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冰耸了耸肩,对于自己方才的勇气他自己也感到惊讶,他只好装着不在乎地道:“这——不为什么。”
说出了这句话,他忽然自觉某地方和白大哥有几分相近了,于是左冰心中没由来地开心起来。那郎伦尔喘息道:“你你可知道方才我是想谋杀你?”
左冰糊涂地道:“谋杀?”
郎伦尔道:“你听我说,我不说出来心中可难受得很——我是想利用那巨蟒头下那一对奇毒无比的肉钳要了你的命”
左冰奇道:“毒钳?你要我的命有什么好处?”
郎伦尔道:“我与此蛇相峙十年始终没办法制胜,就是因为无法破解它临危一钳,此蛇有个怪处,那一双向钳必到攻击物堪堪触及其肤方才发动,换句话说,你若真想伤亡,绝无逃过他一夹之理,那钳中剧毒只须片刻就能致人死命,我曾用树枝试过多次,无一成功”
左冰恍然道:“于是你想利用我——”郎伦尔道:“你且先听我说,我为什么要利用你来杀死这蛇,此事话长”
左冰叫道:“正是,你为什么要害我?”
郎伦尔道:“这种蟒蛇叫着‘楼凤龙’,据说是前古遗种,天下大山绝谷中不会超过十条,此蛇除了刀枪不入外,它那致命软处下藏有一对内丹——”
左冰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曾抓出一件东西,只是刚才一阵慌乱,已不知失落何处了——
郎伦尔继续道:“这一对内丹又有一椿奇处,据说左面的一粒是天下之至毒,右面的一粒,却是天下之至宝,武林高手服下去便可成为天下第一人无疑”
左冰道:“有这等事?难怪你”郎伦尔摇手道:“郎某平生不曾受人滴水之恩,今日你小子救我一命,那自然没有话说了,那颗至宝内丹送给你小子了。”
左冰哈哈笑道:“我救你可不是要你的宝贝。”
郎伦尔急道:“是老夫甘心情愿送你,你难道不受?”
左冰笑道:“当然不受,你得你的宝贝,我走我的路,再见。”
郎伦尔一把将左冰抓住,叫道:“小子你先别走,咱们先找那一对内丹再说,那宝贝过了半个时辰就要失效了。”
左冰走到蛇首旁,打了一会,在草上上果然找到失落的两颗暗黑圆珠,叫道:“在这里了。”
那郎伦尔见他一手拿着一颗,顿时脸色大变,颤声叫道:“什么?你把两颗内丹弄断开了?完了完了!”
左冰一怔,随即大悟,叫道:“这样你不知那颗是左边的那颗是右边的了?”
郎伦尔面如死灰,呆呆地怔了半天,忽然长叹一口气道:“你把两颗内丹都交给我——”
左冰把手中内丹递了过去,郎伦尔伸手接过,盘膝坐在地上,脸上神色不定,不知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郎化尔的脸上忽露出一片和平之色,他望了左冰一眼,道:“小子你见到天下至宝怎么能无动于衷?”
左冰笑道:“天下至宝惟有德者得而居之,咱们好汉讲的是‘苟非著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宝贝是你的,干我何事?”
郎伦尔十分惊奇地望着左冰,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唉,咱们蛮夷之人可不懂这些,郎某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有恩必报这句话。”
左冰道:“现在你无法分出那一粒是毒丹那一粒是宝贝,这便如何是好?”
郎伦尔微微一笑,忽然据起左手之丹,放在嘴边伸舌舔了一下。
左冰大惊失色,正叫道:“你你”郎伦尔双手一摊,微笑道:“小子你听着,若是过了半盏茶时分,老夫仍没有被毒死,你就眼下左手之丹,若是老夫被毒死了,你就眼下右手之丹,这样不就分出来了么?”
左冰又惊又骇,一步冲过来,大叫道:“前辈,我你怎可如此?”
郎伦尔双目一闭,并不回答只是双掌摊开,两掌上各放着一粒一模一样的黑色圆珠。
左冰心急如焚,却是一筹莫展,他抓住郎伦尔手臂用力摇撼,大叫道:“前辈,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话声未完就说不下去了,原来郎伦尔的身体已冷,左冰大叫一声,郎伦尔忽又睁开眼,低声道:“看来老夫吃错了一粒,小子,你成了天下第一人后,可愿为老夫做一件事?”
