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战,也是恶战。
江湖生涯本就是这么荒廖与无理性。
小飞侠与“摇铃老人”李涛固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围殴,也的确感到相当吃力。
在四面受敌之下,他们是聪明人,立刻有了一致的想法,连成一气,一人顾前一人顾后,也就没有腹背受着威胁的压力。
小飞快一剑劈翻了一个使双节棍的家伙,他觑得一个空隙,人已猛地冲进了包围李涛的圈子。
李涛当然明白小飞快的意思。
他露出会心的微笑,朗声道:“还是你行,这几个免患子圈得我死死的,就是不让我过去你那一边。”
小飞侠一面对付面前的敌人,一面道:“看样子咱们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哈哈一笑,李涛激起了沉寂已久的万丈豪情。
李涛大声回道:“这么刺激的事情,我可是许多年没经历过了,妈的,这还真的过瘾呢!”
果然两人联手是减轻了许多压力。
李涛在谈笑间已经用“铁袖功”撂倒了一位使单刀的仁兄,另外一记“降魔指”更点穿一个着道士袍的肚子。
小飞侠叫了一声“好家伙”他手中长剑幻做一道白光,白光过处,两个留着胡子看来像兄弟的人同时翻身倒地。他们的咽喉处正有两个深涧,而血就像涌泉般冒了出来。
战况是惨烈的。
这个时候人命就如缕哦,竟是那么的不值一顾。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尤其在看到同伴一个个倒了下去之后,一种奋不顾死的拚命意识全都爆了开来。
小飞侠首先遭难,他因为旧创在身,行动之间自有不便,在腿上挨了一记棍击后,他立刻反手一剑,把那个使棍的大汉给刺穿在地。
李涛看到了小飞侠受了伤,他一面拒敌,一面回头问道:“小子,你怎么啦?要不要紧?”
“不不碍事,皮肉伤。”小飞侠忍着痛楚回过。
李涛就在这一分神下,一个闪失,在后臀被一个使杨家枪法的给刺了一下。
好在人的屁股肉本来就多,那使枪的人力道又没拿捏得准,因此李涛躲过了一劫,否则若长枪再挺进半尺,他这下半身恐就毁了。
一痛之后,李涛铁袖一挥,一记“降魔指”在铁袖的遮挡之下已弹了出去。
那使杨家枪的人纵使用枪去格拒李涛的铁袖,却怎么也想不到那要命的一记“降魔指”
毫无声息的透空而来。
他傻了,也躲不掉了。
只听他发出“啊”的一声,眉心正中央就爆开了一个血洞,就起么张着一对失神的眼睛,直挺挺的往前栽了下去。
李涛果然是宝刀未老,他这一招“潜龙昂首”端是令人防不胜防。
“苏州虎”高峰这一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能战而敢战的是愈来愈少,剩下的人只敢站在一边掠阵。
现在战中剩下只有六人,这六个人无疑的全是功夫最好,否则也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虽然小飞侠与“摇铃老人”李涛身上各有一处创伤,但他们现在已没有了那种来自无边的压力。
毕竟敌人一个个倒下,他们当然也就愈感到轻松。
望着满脸惊悸之色的“苏州虎”高峰,李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
“高峰,你已尝到了苦果是不?”
李涛的声音像来自地狱,震得“苏州虎”高峰混身一颤。
他望着满地的死尸,耳里听到己方伤者的哀嚎,一颗心像掉进了冰水里。
“你你们也太狠毒了。”高峰颤着声道。
李涛倏而一笑道:
“刀枪本无眼,相打更无好手,这怎能怪我们?反之,如果我们差劲些,恐怕你们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是犹有过之。”
高峰惊恐道:“你你预备怎样?”
“很简单,我只是要证明给你看,一个人老了并不表示他什么都萎缩了,另外我要的是一个心悦诚服对我的人。”‘
“我我知错了。”高峰废然一叹,再也没有那种跋扈的气焰。
“可是已经晚了。”李涛冷冷的道。
身躯一震,高峰道:“李爷,杀人不过头点地!”
“话是不错,可是有的错只能犯一次,而仅一次就已够造成万劫不复的遗憾。看看地上这些人,他们全是你造成的。”
“李爷"
高峰喊了一声,人就“哆”的一声矮了半截跪了下去。
“摇铃老人”李涛回过身,依旧冰冷道:“你自行了结吧。”
就在此时“苏州虎”高峰突然身子一起,扑向刚转身的李涛。
可是他却忘了一个人。
忘了小飞侠正冷眼观看着他。
于是白光一闪“苏州虎”高峰前扑的身体才刚起身,他就栽了下去。
只见他在地上翻了两转,发出一声惨呼,人就断了气,而他的咽喉处一条虽短却深的血洞正测日流着鲜红的血。
回过身,李涛一脸不忍之色。
他叹了一声道:“你这是何苦?当真是执迷不悟?”
