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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涛也紧跟着道:“我也叠过,而且我一向都是站在最下面。”
曹老板道:“咱们最少也得叠四层,下面一个人恐怕不够.两位的身高刚好相差无几,就请你们在下面委屈一下吧。”
丁长喜和孙涛二话不说,已并肩站在一起。
叶天忙道:“我呢?”
曹老板道:“你手有伤,只能踩在我的肩膀上。”
叶天道:“你不怕我把你踩扁?”
曹老板道:“我倒不怕你,就怕最上面的那位身子太重,咱们几个撑不住。”
彭光吟了一声,道:“你放心,压不死你的,你们只要给我彭光吟了一声,道:
“你放心,压不死你的,你们只要给我一眨眼的时间就够了。”
杨百岁急忙道:“你看老朽能不能派上用场?”
曹老板道:“你老人家只负责把他扔上来就好了,就怕那家伙太重,你老人家扔他不动。”
杨百岁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太小看老朽了。老朽年纪虽老,力气却不弱,就其他真是一条死牛,老朽也有把握把他抛上去。”
曹老板道:“那好,那就看你老人家的了。”
说完,身形一纵,已落在丁长喜和孙涛肩上,同时顺手一拉,叶天也借力而起,稳稳地站上了他的肩膀。
杨百岁没等彭光准备,已将他抓住,猛地往上一抛,那庞大的身躯已整个飞了起来。
彭光迫于无奈,只得凌空一翻,歪歪斜斜地直向叶天肩上落去,同时口中大喝道;“帮主,快把残月环扔给我:“呼喝声中,下面那四人已开始摇晃,上面的彭光也不禁跟着东倒西歪,残月环虽已接在手里,几次想打出去都没有机会。
只听叶天在下面喊道:“你在等什么?还不赶快打出去:“彭光道:“你们不站稳,叫我怎么出手!”
话刚说完,下面果然不再摇晃,但却直挺挺地朝后面倒了下去。
彭光就在临栽落的那一刹那,已将手中的残月环全力甩出,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
一片惊叫声中,五个人整个倒成一堆,当然是彭光摔得最重。还没等他爬起来,陡然“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猛地往下一沉,好像整座石屋子落在一块坚硬的东西上,四室被震得不住问动,情况与前两次全然不同,似乎已沉到了最底层。
叶天走到彭光身边,弯下身子,道:“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要不要请孙兄把你背出去?”
彭光听得神情一振,道:“已经可以出去了?”
叶天道:“当然可以,你没看到那边已经打开了一扇门吗?”
彭光回首一看,果见石壁上已出现了一个门户大小的方们,除了他和叶天之外,其他人都已走了出去,不禁笑口大开道:“我还在担心最后那只打不准,谁知竟被我糊里糊涂地给撞了过去。”
叶天道:“那是因为你的功夫扎实,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之下绝对打不进去。”
彭光眯起眼睛道:“如果是你呢?”
叶天道:“我也不行。”
彭光哈哈一笑,道:“叶大侠,你骗人的本事实在天下无双,难怪那些女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叶天道:“这是什么话?我说你的功夫比我高明,难道也错了吗?”
彭光道:“当然错了。你说我身子比你重,我没话说,你说到施放暗器的手法比你强你自己相信吗?”
叶天又擦了擦鼻子,道;“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不相信也不行啊?”
彭光听得精气神全都来了,顿时自地上一跃而起,笑呵呵过:“我明明知道你在骗我,但这话出自魔手叶天之口,听起来还是相当受用,只可惜其他人不在这里,否则就更过瘾了。”
叶天一本正经道:“要不要我当着大家面前,把方才的话再重说一遍?”
彭光也擦了擦鼻子,道:“那倒不必,咱们还是赶快出去寻宝要紧。”
说完,拖着叶天就朝外走,谁知一走出去,两人就同时傻住了。
原来外面也只是一间毫无通路的长形石屋,也是以同样大小的石块堆砌而成,面积比里边那间圆形石屋还要狭窄,而且屋顶也低了许多,墙角壁维也都有水分渗入的痕迹,显得既沉闷又潮湿,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先前进来的五个人,都像热锅上蚂蚁般的正在四下寻找出路,每个人都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彭光不禁大失所望道:“这倒好,忙了半天,结果又是个死胡同。”
叶天苦笑道:“如果真是条死胡同倒好,起码我们还能退回去,现在我们等于蹿进了一口石棺材,连退路都没有了。”
彭光急忙道:“那你还不赶快想办法找一找,看钥匙孔藏在什么地方?”
叶天道:“钥匙都已经用光了,找到钥匙孔又有什么用?”
彭光怔怔道:“那怎么办?”
