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急万分,胡乱穿衣,那男子蒙上了面巾,拉着美娘飞也似地掠出秘室。
银河猝见那男人,不禁暗道:“他不就是上次救我脱困火海的人?!他竟会是美娘姘夫?!”
看样子是错不了,眼看两人即将逃开,银河冷喝,身如流光截向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突见银河,惊愕万分:“是你?!”
姬美娘更是尖叫。
“不错!”银河先发制人,蟠龙一气提升七成,电也似地劈抓过去,想把他一举成擒。
岂知那人也暴出真气,猛撞银河而来,两劲相撞,叭然一响,各自退了三步。
银河惊诧:“你也会施展蟠龙一气?”
方才惊于对方施展自己功夫而大意未能将他成擒,现在更不能放手,轻易不用绝功已用上。
只见他身化青影,有若一把劈天利剑,从远古流光中飞撞而来,拖带十余丈光影,摧枯拉朽地撞往黑衣人。
那黑衣人但觉瑞光逼人,哪敢硬接,赶忙掠退,却又退之不及,只好抓起姬美娘往他抛去,人也闪退数丈。
银河自不愿伤及美娘,一时只好撤去功力,硬将尖叫的美娘抓扶于地面,想再追蒙面人,他已然逃之夭夭。
银河暗叹可惜,幸好仍有美娘,遂往她行去,问道:“姬姑娘,他是谁?”
不愿再叫她嫂子,只好改了称呼。岂知姬美娘惊魂初定,蓦然发难,抽出匕首截向银河,她平常武功平平,此时却出奇厉害,那招式竟也是流光幻影的模式。
银河赶忙躲闪,没想到她会发难,唰地一声,在小臂被划了一刀,袖口裂开,血痕已现。
银河不得不施重手,掌劲一吞一吐,硬打得姬美娘滚出七八尺,口角已挂血。
银河走近,说道:“只要你说出这一切,我不为难你。”
姬美娘冷哼,不愿开口。
银河道:“你现在不说,待会儿仍要说,何不干脆直说?”
姬美娘咬了咬牙,忽然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妙态微露,不知怎么突然浪笑起来,媚声道:“你要我说吗?可以,不过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银河点头:“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答应你。”
“可惜我只相信我丈夫,你能吗?”姬美娘挑着玉手,一寸寸将衣衫给掀开,隐隐露出迷人双峰。
银河见状急道:“姬姑娘不可如此。”
姬美娘笑声更荡:“你不是要我说吗?只要你当了我丈夫,我什么都说,连心肝都可以给你!来呀!像你这样英俊的丈夫,我作梦都会缠着你呢!”
荡笑中,她当真将衣衫褪个精光,姿态撩人,妙处毕现。
银河但觉困窘:“姬姑娘你再如此,我可不客气了!”想先制住她再说。
美娘却更淫荡了:“如何不客气?是不是想占有我?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想跟你作爱,只是碍于你那死命哥哥,现在可如我的意了,来呀!小冤家!”
见着银河不敢乱动,自己反而往他扑去。
“姑娘不可!”
银河想躲闪。
美娘却扑得更急,浪笑:“有何不可?我爱的是你啊!”眼看就要扑着银河,笑声更浪。
猝然一道寒光射来,直取美娘背心。
银河见状急叫:“姑娘快闪!”想拦寒光,却因稍往前欺就已被抱个正着,不得已,只好抱着她往左甩。
美娘一阵浪笑,躯体终于被他抱紧,还甩着,想来已挑起他情欲,自己又战胜了一个男人:“我就知道你会爱我的”岂知话来说完,已变得一声尖叫。
那寒光来得实在太快,银河措手不及,虽甩开背心,卸甩不开背脊,利刃已刺中肩左心部位,
美娘嘴角呕出鲜血,两眼睁大而不信:“他他”
“他是谁?”
美娘嘴角在抽抽搐:“他他”眼看就快咽了气。
银河急忙取出银弩,晃向美娘,急道:“这是杀你的暗器,你认得它?是他的?”
