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慑人心魄。
“是他!”匡残心神猛震,暗道:“姜翰林还活在人世,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三十年前姜翰林凶残狠毒,恶名久着,黑白两道无不侧目,匪号九尾蝎子武功超绝。
姜翰林注视匡残良久,才桀桀狞笑道:“你不是魏九公么?岁月不饶,你也老了,老夫几乎认不出你就是当年的魏九公。”
其实姜翰林已年逾七旬,只是有的人不容易出老,头发更乌漆黑亮,不见半根银白。
“不错,老朽正是魏九公!”
“好!”姜翰林目蕴杀机,沉声道:“二十年前你我那旧帐也该清偿了!”
匡残哈哈大笑道:“人不死,债不烂,老朽无不接着!”将烟捍插在胁下。
姜翰林与匡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出手,只见两条人影纵跃腾挪如飞,掌影漫天,生死猛转。
只听姜翰林阴恻恻笑道:“魏九公你死定了。”
但见匡残踉跄跌出两步,目露怨毒之色,厉声道:“姜翰林,你还是一如往昔的卑鄙!”
姜翰林道:“姜某找你不是一天,深知你将姜某武功及暗器路数摸得一清二楚,殃不知姜某已练成蝎尾针,能伤人于无形,置-护体也无用,姜某今天不要你痛快死去,使你受尽折磨才可消除姜某心头之恨!”
匡残暗暗叹息一声,身受三支蝎尾针,均-向要害重穴相距分毫,虽及时封闭穴道,却再不
能施展武功。
须知兵家致胜之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匡残虽有一身上乘武功,囊中也有不少狠辣暗器,但一切均归之于无用。
姜翰林身法快极,一晃落在匡残身前,伸手掀下匡残下颚,冷笑道:“首先要叫你呼救无门!”
匡残目中射出怨毒火焰,忖道:“也是自己昔年作恶多端之报,近年虽欲悔悟向善,但陷溺已深,无法自拔。”
姜翰林五指缓慢伸出,卸下双肩笋骨、右脚飞踢匡残双腿穴道。
轰嗵一声,匡残跌在于地。
姜翰林两指飞点了九处阴穴。
匡残只觉飞麻袭体,宛如万蚁噬身,这滋味比死都难过些,张口呵呵怪叫出声,涕泪涌溢,全身战颤不己。
姜翰林目注匡残,嘴角泛出狠毒得意阴笑。蓦地,姜翰林神色大变,只觉双足疾麻无法动弹,身后忽转出一个丰神潇洒的儒衫少年。
少年右手摸了摸肩头剑柄,摇首微笑道:“在下不愿杀你,因为你也是中了在下的暗算,杀之不武。”
姜翰林暗暗冷笑道:“老夫双手可以杀你。”意随念动,两臂疾伸。
那知才一伸出,真力全泄,双臂倏地垂落,姜翰林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微笑不答一转身解开匡残穴道,接上笋骨,道:“匡老,其实若凭真实武功,姜翰林定
然败在匡老双掌之下。”
匡残一跃而起,打量了少年一眼,猛地忆起程乃恭,言说过这位少年姓名,一身武学似高深莫测,抱拳相谢道:“少侠是否就是简”
这少年正是简松逸,忙制止匡残说下去,朗声道:“匡老知道就好,无须宣于口齿,希望今后匡老请勿提及今日之事片言只字。”说者已自转过身去,冷笑道:“姜翰林,在下决不会杀一个并无战搏能力之人,但你委实该死,饶你不得,这样吧,在下为你解开被制穴道,倘你胜得了在下,便可饶你不死!”言毕伸指解了姜翰林被制穴道。
姜翰林恢复自如,五指望怀中摸去。
简松逸道:“你身上除了腰擎一柄软剑外,其余蝎尾针等物俱被在下收去,休要妄念暗袭,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姜翰林就知今日遇上极为辣手强敌,陡地一个仰腰侧窜出七八丈外,双足甫一沾地,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简松逸已自阻在身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简松逸微笑道:“在下还是那句老话,只要胜得了在下便可饶你不死。”
姜翰林目中怒火猛炽,伸手疾拍腰际,迅疾无比撤出一柄寒芒如电的软剑,一式“江河怒捷”挥出。
他那拍腰抽剑出招几手在同一时间完成,端的奇快已猛,凌厉无俦。
匡残不禁暗喊道:“要糟!”忽见简松逸肩头寒光暴闪了闪,身形飘闪开去。那姜翰林软剑己脱手飞出,姜翰林木立如鸡。
须臾,姜翰林自颅至尻中分裂开两半,五脏六腑随着鲜血涌溢流了满地
简松逸那柄长剑依然还在肩头,似根本没有出鞘一般。
匡残不由惊得呆了,暗道:“自己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法!真可以说是开了眼界啦!”忙走了过去,抱拳一揖道:“大德不足言谢,老朽与姜翰林同是一丘之貉,死有余辜,为何少侠赐以援手相救?”
