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除了我师父,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卢钧心里念头数转,忽然“哦”地一声,冷笑道:“听你这句话,敢情你师父乃是当年号称毒中之王的毒君金一鹏么——
何琪咯咯大笑起来,道:“他吗!他是我的大师兄!”
卢钧脸上登时变色,骇然道:“什么?你是何宗森的徒弟!”
这话才出,何棋随地笑声一敛,用手指着卢钧道:“好!你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我看你要不得好死啦!”话声才落,蛮腰陡折,一条红线遥向卢钧胸腹撞到。
卢钧不敢大意,单掌斜拨,游身半转,翻肘之际,一连拍出七掌。
这七掌一气呵成,掌掌带着劲风,远远将何琪封拒在一丈以外,其意便是不使她能欺到近身来。
何琪身法竟异常矫捷,只见红影不停晃动,忽前忽后,绕着卢钧疾转,眨眼二十余招,二人竟扯了个平手,谁也奈何谁不得。
卢钩心中焦急,心忖:我若用武功连一个小丫头也制不住,这张老脸还向哪里放?大喝一声,掌上登时又加了三成真力。
转眼已近百招,何琪虽然内力不如卢钧雄浑,但她身上遍体是毒,卢钧不敢大意沾碰,并须防她出其不意抢到近身,是以碍手碍足,一时也胜不了她。
激荡的劲风刮起地上落花,空中梅瓣飞舞,一瞬间,已缠斗了将近半个时辰。
卢钧突然记起辛平,双掌全力拍出四掌,飘身门退,沉声喝道:“丫头,你既说对那孩子并无恶意,何不先替他驱去蛊毒,咱们再较量胜败?”
何琪道:“你只管放心替他解开穴道,他只要在我身边,便与常人无异,蛊毒绝不会发作。”
卢钧沉吟片刻,走到马边,运掌拍开了辛平的穴道。
辛平果然病态尽失,悠悠睁开眼来,叫道:“何姑娘,咱们怎么又在这里遇见啦?”
何琪道:“你愿意再见到我么?”
李平道:“怎么不愿,这几天我像做了许多梦,每个梦里,都梦见”
说到这里,脸上顿时一阵红,转开话题问:“这位前辈是谁?
可是你的师父?”
何演小嘴一撇,道:“他配么?人家是好心来救你的,怕你被我毒死了。”
辛平忙道:“这位前辈想是误会,何姑娘与在下虽是初识,但彼此无仇无怨,她怎会害我?”
卢钧听了,暗道:痴儿!痴儿!你生死已操在此女手中,可怜尚不自知。但他碍于何琪在旁,不便开口,只长叹一声,转过头去。
辛平兴高采烈,上前拉着何琪双手,不住问长问短,亲切万分,卢钧终于忍不住,向他招招手道:“小娃儿,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向你说。”
何琪笑着推推辛平道:“快去吧!我在那边等你,呆会别让人家又说我要毒死你了。”
辛平茫然不解他们言中之意;看看何琪,又看看卢钧,心里诧异地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卢钧将辛平带到一旁,慎重地从怀里取出三粒太心丹交给辛平,又将在店中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方道:“老夫和你素昧平生,只因不忍见你暴毙客店,才插手管这闲事。此女貌美如花;却心狠手毒,你身上既被她下了盘毒,从此以后,唯有常伴着她,唯她马首是瞻,才不致毒发身死,老夫本有意迫她替你驱毒,但看来已无能为力,以后的事,只有看你自己的命运和造化了,也许你们两情欢洽,她会自动替你驱除蛊毒,也难以预料。”
辛平听了半信半疑,浑身汗毛全竖起来,惊问道:“老前辈,你这三粒药丸能解得了蛊毒吗?”
卢钧摇摇头道:“这三粒太心丹乃老夫化了半生心血炼制,虽不能除去蛊毒,但你若在离开她以前,偷偷服用一粒,可保十日蛊毒不发,三粒药丸共可支持一月,一月之后,就看你造化如何了。”
辛平恐惧地问:“难道天下就无人再能解得这蛊毒吗?”
