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关于这位师太救了大哥的事,方才这位师太已经向小弟说过了!”
丁弃武叹口气道:“人生真是奇妙,有许多想不到的事都做到了,想得到的事却又无法做到”
无缘师太诵声佛号道:“丁施主想得太多了!”
丁弃武道:“在下不知该说什么好”目光一转,又道:“师太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不知是否还该说一个谢字?”
无缘师太摇摇头道:“如果出言相谢,就未免太俗气一些了
”
诵声佛号,又道:“何况以后贫尼也许还有借重丁施主与李施主之处!”
丁弃武叹道:“好吧,看来我们要分手了!”
无缘师太道:“丁施主最好先运息一下,看看功力是否已经完全恢复了?”
丁弃武点点头道:“在下方才刚刚清醒之时,已经运息过了,的确已是完全恢复,没有什么了!”
无缘师太点点头道:“这样就好”说着站起身来道:“贫尼就要与两位施主告辞了!”
丁弃武道:“既是师太要与在下等分手,想要留也是无法留住师太!”
无缘师太长涌一声佛号道:“会合离散,一切皆有前世定数,勉强也是勉强不来的”
目光微转,又道:“两位施主保重!”
丁弃武忙道:“师太也要多多保重!”
无缘师太毫不留恋,长身出洞,飘然而去,连头也没有再回一下。
等无缘师太远去,丁弃武方道:“兄弟,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是在什么地方?”
李白玉叹口气道:“小弟一直流浪各处,希望报仇,但是”
又长呼了一声道:“大哥想必知道,小弟武功有限,虽然矢志报仇,却一直没有机会!”
丁弃武点点头道:“不要说兄弟,连我也几次差些落到了那贼子的手上!”
李白玉道:“现在大哥又有了新的本领,何不就带小弟一同杀上华山,找那贼子报仇!”
“不”
丁弃武招摇头道:“不行,眼下不论武功如何,仍然不是报仇的时候!”
李白玉怔了一怔,道:“为什么呢?”
丁弃武道:“因为那贼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善用诡计,令人防不胜防!”
李白玉着急的道:“依大哥说来,这仇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报得成呢?”
丁弃武道:“兄弟不要心急,须知小兄比你更要心急一些,但今后我们必须小心”
微微一顿,又道:“兄弟今后作何打算?”
“做何打算”
李白玉怔了一怔,道:“小弟并无任何打算,今后只有追随大哥,设法报仇!”
丁弃武道:“但你我最好分开!”
李白工道:“我知道,大哥一定是嫌我武功不济,如再加上我,反而成了您的累赘!”
丁弃武忙道:“兄弟千万不要误会”
李白玉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使大哥不愿与小弟同行!”
丁弃武道:“这自然还有别的最因,因为我要先找出那强徒的动向阴谋!”
李白玉道:“我愿跟大哥一同去探查!”
丁弃武道:“但两个人的目标,却比一个人大了许多,不如一个人行动方便!”
李白玉皱眉道:“那么我做什么呢?”
丁弃武道:“如果兄弟愿意,不妨先替我去办一件事。”
李白玉忙道:“大哥说吧,只要是用得到办弟的事,小弟没有不答应的!”
丁弃武道:“小弟有两个同伴”
李白玉立刻接口道:“我知道,他们一个叫二楞子,一个叫胡瘸子,对了,他们在那里呢?”
丁弃武道:“他们目前也许在伏牛山中”
微微一顿,又道:“除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老道,名为铁指道人,也跟他们在一起”
李白玉道:“大哥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丁弃武道:“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找他们一找,因为他们仍然疑心我在伏牛山中”
于是,他把一切经过又仔细的向李白玉一一的说了一通。
李白玉欣然道:“好吧,既然大哥认为有必要,小弟就去找他们,但找到了他们之后呢?”
丁弃武皱眉道:“江湖中的情势随时都有变化,找到他们之后,只好由你们四人研究决定了!”
李白玉道:“但是大哥呢?”
丁弃武道:“我已经说过了,要查出有心人的企图动向,然后再设法消灭了他!”
李白玉道:“既是大哥吩咐了下来,小弟就要向大哥告辞了!”
