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左白秋和左冰父子两人联袂而行,这时正是风起时候,迎头而来的山风刮得飞砂入面,隐隐生痛,左冰道:“这阵大风起得好生奇怪。”
左白秋道:“这山间常有如此现象,所谓风起云涌,大自然变幻只在瞬息之间。”
左冰道:“从前公孙大娘舞剑,舞到后来风云色变,那种上乘剑道当真是功夺造化了。”
他一说话,脚下忽然踩在一颗圆滑的小石子上,一个立足不稳,便向前倾,左冰只是略一晃步,落足之处正是全身重心所在,分毫不爽,立刻稳住了身形。
左白秋在旁边注视着这个小动作,虽是平常不过的一动,但他的脸上却露出无比的惊色,因为他发现左冰在这一动之间,上身平稳有若泰山,下身晃动却如行云流水,虽是这一滑足之间,即使一个普通人也绝不致摔倒,但是像左冰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左白秋大吃一惊了,这分明是轻身功夫已达最上乘的境界才有的现象。
左白秋有些不信地侧目望了左冰两眼,左冰不解地回望父亲一眼,左白秋忽然道:“冰儿,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咱们赶它一程如何?”
他一面说着,一面忽长身形,声落时人已落在数丈之外,端的是乘风驾奔不为过。
左冰方答了一声好,见父亲已飘出数丈,他连忙一晃身形,立刻追了上去,左冰方才赶到父亲的身旁,左白秋忽地又如一朵轻云一般飘了出去,身形之潇洒、迅速真到了极处。左冰单足才落,一荡又起,左白秋轻声笑道:“冰儿,爹爹跟你赛赛脚程。”
他忽地振臂而起,整个人就如飞鸟般足不点地的向前冲去,这时候,才教人看出左白秋的轻功真本事,为什么被唤作“鬼影子”三个字来。
左冰心中赞叹,脚下猛可加劲,暗暗忖道:“再叫我练一百年也练不到这份神功。”
但是他不自觉间身形也是愈来愈快,两人霎时之间像是化成了两道黑线,滚滚而前。左白秋忽地一跃而起,就如一颗弹丸一般直冲而上,然后三个小盘旋,潇潇洒洒地落在地上,正好左冰也赶到了他的身旁。左白秋呵呵笑道:“好,好,冰儿竟然进步到这个境地了。”
左冰吐出一口气道:“爹爹好快的身形,我是再练多久也赶不上。”
左白秋笑道:“我在你这年齿时,未必有这等身手哩。”
左冰正要说话,忽然之间,左白秋指着前面,低声对左冰道:“注意些,有人来了。”
左冰向前望去,只见前路蜿蜒盘绕,不见半个人影,左白秋道:“咱们放慢脚程吧!”
两人缓缓向前行去,倒像是游山玩水一般,过了不久,弯道转处,果然一人匆匆行来。左冰暗道:“是个和尚——”
只见那人身高体痴,一袭僧袍飘扬,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僧帽,正低着头疾行过来。
左冰低声道:“这和尚脚步又轻又快,落地却又稳重无比,一定身具上乘内功。”
左白秋点了点头,忽然道:“冰儿,你瞧他的腰带——”
左冰抬目望去,只见那和尚腰围着一条血红色的腰带,那带头红得发亮,不知是什么丝料织成,左冰道:“您说那红腰带——”左白秋道:“不,你瞧那腰带上可绣了什么花样么?”
左冰极目望去,只见那腰带上果然隐隐绣了些字,他低声道:“好像是宝刹什么的”
这时那和尚已走到两人身边,斜着眼打量了两人一眼,擦肩而过。
左冰只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发自那和尚身上,他皱了皱眉,低声道:“好大的酒味。”
左白秋道:“这个和尚莫非是从少林寺下来的?”
左冰道:“何以见得?”
左白秋道:“你瞧见他胸前挂的佛珠玛?前面三颗全是青色的。”
左冰道:“那也未必一定是少林的。”左白秋点了点头,左冰忽然道:“不会的,少林寺的和尚怎会满身酒味?”
