恻恻一笑道:“诸位慢走!”
谷姥姥道:“丁老狮还有什么话说!”
丁大江微微一笑道:“有劳诸位在此稍留片刻,待丁某等先行一步,诸位只须发现谷外升起一道红色旗花即可离谷!”
唐天残冷笑道:“我等怎可听你之言,夜郎自大,你也不嫌太狂妄点了么?”
丁大江道:“诸位如不听信丁某之言,自取罪戾可怨不得我丁某。”
南宫鹏飞突朗笑道:“丁大江你别作梦,你妄欲将我等与此谷共成劫灰,以九颗子母雷珠事先埋置,待你一走立即引发,殊不知雷珠已为在下起出”
丁大江闻言面色大变。
谷姥姥等人不由骇然色变,面面相觑。
南宫鹏飞又道:“谷外黑衣妖妇邓公玄等群邪尚在谷外守候,你也未必安然离去。”
丁大江冷笑道:“尊驾是何来历?丁某又非元凶巨恶,怎可成为众矢之的,若说守候丁某更是舍本逐未。”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目注谷中凤道:“姑娘请与令堂等老前辈速速离去,丁大江与在下暂留此谷。”
“什么!”丁大江怒极厉声道:“尊驾有何能为勒迫丁某留下?”
南宫鹏飞道:“在下言出必践,决无更改,你不信何妨试试。”语音甚是平和,但语意却坚毅沉厉。
催魂伽蓝丁大江忽右掌一拂,身形倏地穿空如电掠去,他那残馀爪牙亦迅速向谷外奔去。
南宫鹏飞急向谷中凤低声密语。
谷姥姥目睹女儿与南宫鹏飞不避形迹亲密异常,不禁眉头一皱,只见南宫鹏飞双肩一晃,人已远出六七丈外,去势如电,追向丁大江去路,瞬眼无踪。
谷中凤道:“娘,他说我等最好不要揭破邓公玄身份。”
唐天残不由一怔道:“这却是为何?”
谷中凤道:“邓公玄叛门之罪无可掩饰,所以易容成为顾永强,俟机潜入其本门总坛不使冯翊发觉,前辈如暂不揭破,则可从他身上找出冯翊。”
裘元颔首赞道:“此言有理。”
谷姥姥道:“他是谁,其师承必大有来历。”
谷中凤杏靥一红,嗔道:“娘,此时此地还有心情询问人家姓名来历,有暇女儿当据实禀明。”说著与邱慧珍一撞肩,双双奔向谷外而去。
裘元哈哈大笑道:“女儿大了终须嫁,何况女生外相,崖主何必追问此人根底。”
谷姥姥微微一笑不答,身如行空流水而去。
群邪紧随身后
催魂伽蓝丁大江朝蓊郁林树中掠去,正待拔身如仞峭壁上一处落足。
忽闻森冷笑声传来道:“丁老师慢走!”
催魂伽蓝丁大江闻声骇然变色,四面一望,只见南宫鹏飞负手立在丈外,不由厉喝道:“朋友,你追踪丁某不舍有何图谋?”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在下无谋图谋,亦未与丁老师结有前怨,不过丁老狮揭破顾永强的身份甚为不智。”
丁大江呆得一呆,道:“朋友追来,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么?”
南宫鹏飞道:“正是,这两句话异常重要,丁老师一翻出谷外,如在下所料不差,定必遇上顾永强,最好还是不宜揭破其身份”语声微顿,又道:“要知邓公玄已是叛门弟子,冯翊见著定然处死无疑,他易作顾永强,必有所图谋,我等何不在顾永强身上找出冯翊,一则可免打草惊蛇,再者可获事半功倍之效,岂非一举两得。”言毕不待丁大江答道,身形一闪而杳。
丁大江深觉南宫鹏飞之言有理,此刻无暇思忖,找上峭壁突处,抓实一束藤蔓,揉上峭壁,身形迅速如飞,掠下峰去。
同党爪牙相继飞登峭壁,在后疾随,到达一片林中猛地停住回面说道:“林外就是谷口必经之径,我等严密监视著唐天残等人就是。”
忽闻森冷笑声传来道:“丁老师!”