美娘极其用力,脑袋方自点了下,呕着血想说话:“是他江江”整个身躯已软了下来,气息也弱了。
银河急忙追问:“江什么?江什么?”耳朵赶忙凑向她嘴前。
美娘似要挤出最后一字:“拚”淡若游丝,随后“呃”地呕出一口,已气绝。那双目仍旧睁得如此圆大而不甘心,整个人已软在银河怀中,嘴角竟也渗出最后一丝笑意——这会是说出凶手名字而能让银河替自己报仇?亦或是能死在银河怀中而心满意足?
她身躯软了下来,也渐渐冰凉。
银河感慨不已,替她穿上衣衫,拭去她嘴角血丝,还她妩媚容貌,连眼皮也抹上了,让她得以安心长眠。
抽出她背后短刀,将她放平,那刀十分平常,并不稀奇,自不能找出线索。
银河捏了捏手中银弩,暗道:“方才美娘临死时,拚命点头,可见那人正是银弩凶手,他为了不泄露身分,才另以短刀代替,看那短刀射来之速度,自非一般常人所能射出,他当然精于此道了。”
他又想及美娘临死所说那“江”字,代表什么?是三江门?还是那人姓江?还是意味长江?亦或是另有用意?
另外那拚命的“拚”字,这又是何用意?该不会是她死不瞑目而作鬼也要找人拚命吧?
一时想不通这些含意,只有等碰上了再说,反而是美娘和大哥关系匪浅,她虽不忠于大哥,但若就此把她埋了,难免大哥找人不着而焦心一辈子,倒不如将她带回双鹰盟,也好让大哥死了心。
想定后,他遂抱起美娘,一路取往双鹰盟。
以他身手,极尽施展,不必一天即已抵达多宝湾。
他不愿将此事扩大,只将美娘置于后山,然后回庄院,暗中将大哥给请出来。
银海心知有异,却不敢询问,默默跟在后头,及至林中,发现美娘躺在一平坦石头上,他惊心不已:“美娘她”
“死了。”银河回答简短而感伤。
银海身躯抽搐着:“怎么死的?”
“被人从背后射杀,很可能是银弩。”
“银弩?哪一种银弩?”
银河将银弩拿出。
银海见着,目光更是惊骇,身躯抖得更厉害:“他敢杀人灭口?未免太狼心狗肺了!”
银河默然不已,见着大哥此时竟然恐惧多于悲伤,遂道:“大哥放心,小弟必定将元凶抓着,替嫂子报仇。”
银海这才热泪盈眶:“多谢二弟,美娘死得实在太冤了”走向美娘,切声不已地抚着美娘冷白脸容。
银河默默等哥哥将悲切情绪发泄一阵,方说道:“大哥,人死了,入土为安,把她埋了吧!”
银海勉强忍下泪水,哽咽点头:“葬了也好,让她早日投胎,重新作人”
当下兄弟俩找了一处可远眺四处风光的灵地,将她埋了,银海捡来扁平百块当墓碑,伸指运劲刻下“故亡妻姬美娘之墓”几字,却没把自己姓名署上。
掩埋完毕,再拜几下,两人方自返回双鹰盟,绝口不提此事。
银海闭门深锁,再也很难见他出得东厢院。
银河则另有事待办,正思索如何找出凶手。
文叔却来通报:“小银河,多宝楼那群小孩找了你几次,想是有事找你,你是否去一趟?”
银河讶然:“他们找我?好吧!我这就去,倒是大哥心情不好,文叔多担待些。”
文叔含笑:“我省得,只要美娘回来就好了。”
银河欲言又止,终于仍决定瞒着他,要说也得大哥自己开口,遂告别文叔,往多宝楼行去。
文叔见他背影消失,仍自欣赏他豪迈作风,轻笑不已。
银河未行至多宝楼,小和尚和愣头青飞撞而来。
和尚急叫:“大大哥,大事不妙了!”