左白秋沉吟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两人走了一程,左白秋停下身来,正要说什么话,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前面两位施主请留步”
左白秋和左冰停下身来,回头向后望去,只见那个和尚大踏步又赶了回来。
那和尚跑到两人面前,道:“两位一路来,可曾见一个头发全白的矮老头?”
左白秋道:“不曾看见。”那和尚又问道:“当真不曾看见?”
左冰气道:“咱们骗你一个出家人作什?”
那和尚嘻嘻笑道:“起不起,对不起,是贫僧多喝了几杯。”“
合个十便又匆匆往回走去了,左白秋望了望他的背影,缓缓道:“这和尚绝不是少林寺的——”
左冰点了点头,左白秋继续道:“但为什么他戴着少林寺的念珠?”
左白秋皱着眉想了一想,忽然道:“莫非少林寺出了什么事情?”
左冰道:“咱们去少林寺一趟便知道了——反正少林寺就在这里,顺路得很。”
左白秋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
两人继续前行,走到转弯之处,从左面一条上山之路走了进去,抬头看处,路边一尊石佛,佛手扶在一块石碑上,那碑上刻着“极乐世界”四个大字。
转过路角,那嵩山名寺已然在望,左白秋和左冰微微减慢身形,只见林木森然,高处薄雾绕浮,并没有什么异样情景。
两人走到山麓,开始沿着山道上行,大约走了半盏茶时分,左白秋面上神色凝重说道:“冰儿,看来的确有些不对了?”
左冰点了点头道:“少林古寺平日进客香烟不绝,漫山都是行脚僧,今日山区之中却是一片宁静”
左白秋嗯了一声道:“由引可见,少林众代弟子全已集合,来敌竟然如此强大,真不知是何方人物,左冰,我们得赶快一步——”
他身形陡然加速,左冰急忙吸满了真气,紧紧跟着父亲的身形。
这两人轻身功力施展出来,委实好比流水行云,快速之间轻灵不失,霎时之间已绕过重叠山道,一路之上静寂无声,果真不见一个僧人。
再行一段路,忽然只听一声重重叠叠的声浪直传而来,竟然是梵唱之音。
左白秋不由呆了一呆,他停下足步来,这时那声浪又高了起来,像是出自上百人的口中。
左冰道:“他们正在大寺之中。”
两人这时满怀疑虑,再上了一层,那少林大殿屋宇已然在望,忽然之间,那众声梵唱之中透出一声重重的佛号,登时唱声戛然而止!
左白秋身形一起,足足拔起三丈之高,在半空中一弓身形,好比离弦之箭,已经掠至大殿门口。
他急目一扫,只见那宝殿大厅之中,左右列站着排排僧人,中间一圈空地站着三个人。
这时左冰也跟了上来,左白秋心中一震,只见那三个人居左一个一身黑衣黑袍,背对自己而立,那背影似乎有点熟悉。
这时两人来到大殿门前,竟没有一个僧人移动身躯,左白秋顿了一顿,沉声说道:“山野老人瞻景大佛,僧人肯赐引么?”
他内力深厚,声调虽然平平而发,却隐隐传入大殿之中,那三个人仍是背身而立,到是两边的僧人有几个忍不住回过头来。
突然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施主请进吧”
左白秋循声一望,这才发觉原来三人背向而立,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那三人身前约五步之处,一个僧人盘膝而坐,这话声便是他所发出。
左白秋一向极少走动江湖,是以不必显露身份,别人多是不识,他一步缓缓跨入庙殿,突然那盘膝而坐的僧人缓缓站直身来,仰天一笑道:“老僧等候好久了!”
左白秋呆了一呆,他与那老僧素未见面,那老僧此言何意?
他心中一转,口中不知如何接口,这时那老僧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忽然之间,那老僧大吼道:“杨陆帮主,你——你快出手!”