卢钧苦思良久,终于摇摇头,道:“据老夫所知,除了施毒的本人,旁人实无力解得那种奇毒。或许你以情化之,尚能解脱!”
说罢,黯然下山而去。
辛平茫然站了许久。似信又似不信,手里拿着那三粒药丸,不知该如何是好?
蓦地忽听何琪叫道:“傻子,话说完了吗?还不快些过来!”
辛平蓦地一惊,慌忙将药丸揣进怀里,匆匆奔去,何琪笑盈盈坐在一块石块上,歪着头问:“卢老头儿走了么?”
辛平点点头。
何琪又问:“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卢钧料想瞒她不过,只好据实以告,何琪又问:“你信不信?”
辛平道:“你和我并无仇无怨,他这话叫人难信!”
谁知何琪却正色点头说道:“他说的句句实话,你应该相信他才对。”
辛平惊道:“你也这般说,难道你真的要害我不成?”
何琪幽怨地说道:“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一时忍不住,便对你下了蛊,不过,我却不是有心要害你,只希望你再回到我身边来,咱们长远地在一块就好了。”
辛平不禁怒道:“但是你这样做,如果使我病死在客店里,那又怎么说呢?”
何琪轻叹一声,道:“你放心,要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那天自你去后,我就一直坐在这块石头上等你,我不停地算计时间,如果过了七天你还没回来,我也会死在这里,到阴司去寻你一块玩去!”
辛平长叹一声,道:“这是何苦?你要我陪你,尽可明说,为什么做出这种傻事?”
何淇忽然笑起来,道:“你以为我傻吗?其实我一点也不傻,你不知道,我一生从没有求过人家,要是开口求人,反被人家拒绝,我就会难过死了,上次我要送你东西,你说不要,我求你带我一块下山,你又不肯答应我,我事后想想,觉得这方法并没有做错,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会回到山上来寻我呢?”
辛平听得背脊冒出一阵寒意,忖道:这女子对我虽然很好,但手段却恁般狠毒,今后真该特别当心她才好,便道:“你这样自认为很对,却没想到若非巧遇卢老前辈,我就算病死在客店里,也决不会想到自己再回山上来的。”
何琪笑道:“那样也好,我得不到的东西,干脆毁掉也不要让别人得去。”
辛平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再有千言万语,也不敢随意出口了。
何琪好像发觉他神色不对,回眸对他嫣然一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咱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的,除了咱们两人中死了一个,而且那死的人必须是我!
辛平茫然不语,怔怔地望看山边飞过来一朵乌黑的云块,刹时整个山头,都被沉甸甸的云层笼罩,而他的心境,正和那云层一般沉重,一般阴暗!
顷刻间,大雨顷盆而至,何琪忙拉辛平奔向洞口避雨,但辛平却下意识地希望站在旷地里,让那冰凉的雨水,浸浸他那快要崩溃的意志。
雨越下越大,这一刹那向,仿佛天地全要崩塌了似的,暴雨的山中,依偎着一男一女,然而,他们却加起不过二十五岁。
夕阳轻轻吻着西山,繁乱的一天,又趋寂静,天色虽然还未黑,但东方的黄昏星已经早早地爬了出来。
密林中,缓缓走着三四条黑影。
他们分由四个不同的方向,提着兵器,向这座茂密的林子中央搜索,行动是那么缓慢,谨慎而细心,兵器拨动野草,目光注视着地面,八只耳朵,却聚精会神倾听着林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或动静。
显然,他们在搜索什么,但看来已经失望。
四个人终于在林子中央碰了头,从透过林叶的夕阳碎影下,看出那是三女一男。
他们彼此交换一下无可奈何的目光,大家颓丧地摇摇头,其中一个妇人低声说道:“小余,你确定这个林子没有错么?”