和尚年纪要比银河稍大,但大家都称银河“大大哥”他也顺口如此称呼,叫久了也就习惯了。
愣头青也鬼叫:“天大的事,武林将有劫难了!”
银河笑道:“别说得那么严重,怪吓人的。”
愣头青急叫:“真的,我师父来了,劫难已生。”
银河道:“我看劫难在你身上吧!”
愣头青愣了一下,干笑道:“我的劫难已过,呵呵!我已被师父揍过了,剩下是天下人的劫难。”
和尚急道:“师父在找你,你快去吧!否则包光光和大嘴巴就惨了。”
银河心想大概又是佛金刚惹的祸,问道:“你师父在哪里?”
愣头青急道:“在霸王厅,在那里当霸王。”
“我这就去!”
银河凌空拔高,飞鸟投林,直射三楼霸王厅。
岂知他方射人窗口,忽有沉喝声传来,疯僧突然发难,攻向银河,两人形影重叠交错,掌影如流光交错,叭叭有声,随后两人同声轻喝,追逐蝴蝶般倒飞空外,在空中拳打脚踢,如鹰鹞扑打,猛烈已极。交手十数招,两人复往窗口射去,双双落地。
那疯僧哈哈大笑:“果然好功夫,老衲佩服。”
银河拱手:“大师承让了!”
“蟠龙真人徒弟还错得了吗?”
疯僧大笑不已。
他人已近百,却满面红光,不算肥胖,却有弥勒佛般笑态,两道眉毛白而粗,有若刷子,看来更是滑稽。
银河已瞧见包光光和大嘴巴跪在地上,一人一手顶着佛金刚,满脸哭笑不得表情。
乍见银河,包光光如见救星:“大大哥快救我,疯师父硬说我们偷了玉金刚,还把它变成这模样,其实你知道这是冤枉的。”
大嘴巴急道:“您行行好,替咱们说句好话,来生做牛做马回报您。”
银河笑道:“你不觉得现在比做牛做马还好些?”
大嘴巴怔了怔,干笑道:“来生事,来生再说,先把今生事解决,什么事都好谈。”
银河轻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光光困窘:“疯师父说我们偷了佛祖金刚也罢了,竟敢把它变得袒胸露乳,连排骨都露出来,不但妨碍风化,还破坏形象,罪不可恕。”
银河见着那尊佛金刚却也和生人无异,实是逼真,遂也轻笑起来。
疯僧斥道:“这还没关系,这两个小子还想把祖师爷卖了,实是对佛祖大不敬。”
原来包光光和大嘴巴回来之后,即不时抱着佛像念念不忘可卖得多少金子,竟被疯僧逮个正着,才会罚两人至今。
包光光困笑:“这都是大大哥的主意,我们只是帮凶。”
“己不为,托人为,帮凶罪更重!”
疯僧又敲两人脑袋,痛得两人哇哇叫。
银河这才拱手道:“大师误会了,在下用此金刚,并非贩卖,而是以它引出盗走玉金刚之人,如此而已。”
疯僧急道:“你已知玉金刚被盗走?”
银河点头:“甚至可猜出菩提八掌秘芨也被盗走。”
疯僧频频点头:“不错,老衲就是为这两件事前来,少侠既已先知此事,该知晓对方是谁?”
银河道:“只知是一名二十上下女子。”
“她在何处?”
“关外无极寺附近,真实地点,在下并不知晓。”
疯僧急道:“有了地头探查,岂能放弃?老衲这就前往,其他事,见面再说。”
失窃菩提掌秘芨,事关重大,他急着想寻回,立即腾身掠出窗外,眨眼即逝,来得快,去得更快。
银河没想到一些事情仍未说完,他即走了,只好哑然失笑,瞧往包光光、大嘴巴两人,说道:“人都走了,你们也可以起来了吧?”
大嘴巴高兴叫着:“万岁,救星来临,一切无险事。”捧着佛金刚已站起来。
包光光却无喜悦,笑得更苦:“大大哥您救得太残忍了,我宁可不让你救,你知道吗?”