简松逸道:“就凭匡老在宝祥兴钱庄和程乃恭所说的话,为人不可以怨报德,足见匡老还有人性在,在下何能不加以解救。”
匡残从辨认出简松逸就是程乃恭曾提及过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少年,胸中已是了然若揭,一切经过都堕入对方安排之下,不禁长叹一声,道:“少侠,老朽”
“请勿提为何与程乃恭沆瀣一气有不得已苦衷,在下并非施恩索报之人,倘非姜翰林猝然现身,在下还要一路尾随匡老,侦明程乃恭的毒计。”简松逸仰望云天,长长叹息一声道:“家师尝夜观天象,言满清气数正旺,前明志士虽不屈不挠,力图中兴匡复汉室恐难如望,但谋事在人,极不济也要使浩然正气遗留在天地间,永植于炎黄世胄子子孙孙心中。”说着望了望匡残一眼,又道:“我等决不能使清廷鹰犬阴谋得逞,因长江镖局失镖意图掀起江湖间一场血腥相互残杀,所以在下致力于消弭,使武林元气保存。”
匡残黯然叹息道:“得闻少侠之言,宛如当头捧喝,大梦初醒,老朽决竭尽绵薄,以赎前愆,少侠知道么?程乃恭与老朽仅是走卒以供驱使而已!”
“在下知道,匡老无须为难,只听命行事以免败露贻误大局,匡老此行是否与展飞虹姑娘其师有关?”
匡残不由大惊失色道:“少侠真乃神人!”遂附耳密语良久。
简松逸摇首慨叹道:“程乃恭味尽天良,甘作鹰犬,其行可诛,看来匡老还是按原定之计行事免启疑窦,在下也可免除长途跋涉。”说时忽踪身一跃,检起姜翰林一柄软剑一跃而回,笑道:“好一柄缅钢软剑,在下本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惜在下一时心急,未曾探出姜翰林来意是否与程乃恭有关。”
“老朽也有此疑。”
当下两人挖掘土坑殓葬姜翰林尸体后,简松逸在林中取来一蓝布包袱,内有酒菜肉包乾粮,择一山石上相对痛饮,商谈日后行事之计。
酒逢知己干杯少,匡残发现简松逸学识渊博精深,心智武功无一不超绝群伦,受益良多,不禁大为钦服,相见恨晚。
日薄西山,两人才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口口口
铁瞻孟尝徐三泰府内依然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接来送笈,徐三泰周旋其间,谈笑风生,一如往昔。
其实,内宅一团纷乱,擒龙手陆慧乾等群雄相继返回,唯独不见简松逸踪影,尤其展飞虹芳心如焚,柳眉深锁。
金狮镖局总镖头追魂金刀李震涛道:“李某与丁老师渡江前往长江镖局,局内原有事在外的镖头俱已闻迅纷纷赶回,将李某两人接待在大厅内叙话,因程乃恭于内室书写极礼邀约同道卧拳,恳请稍待。”
东方旭望了陆慧乾一眼,道:“言谈之间,可曾闻及颜中铮下落么?”
李震涛答道:“没有,约莫一顿饭光量过去,程乃恭果从内室走出,手持一叠函礼,连声致歉,呀咐镖师分途携带书函邀约助拳友朋同道。”
小达摩江上云道:“目前颜中铮下落成谜,虽说程乃恭知其隐藏之处,但俱是我等猜测之诃,我等非探出其下落不可,才能获知实情!”
东方旭颔首道:“老朽也有此意,不过说来容易,却茫无头绪做来极难!”
忽见一家丁匆匆奔入向陆慧乾禀道:“陆大侠,门外有一姓陆的姑娘求见,自称系陆大侠的幼妹。”
陆慧乾哦了一声,双肩猛扬,欣然笑道:“这丫头怎么也来了?”立起匆忙走出。
展飞虹只端坐着愁眉难舒,一言不发。
东方旭坐在一旁,目光注视着展飞虹,面现似笑非笑神情。
展飞虹察觉不禁玉靥霞生,嗔道:“老英雄,干吗盯着人家嘛?”