叶天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彭光一听,整个泄了气,冷汗一颗颗地淌了下来。
就在这时,司徒男忽然发出一声惊呼,道:“叶大侠!你看这是什么?”
这一呼唤,不但叶天应声而至,其他五人也全都拥了上来,原本黑暗的墙壁,顿时被两支火把照得一片雪亮。
只见那面凹凸不平的墙壁上,镶着一块平坦的石板,那板上刻着一个人像,刻工虽然粗陋不堪,但乃可看出是个相貌威武的老者,而且手上居然还握着一只类似残月环的东西。
叶天一见那东西,立刻道:“这一定是飞环堡主的肖像。”
丁长喜点着头,道:“传说这批宝藏是飞环堡主生前委托公孙前辈掩藏之事,看来也不会错了。”
司徒男沉吟着接道:“可是据说飞环堡位在滇南一带,距此不下千里之遥,他为什么会把这批宝藏掩埋到襄阳来呢?”
叶天道:“我想可能跟我一样,也是为了避祸。”
丁长喜道:“不错,按照这条地道的结构看来,这极可能是一条逃生之路,我们却把出口当人口,糊里糊涂地闯了进来”
叶天截口道;“也许这正是公孙老前辈生怕宝藏永远沉理地下,才故意留下来的漏洞。”
彭光忍不住道:“那么宝藏呢?”
丁长喜道:“我认为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寻找宝藏已不重要,首先要把出路找出来再说。”
叶天道:“根据公孙老前辈所留下的图案,人口是有几条,出口却只有李家大院的地窖一处,至于内部的机关,也没有注明,一切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彭光忽然叫道:“也许这肖像后面就是出口”说着,伸手就去揭那块石壁。
丁长喜急忙把他拦住,道:“这块石板可千万不能动它。”
彭光道:“为什么?”
丁长喜道:“你想想看,如果这条地道是你建造的,你把自已的肖像刻在这里,你愿意让人把它毁掉吗?”
彭光不再讲话,手也缩了回去。
曹老板却在一旁笑道:“如果是我,我一定在我的肖像前面摆块蒲团,叫进来的人在我面前三拜九叩,头磕得不够,决不放他出去。”
叶天听得神情一振,道:“有道理。”急忙往后退了退,低头一看,脚下果然有一块比较突起的石板,而且上面还刻着好像一般蒲团似的花纹。
众人也不约而同地垂首察看,这才发现那种石板不只一块,居然有三块并排排在那儿,格式大小完全相同。
叶天沉吟一声,道:“不用说,这一定又是为他那三个徒弟准备的。”
丁长喜道:“不错。据说飞环堡主本身没有子嗣,而他那三名弟子为了独吞这批财宝和一本残月谱,彼此句心斗角多年。看来这三个人如不同心协力,好好在这里愧悔一番,恐怕再也别想出去了。”
叶天苦笑道:“如此说来,咱们也非给他磕几个头不可了?”
曹老板马上跪下来,道:“我磕,只要他把宝藏给我,磕破头我都干。”
叶天也在中间那块石板上跪下,道:“我也磕,说不定会被我磕出出口来。”
站在最右首那块石板前面的司徒男也自然而然地跪了下去,后来发觉与叶天跪在一起有些不太妥当,又急急跳起来,红着脸孔让到一旁。
杨百岁立刻打着哈哈道:“帮主身子太轻,只怕分量不够,还是让我来吧。我虽然年纪一把,但跟飞环堡生比起来,起码也矮了两辈,给他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说完,三个人果然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肖像磕了几个头。
就在杨百岁刚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叶天忽然把他拉住,道:“看情形咱们磕得还不够,就有劳你老人家再陪我们多磕几个吧!”
杨百岁诧异道:“为什么?”
叶天没有作声,只朝肖像下的石壁指了指。
杨百岁睁大眼睛一瞧,才发觉墙根下的石壁已伸出了一截,而且还在不停地往外延伸,不禁讶然叫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叶天边磕边道:“再磕一阵,即知分晓。”
杨百岁不再多言,也跟着两人继续磕了起来。
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直磕到那堵石壁伸出了两尺多长,不再继续朝外伸展,三人才同时停下。
叶天凑过去仔细察看了一阵,猛地用手一揭,那石壁忽然从中破开,原来只是一个石盒,石盒里边摆着一册蓝面白签的书本,白签上写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字迹,赫然是“残月十三式”
丁长喜首先惊叫一声,道:“原来他那三大弟子苦寻一生而不可得的东西,竟然藏在这里!”
叶天也大吃一惊,道:“这本残月十三式,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残月谱?”