银河不解:“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粉碎了我的美梦。”
“什么美梦?”
“发财美梦。”
“怎么会?”
“怎么不会?”包光光叫道:“你骗我们到关外,根本不是去发财,只是想把敌人引出来,哪来的十万两金子可赚?”
大嘴巴闻言,突然想通,又跪了下来:“太残忍了,我不想让你救。”
银河已然明白两人苦者何来,轻笑道:“其实也不完全骗你们,那佛金刚是值那么多金子,要是当时能引出敌人,又能卖去,不就两全其美?”
两人又升起希望。
包光光往佛金刚瞧去:“它当真能值这么多金子?”
银河点头:“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尊,它当然值这些金子,”
包光光一手抢过佛金刚,爱护有加:“真是如此,那可得好好照顾它,免得被人给抢走了。”
大嘴巴欣喜笑道:“原来发财梦是那么难以粉碎的,真是我佛保佑,”
银河轻笑:“你们不怕卖了它,疯和尚回来找你们算帐?”
两人遂又着急。
包光光急问:“大大哥,现在该如何是好?怎么卖才不会出问题?”
银河道:“很难,不过时间还长,你们可以慢慢想,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想出方法。”
包光光大嘴巴绞尽脑汁想如何应付疯僧。
想不通,包光光忽然自我解嘲:“反正疯师父年岁已大,就让岁月来证明,我们还是很有实力的。”
大嘴巴猛点头:“嗯!我每天会替他超渡一番。”
银河道:“那么缺德?不怕入地狱?”
大嘴巴干笑:“就是要入地狱,要是上天堂再碰上他,那岂不更惨?”
银河轻笑不已,实也拿两人没办法。
此时愣头青和小和尚已探头进来,询问有关师父事情。
包光光、大嘴巴赶忙起身,深怕发财美梦被人发现,说了一大堆有关疯僧事情,还说他已出关外。愣头青和小和尚这才放心,感激银河如此容易已将师父赶走。
为了庆祝疯僧离去,几人大开筵席以谢银河。
尽情地吃喝,甚是过瘾。
及至三更,银河方自回双鹰盟。
一进门,银海已在他卧室等着。
银河压起酒性,拱手惊道:“大哥您怎会在此?”
银海拱手为礼:“银少侠,我有事相告。”
“有事?!”银河忽然觉得不对:“大哥您为何称我银少侠?!”
银海镇定道:“我不是你大哥。”
此话一出,有若晴天霹雳,震得银河血气奔腾不已。不错,自从大哥被向展天掳去,自己把他从金光村救回以后,总觉得大哥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想他可能受了刺激而心情老化,却从来怀疑他是假冒者。
那人拿起刀子将胡子剃掉,可明显看出他斯文多了,眉宇间也过于短小而少了一份豪气,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像。
那人叹息说道:“在下名叫朱昆,江西人氏,练过一点武,却名不经传。”身躯因过于感慨而有点抽颤。
银河已然相信他是假冒者,拿来椅子,要他坐下,并率上一杯热茶,让他喝了以稳定一下情绪。
“你慢慢说没关系。”
朱昆喝了几口茶,心情较为平静后,方娓娓道来:“大约两年前,我在开封城识得美娘,随后即爱上她,也跟她常相厮守,过了一段日子,她才说她属于一个秘密教派,要我跟她一起加入。我爱她万分,自是答应了,加入不久,她就带我去见首脑,他蒙着脸,看不清真面目,只知道他是个男的。后来美娘说他们有计划要夺下双鹰盟,要我冒充鹰神银海,也就是你大哥,爱心使然,即答应她了。”
顿了顿,喝口茶,他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鹰神早就落人他们手中,我的容貌却有点神似他”
银河怔诧:“我大哥早已被他们抓去?”
朱昆点头:“应该是,我是看着他模拟动作的。”
“有多久了?”