东方旭呵呵一笑道:“老朽也被姑娘叫得糊涂了,一会儿老前辈,一会儿东方老师,如今又是老英雄,老朽委实不知道在展姑娘面前还是长辈?抑或平辈?唉,老朽知你平日爽朗大方,无异须眉,怎么这几日竟魂不守舍,说话颠颠倒倒!”
展飞虹羞得直蹂双足,娇嗔道:“前辈为大不尊,这是怎么啦!”
说时只见擒龙手陆慧乾偕同一年方二九,明眸皓齿,容貌端丽紫衣劲装少女进入,笑道:“此乃陆某幼妹名唤慧娥。”说着一一代为引见。
陆慧娥瓠犀微露,齿若-贝,媚而不冶,端而不艳,只觉秀在骨子里,仪态若可方物。
展飞虹与陆慧娥一见投缘,向陆慧娥问长问短。
陆慧娥有一句答一句,转声低语,答词甚为得体。
擒龙手陆慧乾呵呵大笑道:“家父家母晚年生此幼妹,视同掌上明珠,宠爱异常,难得幼妹并未恃宠而娇,全家上下无不对她敬爱有加,还有一身武功,老朽会的她都会,她会的老朽瞠乎其后。”
陆慧娥娇嗔道:“大哥,这不是存心拆小妹的台么?”
忽闻外面传呼道:“简少侠到!”
内宅客厅自简松逸现身进入,气氛为之一变,群雄心由一块大石方始落下。
陆慧乾为简松逸引见其幼妹陆慧娥。
简松逸微微一笑抱拳道:“陆姑娘好!”不知怎地,陆慧娥玉靥霞生,裣-一福道:“简少侠好!”此刻展飞虹笑靥如花,道:“少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另一贼徒追上了么?”
简松逸不想把事宣泄,暂予守秘,答道:“在下迟了一步,被那厮穿入拥塞人群中逃逸无踪,因此在下过江前往长江镖局暗暗查探!”
“少侠也为了长江镖局么?”追魂金刀李震涛道:“李某也同丁老师去了长江镖局,怎么未见少侠?”
“在下仅在长江镖局外四周巡视,瞧瞧是否有可疑人物徘徊,回途时发现镖师们纵骑而出,谅是奉命邀约同道。”简松逸望了展飞虹一眼,道:“展姑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在下所料不错,这谋之人必杀姑娘而后快,狙袭暗算亦必层出不穷,宜时加小心,以免不测。”
展飞虹闻言芳心一甜,不禁大为感动,道:“承蒙少侠关注,不胜感激,飞虹仅是武林未学
晚辈,为何非要致我予死地而后快?其中原因委实理解不透?”
简松逸微笑道:“道理十分简单,姑娘已是成名人物,若遭暗算,令师必然激怒下山寻仇,从此江湖永无宁日矣,还有”说时面色微微一变,似想起一件极为重大的事,但又不便出口,语声忧然而也。
展飞虹说道:“还有什么?少侠为何欲言又止?”
简松逸太息一声道:“端凭臆测,自以为是,莫因在下杞人忧天之想法而导入歧途,虽百死莫赎罪愆!”
展飞虹格格娇笑道:“你看你说得这么严重?你不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嘛!”
突闻小达摩江上云双掌一挥,整个大厅内灯烛全熄,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群雄不禁一怔,只觉厅外悠悠送入一阵阴风,冰冷刺骨,接着一片啾啾鬼声飘浮无定,阴风阵阵送入一点两点暗蓝色鬼火。
鬼火一现,隐隐可见数具有形无质魅影,哭叫道:“展飞虹贼婢还我命来!”