左冰不知该说什么好,郎伦尔断续地道:“替我杀死一个人,替我杀死魏定国”
左冰大惊失色,一连叫了数声,郎伦尔已经毒发身死,僵硬的身体依然盘膝而坐,双掌上各放着一粒黑色圆珠,竟一丝不动。
这一下事起突然,左冰霎时之间只觉心中思潮如涌,又觉感动,又觉气愤,想到生存万物之灵的人类的愚昧和贪欲,不禁想得呆了。
他挖了一个坑,把郎伦尔的尸体放入坑中,望着那双一毒一灵的内丹,长叹道:“他终身想得到这内丹,就把这对内丹陪葬了吧。”
于是这天地之至宝便这样被左冰“暴弃”掉,葬入黄土之中,天地有灵,也该浩然长叹一声。
左冰觉得胸中有无限的悲哀,却不知悲哀的是什么。
晚风阵阵拂面而来,令人有一种柔和的感觉,这时皓月当,银华遍地,左冰踏着月色。一路向后谷大平地行来。
左冰生性是淡泊开畅的人,他就是有心事在胸,也不会牢牢不忘,这时只觉眼一阔,心中开畅得多了,足下步伐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他走着走着,双目不住四下随意浏览,这后谷大平地一带左冰从未来过,有几次散步到了这附近,也从未走这么远过,这时但觉景色新奇,月色这下乱石叶木却也有一番气象。
突然一阵山风拂过,隐隐传来一阵低喘之声,左冰呆了一呆,暗暗忖道:“什么?这谷中还有别人?”
他确定自己方才所听到的决无错误,心中不由惴然,回头张望了一下,四下人踪全无,月色如水,心中暗思道:“那低喘之声分明是有人受伤所发”
心中好奇之心渐炽,缓缓移过足步,循声而行,但这一刻间却再也没有听见那低喘之声。
左冰走了几步,那声音再不响起,不知该向何处寻找,正茫然之际,忽然只听右前方“呼”地响了一声,这一声听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拂动衣袖所发!
左冰心中一震,陡然身形一轻,掠开数尺之外,这时来得较近了,月光之下只见三丈之前有一堆乱石。
左冰一纵身形,来到那堆乱石之前,只见那堆乱石交错排列,石后黑暗无比,左冰暗暗吸了一口真气,这时,他已有一探究竟的决心。
他的江湖经验已大大进步,略一沉吟,身形斜斜掠飞而起,在空中微微一顿,美妙地一折身形,落在右方一块石顶上。
他身在空中的那一瞬间已看清了那石堆之后原来是另有一个洞穴。
他双目注视着那洞穴的入口,心中暗暗想道:“想来这洞中一定有些不寻常的秘密了。”
他伸出手来,在地上摸索,拾起两块小小的石头,轻轻向一左一右两具方向弹出,石头在空中嘶地发出声响,然后落在地上。
“啪”地一响,清脆地传出好远,左冰四下张望,却是不不见一点动静,心中忖道:“看来若是要想有所发现,非得采取主动不可了。”
他略略考虑,一步跨出石堆,缓缓走到那洞穴之前,朗声道:“什么人在内,恕左某放肆进入——”
那声音在静夜之中传出好远,洞中仍是了无生息,左冰等了一会,忽然洞中又是一阵急喘。
左冰再也忍不住了,身形一掠,直飞入洞人,他双手护胸,双目不住四下打量,一直飞出三丈之外,忽然只觉左方一个黑影一动,慌忙一提真气,向右平平飞开数尺,定神一看,只见一个人盘坐在地。
左冰呆了一呆,轻声道;
“你你受伤了么?”
那黑影默不作声,却微微低喘两声,左冰一步跨前,忽然那黑影右手一抬,一团火光应手而燃。
左冰大大吃了一惊,那火光一阵摇摆,只听那个黑影沙哑地问道:“你——是——谁?”
左冰定了定神,火光之中只见那人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也不知是何原故,口中答道:“在下左冰,请恕在下不请自入”
他话尚未说完,那黑影手上的火光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喘气之声也陡然加强,左冰一步跨上前去,这时他和那人的距离不到二尺,只见那人脸孔之上焦黑斑斑,竟像是被烈火烧过,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忽然那人身形一歪,手中火折也掉在地上,左冰再也不能多想,右手一伸,轻轻放在那人头后颈之上,内力陡发,一股柔和的真气不住冲入那人身体之内,左冰的内力修为有“玉玄归真”绝世奇功的根基。真气极为淳厚,过了半盏茶时分那人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
左冰收回手来,在地上拾起将要燃尽的火把,在左方一块平石上找到半截猎烛,立刻点燃起来,烛火之中那人似乎舒服不少,坐得也比较端正了。
那人望着左冰,好一会才说道:“你你姓左?”