李涛抬起头又望了望四周一双双惊悸的眼睛,他突然对着一名看来精壮的汉子道:“赵顺,你们瓢子已经‘挂点’了,我知辽你们仍旧会推出新的瓢子来,不管是谁,我只希望你们记着今日之事,至于该怎么办,我会等你们的消息。”
叫赵顺的人战战兢兢的回道:“李李爷,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李涛再看了一眼“苏州虎”高峰请来的武林朋友,道:“诸位,我是李涛,那位若是认为这件事情到此还不能做个结束,不妨说出来,我李涛自是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没人哼声!
人固然有的时候敢拚命,但当冷静一来后一种求生的欲望就油然而生。
“如果没有意见,那么就后会有期。”
李涛话一说完,就对小飞侠使了眼色,双双迈开步子离开了这处血腥之地。
来的时候是艳阳高照。
走的时候却已是夕阳满天。
“摇铃老人”李涛心情开朗得不时大笑,倒引得许多路人为之侧目。
他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
一个人若能一叶心中积郁的闷气,那份轻松如释重负的感觉。简百比中了状元、讨了房如花美眷还要来得高兴。
“小于,痛快,真是痛快!我要和你畅饮个二天三夜。”
小飞侠很能体会李涛现在的心境,笑着道:“那还有什么问题,经过这次事情后,这苏州城的一些‘角头们,若还有人敢对您老不敬。那他们可得先掂量掂量了。”
呵呵一笑,李涛忍不住拥着小飞侠,另一只手用力的拍着他的肩头道:“小子,这全都是你激出来的豪气,要不然”
“别再谈这个,莫忘了太湖畔那些可怜的女人,李爷,你可是答应了我从此不再收她们保护费的。”
李涛神色一凛道:
“要我起誓吗?他妈的,从今以后若有人再收那些女人的钱,我李涛先把他们大卸八块。”
“谢了,李爷。”
李涛用力的捶了小长侠一下,道:“算了,咱哥俩还来这一套,咱们现在可真是生死之交了啊!”小飞侠没回话,只是皱着眉头。
“怎么啦?”李涛惊道。
小飞快苦着脸道:
“李爷。你若再这么用力的拍。我这条膀子恐怕就得废了。”
李涛连忙一瞧,可不是。
只见小飞快那左臂已殷红一片,血迹已渗透了整个衣袖。
如今他也才想起自己屁股上挨了一枪,这会儿正一阵一阵的刺痛传到心底。
李涛哈哈一笑道:
“这可好,咱哥俩回去后可得先编个词儿,套好招;要不然你那雌儿好骗,我那四个娘们个个抬得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我可就惨了。”
笑声军“摇铃老人”李涛仿佛年轻了十岁。
这老家伙身广带着伤,竟然脑于用盘算着夜里要找谁来陪呢。
秋日午后的阳光是和煦的。
小飞侠靠在躺椅里,望着如镜般的湖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宁静感觉。
这时候大家都在午睡,难得有一刻平静。他酷着茶,正想假寐一会,突然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没回头,小飞侠从脚步声里就听出了来人是谁。
“小子,你没睡对不?哈,我就知道你没睡,所以我过来找你聊聊啦!”
小飞侠苦笑道:“李爷,您老这会儿不陪陪四位夫人,又跑来腻我,也不怕她们几位吃醋吗?”
“去你的。”李涛骂了一声道:“我这是看得起你、疼你,怕你一个人问得慌,知道不知道?”
小飞快连苦笑都没了。
他告饶道:“好,好!我算怕了你了,真不知是谁闷得慌。”
李涛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小飞侠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又喜孜孜道:“小子,我发现这人还是贱。”
明知道对方是闲来无事找自己“打屁”小飞侠很想不理,可是又不好扫了对方的兴头,他只好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李涛接着道:“你知道吗?这几天那些工八巳个个像是孝子贤孙般,一个比一个跑得勤快,我这儿的门槛全让他们给踩烂了。”
小飞侠叹道:“干嘛?来跟您老说媒,准备让您讨第五房?”
李涛一瞪眼,不觉好笑道:“你小子就不能说点正经的?人家是来送礼的,这种事好久都没发生了,看样子以后我老人家没事就应该找个人出出气,也好让他们随时记着有我这一号太上皇住在这。”
小飞侠笑了笑道:“难怪这两天四位嫂子人人春风满面,又找裁缝,又量身的,连蔷薇都沾了光,多做了好几套新衣裳,原来是这么回事,怕只怕好景不长哟!”
“去,去!你这小子黄口白牙就是吐不出好话来,什么好景不长的,真要有那么一天,你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你在天边,我也会把你拉回来,看看那一个家伙敢忘了孝敬,我们再来一段旧事重演。”
小飞侠苦道:“李爷,您老就饶了我吧。”
李涛笑骂道:“瞧你这付熊样,还亏我把你当成生死哥们,大哥有难,这点小事你都不帮?”
当然知道这是玩笑啦!小飞侠没答腔,他在想着一件事情。
相处的有段日子了,李涛多少也摸清了小飞侠的脾气和个性。
他见小飞侠突然沉默下来,不觉心头一沉道:“怎么?有什么难题?”
小飞侠喝了口茶,道:“休养了几天,我的伤也好了差不多。”
李涛脸色一变,道:“喂,你小子该不会告诉我你要走了吧?”