语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展飞虹大怒,咤道:“鬼域伎俩,姑娘何惧之有!”剑已出鞘,势如雷霆天怒,刺向鬼影。
简松逸则掠向厅外,扑向阴风送来方向,右掌缓缓送出,只见一只肉掌变成赤红如火,热炙烈焚。
蓦闻哇的一声怪鸣,一条黑影冲空腾起,简松逸曲指一弹,一点飞星如矢离弦般击中那条黑影,煞时涌现熊熊烈焰把那黑影吞噬如断线之鸢般坠地,转眼已燃成一堆枯灰。
大厅内阴风立止,阴风乍起时,群雄们惊觉有异,陆慧乾牵着幼妹陆慧娥疾掠向后厢而去,
小达摩江上云掌灭灯火后,即喝命群雄速退,只有展飞虹关心简松逸未即离开,闻徉鬼魅呼骂声大怒挥剑出手。
俟简松逸掠回厅内重新燃亮烛火,只见展飞虹倒在椅角面色苍白如纸,不禁大惊失色。
群雄返回内厅,见状不禁相顾骇然。
小达摩江上云于是叹息道:“阴风一起,江某便知是酆都天罗洞主手下施展阴风残魂邪法,-命速退暂避,展姑娘系天罗洞主阴磷断魂砂所伤,非天罗洞主独门解药莫救,此去酆都迢迢万里,为之奈何?”
简松逸道:“在下身旁正有一粒解救阴磷断魂砂独门解药,可否请陆姑娘抱入内室,容在下施法解救!”
陆慧娥低应了声:“遵命!”玉臂伸出欲抱起展飞虹。
“且慢!”简松逸抢先抓起展飞虹,歉然一笑道:“在下忘怀了展姑娘身罗阴磷断魂砂,旁人误触立即感染,几乎铸成大错!”
陆慧娥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愕了一愕,说道:“难道少侠就不惧感染吗?”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救命如救火,稍时再详告陆姑娘!”扶着展飞虹走向客室放在榻上。
可怜展飞虹浑身如冰冻一般,牙关紧咬,面色已是青紫,不言而知所罹塞毒巳深。
简松逸掀下层飞虹的下颚,取下一颗清香扑鼻丹药喂入展飞虹口中将下颚合上。
这时徐三泰已闻讯赶来,见状惊道:“老弟,你真有天罗洞主独门解药么?为何还不见醒来?”
简松逸道:“展姑娘所罹寒毒已深,非在下与她打通穴道,无法即时回醒,但”面现
极为为难之色。
东方旭正色道:“我辈武林人物,行侠仗义,通权达变,岂可拘泥于礼数,嫂溺援之以手,少侠于速速打通展姑娘穴道吧!”
简少侠红着一张脸,颔首道:“在下遵命!”
徐三泰道:“我等去厅内-话,不要使简老弟分神!”
群雄随着徐三泰退了出去,一面问及详情并察见厅外妖人被烧成一具枯炭,知妖人已除,不禁额手称庆。
小达摩江上云道:“天罗洞主自败在佛陀禅师佛法后,便立下誓言不出文罗洞外一步,门下七弟子亦遵誓自愿长随为伴,永不为恶,难道时隔十数年,便自废誓言为了何故?”
徐三泰道:“内情恐非为你我所想像,情势愈来愈复杂险恶,必须从长计议!”
忽见简松逸由内厢飘然走出,掌心托着一把暗蓝色阴磷断魂砂,大小不一,大者如同粟米,小者宛若细砂,数达二三十颗,微带腥臭气味。
小达摩江上云道:“妖人真个居心狠毒,阴磷断魂砂十粒即可致人于死,如许之多,难怪独门解药服下后不能立即回醒!”
展飞虹满面娇羞走了出来,道:“妖人现在何处?我非将他磔骨成灰难消此恨。”说时直对简松逸白眼。
东方旭哈哈笑道:“妖人现在厅外园中,恐姑娘无法得偿心愿!”
展飞虹不知妖人已焚毙,不禁一怔,心疑妖人必遭生擒活捉,翩若惊鸿般疾掠出厅而去。
简松逸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细颈阔口澄黄瓷瓶咬拔瓶塞,将阴磷断魂砂倾入瓶内,道:“在下
意欲以其人之道反治其入之身,非逼出天罗洞主萨磊吐出隐情不可!”
擒龙手陆慧乾推了幼妹陆慧娥一下,低声道:“展姑娘为何尚不见返回厅内,你去瞧瞧!”
陆慧娥盈盈走出厅外,只见展飞虹捩亮了把油火摺,站在一堆焦骨前若有所思,也不惊动展飞虹,悄无声息走前。
原来展飞虹在想方才简松逸施救情景,解药服下后已然回醒,只是遍体如浸在寒泉内一般,又口噤不能出声,羞于睁眼。
只觉简松逸两指如电点了自己身上十数处穴道,双掌按在胸前,两股热流循穴缓缓攻入,血脉冻凝渐解运行周天,由慢而快,冲开破阻,猛感热如为焚,不禁嗯咛出声呻吟。
那知简松逸双掌迅快移动抚摸,更是娇羞不胜,欲推开坐起,却又穴道受制无法动弹,不禁羞愤欲死,暗道:“简松逸,你胆敢乘机妄施轻薄,看我饶得了你!”