了长喜道:“不错。看来今后魔手叶天的功力,又可以精进一层了。”
叶天忙道。“这是什么话?这本残月谱是大家发现的,每个人都有份,我怎么能独吞?”
丁长喜笑笑道:“我武功根基很差,对暗器手法更是一无所知,现在再开始下功夫也来不及了,所以我干脆放弃,让给你们有兴趣的去研究吧。”
杨百岁也急忙让到一边,道;“老朽一条腿已伸进棺材,何苦再学别家的功夫?还不如也干脆让给你们年轻人算了。”
曹老板也跳起来,道:“我也放弃,年轻的时候我都不肯学,老来何必再自找罪受!”
孙涛也在一旁接道:“看来这本东西对我也毫无用处,我也放弃。”
叶天回望他,道:“为什么?”
孙涛苦笑说:“第一,我认识的字不多,这本东西我看不懂;第二我笨得很,不瞒你说,我苦练飞刀多年,还没有练出个名堂来,怎么还能练那种高深的功夫?”
叶天道:“没关系,等我学会了,我教你。”
孙涛道:“那我就先谢了。”
叶天目光又转到彭光胜上,道:“彭兄,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彭光叹了口气,道;“我的问题可大了”话没说完,身子已朝后倒去。
幸亏孙涛站在他旁边,一把将他抱住,慢慢把他放在地上,道:“彭大侠,你怎么了?”
其实不问大家也明白,一定是方才自高处摔下时触及了伤口,当时由于在兴头上,没有及时医治,一直撑到现在,才不得不躺了下来。
但彭光还是一副满不在乎地调调道:“没关系,我躺一会就好了。”
他嘴里说得硬朗,脸色却已变得一片苍白。
孙涛赶紧取出伤药,道:“彭大侠,你先服用一些,稳稳伤势再说。”
彭光道:“不用了,我自己也有。”
说着,已自怀中掏出一只洁白的小瓷瓶,一面服药,一面叹气。
众人都知道那是雪刀浪子韩光和梅花老九给他留下的药,睹物思人,每个人看了都不免有些伤感,乱哄哄的石室中,顿时变得一片沉寂。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彭光忽然惊叫道:“咦!你们听,这下面是什么声音?”
叶天急忙伏首细听一阵,道:“嗯,看来机关已经发动了。”
彭光忙道:“什么机关?”
叶天笑笑,道:“你赶快养足精神吧,否则真要孙兄背你出去了。”
彭光哈哈一笑,道:“你放心,这点伤还难不倒我,我自己还能走。”
叶天又擦着鼻子,道:“只能走路还不够,那批宝藏重得很,你多少也得帮忙扛点出去才行。”
彭光马上坐起来,道:“宝藏在哪里?”
叶天道:“说不定就在门外。”
彭光东张西望道:“门在哪边?”
叶天道:“你不必找了,在它自己打开之前,谁也摸不准在什么地方。你只管先睡一会,到时候我们自会叫醒你。”
彭光满脸无奈地又躺了下去,嘴里还在念念不停道:“这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滚动?而且滚动得好像还慢得很!”
曹老板道:“我想八成也是滚桶,就跟小叶家里的情况一样。”
叶天摇头道:“不是滚桶,是滚珠,这套机关做得比我家里那套精密太多了。”
丁长喜忽然道:“叶大使,咱们要等多久才能出得去?”
叶天沉吟了一下,道:“如以下面那颗滚珠的速度来推断,我想至少也得一个时辰。”
丁长喜立刻将手中的火把熄灭,道:“既然还要这么久,我们只有省着点用了。”
孙涛道:“那倒不必,我身上的火把还多得很。”
丁长喜道:“我说的是空气,这火把比人消耗得还要厉害,有一只照亮已足够了。”
曹老板道:“里边那两支要不要弄媳?”
丁长直道:“当然要。”
曹老板随手将手里的火把往孙涛手上一塞,人已转身冲到里面,只一会工夫,一支媳掉的火把已被丢了下来。
丁长喜忍不住脱口赞叹道:“这家伙的轻功还真不赖!”
叶天道:“那当然,如非他轻功高人一筹,就算他有一百条命,也早就玩完了。”
谁知叶天的话刚刚说完,里边的曹老板已惊呼一声,自石壁上掉落下来,紧跟着人也跌跌扭住地冲出门外,满脸惊惶地呆望着众人,嘴巴主动了半晌,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众人不禁同时吓了一跳,连睡在地上的彭光都睁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
曹老板这才大叫道:“你们赶快进去看看!那道墙壁后面有东西!”
叶天呆了呆,道:“什么东西?难道后面填的都是金子不成?”