左冰点了点首问道:“不知——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喃喃道:“老夫姓姚。”左冰啊了一声道:“姚老前辈,你——你的伤势十分沉重”
那姓姚的怪人忽然仰天惨笑一声,喃喃道:“伤势沉重伤势沉重”
左冰呆了一呆,那人仰天长叹一声道:“左老弟,你别费神了,老夫的伤势是决无指望,只是,只是老夫的大仇不能报复,天啊,这真是死不瞑目啊!”左冰道:“姚老前辈,你别急,在下这就去叫人来瞧瞧,一定有办法医好这伤势的”
姓姚的怪人陡然一把抓住左冰的手,颤声道:“你你说什么?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左冰点了点头,姓姚的怪人面上神色一紧,喃喃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么——”
左冰呆了一呆,不知所答,那人陡然厉吼一声道:“姓魏的派你来收老夫的尸骨么?”
左冰又是一怔,忍不住问道:“姓魏的?前辈——你——”
姓姚的怪人双目如炬注视着左冰,但见左冰面上一片茫然,诚恳之色,心中一松,陡然松开抓住左冰的手。默然不再说话。
左冰呆了一呆,忽然目光一转瞥向那姓姚的怪人左脚之前放着一大张不知什么野兽的皮毛,那皮毛已被刮得十分平滑,上面字迹斑斑。
左冰抬头望了望那老者,那姓姚的怪人似乎也发觉左冰留意着那一块兽皮,一伸手抓起来翻过一边,左冰心中暗暗奇怪,却也不便相问。
那姓姚的怪人歇了一会,忽又开口问道:“左老弟,姚某尚未相谢相救之德呢——”
左冰忙摇摇手道:“老前辈那里的话,在下本人自遭奸人所害,打入谷底,侥幸为人所救,前辈”
他正待说下去,那姓姚的怪人忽然双目一闪,咦了一声问道:“什么?你——你也是被人所害?”
左冰点了点头道:“在下被人相害,自山顶打落沉谷,万般侥幸能保得生命。”
姓姚的面上忽然掠过一阵古怪的神色,哈哈一声长笑说道:“如此看来,咱们可是同病相怜了。”
左冰啊了一声道:“前辈也是遭人陷害?”
姓姚的怪人冷笑一声道:“老夫这一生被奸人反反复复相害,不知几许——”
左冰摇了摇头,想及自己及钱大叔,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武林之中,真是步步陷阱啊!”那姓姚的怪人忽然一把又抓起那一张兽皮,翻过面来,递在左冰面前,大声说道:“老夫这一生的事迹,都写上去了,老夫自知伤重再无希望,左老弟,你帮忙将这一张记载传武林之中,好让几件轰动天下的公案得以水落日出。”
左冰听他口气如此,不由吃了一惊,顺目一瞟,只瞥见那兽皮末端的署名为“姚九丹”
左冰登时只觉这三个字十分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好几遍似的,左右思索,却是不得其解,口不由喃喃低念:“姚九丹姚九丹”
那姓姚的怪人见左冰反覆低念自己的姓名,忍不住开口问道:“左老弟,你——你认得老朽?”
左冰茫茫摇了摇头,道:“我我好像听过什么人提过这个名字。”
那姚九丹陡然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左老弟,什么人?什么人提起老朽?”
左冰奇异地望了他一眼,陡然一个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他脱口大呼道:“是钱叔叔,他提过的!”
姚九丹面上神色好比冻结一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钱叔叔钱”
左冰呆了一呆,问道:“你——你认识我钱叔叔?”
那姚九丹大吼一声:“他可就是钱百锋?!”
左冰心中一喜,陡然又是一惊,心中飞快忖道:“我一提钱叔叔,他立刻猜测是钱百锋三字,而且神色怪异紧张这极,难道”
他心中思索不住,口中却答道:“正是他老人家!”
那姚九丹忽然仰天大喊一声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左冰呆不知所措,那姚丹颤声道:“他钱大侠现在何处?”左冰呆了一呆道:“在下不知?”
那姚九丹面上神色一变,左冰才想起解释道:“钱叔叔已出了落英塔,在武林之中行动——”
姚九丹颤抖着声问道:“他他已出了落英塔?”
左冰点点头道:“他老人家不久之前和在下尚会了一面,想来现下又动身回塞北去了。”
姚九丹啊了一声道:“左老弟,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钱叔叔背了一个天大的罪名?”