催魂伽蓝丁大江转面望去,正是冤家路窄的顾永强。
顾永强冷笑道:“丁老师,你我之间有何不解之仇,在此一拼清结就是。”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顾舵主此话未免强调夺理,老朽以及武林群豪莫不是俱为了贵总瓢把子冯翊而来,你我之间并无怨无仇。”
顾永强沉声道:“方才在墓穴中丁老师指认在下并非顾永强”
丁大江忙接道:“这是一段误会,方才丁某误认顾舵主乃邓公玄”
顾永强道:“如今哩?”
丁大江道:“片刻之间,老朽在墓台前目睹一人禀报裘元谓邓公玄与费月萍妖妇等人已奔往吕梁而去,方知尊驾非是邓公玄。”说著语声一沉,接道:“丁某志在向冯令主索取一物,与顾舵主丝毫无干,丁某并非惧怕顾舵主,怎奈丁某不欲多增杀孽而已。”
顾永强冷笑道:“丁老师委实自负得很,慢说冯令主不会惧怕丁老师,就是顾某对丁老师亦未必见惧。”
丁大江摇首微微一笑道:“非是丁某自负,顾舵主武功再高,谅难禁‘子母雷珠’粉身碎骨威力。”
顾永强心中暗震,鼻中轻哼一声道:“丁老师未免糟塌了子母雷珠。”转身疾跃腾起,杳失于苍枝。
丁大江暗道:“侥幸!”
他那馀存党羽缓缓聚齐,探首林外道上,只见罗刹追魂唐天残、三绝手裘元、北海白鹭崖主谷姥姥及谷中凤邱慧珍两女、南宫鹏飞等人身形如飞,由崖隙鱼贯穿出谷外,接著又是甚多人影穿出,其中有西天剑君梅复翁,尚有那不知名蒙面人。
蓦地
一声惊天巨响,火光连闪中夹著惨呼哀叫声,只见崖隙山石炸飞,雨点般落下,尘土木树弥漫冲霄。
火光中忽有一条黑影横空,疾掠而杳。
谷内起了一片轰隆哗啦之声,宛如天崩地裂。
唐天残等不禁骇然变色。
谷姥姥道:“莫非墓内灯油已罄,此谷成为飞灰么?”
南宫鹏飞道:“不是,此乃子母雷珠爆炸。”
唐天残神态不善,冷笑道:“你不是说过丁大江埋置九枚雷珠俱为起出,怎么还有雷珠存在。”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唐老师怎知那爆烈雷珠就是丁大江埋置者。”
他竟称威震南天的罗刹追魂为唐老师,怎不令唐天残怒火冒涌,厉道:“小辈,你竟敢对老夫如此妄狂无礼。”
南宫鹏飞道:“唐老师无须找事生非,你我尚未脱险!”
蓦闻一声冷笑传来,迎面道上突窜起五人,一列横身阻在道中。
只见五个黑袍老者,均是五旬开外。
裘元不禁诧道:“那不是苍岭三蝶玉峰双雁么?他们为何竟撞在一处,委实令人惊异。”
苍岭三蝶尹氏昆仲三人退隐江湖已近二十年,尹铭忠、尹铭平、尹铭文三弟兄各有一身独特武功,心性为人也在正邪之间,倨傲自高,昔年足迹不出东南沿海。
玉峰双雁乃异姓兄弟侯鸿邵太化心狠手辣,纵横粤东,无恶不作,苍岭三蝶怎屑与其为伍,但今日竟聚在一处宁非怪事。
尹铭忠抱拳一拱,笑道:“诸位暂请留步。”
裘元道:“尹老大拦阻我等去路则甚?”
尹铭忠道:“我尹老大受一位友人之托,邀请诸位前往一叙,他知五行绝命针等物真正下落,如诸位愿往,请去汾阳金巷郭嵩寓所,尹某等人七日内均在郭家恭候驾临。”
唐天残道:“郭嵩乃系何人?”
尹铭忠道:“乃郭汾阳旁支后裔,家道富豪,性好结交江湖朋友,那位友人就下榻于郭嵩家中。”
裘元眉头暗皱道:“你那友人姓甚名谁,可否见告?”
尹铭忠哈哈大笑道:“见面就知,何必多问。”
唐天残冷笑道:“倘唐某不允前往哩!”