这杨陆两字一出,霎时那黑衣人身形好比闪电般旋转过来,那身旁两人也不由自主侧背身形。
左白秋只见那黑衣人原来面上也罩着一层黑布,说不出有多么阴森恶毒,右面两个人则是面生,都是中年模样。
左白秋和那三人朝了一面,那黑衣人似乎立刻一震,想是看见并非真正杨陆,但就在这一霎时,一件令人永远难以想像的事陡然发生,那个老僧身形猛地向前一躬,双手闪电般一起,对着三步之外正在转首回身的人,平击而出。
这一式快捷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左白秋面对着老僧,可是还来不及改变脸上的神色,那老僧两手如电般已击在右方两人背心之上。
陡然之间,一声锐响,那两人的被掌风击得,竟然打了两个转,一齐倒在地上!左白秋忍不住大吼一声:“金刚掌!”
那黑衣人身形好快,他身边两人中暗算受制,他却头也不回,身形一转,已平平移向左方三尺之外!同时间里,大厅之中响起如雷般的惊呼:“方丈”
左白秋几乎震惊得呆了,这个老僧,原来他就是少林古寺主持,少林一派掌门,这种佛门高僧,武林名人,竟然当着百十弟子,陡然亲身动手,暗箭伤人!
方才他出手如电,少林千古名传的内家第一至刚神力“金刚掌”在少林方丈手中使出,其威力可想而知,就算不是暗算,当今天下能硬接一掌的人也寥寥无几,那黑衣人身法灵敏快,否则那方丈双掌合击,内家真力范围起码也有三丈方圆,这等距离之下,不必肉掌及身,就是神力遥击之下,也得当场筋断骨折!
这一下变化太过玄奇,左白秋双目圆睁,心中一片迷乱,忽然他瞥见那老僧人微躬的身躯微微一震,面上一道红兴闪过,他心中重重一震,这一霎时那黑衣人已一个转身了过来,双目冷冷盯着那少林主持,用冰冷的声音道:“大师,这可便是少林寺的方丈了?”
那老憎却是一言不发,左手微微一扬,登时一旁嘈杂纷纷的僧人立刻静寂下来,老僧摇了摇头道:“施主,你好快的心机,好快的身法!”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我不犯人,敌先犯我,大师,既然这种手段你都施得出来,可别怨老夫手黑心毒”
那老方丈却是冷笑一声道:“施主,老衲猜出来了!”
那黑衣人怔了怔,冷笑道:“你猜出什么来了?”
老方丈哼了一声道:“难怪难怪!难怪老衲对施主的身形始终感到眼熟,咱们是敌人啊!”那黑衣人似乎大出意料,一时不知所措,好在他脸上罩着黑巾,看不出他面上的一切表情变化,只是他一言不发,心中不住盘算。
老方丈冷笑一声道:“施主,你来找老衲,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你这一来却帮忙老衲想通了一个十年来耿耿于心的问题。”
那黑衣人仍是一言不发,左白秋和左冰两人也是心中感到奇异万分,一时大厅中人个个侧耳倾听。
老方丈叹了一口气道:“施主,你一再不出口回言,想来是默认了!”
原来他方才也没有十成把握这黑衣人的身份,这两番试探,岂知他人城府深沉,两番动用心机,那黑衣人想是再也不料这等高僧口中所言虚虚实实,一再处于下风。
方丈老僧见他仍是一言不发,冷笑一声道:“施主,你将两个同伴带出去吧,咱们昔年故交,少林寺也不再为难你了。”
那黑衣人仍是不语,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两人之中,突然有一个人缓缓站起身来。
方丈老僧不由一怔,左白秋也是大吃一惊,左白秋这等武学大师,一见方丈金刚掌力发出,反知两人必死无活,就是铁铸铜造,也得击瘪击断,那知这其中一人竟然缓立而起,难不道他打练了金钢不坏之身?
那人缓缓直立起身子,口角边全是血渍,口中不住地喘息着,双目紧紧地瞪着那少林方丈,方丈老僧呆了一呆道:“伍施主好深的内力!”
那姓伍的口角一动,话声未出,却是张口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阵子摇荡,却仍未跌倒下去!