“不清楚,不过照日子推算,该是两年前。”
银河盘算:“除去我从金光村把你救回,该是一年前吧?”
朱昆点头:“差不多如此。”
轻轻一叹,又再说道:“后来我一发现美娘原来早就和你大哥认得,她是有计划地找到我。当时甚想离开她,然而她却说爱着我,我只好沉缅于爱情之中,答应他们的事,不过美娘确实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银河闻言,心知他可能不知美娘水性杨花个性,然而人已死了,他不愿再提及此事,免得坏她形象,伤了朱昆。
朱昆道:“当我模仿银海形态动作以后,又和她一齐来到双鹰盟,平日少出门,倒也能瞒得他们,虽然银星精明,但他却对美娘不满,我又常常跟她在一起,所以银星很少前来见我,这自是最好不过了。”
银河道:“可是你又如何瞒过小鹰儿?它眼睛利得很。”
朱昆道:“它是对我陌生,却对美娘不错,后来混久了,多多少少它也习惯了,不过却仍生疏。”
银河终于想起以前从金光村救回他们,小鹰儿却只找银星亲昵,并未亲近于朱昆,心想若非当时对大哥心存芥蒂,早该发现破绽了。
银河道:“你们既然冒充我大哥?该是掌握了双鹰盟,为何还让向展天把你抓到金光村?凭你们实力该是足将向展天打败。”
朱昆道:“本该如此,但闻及向展天要动双鹰盟,美娘才又说道,我们混入双鹰盟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地盘,最重要却是为了少侠。”
银河怔诧:“为了我?!”他可连想都没想过。
朱昆点头:“为了银少侠的武功蟠龙一气,当时美娘说她爹死在蟠龙真人手中,但他武功盖世,报仇不易,须得到他的功夫,才能报此仇恨。而你又是他徒弟,自能从你身上得到这功夫,后来就将计就计,让向展天抓走,把你引回来救人,然要再伺机要你交出蟠龙神功口诀。”
银河不得不佩服对方设计得如此精密,竟然以自己大哥来盗取武功。
朱昆道:“他们说得没错,银少侠对大哥尊如父母,从未曾拒绝你大哥所求,而且这事还是银星提出,我们顺水推舟,很容易即获得你的秘功,美娘甚至把这秘功交予黑首领,没想到她还是遭了毒手。”
想及美娘,他悲切不已,眼眶又红了起来。
银河道:“难怪在鬼谷洞,那黑衣人会施展蟠龙一气,原是美娘所传。”想及美娘和那人关系,这事也就理所当然了。
朱昆轻叹:“他们既然如此狠心杀了美娘,我也没有必要再替他们工作,把一切都抖出来,其他全由少侠发落了。”
头低下来,甚是沮丧。
银河道:“你也付出了代价,而且又是被人利用,在下也没理由夺去你性命,倒是我大哥仍受困,须要你帮忙。”
朱昆感恩拜礼:“多谢少侠宽恕,至于令兄之事,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银河也回了礼,随后问道:“你可知那黑首领长得如何模样?或是有关他任何特征?”
朱昆摇头:“我跟他只见过几次面,每次他都蒙着脸,根本无法看清全貌,只知他身躯高矮适中,如此而已。”
银河也见过那人身材,甚至觉得他年纪并不会太大。
“你可曾见过他使用银弩?”
“没有”
“既是没有,你为何知道美娘是他所杀?”
朱昆道:“虽然我没见过,却私底下问过美娘,因为当时小鹰儿也中了银弩,美娘说那是他所发射的,是以知晓此事。”
银河已确定那人即是银弩凶手,想来上次在无名山,美娘想烧死自己,他却故意救人,原是要引自己前往五行谷找向展天,没想到自己还把他当成恩人,不禁暗自解嘲。而美娘想烧死自己,恐怕也是为了配合黑衣人诡计吧!
沉思半晌,银河仍对美娘临终所言那两字甚感兴趣,于是问道:“美娘临死留了一个‘江’字和‘拚’字,你可认得或听她说过?”