微微一顿,又道:“大哥保重”
丁弃武点点头道:“贤弟更要保重!”
于是,两人洒泪而别。
丁弃武离开了李白玉,顺着山坡而行,不多时到达了一处市镇之上。
那市镇虽然不大,但却是南北驿路所经,十分繁华热闹。
丁弃武在那市镇上找了一家旅店,歇了下来,埋头大睡。
原来他实在是过于疲倦了,必须彻底休息一下,才能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又到了黄昏时分。
丁弃武忖思了一阵,在店中随意吃了一饱,又复踏上了行程。
原来他仍是决意要去华山。
天色不久就黑了下来,丁弃武就踏着夜色向华山的方向行去。
大约初更左右,他到了一处丛林之中。
那片丛林十分广阔,丁弃武正要穿林而过,忽然听到了一片打杀之声。
丁弃武循声而至,但他到达之时,打杀巳成过去,只有三具尸体躺在地上,一个中年汉子正,收起染血的宝剑欲要离去。
中年汉子一见到丁弃武,不由怔了一怔,收住脚步道:“你是什么人?”
丁弃武淡淡的道:“行路之人。”
那中年汉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是行路之人”
微微一顿,又道:“但你放着阳关大道不走,为什么要来看我们打架!”
丁弃武拍拍胯边的宝剑道:“尊驾应该看得出来,在下也是常走江湖的人物,听到打架的声音,绝不免要看上一看!”
中年汉子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眼道:“那么,现在你该走了!”
丁弃武道:“为什么?”
那汉子笑笑道:“尊驾既是为了看打架而来,但现在的架已经打完了,在下也就要走了,难道尊驾还要等在这里埋死尸不成!”
丁弃武道:“人是你杀的,自然应该你埋!”
那汉子冷冷的道:“若说杀人,在下从行江湖以来,也杀得多了,可是从来就没有埋过人!”
丁弃武皱眉道:“那么尊驾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汉子笑道:“尊驾这话问得真有意思,杀人就是杀人,还一定要问什么情由”
拍拍身边的宝剑,又道:“谁的本领大谁就可以活着!”
丁弃武道:“依你说来,没有本领的人就都该死了!”
中年汉子道:“只要他们别惹着我,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了!”
丁弃武道:“那么他们三人是怎么惹了你的?”
那汉子不耐的道:“你怎么这样罗索,絮絮叨叨的追问个什么劲儿”
目光一转,又道:“莫非你也活腻了,想找死么?”
丁弃武还未来得及回答,忽听一阵脚步声跑了过来,同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爹爹,爹爹”
一个娇俏的人影随之奔跑了过来,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那少女一见林中情形,立刻大哭道:“爹爹,您死得好苦,大哥、二哥,为什么您也遭了毒手!”
那汉子则叫道:“妞儿,你进来做什么,难道是看上了大爷,想嫁给我当个小老婆!”
那少女杏眼圆睁,大叫道:“死强盗,姑娘今天跟你拚了!”
拔出身上佩剑,就向那中年汉子扑了上去,刷刷刷一连刺出了三剑。
中年汉子举剑相迎,两人立刻战到了一齐。
丁弃武冷眼旁观,那少女的剑法虽然不弱,但与那个中年汉子相比,却是差很多了。果然,两人交手不过十招,那少女手中的宝剑就被中年汉子一剑震得飞了出去。中年汉子更不留情,长剑斜举,大喝道:“跟你爹爹一块上路吧!”
眼见一击之下,那少女必然会与她的父兄一块向阴曹地府之中报到。
然而,丁弃武就在不远之处,如何容得了那汉子再行凶!
但听铿锵一声,那汉子的宝剑也被震得向一旁飞了出去。
那汉子愕然震了一震,转向丁弃武大叫道:“朋友,你这算怎么回事,这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你要多管闲账?”
丁弃武哼道:“在下行走江湖,管的就是这种不平之事!”
微微一顿,又道:“你已经杀了她的父兄,为何还忍心杀她,单是由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强梁之徒!快说,为什么你要行凶杀人?”
那汉子还未替话,那少女却向丁弃武外通一声跪了下去道:
“多谢侠士相救之恩!”