众僧人全是骇然不能出声,左冰忽然趋近左白秋的耳边,轻声道:“这人身上必然穿了宝甲之类。”
他这一言使左白秋疑团尽释,其实这本是一个很为简单的问题,但左白秋是武学大师,禁不住想在武学造诣方面找寻一个答案,反而想不到这一层上来。
黑衣人这时缓缓走到那姓伍的身边,暗暗说了几句,那姓伍的跄踉拖起死在地上的同伴,一步一步走出大厅门外。
少林寺中僧人上百,却是无一人擅自行动,眼见那姓伍的一步步走远了。
这时那黑衣人缓缓走到方丈身前。
左白秋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方丈老僧,只觉他面上有极淡的红气不时闪动,心中暗自震动,一口真气已然贯注了全身。
那个黑衣人经过左白秋及左冰身前,头都不曾移动,他走到那老方丈身前,忽然开口说道:“主持方丈,老夫有一事请教。”
那方丈老僧冷然道:“施主请说。”
那黑衣人道:“咱们昔年只有一面之缘,方丈岂认出老夫?”
方丈老僧半晌不语,好一会嘘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老衲提及杨陆帮主,施主若有雷击电制,只是——老衲不曾忘记那昔年之事——”
那黑衣人默然不语,好一会才沉声道:“大师,老夫要攻你一掌。”
少林方丈面上神色一凝,缓缓直起身来,右手平平放在腹前,左手摆在宽大的僧袍之中,口中淡淡说道:“施主,老衲接下你一掌,立刻发动罗汉全阵,望施主三思而行。”
那黑衣人双目之中陡然寒芒四射,冷然说道;
“你的内伤还容你再提真力么?”
方丈老僧呆了一呆,说时迟,那时快,那黑衣人已发动了攻击!只见他右掌一沉,斜斜劈了出去,那方丈老僧哼了一声,身形各后一退,黑衣人有如附骨之蛆,急随而上,内力猛吐。
他内力才吐,突然身后一声急啸,一股劲风好比刀刃破风,黑衣人头都不要回,便知自己若是内力不收回,招式走老,身后这一击立会致已于死!
他心知道身后一击乃是自己生平劲敌,内力之深,自己毫无半分把握,所以身形急转,再也顾不得攻敌,但求自保,整个身体向左方急倾而下,右手翻出,一式“倒打金钟”猛击而出,同时间里左手颤动,五指齐拂,一连击出六式,式式精绝阴恶,而且内力蓄存已到了一十二成的地步!
“呼”地一声,两股内家力道在半空一触,黑衣人只觉左手一空,对方内力强绝,自己左手招式竟然递之不出,心中不由一寒,右手的内力和对方一触,登时化内力为外家散劲“拍”地一响,他的身形本已倾斜,这时被击得向后一坐,急问两步才稳下椿步,急看那对方,也是身形一阵震晃。
这一下变化好快,一直到两人内力吐完,各自震退后,众僧人才惊呼出口,黑衣人只见左白秋颏下白须飘飘,双目中精芒四射,心中竟不由自主生出一丝寒意。
那边的僧人立刻有人发觉方丈老僧这时竟然跌坐在蒲团之上,众人不知原委,却又不得上前相问。
那黑衣人注视着左白秋,一字一语道:“你敢再接掌么。”
左白秋一言不发,左足激激向后跨了半步,显然的,在方才那一击之中,他已感到对方出奇的强大,自己是半分也不敢大意了。
那黑衣人猛吸一口真气,他的右手微扬,掌侧缘向外直立,左白秋望着那竖立似刀的右掌,一瞬不敢放松。
霎时之间,那黑衣人的身形不向前掠,反倒好比一支急箭猛向后急射,头都不回,左手反打而出,那部位,距离简直如似脑后生眼,一分不差,攻向跌坐在蒲团上的少林老方丈。
这黑衣人好细密的心端,这样陡然发难,一边的少林弟子,连看都没有看清,别说是上前抢救,惊呼尚未出口,那一掌已罩在老僧顶门之上不及半尺!