那男的点点头道:“决不会错,我和鲁前辈便是在这儿和高少侠分手,你们瞧那蓬车,不是仍然留在那儿吗?”
妇人回目扫了五丈外一辆空篷车一眼,心里泛起浓重的哀愁,喃喃道:“这么说,我们都来晚了?”
她这话像只是问着自己,所以其他二女一男也都没有回答,妇人缓缓走到篷车旁,伸出青葱玉手、黯然神伤地抚摸着车辕,车窗从她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激动的波澜。
就是这样的一辆车,曾带着身负重伤的一代大侠辛捷,从遥远的东海,驰回沙龙坪,行到这座林子里,突遭黑道高手围攻,高战单戟护着辛捷突围逃走,却留下了这空车无声无息地藏在野草丛中。
车轮也夹裹着野草,有几处车辕已经撞损破伤,从这些伤痕和迹象,不难想象当时高战驱车奔逃时的仓皇和急促
如今,她们闻讯赶来,辛捷和高战却已下落不明,生死难测,林中只有这辆空车,似专为供她作哀伤凭吊。
她——方少昆曾经痴恋辛捷为他埋葬了多少真情,辛捷在她心中,永远是那么高贵和值得人敬慕,现在虽然时过境迁,她自己也已是孩子的妈妈,但那份崇高的敬意,却永远也不会从心中泯灭的!
方少昆观车思人,正沉浸在一片冥想之中,林玉悄悄走过来,轻叫道:“方阿姨,咱们找不到辛叔叔,该怎么办呢?”
方少昆蓦然惊觉,探手搂着林玉,凄然道:“如今你梅公公已经去世,辛叔叔又生死下落不知,你们姐妹年纪轻轻,也不用再回沙龙坪去了,跟着方阿姨,咱们再打听你辛叔叔的消息。”
林玉道:“不!辛叔叔虽然不知下落,但辛婶婶和辛平哥哥总会回到沙龙坪去的,我和妹妹,还是回去的好!”方少昆轻叹一声,道:“唉!他的孩子都已经十几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好吧!你们既然要回去,我就送你们回到沙龙坪去一趟。”
她牵着林玉的手缓缓踱了回来,问余乐天道:“辛大侠生死不知,咱们留在这里已无益处,她们姊妹要回沙龙坪去等辛夫人,小余,你准备到哪儿去呢?”
余乐天道:“林姑娘如要回去,在下宁愿随行相送。”
方少昆道:“这倒不必了,有我送她们,路上不会出什么错的,你如另有他事,就别勉强了。”
余乐天沉吟片刻,道:“在下孤身一人浪迹天涯,本无一定的去处,既是林姑娘已有女侠护送,那么在下踏遍江湖,也要打听出辛大侠和高少侠的生死下落,他们已脱险因是最好不过,假如万-在下必然邀集天下英雄,替辛大快报仇。”
方少昆赞赏地点点头道:“难得你一片赤诚,要是能得辛大侠下落一鳞半爪,还盼立即送信给辛夫人,别让她空自焦急,久作悬念才好。”
余乐天拱手道:“在下定当尽力而为,就此告辞,各位保重。”说罢,分别向林氏姊妹一揖,大踏步出林而去。
方少昆望着他隐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才叹道:“唉!不愧是条血性汉子,只可惜未遇良师,竟未学得出类拔萃的武功,否则武林中岂不多添一位侠士!”
嗟叹一阵,才携了林氏姊妹,缓步向外走去。
刚到林边,突见远处一条黑影如飞而至,驰到林前,略为一顿,扭头张皇地瞥了一眼,大袖忽地一抖,身形腾升而起“刷”
地轻响,便没人林中。
方少昆在那人略顿之际,已看出那人一身僧袍,竟是个中年和尚,但当她心念才动,那和尚早已快速绝伦地钻人林中,林玉失声叫道:“呀!好俊轻功,方阿姨,你知道是谁吗?”
方少昆摇摇头道:“此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不知怎会这样慌张?”