丁弃武双手连摇道:“姑娘不必如此,快些起来说话!”
那少女方才站了起来。
那汉子两眼圆睁,大叫通:“小子,老子跟你拚了!”
双拳齐施,向丁弃武狠狠的直捣过来,果然十分凶狠。
但丁弃武的本领岂同泛泛,右手一翻一推之间,巳经点中了他的穴道,把他掀翻倒地。
于是,那汉子就变成了一个不能言语,也不能行动的木像一般,只有双眼乱挤,现出一副求饶与焦急难过的神色。
丁弃武不去理他,顾自向那少女道:“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那少女忙道:“小女子名为何风娇”
悲伤的向那三具死尸体一指道:“那是我的爹爹和两个哥哥,都被这强盗杀害了”
丁弃武道:“但他与你们有什么仇恨?”
何凤娇咬牙道:“说起仇恨来实在使人莫名其妙,因为我们根本就跟他没有任何仇恨!”
丁弃武道:“这就怪了,既然没有仇恨,令尊与令兄等为什么要和他到此地来决斗?”
何凤娇咬咬牙道:“是这么一回事”
揩揩脸上的泪渍,方才又接下去道:“我们是开镖局为生的,爹爹在镇上开了一家镖局,算是金陵城振远镖局的分号
丁弃武道:“总号难道不是你们的?”
何凤娇道:“自然不是”
眸光微微一转道:“难道少侠不知道镖局的总号与分号的分别?”
丁弃武道:“在下的确不知。”
何风娇道:“分号是小生意,虽有几名镖师,但却只是在附近照顾照顾,也就是等总号有镖车路过时,在本地护送,一等过了这一段地方,就没有我们的责任了”
丁弃武道:“那么分号与总号主不是一家的了!”
何凤娇道:“自然不是”
微微一顿,又道:“我们分号只不过靠着总号一年三节多少分一些红利,勉强维持!”
丁弃武道:“好吧,这人与你们又是如何结上的仇恨,姑娘还没说出来呢!”
何风娇道:“就是昨天的傍晚,这人到了我们店中,要我们不再挂振远分号的招牌!”
丁弃武道:“这是为什么呢?”
何凤娇道:“谁知道呢!”
微微一顿,又道:“但这种行为,无异于拆我们的字号,砸我们的饭碗,我们自然也不能忍耐!”
丁弃武道:“这强盗还说了些什么?”
何凤娇道:“他要我们挂上天皇教的招牌!”
“天皇教!”
丁弃武咬牙道:“原来这家伙也是天皇教的爪牙,怪不得他会如此凶横!”
何凤娇道:“少侠知道天皇教?”
丁弃武点点头道:“是一群土匪强盗后来呢,姑娘再继续说下去吧!”
何凤娇道:“这强徒气势汹汹的说金陵总号里也已接上了天皇教的招牌!”
丁弃武咬牙道:“这完全是胡说!”
何凤娇似是吃了一惊,悄悄的看了丁弃武一眼,又连忙说下去道:“我爹爹本来不愿与他争吵,只告诉他,只要证实金陵总号确然已经挂上了天皇教的招牌的话,我们也一样的会接!”
丁弃武道:“他怎么说?”
何凤娇道:“他什么都没有说,拔出剑来就把我们的招牌砍成了两段!”
丁弃武也忍不注怒道:“实在可恶!”
微微一顿,又道:“后来呢?”
何凤娇道:“后来他就邀我爹爹出来决斗,我爹爹是武林中人,吃的又是镖行的饭,自然一邀就来,我两个哥哥不放心,跟我爹爹一齐出来,想不到也都遭了毒手!”
说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丁弃武道:“事已至此,姑娘再哭也没有用处,反正仇人已经抓到,由着姑娘报仇也就是了!”
何凤娇忙道:“多谢少侠!”
说着就又捡起了震飞的宝剑,就要向那汉子胸前刺去!
但丁弃武急忙拦住道:“且慢!”
“怎么?”
何凤娇怔了一怔,道:“莫非少侠又改变主要,不让小女子替父兄报仇了么!”
“不”
丁弃武忙道:“在下说了的话,从来不会更改,自然还是要由着姑娘报仇!”