这件事左冰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但知之不详,所以摇了摇头。
那姚九丹长叹一口气道:“这是一个绝世的秘密,有涉本朝天子,重臣,武林高人,瓦刺外族,姚某知道此中最大阴谋。”
左冰陡然只觉心中一阵狂跳,他不知如何,似乎泛起一阵紧张无比的感觉。
那姚九丹道:“姚某一生为此事,失落异城十多年,从壮年到老年,无一时一刻不想将这公布武林,在这一张兽皮之上,姚某虽详尽录下心中所知,却终怕不能人人亲口直言,单凭一张兽皮,武林中对十多年来的旧观不易改变,今日上天遣使左老弟前来,我——我说给你听”
左冰见他神色甚为激动,气息不均,缓缓伸出右掌在他背后穴道上催力相助,好一会姚九丹才平静下来。
那姚九丹说道:“钱百锋钱大侠在武林这中的名声始终是毁多于誉的,正派人士对他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老朽当年为了一椿武林中的事,和他冲突起来。
那钱百锋对那件事的处理虽有些过份,但却公正一丝不苟,老朽当年在医术上略有虚名,武林这中称老朽一声‘神药师’,那一次老朽有一个姓郭的朋友被钱百锋重伤了,老朽赶去为他治疗,千里迢迢赶了十多天,到得那里时,却见那钱百锋端端坐在室中,一手抵在老朽朋友的背心,老朽一看便知他正用上乘内力为之疗伤,心中不由大大疑惑不解,唉,那已是近二十年前的往事了!
老朽看了一会,只见那朋友面上神色逐渐红润起来,钱百锋顶门之上阵阵白烟冒起,已然到了紧要关头,那时须要用外力柔劲相托才行,钱百锋却猛吸一口真气,似乎要用力猛催,老配朽忍不住大吼一声:“住手!”
那钱百锋陡然右手一挥,一股力道斜逼而上,老朽大吼一声,双掌划出,一接之下,钱百锋身子一抖,那朋友长长嘘了一口气竟然站了起来!
老夫呆了一呆,陡然想起那相传中钱百锋练就了武林中失传已久‘玉玄归真’功法,这种内力便全是以柔和之劲相托的。
那钱百锋缓缓转过身来冷笑道:“你是什么人?钱某与这位郭大侠的事情,你为何要插手此事?”
老朽见他口气十分狂大,心中不由暗暗有气,而姓郭的朋友原为他所伤,不由怒道:“在下姚九丹,这位郭大侠是姚某至交——”钱百锋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神药师,难怪在一旁乱呼乱嚷。”
老朽冷笑一声,却是不语,钱百锋怒道:“瞧你的模样,你大约自视医术甚高,超人一等——”
老朽并不理他,只对那姓郭的朋友道:“郭大哥,小弟来迟了。”
那姓郭的朋友忙解释道:“姚兄弟,这位钱大侠与为兄的有一些误会,事后他发觉误伤为兄,执意要为我治疗。”
老朽当时哼了一声,那钱百锋却仍不曾释怒,冷笑了声道:“大药师,钱某有一付药引子你听过么?”
老朽冷笑一声道:“姚某武术之上万万不及你姓钱的,在医术之上,嘿嘿,你姓钱的尚不够瞧。”
钱百锋冷冷一笑,忽然道:“熊精、雪莲、白雪子。”
老朽呆了一呆,脱口答道:“断肠散。”
钱百锋似乎大大吃了一惊,双目不瞬地注意着老朽,忽然他双手抱拳,一揖倒地道:“佩眼,佩服!”
老朽不料他有此一举,但也确感他为人豪迈得紧,那钱百锋这时候上前数步道:“钱某愿与姚兄结交,不知姚兄可肯屈身相就?”