朱昆摇头:“她未曾说过这两字,有时候她甚至不愿意回答我所问的。”
银河但觉就此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倒是朱昆曾经和大哥一起共处,该知道那地方,救人为先,已说道:“你可愿意带我去以前见着我大哥地方?”
朱昆道:“自是可以,不过事隔多日,恐怕他们早已走了。”
银河道:“去去也好。”
朱昆道:“那地方在开封近郊一座庄院。”
事不宜迟,两人遂连夜动身,寻往那地头。
三日后,两人已至开封。
朱昆很快地到那庄院,它位于近郊开封渠旁,背面则为小山,种满翠竹,直往平地延伸,将宅院层层围住。外头瞧去,若隐若现,十分神秘。竹林中突出几株榆树,粗大挺高,至少百年以上,凭添此屋悠然情趣。
两人躲在竹林里,仔细往内瞧,见着大门题有“迎竹居”三字,朱昆已说道:“就是这里没错。”
银河点头,凝目瞧去,不久说道:“似乎已无人看守,咱们进去吧!”
两人小心翼翼潜入庄院,未发现任何人,庄院也已堆积不少落叶,想来已甚久无人住过。
朱昆很快找到后院那独立雅房。
它位于四边厢房之中天井花园的中间,只要守住厢房,等于看住了雅房一切。
银河推开雅房,传来酒气,左墙角堆了不少竹叶青和茅台酒坛,这正是大哥最爱饮的两种酒。
回味已往,银河不胜唏嘘。
除此之外,其他已和一般住屋无异。
朱昆道:“看来他们似已离去甚久。”
银河道:“除了这地方,你可曾去过何处?”
朱昆摇头:“没有,在此模仿你大哥之后,就已派到双鹰盟,也没去过什么地方。”
银河无奈:“那我们只好四处再找找看了。”
“我带你走走。”
说着朱昆走在前头,正想引门而出。
蓦然一道银光从对面厢房疾射而来,快得让人眩目。
银河大惊:“快闪!”
一掌推开已吓得呆愣的朱昆。
银光闪落,嘟地一声,直没石墙四寸。
银河冷喝,暴蹿而出,凌空飞扑厢房,忽又射出银光,直取银河,他反手一抄,快捷抓下银弩,反往厢房打去,银弩夺窗而入,里头一道黑影翻窜从另一头窗口射去。
银河冷笑,此次再怎么说也不肯让他走脱,身形再度拔高,掠过屋顶,追粘那黑影不放,两人一前一后,直往后面山坡竹林追去。
那人眼看甩不脱银河,只好不时回头发射银弩,一时也将银河逼在后头。
掠过两座山头,传来飞瀑声,那人长啸一声,奔得更急,眼看前面山径有个转角,赶忙闪了过去。
银河深怕他走失,大喝一声,暴急撞来,几乎前后之差,已撞往转角处,忽又见银弩射来,他早有准备,短刀封往前头,很快点去银弩,眼前一片宽广河床,飞瀑冲水直流,那黑影只在前面二十余丈远。
银河冷笑,幸好未被走脱,赶忙追赶。
眼看快将人截住,忽又罩来三名持刀冷面汉子,清一色短发、黑衣、年约三十,面如僵尸,三把利刀又狠又快截往银河全身要害。
银河一心只想逮住银弩凶手,眼看有人围上,当下冷喝,短刀一抖,冲势不变,化得流光一道,让人眼花缭乱,电也似地冲向前一名壮汉,短刀硬将对方长刀截成两段,复往前一带,砍下那人右臀,那人竟未叫痛,又自狠命打出左掌,银河但觉这三人好似向展天训练出来的不怕痛高手。当下不再心存仁慈,一掌打向那人,砰地巨响,那人暴喷十数丈,撞上崖壁,脑袋碎裂身亡。
银河藉此突破防线,又自猛追那人。
那人眼看手下无法阻挡银河,赶忙遁入飞瀑。
银河心想那里必有通路,照样撞了进去。
两名壮汉也跟着撞入。
洞内一片广大秘室,壁上置有多盏油灯,亮如白昼。
眼看银河闯入,猝有数把长刀迎面砍来,银河冷笑,递刀猛点,就是如此奇怪,那些长刀被他短刀点着,不是立即断成两截,即是裂了七八分。
他们哪想到这是银河受教于雕像圣手王千尊,得知任何东西都有纹路,只要摸清纹路,再硬的东西也可切开,这许多天里他有空即不断练习,几个月下来颇有心得,虽是平常短刀,现在到他手里无异断金斩铁的神兵利器。
那些壮汉见状,虽是不怕痛,却有感觉,正在惊诧之际,银河挥出短刀,立即将他们放倒,再往前迫去。
岂知方掠丈余,眼前砰然一响,碗大粗铁栅栏已将去路挡住。
那黑衣人这才安心转头冷笑:“你就认命于此吧!”