须臾,只觉简松逸双掌已停,半晌不见动静,不敢睁开双眸,最后终于忍不住启开眼缝一线发觉简松逸身影已杳,穴道亦已自解,弹身跃起,站在厅后偷听他们说话,才知有点错怪了简松逸乘机轻薄。
回忆前情,不觉低垂粉颈,霞飞双靥。
蓦闻身后传来一个沥沥莺声道:“展姐姐你是怎么了?”
展飞虹啊了一声疾转娇躯,嫣然笑道:“我是在想,妖人是如何焚毙的?为何不将其生擒活捉?”
陆慧娥道:“小妹也不知详情,只知简少侠发现姐姐已遭了暗算僵倒在地。”
展飞虹熄灭手中火摺,拉着陆慧娥道:“走,我们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内厅业已摆上一席丰盛的酒宴,天时已晚,群雄晚餐尚未进用,再也是替展飞虹压惊,一见二女即起身延请入席。
酒宴之际,小达摩江上云突想起一事,道:“简少侠,江某尝听自传闻,谓阴磷断魂砂狠毒无比,一中人体,立即透衣因人体热力化为毒烟穿入毛孔循血攻入脏腑,适才少侠收了一掌断魂砂,少侠用何方法吸出还原?”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展姑焕功力深厚,虽罹受断魂砂,但体内真气自生抗拒排斥,又服了独门解药,砂毒更是逆回,在下不过用吸字诀将砂毒吸出使其还原,望请诸位不要讥笑在下班门弄斧才好!”群雄知是谦虚之词,纷纷推誉夸赞。
展飞虹暗道:“怪不得他双手在自己身上移动抚摸,只觉黏吸力道甚大,血行反流,原来是吸取砂毒,这么说来自己到错怪了他了。”
徐三泰忽长叹一声道:“凶徒妖人再次侵扰,幸亏均化险为夷,寒舍不能增添人手预为防范之故恐遭受官府之忌,清廷严禁我辈江湖人物蓄养武士,结党成群,因此老朽舍下仆役均多不知武功,以免被诬谋叛之罪!”
东方旭道:“这点我等均知,小弟家下也是一般,每隔三月街须帖禀当地官府将三月来舍闲出入宾客举动告知,不容丝毫隐瞒。”言下不胜慨叹。
陆慧乾道:“方才那妖人未及逃出,被焚成一具焦炭,少侠是用何物使其烧毙?”
简松逸目露茫然之色道:“在下也是不解其故,妖人腾空脱逃之际,忽全身火起,烈熊熊堕下,转叫之间已烧为一堆焦炭枯骨。”
“不妙!”陆慧乾面色一变,道:“妖人必有同党,今晚再次受袭定然难免,我等须严加戒备!”
展飞虹柳眉一扬,冷笑道:“凶邪既是冲着我展飞虹来,理应由我展飞虹单独接着。”
东方旭呵呵大笑道:“这不过是藉口而已,其实老朽等无一不是对方眼中之钉,非拔之而后快,岂独展姑娘尔。”言毕商量今晚如何戒备布伏之策。
饮用既饱,徐三泰立起,道:“倘陆贤弟猜测不错,凶邪来犯必在三更后,诸位且请暂歇息片刻,老朽尚须吩咐家下人等藏身不出,以免波及!”抱拳辞席向厅后内厢走去。
简松逸亦离席相随,进入内厢,低声道:“徐伯父,小侄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三泰阅言大感惊愕道:“老弟,为何这般称呼?有话只管说出,老朽决不为忤。”
“小侄疑心他们中有与官府中鹰犬互通声息之人。”
徐三泰不禁面色大变,说道:“老弟是否察觉有异,他们均与老朽肝胆相照,交情深厚,似无与官府鹰犬互通声息之人。”
简松逸道:“小侄虽有心疑,却不敢妄断诬指,譬如长江镖局副总镖头程乃恭实难料到他竟是为虎作伥之辈!”
徐三泰目露骇异之色道:“老弟,你也瞧出了么?唉,此事委实云谵波谲,也许程乃恭难言之隐,所以非至水落石出,无法妄下定论。”
简松逸沉吟须臾,方道:“小侄须往抚署一探,务请守秘,小侄去去就来。”话落人去疾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