何凤娇道:“那么,少侠”
丁弃武道:“在姑娘报仇之前,我先问他几句话,也不致耽误了什么时间?”
何凤娇忙道:“原来如此,就请少侠问吧!”
丁弃武点出一缕指风,拍开了那汉子的哑穴,沉声叱道:“你是天皇教的人么?”
那汉子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
微微一顿,又道:“少侠想必也是天皇教的人了!”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这一点你猜错了”
那汉子怔怔的瞧了丁弃武一阵,道:“那么,你是”
丁弃武哼了一声道:“我与天皇教的确也有一些关系,因为我是天皇教的克星,专门与天皇教的人为敌作对!”
微微一顿,又道:“我的目的是杀死你们教主,消灭天皇教,使江湖武林中,过几天太平日子!”
那汉子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丁弃武道:“我会后悔什么?”
那汉子道:“不日之内,江湖道上无处不是天皇教的势力范围,到那时你想入天皇教,也是进不去了!”
丁弃武怒道:“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只问你是属于那一分舵?”
那汉子咬牙道:“我不会告诉你!”
丁弃武道:“我有办法可以使你说实话,而且是有问必答,一句谎话都不问有!”
那汉子道:“你有什么办法?”
丁弃武道:“这办法简单之至,那就是用分筋锁骨的方法给你用用刑,包管你什么事你都会说!”
那汉子咬牙道:“不说就是不说!”
丁弃武转向何凤娇道:“始娘可会用分筋锁骨的手法?”
何凤娇忙道:“小女子曾随先父学过,可以勉强一用,少侠的意思是”
说着巳在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丁弃武道:“在杀了他之前先给他用一些刑罚,大约姑娘是不会反对的吧!”
何凤娇忙道:“自然不会反对!”
微微一顿,又道:“少侠是否允许小女子给他用这种刑罚?”
丁弃武点点头道:“自然,如果姑娘不怕弄脏了手,就快些给他一些苦头吃吃,看他是否还会嘴硬!”
何凤娇欣然道:“小女子遵命!”
说着果然平出右手,在那汉子的右肩上一连抓了两抓!
但少那汉子失声叫道:“啊哟饶饶命!”
丁弃武与何风娇俱都不去理他,过了大约半盏热茶左右,何凤娇方道:“也许他受的差不多了,是否先解了开来,问问他看?”
丁弃武点点头道:“也好!”于是,何风娇伸手一拍,停止了筋骨的残酷手法。
那汉子喘了一口长气道:“杀了我吧,你们快些杀了我吧!”
丁弃武沉声叱道:“杀了你不难,但目前是在向你问话,必须等你说了实话之后再说!”
那汉子叫道:“我说,我说”
微微一顿,又道:“叫我说什么呢?”
丁弃武道:“先说你是属于天皇教那一分舵的?”
那汉子道:“我不是分舵的,而是总舵的。”
丁弃武道:“那更好了,不知你变天皇教总舵之中,担任的是什么职位?”
那汉子道:“我担任的职位虽然不大,却也不能算太小,是江湖巡查使。”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不知你巡查些什么?”
那汉子摇摇头道:“天皇教成立未久,详细的职务还没有分派下来,眼下我也不过是在江湖上走动走动而巳!”
丁弃武道:“你们教主现在何处?”
那汉子道:“当然是在总舵之中。”
丁弃武道:“他难道不出江湖了么?”
那汉子道:“这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反正教主出不出江湖都是一教之主,谁也不会压得下他去!”
丁弃武道:“但是我就正等着要杀他!”
那汉子想说什么,但忖思了一下,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丁弃武向何凤娇道:“这人在天皇教中,只是一个小人物,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微微一顿,又道:“姑娘现在可以报仇了!”
何凤娇福了一福,道:“多谢少侠!”
随即她擎起了手中的宝剑,喃喃的念着道:“爹爹,大哥、二哥在天之灵,我给你们报仇了爹爹”
不待话落,一剑刺上了那汉子的心窝,随之又是一剑,砍下了那汉子的头来。
丁弃武没有再等待下去,就在那少女挥剑报仇之时,他悄悄的离开了那片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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