小飞侠点点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李爷,我还有事情要办。”
“屁的事情。”李涛哺咕一声道:“还不是蔷薇那丫头的事,你放心,多待几天,等我的伤也好了,我陪你们去。”
摇摇头,小飞侠道:“李爷,何必呢?你可是有家有眷的。”
“不成,咱们说好的,我一定要去。”李涛固执的道。
小飞侠一脸诚恳,衷心道:“李爷,我感激,可是我还是无法答应你,真的。”
“小子,你不把我当成朋友?”李涛有点火了。
小飞侠连忙道:“李爷,天地良心,我若有半点这种心意,就让我五雷轰顶。”
李涛道:“那你倒说个原因来听,我李涛人虽老,却不是不讲理的老怪物,只要你说得是理,让我服气,我就二话不说,否则谁也别想让我打消原意。”
叹了一声,小飞侠知道若不实话实说,李涛是绝不会放人。
于是他道:“第一,我这次去‘火雷堡’,准备用暗的,所以人多反而碍事,而且我的专长就是干这个的,因此李爷你去了帮助并不大。第二,我已说过李爷有家有眷,若跟我一起,嫂子们自是牵肠挂肚,您也无法放开手来。第三,我背后有许多人在追杀我,有官府的人,有缉凶的人;更可怕的是那一群看不见的同行,我一个人闪躲较方便,就是遇上了也容易脱身。”
顿了一顿,小飞侠继续道:“李爷,你是明白人,绝不会让我为难是不?”
李涛没吭声了。
他知道小飞使说得全是理。
没有人在“理”字底下不低头的。
李涛长叹一声,道:“小子,我就听你的,不过你可得随时差人送个平安信回来,别让人担心。”
小飞快感动得伸出双手,紧紧的与李涛握着。
小飞侠也点头道:“我知道,也一定会的。”
李涛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埂声道:“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
‘那么快?”
“事不宜迟,主要的我是怕那些迫在我后头的人得到风声,找到你这儿,那么带给你的恐怕就不只是麻烦了。”
眼睛一瞪,李涛忿声道:“妈的蛋,我不怕。”
小飞侠摇着头道:“何必呢?能避过的麻烦为什么不避呢?”
李涛沉默一会儿,起身道:“既然如此,咱哥俩今晚非得好好喝他个痛快,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李涛出去了。
小飞侠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真的,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憾?
什么是朋友?
朋友相交贵在相知、相惜。
长江长一千三百七十公里,为我国第一大河。
小飞侠和畜激依依不舍的与“摇铃老人”李涛,和他的四个夫人话别后,就直接买掉溯江而上,直奔川境的“火雷堡”
经过十天的船行,再经过一天的山道,他们到达了素有“鬼府”之称的丰都城。
而“火雷堡”就在丰都城之西,一处占地颇广的山坡上。
丰都县,民间传说为阎罗天子的所在之处,也就是所谓的阴曹地府。
至于为什么把好好的一座丰都县城当成了地狱,以及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已经完全无法考据了。
反倒是县里的每家商店只要一入黑,到了掌灯的时刻,全都左柜台上放了一盆清水。
凡是来买东西的顾客,在付钱的时候,都要把钱丢在盆子当钱沉到水底就是真钱,也就表示买东西的人是人。反之,若漂浮在水面的话,店主人就知道这些是冥纸,当然买东西的人是纪了。
这个故事一听就知道是“鬼话”不过丰都县里的人却乐于失诵,至于有没有这回事,也没人去深究。
小飞侠第一次来这座俗称“鬼府”的地方,他当然对什么都有着好奇心。
蔷薇却是来过好几回,或许习以为常,根本就不觉得一些传说是真的。
她识途老马的带着小飞侠在县城里找到了一间颇为气派的旅店,要了两间上房后,她便要店家把饭菜开在房间里。
他们一面吃着,蔷激一面用筷子沾着茶水在桌上画着一付简单的地形图,同时解说着“火雷堡”的形势与建筑格局。
这是很重要的一环,一个像小飞侠这样的杀手,在行动之前最要紧的也就是要了解一切的环境。
解说完毕后,蔷蔽抬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小飞侠看到蔷藏那种忧心仲仲的样子,不觉笑道:“依你看呢?““讨厌!”蔷薇白了他一眼道:“人家现在紧张得连心都快跳了出来,你现还有心情说笑。”
小飞快拍了拍她的手,淡淡的道:“你别这么紧张成不?去杀人的是我,你只要安心的在这等消息就行了。”
眼眶一红,蔷激眼泪已涌现道:“你就是这样子,如果你是我花钱请来的杀手,我当然不会这么紧张,可是你不同,你是我的我的朋友,我怎能安心?”
连忙赔着不是,小飞侠道:”我只是开开玩笑,想稍解你心中的紧张罢了。好,好!我们谈正经的,我想就今夜先去探个究竟。能动手就动手,不能动手我明天晚上再去一趟。”
蔷薇想了一下,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对这次的行动有多少把握?’”
小飞侠也想了一下,迫:“一点也没有。”
蔷薇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桌上的茶杯,惊恐万分的道:“你说什么?’小飞侠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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