霎时一声锐啸,只见一团灰黑色的影子在半空掠过,那简直不像是人的影身,完全有些鬼魅,那黑衣人如此急捷的身法,竟然内力尚未吐出,左手一紧,只觉招式已尽为人所接,这一惊那黑衣人忍不住脱口惊呼,但他一身功夫委实出神入化,左手一空,右掌立刻倒劈而上,掌力再发,呜呜锐声已响,只听得拍一声,黑衣人身形一斜,定下身形来,只见左白秋面上青色森森,一口真气正急喘而出!
黑衣人呆呆地望着左白秋,四周人都忘记了惊呼,左白秋冷冷一笑,沉声道:“老夫知道你了!”
那黑衣人的双目之中光芒一闪,冰冷地道:“左白秋,原来你就是鬼影子!”
那“左白秋”三字一出,真是落地有声,若是江湖上听到了,震惊骇然兼而有之,怎料原来左白秋就是那个如秘一般的鬼影子,几十年来,南北双魏,东海二仙,鬼影子等人的名头在武林心目中早已成了神仙人物,那知那左白秋以惊天动地之名,竟兼具鬼影子的身份,四周的人吃惊得过分了,反倒没有一人出声,心弦之中个个剧烈震动不己。
怪不得他有如此骇人的快捷身形,左白秋仰天笑道:“左某老迈之年,能亲逢北魏定国先生,幸何如之!”
原来那黑衣人便是南北双魏中的北魏魏定国,南北双魏一向极少在武林涉足,一般人别说见过他们的真面了,就是知道北魏魏定国,南魏魏若归的真实姓名的也都少之又少,这一日之间。竟然有两人驾临嵩山古寺,少林僧人个个惊骇,年轻一代弟子只觉胸中热血沸腾,真是百年的盛会了。
魏定国冷笑不绝,却是一言不发,那左白秋双目斜视脚下,不了不八,他那鬼魅一般的身形,总算让少林弟子们开了一次眼界,他们不能不承认那鬼影子三个字的恰当了。
这时那双目低垂的少林方丈主持忽然缓缓睁开双目,低沉的声音说道:“魏施主,咱们的戏也该收场了。”
魏定国突然仰天大笑道:“纵使天下以老夫为敌,老夫又有何惧哉?”
他话声方落,身形缓缓转过,大踏步向殿门之外行去,少林方丈望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壮言,壮言——”
左白秋嘴角之上微微挂着一丝冷笑,直到那黑的背影转下山去。
这时那些少林弟子靠摆过来,那方丈老僧忽然一挥手,高声道:“恢复原课,无尘,你引左施主到藏经阁殿,老衲要和左施主面谈数语。”
那少林寺规格甚严,立刻众弟子各自施礼而退,没有一人多问一句。
左白秋等那众弟子都退去了,忽然开口道:“大师体内真气如何?”
那方丈大师目中神色一变,右手一挥道:“无尘,快引路——”
左白秋见他避而不答,心知必然有所原委,自是不便再说,只道:“这位是小儿左冰!”
方丈颔首道:“小施主也请去吧!”
那无尘听了左白秋无缘无故问及方丈体内真气,心中不解,但方丈已说出命令,于是缓步引着左氏父子两人向藏经阁而去。
来到藏经阁,那无尘大师安排了左氏父子的坐位、正待离开,少林老方丈忽道:“无尘,你也留下吧。”
无尘僧人应了一声,盘膝坐在左侧,那老方丈这时仰天长叹一口气道:“多谢左施主仗义助拳。”
左白秋摇了摇头道:“那里的话,左某见大师面上红气上浮,便知受了严重内伤,竟已至血脉崩溃之境,决无还手之力,那魏大先生想必也瞧出来了,他陡下毒手,老朽非得管不可。”
无尘僧人和左冰面上神色都是微变,那少林方丈叹了一口气道:“左施主心中此时必然疑虑重重吧。”
左白秋道:“方才大师与魏定国对话之中提及昔年有过一面之缘那杨陆之名,左某敢问是”
老方丈不待他话说完,接口说道:“左施主请听老衲叙述:
贫僧和两位师弟在半年之前,为求参悟一种上乘的禅学心法,曾一齐闭关面壁,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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