尹铭忠道:“那是唐老师自己的事,我尹老大无法相强。”略一抱拳,五人转身飞奔而去。
裘元道:“尹老大虽刚愎自负,但出言如山一诺千金,所说似无虚假。”
谷姥姥道:“如此说来你我必须赶往,澄清此事,免得盲目摸索。”
梅复翁忽道:“慢看,你我之间前怨理该清结。”
谷姥姥颔首道:“好,你我远离道旁一拚高下如何?”说著一望唐天残裘元,笑道:“两位请先去汾阳,如老身不死,必在三日内赶抵汾阳东门外护城河畔会齐。”
裘元道:“咱们三人同进退,至于你与梅老儿之间恩怨,不论谁胜谁败,我二人不伸手就是。”
谷姥姥道:“好!”一转身形迳望崎岖小径走去。
南宫鹏飞与两女低声道:“在下只待令堂与梅复翁胜负判明,便须赶赴一处,不拟同往汾阳。”
他们三人尾随唐天残一行之后,缓缓行走,谷中凤闻言一怔,说道:“少侠意欲何往?”
南宫鹏飞道:“在下不愿陷溺再深,无可自拔。”
谷中凤不由泛起一种惘然若失感觉,深知南宫鹏飞宛如神龙在天,身形飘忽不定,只觉羞于出口挽留,柳眉不禁深颦,默然不语。
邱慧珍暗示谷中凤一眼色,附耳道:“他说不愿去汾阳,那么我等亦不去就是,不会跟著他走么?”
谷中凤料不到邱慧珍如此爽朗乾脆,自己有逊多矣,相视一笑会意。
到达一芳草如茵斜坡上,梅复翁高声道:“此处合意么?”
谷姥姥回巡一眼,见这草坡斜度不大,数十丈方圆内并无杂树藤棘阻碍施展手脚,点点头道:“就是此处了。”身形立定,伸手撒出肩头一柄百练精钢长剑,翻腕之间,划出一道太极圆弧,寒光飘飞,振空锐啸。
梅复翁面色一肃,道:“看来谷崖主武功日益精进了。”伸手拔剑出鞘。
忽见两条人影如飞掠至,现出一双挺秀俊拔少年,朝梅复翁抱拳躬身施礼。
梅复翁向谷姥姥手指一年约二十五六,面如傅粉的少年道:“此乃犬子梅家驹。”左手移向另一年仅弱冠,龙眉虎目,阔口方颐少年,道:“此乃拙徒司徒英。”继又沉声,喝道:“见过谷老前辈!”
梅家驹司徒英双双抱拳施礼道:“晚辈拜见谷老前辈。”
谷姥姥微微一笑道:“两位贤契少礼!”
梅复翁左掌一摆,梅家驹司徒英转身疾跃开去。
谷姥姥道:“你我还是以百招为度,请出招吧!”
梅复翁好宇出口,一招“法轮九转”出手,幻出漫天流芒,剑影如山,啸风悸耳,罡劲宛如春潮叠涌。
只听一连串金铁交击声响中,人影一分一合,双剑猛搏狠斗。
这两人具是武林名宿,剑招之奇无与伦比,一式之微含蕴著无数神奇变化。
三绝手裘元罗刹追魏唐天残两人只觉双方功力之高,逾于他们想像之外,不禁同感惊骇。
谷中凤邱慧珍两女四道清澈眸光注视著双方拚搏,虽然双方均未露败象,却暗暗忧心,只求谷姥姥不可落败。
梅家驹司徒英却另怀心情,两对眼神频频窥视一双俏佳人身上。
谷中凤那还不觉察,她是有名的多刺玫瑰,柳眉不禁泛出两道冷煞,无奈忌著他乃西天剑君之子,不愿平添其母烦扰,所以强自抑制。
南宫鹏飞却似含重忧,心神不安地频动足尖。
谷中凤察觉有异,说道:“你瞧瞧双方谁胜谁负?”
南宫鹏飞道:“谁胜谁负无关紧要,在下忧心的是汾阳郭嵩家系一陷阱,眼前四外暗中,在下只觉尚有人在虎视耽耽。”
两女知南宫鹏飞决非危言耸听,心神不由一震低声道:“究竟是什么陷阱?”
南宫鹏飞摇首答道:“其中疑窦大多,在下无法断言,能否请裘唐两位出面阻止双方拚搏,免得遭人暗算?”
暗算二字沉劲森厉,谷中凤听得汗毛皆凛,身形如鸟腾起,迅快如飞掠在裘唐二人身前落下,道:“两位师伯可否阻止我娘与梅前辈拚搏下去。”
唐天残说道:“姑娘是否瞧出双方有生死之危。”
谷中凤摇首道:“草坪之外似有人暗中窥伺,慎防暗算偷袭。”
唐天残不禁目中凶光迸射,冷笑道:“人在何处?”