说完哈哈大笑,等着看好戏。
银河被阻,后边又有追兵,不得已只好先回过头来砍杀他们,那些人虽是不要命,但对于银河如此高手,却仍难占得上风,几招下来,相继被制住。
银河这才转向那人,冷笑道:“有了铁栅,未必能保住你。”
那人狂笑:“难道你手上是神兵利器不成?”
银河未再理他,瞧着铁栏纹路,一刀切去,竟也切下寸许刀痕。
他立即又运劲,再往下切,一连七刀,当真把碗粗铁栏给切断。
那人再也笑不出来,冷喝:“我跟你拚了!”
出招封掌,硬是将银河逼于铁栏另一头。
银河不得不倒退数步,然后暴喝一声,双掌凝掌,不打向那人,却打往铁栏顶端石壁,掌如劈电,打得石壁碎片纷飞,整座秘室晃动不堪,就快倒塌。
那人见状大骇:“你敢毁掉这秘室?!”
银河冷笑:“有何不敢?我离出口只有丈余,凭我武功,在倒塌之前足可从容逃逸,你可就要被活埋了。”
说完又猛击顶壁,轰轰叭叭,大小岩块不时往下掉,似乎整座山即将垮下来。
那人怒急大吼:“住手!快住手——”
银河仍自不理,劈得更急。
那人眼看就要被活埋,赶忙怒喝:“快住手,否则我要他的命!”
说完闪入一活门,再一翻出,手中多了一名三十上下男人,他一只手已按住那人天灵盖。
银河见状大惊:“江少门主”!掌劲也不敢再发。
那人正是被蒙面女子所掳的江南,他仍昏迷不醒,不过伤势已不复见,想必已复原。
那人冷笑:“不错,正是你要救的人。”
银河不解:“他怎会在你手中?”
那人哈哈大笑:“老夫要抓谁就抓谁,谁也挡不了,给我退去,否则我立刻杀了他!快退”
推着江南,猛逼银河。
银河只好先退出秘室,到了外头再说,遂收掌往外头退去。
那人这才小心翼翼往前行来,逼出瀑布,发现银河仍在前面,又硬把他逼退。
银河冷道:“把人放了,我不再拦你。”
那人冷笑:“有了他,我岂不更安全?”
硬抓着江南又把银河逼退数丈。
银河正无计可施之际,忽而传来女孩叫声。
“在那边,快追!”
声音不远,想必离此已甚近。
银河惊诧,往后瞧去,转角处忽又有一名受伤黑衣蒙面人跌撞奔来。
先前那名蒙面人暗自叫糟,趁着银河往后瞧之际,拔身即已开溜。
忽见得转角处又追来一名白衣书生,正是段平。
他见着蒙面人,冷喝一声,手中一把长剑抛射而来,准确无比地射向那人背心,几乎同时,一道银光从银河耳际掠过,射中那人胸中。
那人双面受敌,岂能逃得了,闷呃一声,倒栽地面,前胸、后心全中了暗器,当场毙命。
此时段平已发现银河,惊喜万分:“银少侠你也在此!”