林玉道:“我看他身法,怎么有些和辛叔叔相似呢?”
方少昆笑道:“不会的,那人是个和尚,怎会与你辛叔叔哪知话还未完,突闻远处一声怒喝,又见一条人影,如狂风暴雨卷到近前。
这人一身奇高轻功,显然更是在那前面的和尚之上,声才人耳,人已在近处现身,林玉慌忙倒退一步,定睛看时,却是个三尺高矮的老头儿。
矮老头疾行邃止,竟然神态散闲,毫无急迫的模样,一双眼神却是灼灼逼人,轮流在方少昆三人面前扫了一遍,突然沉声问道:“你们看见和尚吗?他逃到哪儿去了?”
林玉吃了一惊,正要回答,方少昆却接着道:“什么和尚,咱们没有看见。”
那矮子怒目一瞪,道:“我老人家亲眼看见他向这边逃过来,此地又无岔路,难道他会飞上天去?”
方少昆冷冷一笑道:“这个我们更不知道了,或许他真长了翅膀,会飞上天也难说。”
那矮子精目扫了方少昆她们身后的密林一眼,扬声笑道:“难道躲在林里,我老人家便搜你不出来?臭婆娘你不要走,等我老人家捉住和尚还要跟你算帐。”话落人影一晃,已向密林扑了过去。
方少昆冷笑道:“姑奶奶还有事呢!谁耐烦跟这种三寸丁矮鬼打交道”
矮子本已跃离丈余,突听这话,竟然一眨眼又掠了回来,问道:“婆娘,你在骂我老人家?”
方少昆傲然不惧,道:“我在骂那出口伤人的蠢物,但不知是不是你!”
矮子大怒,一探臂“呼”地一掌便劈了过来。
方少昆好像早有准备,矮子手肘才动,她左右手分牵了林汶林玉,柳腰疾摇,横移五尺,恰好将那矮子的掌力避开,但劲风过处,身后一丈以外三株并生的大树却被矮子一掌尽都打断,轰然倒地。
方少昆倒料不到这矮子掌力如此雄浑,连忙推开林氏姊妹,左手一掏,从怀里掏出一付鹿皮手套来,三两下便戴在手上。
那矮了笑道:“臭婆娘,你敢情想跟老夫动手?”
方少昆探手人囊,扣了一把乌油发光的细砂,沉声道:“矮鬼,你若敢再出手,别怪你姑奶奶要用煨毒的东西招呼你了!”
矮子仍是笑道:“那再好不过,我老人家最喜欢挨有毒的玩意儿,婆娘,你不要客气,只管施展出来。”说着,左臂一圈一吐,又是一掌向方少昆横推过来。
方少昆侧头向林汶林玉叱喝一声:“快躺下!”脚下一旋,业已绕到六尺以外,左掌一扬,登时一片黑雨,向矮子当头罩了下去。
那矮子长啸一声,翻腕一拨,只听“嗤嗤”一阵乱响,方少昆的黑砂被他拨落左侧地面上,刹时间青烟乱冒,五六尺宽一片野草尽都枯萎倒地,矮子也不禁骇然道:“好婆娘,居然炼了血魂毒砂,今天我老人家须饶你不得。”
他显然已动了真怒,掌指犹如暴雨般卷攻上来,眨眼间戳出三指,拍出五掌,方少昆被迫退了一丈四五,虽然奋力撒出两次毒砂,却尽被矮子雄厚的掌力拨落。
“血魂毒砂”威力惊人,那矮子抢尽上风,但却始终无法欺近下手,方少昆身形灵巧,使他远攻也很困难,那矮子突然大喝一声,抽掌掠退,眼神瞪着方少昆瞬也不瞬,两臂下垂耸动,浑身骨节不住“格格”作响。
方少昆知他必是在运聚什么功力,心里暗暗焦急,因为她囊中“血魂毒砂”已所剩无几,她深深明白,要不是毒砂之力,自己和他的功力相较,何啻小溪之比大海,万万不是矮子的对手。
但是,事实既到如此地步,势又无法转身逃走,她两手紧捏着两把“血魂毒砂”不期然从心底发出一阵颤抖。
那矮子冷冷说道:“臭婆娘,你再不弃砂投降,老夫一出手,势必叫你挫骨扬灰,那时后悔就退了。”
方少昆螓首一昂,傲然道:“姓方的岂是畏死之人,你不必想拿言语就能唬住我。”
矮子道:“倔强的婆娘,老夫就叫你见识见识!”