老朽心觉这钱百锋原来并不像传言这中是那种杀人魔头,从此便与他相交为至友。
钱大侠时常闲谈中提起武林之中对他的批评,每每便嗤之以鼻,老朽和他相交久了,也逐渐觉得他为人甚是公正,只是操之过急,但老朽对他的好感日益加深。
中间有好几年一老朽和他分离一直没有见面,忽然武林之中传出钱百锋与杨陆帮主会同武当掌教,点苍双剑等人以报国为先,出塞外和胡人周旋。
老朽那时听了,对这个消息自然十分关心立刻星夜赶到山东,想在丐帮大舵之中找钱大侠。”
姚九丹一口气说到这里,神色逐渐沉重起来,这一段左冰虽已知大概,但他明白一切事实真相便是从此开始,越发凝神倾听。姚九丹想了一想,继续又说道:“老夫赶到山东大舵时,那里发生了,惊人的惨变,丐帮的高手全叫人在一夜之间废掉了。
老夫打听钱大侠,却恰巧不在舵中,老朽等了他一日一夜,仍不见归来。
这时那杨陆老三前帮主便和群雄一起出发了,留下了信讯给钱大侠,叫他随后跟来。
老朽当时并未将真实身份告诉杨帮主,是以不好也跟随而去,便想跟在后方,慢慢行动,一方面也可以等着钱大侠。
行走了两天,地势越来越近北方,塞外风光到处可见,老朽一个人跟在后面,这时处处已可见我大明朝中兵士军官来往奔驰。
后来,杨帮主等人加入军营,直接去和军官大臣接洽,老朽一个人也不去军营,便暂进和杨帮主他们分离。
到了第三天,老朽果然见钱大侠匆匆自后方赶来,老朽大喜,忙上前相见,钱大侠也是惊喜不已。
这时胡兵已逼近了,皇上御驾亲征,战云密布,已至一触即发的阶段。
钱大侠匆匆与老朽交谈了数语,便也加入军营而去,他叫老夫帮他赶到丐帮大舵去一趟,去找一个——一个姓左的人,那姓左的人竟是武林中谈之色变的左白秋,老朽当时心中震惊不已。”
左冰听到这时,脸色不由变了一下,姚九丹一口气说着,倒并没有留神这一点。”
“他叫老朽通知那左白秋说他已伤愈加入军营,老朽听不明白,钱大侠说一言难尽,叫我先赶回山东大舵去见左白秋一面再说。
老夫当时也没有再多问,便和钱大侠分手了,再度向南方赶回去,那知道走了不到三天,突然军事戒严,所有向南官道都不得通行了。
老朽暗暗叫苦,心知战火已燃,赶忙又赶回塞北。向塞外的道路虽然还可以通行,但盘查甚严,行走得很慢——这样一来一往,延误了将近八九天工夫。
一路北行之中,起先几日听到战情僵持的军讯,到四五天后,情急转直下,老朽心中暗惊有许多武林一等高手助战战情尚会吃紧。
到了一天,突然检查不得严了,漫山漫道都是我朝的兵士,人人面上神色肃然老朽知道我朝已吃了大败仗。
老朽心中忧急无比,立刻兼程赶道,好在此时道路上兵士交杂混乱,也没有人问了,老朽赶了一日,那一天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来。
雷击电闪不停,老朽在黑夜这中实在不能再赶路了,便找了一处山穴,正待歇下来,忽然一阵电击,老朽瞥见不远之处黑压压地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人便是钱大侠。
老朽忍不住大叫一声:“钱大侠!”
钱百锋回首一看,满面都是凄苍冷傲之色,老朽呆了一呆,突然钱百锋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把握住老朽右手,沉声说道:“姚老弟,你要帮我一事!”
老朽怔怔地望着他,这时电光连闪,老朽清楚地看见那几个站在一旁的武当道士,点苍双剑,和那神拳无敌的简青。
老朽答道:“什么事,钱大侠?”
钱百锋道:“你帮我将这柄鱼肠剑带出去,这是钱某一生中最紧要关头,你回去后,立刻找寻左白秋,那剑鞘夹层之中有一密笺!”
老朽见他神色凝得无与伦比,当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钱百锋伸手入怀,递给老无一柄短剑,老夫尚待多言,钱大侠忽然大吼一声:“快走吧!”
老朽呆了一呆,隐隐感到事情之中阴谋、秘密重重,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了。
那点苍双剑等人却是不闻不问,老朽满感疑虑,但都在大雨之中疾疾奔行,这时天空黑如浓墨,大雨倾盆而下,偶而阵阵雷声,电击如蛇,老朽不停奔行,蓦然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迎面而立。
老朽大吃一惊,抬起头来一看,只见一丈之外有一个黑影,这时正好一阵闪电,苍白的电光照在那人身上,只见那人面上罩着一方黑巾,身上披着一件大黑袍,一身是黑,黑得说不出有多神秘可怖!”
姚九丹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朽只觉那黑衣人一身是阴恶险毒,心中寒意大增,这时那黑衣人一步跨了上去,冷然道:“你可是姚九丹么?”
老朽点了点首,那人冷冷道:“钱百锋那家伙方才交给你什么东西,你快拿来——”
老朽心头大震,想到那钱大侠方才交给老朽之时面色沉重之极,这人又开口相问,看来这怀中之剑必然是大大重要了,当下心念一动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阴阴一笑,只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