银河来不及回答,转角处又转出江西、江雨,两人香汗淋漓,江西见着银河,正想叫出,江雨却见着逃走黑衣人手中抓着的江南。
她惊喜尖叫:“大哥!大哥在那里!快拦下他!”
她这一吼,江西、段平方自往江南瞧去,皆惊惶万分,赶忙要拦人。
银河自知那人会逃,但他却知道逃不了多远,他之所以会愣住,乃是没想到段平和江西江雨会突然出现,现在见着三人追了过去,他也快步追前。
追不了半里,那人已被拦下。
江雨怒喝:“还不把我哥哥放下?留你全尸!”
那人冷笑:“让开,否则要他的命!”
他往前逼,众人又往后退。
江雨急出眼泪:“你这恶人——怎么办?银大哥你快想想办法。”
银河瞧瞧地形,这是在两山中的溪谷,那人要逃,实也不易,只是他手中人质,倒是十分棘手。
他说道:“老兄你也知道想逃似乎十分不易。”
那人冷斥:“谁说的?有人质在手,老夫照样逃得了。”
江雨怒道:“你休想走一步,否则银大哥会杀了你!”
那人狂笑:“他敢?来呀!大家来个同归于尽!”
右手按住江南天灵盖,逼得江西、江雨泪流满面。
银河道:“老兄不必如此,我即放你生路,你走吧!”
挥挥手,当真要放走人。
江南焦急万分:“银大哥怎好放人?那我哥哥他岂不更危险?”
银河安慰道:“那恶人心狠手辣、逼急了他,难免危害你哥哥性命,倒不如先放他走,然后赶在前头埋伏,再伺机救回你哥哥。”
他说得甚小声,那人自是听不到,冷笑道:“无论你们耍何诡计都没用,我是不会放人。”
有了银河这主意,江西、江雨也不再反对,只是叱骂着。
银河则落落大方:“你走吧!人我不要了。”
那人怔愕:“你敢不要人?”
银河道:“要不回来,干脆不要。”
众人已让出一个缺口,让他往下游行去。
那人心知必有诡计,却又猜不着,冷笑道:“任你们有何诡计,也得赔上一条命!”
他边走边回头,四人竟然都不动,实是猜不透银河心思。他想着只要扣紧江南,自能保住性命,也想过对方可能在沿途设下埋伏,自己得小心些。眼看两旁山峰枝叶茂密,极易中伏,倒不如走这河床来得安全,遂小心翼翼往下游行去。
银河则交代三人顺流跟踪,自己则绕道山头,准备在下游拦截。
段平、江西、江雨只好照着指示,暗中跟在后头。
一个时辰已过。
黑衣蒙面人已走了十余里路,心想该暂时把对方甩得远,此处宽又广,也不易受人偷袭。
打从开封迎竹居开始,他就没有休息过,累得满身是汗,十分难受,眼看前头有一水潭,清澈见底,心想弄点水洗洗脸,自不会中伏才对。
当下四处张望,但觉无人跟踪,遂走往水潭,紧紧将江南靠在身边,面罩也不敢拿下,掀起一小缝,正想舀水准备饮用,猝然发现水中有人影,正往上蹿。
“不好!”他大喝一声,双掌猛往下击,轰地一响,水花溅得数丈高,想抓着江南逃命。
水中正藏着银河,他并非很准确算准那人会在这水潭休息,而是躲了四个水潭才等到他,可谓等得辛苦。
他目标并非那人,而是想救出江南,突见那人发掌,他并不理会,而是想抢得先机。眼看他手掌举起,整个人已冲向岸边江南,等到那人掌劲落水,他老早将江南抱在手中,而那人想回身抓向江南时,银河一掌将他逼退。
那人大叫不好,哪还敢再停留?赶忙拔腿即逃。
忽而段平急追而至,喝道:“哪里逃?”猛追不放。
那人眼看段平身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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