谷中凤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只是坚信南宫鹏飞之言绝无虚伪,不禁呆得一呆,答道:“晚辈只觉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
紧紧逼问,使各中凤无可对答,站在那里红著一张脸,做声不得。
唐天残冷冷一笑道:“老夫知道你只是为人说动,哼哼,老夫一瞧此人独加嫉视。”
谷中凤道:“人不可貌相,唐师伯为何对此人独加嫉视。”
唐天残正欲答言,只见邱慧珍右手一扬,一道眩目梭形火光向著远处一株大树上射去。
那道梭形火光势如雷奔,投人浓枝密叶中,轰的一声顿成一团火海。
忽见一条黑影由火海中射出,迅速如鸟穿空腾起,去势如电,瞬眼已落在二十馀丈外。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火海中摔下一条衣裤尽燃黑影,叭哒坠地,片刻间烧成一束枯骨,令人骇目惊心。
仓猝生变,谷姥姥与梅复翁自动住手跃出圈外,见状不禁一怔。
谷姥姥问询谷中凤,经谷中凤答出经过,不禁两道霜眉浓皱,目注远处正在商谈的邱慧珍与南宫鹏飞。
唐天残冷笑道:“唐某只觉此人行事可疑,心怀叵测,怎奈令媛”
谷中凤道:“唐师伯,他与你结有宿怨么,如非是他,师伯等人早就葬身墓中了。”
唐天残闻言心中不由怒火顿涌,嘿嘿冷笑不止。
谷姥姥面色一沉,叱道:“怎可对唐师伯无礼,还不与唐师伯谢罪。”
未待谷姥姥言毕,谷中凤已自翩若惊鸿般闪向南宫鹏飞邱慧珍之处。
谷姥姥无可奈何歉然一笑道:“小女为老身娇纵坏了,望唐兄见谅是幸!”
唐天残哈哈大笑道:“你我知己,唐某怎会见怪!”
只听谷中凤高声道:“娘,女儿先行一步!”
西天剑君梅复翁忽大喝道:“且慢!”
喝声甫出,人如闪电掠去,越过南宫鹏飞头顶落下。
南宫鹏飞神色若定,淡淡一笑道:“阁下有何见教?”
梅复翁语声寒冷似冰,道:“尊驾自负得很,方才那火中逃出一条黑影,是何来历定必知情,为何秘而不宣。”
南宫鹏飞道:“并无向阁下言明之必要!”
梅复翁不禁猛萌杀机,霍地拔出长剑,喝道:“狂妄无礼,若不出手惩治,你也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快拔剑吧,”
南宫鹏飞冷笑道:“西天剑君,名震宇内,其实见面不如闻名,阁下剑学不过尔尔,区区不才,愿以臂代剑一证高下。”
此言一出,不但梅复翁面色大变,而且唐天残裘元等人也不由骇然凛震。
谷姥姥暗道:“少年人委实不知天高地厚,梅复翁当代霸杰,一派宗师是好惹的么?”
心中虽是这么说,却不能不惊佩南宫鹏飞气吞河岳的器度。
梅复翁此举似迹近无理取闹,其实他存有私心,指望他与谷姥姥印证高下,一抢得失机即展出生平绝学“夺命连环”三招,在谷姥姥险危之际急急撤招飘身而退,自承不敌输招。
如此之下各姥姥怎不暗中心感,乘机成全其子梅家驹亲近谷中凤,这件婚事当可水到渠成,遂不知天下不如人意之事凡八九,变生不测致一番图谋成空,更瞧出二女似对南宫鹏飞已生情丝,只觉南宫鹏飞那一点也不能与其子梅家驹相比,不由嫉念顿生
此刻,梅复翁势成骑虎,恼羞成怒,一剑疾挥而出,点点寒星袭向南宫鹏飞胸后九处重穴。
南宫鹏飞一声朗笑出口,右臂迅如电光石火疾伸,两指骈戟,身形疾转虚腾升空,指力似剑斜点梅复翁剑身。
这一招用得猛奇,指势啸奔,而且分寸拿揣极准,只听当的一声,指力已击实在剑身上。
梅复翁只觉如受千斤重击,虎口发麻,几乎抱持不住长剑,身形连倒出两步,目中连闪森严寒芒。
南宫鹏飞亦震得飘身开去。
梅复翁大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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