“识”字才落,破空一拳遥击而至。
方少昆目不转睛注视他的动作,只见他出拳之时仿佛并未用什么力量,拳出不闻风声,就知这种功力必难防备,心念才动,仰身倒射,急思趋避。
那知她身形才起,突感左腿上好似被重锤猛击,一阵锥心刺骨的奇痛,使她忍不住痛哼出声,真气一沉,坠落地面,一连踉跄向后退了七八步,终于一跤跌坐地上,手上的毒砂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嗤嗤散了一地。
她知道自己这条左腿算是废了,银牙狠挫,强忍痛楚,从怀里取出一支绿色小箭,一扬手,那小箭破空升起,直达十丈以上,突然“波”地一声爆裂,化着一个绿色光圈,从空中缓缓降落。
矮子笑道:“臭婆娘,你还会变戏法?但你便招了帮手,也不过在我老人家手上多送几条性命罢了。”说着向前踏上一步,右掌虚提,又是一拳对方少昆遥击而出。
方少昆此时无处可避,一横心,运起毕生功力,奋力一掌迎击过去。
掌势才出,陡听后面一声大喝:“千万使不得!”暗影一晃,闪出一人,挡在方少昆前面,两手一合一翻,拼命向矮子打出两股拳风。
空中响起“波波”两声脆响,刹时劲风回荡,狂风滚卷,那人拿桩不住,登登登一连倒退了三步。
方少昆凝目望去,见竟是那逃人林中的中年和尚。
矮子面带诧异喝道:“开山破玉!好贼秃,你是太极门云冰若的什么人?”
中年和尚合掌凝神答道:“云爷爷正是贫僧授艺恩师。”
矮子叱道:“你是少林门下,云冰若怎会授你武功?”
和尚道:“贫僧未落发前,难道就不能从师习艺吗?”
矮子顿了顿,笑道:“原来你是叛师另投,老夫更饶你不得。”说着,又是一遥击而至。”
中年和尚奋力一封,当场又被震退六七步,忙低头对方少昆道:“姑娘快带她们逃走,贫僧全力挡一阵。
方少昆感激地点点头,但爬了几次,终因左腿折断,竟无法站立起来。
矮子又笑道:“和尚,你能接得老夫三掌,放你们逃生,否则今夜一个也别想离开。”
那和尚连受两掌,内腑已觉翻腾难抑,心知万难再接下三拳,但他眼见方少昆重伤倒地,林汶姊妹又稚龄无法自保,一股义愤,猛从心底升起,沉声问道:“施主只要言而有信,贫僧不敬,舍命也要接下施主三拳。”
矮子朗笑道:“姓仇的何曾失信于人过?三拳之后你如能不死,那时大可去问问云老儿,泰山之行,老夫也懒得要你引路了。”
和尚深深纳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内腑浮动,两脚丁字一站,毅然道:“施主尽可放手施为,但贫僧尚有一句话,须得先请施主俯允。”
矮子笑道:“有话你快说出来。”
那和尚略为一顿,挺胸说道:“要是贫僧接了施主三拳,不幸丧命,还请施主不要为难这三名妇孺。”
矮子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和她们认识吗?”
和尚摇摇头道:“贫僧与她们素无一面之识,但施主既是前辈英雄,又何必为难妇女幼弱之辈?”
矮子缓缓颔首,突又问道:“你不避不让,招招硬接老夫的无形拳力?”
和尚点头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