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那出奇的腥臭气息,展宁早就肠胃翻腾不定了,生受毒蟒张口这一喷,更使他紧张如裂,大发昏晕!
展宁情知此刻慌乱不得,灵台霍然一静,呼吸顿上
眼看蛇信下伸,身一矮,剑一抡
一缕寒茫起处,蛇信的尖端,却被应剑削下一段来
毒蟒负痛,暴吼如雷!
连头带身子,向下硬冲下来
展宁匆忙举剑来架“当当”几声——
展宁却难禁这一冲之力,一屁股摔在土坑底端!
头顶上,砂石剧起,洒的展宁满脸满身
展宁负创忐忑制敌,暗忖:
“刀剑既然无法拢身,你若是再冲过来,我只好取你一双巨眼,舌信既能够应剑削落,你的眼睛,想必也是最弱的一环!”
巨蟒通灵,似已了然展宁的一番算计,暴怒狂吼声中,迅疾掉过身来
将一截尾巴阻在展宁藏身的土坑上面,甩呀甩的,间或也忽地猛冲下来
展宁让无可让,闪无可闪,入地无路,上窜无门!
着着实实,挨了几下重的!
蛇尾似是一无顾虑,节节向土坑中滑落,眼看展宁体力将要不支,活生生要被挤死在坑里,生死危如毫发的顷刻——
一句人语逍遥传来——
“小子!你在哪里?”
绝处逢生般的欣喜,展宁双臀运劲,抗住蛇尾强挤中卷过来的无穷力量,大声漫应道:
“老哥哥快来!我在这里!”
想是四野暗黑,酒怪分不清声浪来处,又大叫道:
“在哪里?快说!在哪里?”
“在你右半山间,快来!吮?哦”展宁大叫一分神,却被毒蟒尾巴缠住了!
一声惊吮,顿觉腰下一紧,哦字刚刚离口,就已失掉知觉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过了多久
展宽猛然惊醒过来,仿佛身置水池塘之中!
浑身湿湿地,黏黏地,奇臭无比!
水流不止,仍在兜头浇淋下来
展宁骇然坐声身子,启眼打量——
哪里有什么浅水池塘,不是仍在那深有丈余的土坑中么?
只是,这行将盈只的积水,打从何处来的呢?
毒蟒呢?巨蟒的尾巴哪里去了?
正当展宁满头浆糊,土坑顶端飘来酒怪的唁笑之声道:
“老叫化是是玩蛇的祖宗,任你修养千年,练成一身刀枪不人,不照样了账了么?晤,这却是你的精华所在,放过了你,此番搏斗的精力也就白费了!”
自言自语地说着,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希里花拉的声音
展宁有心口叫喊几声,奈何浑身痛楚,力不从心!
霍地,酒怪纵身跳下土坑,宛如苍鹰攫小鸡般,将展宁把抓出坑来
离开那腥臭万分,黏湿万状的地下土坑,展宁神志一清,精神一爽!
堪堪坐稳身子,酒怪一声大喝响起:
“小子!张开你的嘴来!”
展微微抬头,应声张嘴
凉凉地,滑滑地,腥腥地——
咕噜一声,咽下肚去!
酒怪出手奇疾,使展宁坐直,身子双腿盘好,两手合叠在脐下。
一切都齐了,酒丐咧嘴一嘻,吩咐的:
“宁神行功三转,要不要老叫化助你一臂?”
运起功来
稍时摄思静虑,杂念尽除,气生丹田,过重楼、撞紫府、走巨阙、达玄关、一候中元归府,一个周天下来
展宁顿觉今日运行内力,与往常回然有所不同,先是发觉有一件什么东西,横更在自己的气血道,似有壅塞现象。
但,经过自己的内力一顶再顶,那物什渐趋发散,然而,居然追随气血畅行起来
这一来,气血运行的速度,显然较前加速了许多
三个大周天动行完毕,展宁顿觉精气旺盛,内力充沛如泉!
陡然启开目帘,眼前失去了酒怪的踪迹!
地上却僵卧着一条长可三丈有奇,复破肠流的巨蟒尸身!
展宁浑身精力汹涌,天由发曳,引口长啸一声——
啸声清越响亮,震山荡岳,音波传达得老远老远!
提身纵,一纵竟有四丈高下!
展宁骇然不解个中的原因,纵身来在连天密林的边沿
抡臂出掌,一连三式齐推——
哗然响声不断,碗口粗细的大树,竟被劈断了三十多根!
展宁顽心大盛,跨步又持亮掌
身后传来酒怪的吼叫之声: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展宁欢然回头一瞥——
嘿,酒怪肩上抗着的,可不正是自己枉费了许多精力,几乎丧失一条性命,挖掘出土的那株奇特野生植物,以及那随要长着的小小人头么?
多亏他居然连根也拔起来了!
展宁哪有心情过问这株奇特植物的根由,欢然纵身来在酒怪身前,手指被自己既经劈倒了的一片树林,异声笑道:
“老哥哥,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么?说来话长!”
酒怪一瞥满身血污的展宁,哈哈大笑道:
“看你哪里还有人形,趁早找个地方去洗洗,否则,明天怎么见人?”
展宁伸手一模头胎,尚未发话
耳旁异声大起
随声,平空在丈外落下一个人来!
来人甫刚站稳身子,一眼瞅及当前神色怪异的一老一少,哈哈一笑道:
“我道是谁,竟敢夤夜闯上凶物出没的僻岭荒山,原来是酒虫你么!哈,哈哈!”
来人移目触及酒怪肩头的连根植物,骇然惊呼道:
“酒怪,老朽事先可得说明白,我守候这株千年猴头血三七,已将近有半个甲子,你可不能平空趁火打劫”
多这一声招呼,酒怪一揉醉眼,却看出端霓来了!
卸下肩头的一丛连根植物,突涕笑道:
“好商量!好商量!只要你逍遥老儿一句话,我俩一切好商量!”
展宁闻声一颤心弦,膛目愕然忖道:
“啊?他就是尧龙山的逍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