曹老板道:“不,不是金子,是一幅地图,好像是用大力金刚指画上去的”
众人没等他说完,便已一窝蜂般的涌了进去,只留下彭光两眼直直地瞪着曹老板,道:“莫非又是一幅藏宝图?”
曹老板摇首道:“是藏金图,可比藏主图实际多了。”
彭光愣愣道;“你怎么确定那是藏金图?”
曹老板道:“上面写得很清楚,尤其是那个‘金’字,刻得既工整又有力,看上去可爱极了。”
说话间,里面已催促着司徒男上去画图,曹老板也急急赶了过去。
过了很久,大家才走了出来。叶天兴冲冲地走到彭光面前,道:“彭兄,恭喜你,你今后的重量又要增加不少。”
彭光英名其妙道:“这跟我的重量有啥关系?”
叶天道:“当然有关系,你如果林里揣满了纯金的金钱镖,体重还会不增加吗?”
彭光听得开怀大笑,但只笑了几声,就又痛苦地躺了下去。
站在他旁边的孙涛,这次却连动也没动,只翻着眼睛在那里出神。
叶天诧异地望着他,道:“孙兄,你盼望已久的船如今已有了着落,你还在想什么?”
孙涛沉吟着道:“我还想替弟兄们盖一批房子,一时却想不出应该盖在什么地方。”
叶天前上面指了指,道:“盖在这里如何?这里刚好是你们江家的地盘,也不会跟龙府发生任何纠纷。”
孙涛道:“可是这块地已经被你买下来了,我们怎么可以占用?”
叶天道:“你现在已是有钱人,你可以向我买。”
孙涛道:“你肯卖吗?”
叶天道:“别人我当然不肯,如果你孙兄需要的话嘛-
只要你让我赚一点,我就卖了。”
孙涛大喜道:“只要你肯卖,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一旁的曹老板忽然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也在打他这块地的主意,既然孙兄想要,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叶天讶然适:“你想买地干什么?”
曹老板道:“盖客栈啊!我要盖一间襄阳最大的客栈,比江大少那间‘五福客栈’还要气派。”
丁长喜立刻道:“那好办,你到城南来,你就是想盖十间也没问题,我们四爷手里的地有的是。”
曹老板忙道;“我不要盖那么多,只要在上好的地段上盖一间就够了。其他的钱
我还另有计划。”
叶天斜膘着他,道:“哦?你还有什么伟大的计划?”
曹老板神秘兮兮道:“这计划的确伟大得不得了!你们哪位有兴趣,不妨投点资本过来,我包你们一年翻一番。”
叶天难以置信道:“有这么好的生意?”
曹老领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要讲做生意,我可比你们高明多了。我初到襄阳的时候,也不过是百十两的身价,可是现在”
叶天道;“这么说,你现在至少也有个一万多两了?”
曹老板居然叹了口气,道:“可惜当年带来的是银子,不是金子。”
叶天道:“但这次却是金子。你有了这批金子也该够了,还要做什么生意?你要那么多金子干什么?”
曹老板眼睛一翻,道:“这是什么话?金子跟女人一样,哪有嫌多的?”
叶天再也懒得理他,目光立刻又转到丁长喜脸上。
丁长喜立刻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拿到这批黄金之后的打算?”
叶天道:“正想请教。”
丁长喜道:“很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我虽有满肚子的计划,但一切都得跟四爷商议过才能定案,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叶天道:“能不能先透露一点让我们过过瘾?”
丁长喜想了想,道;“我只能先告诉你一件事,因为这件事我还作得了主。”
叶天道;“什么事?”
丁长喜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后龙、江两家绝对不会再起冲突,就算他们无理取闹,看在孙兄的份上,我们也忍了。”
孙涛忙道:“丁总管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孙某在,我担保江家水果八百名弟兄绝对没有人敢找你们龙府的茬。就算你们欺到我江家头上,看在你丁总管的面子上,我们也得礼让你们几分。”
丁长喜什么话都没说,只伸出了一只手掌。
孙涛也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掌,两人郑重地相互击了三下。
叶天好像已完成了一件心愿,目光又很快地移转到司徒男脸上。
司徒男也正悄然地望着他,似乎正在等待着他开口。
叶天笑眯眯道;“恭喜司徒帮主,贵帮有了这批黄金,正是如虎添翼,重振昔日雄风,已是指日可期的事。”
司徒男摇首轻叹道:“只可惜敝帮目前所缺少的不是黄金,而是人才。”
杨百岁即接着道:“不错。要想重整丐帮,就先吸收人才,只靠财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司徒男忽然凝视着叶天,道:“叶大侠,你与其浪荡江湖,何不干脆移尊到敝帮来?
敝帮所需要的,就是阁下这种人。”
叶天急忙道:“多谢帮主美意,可惜在下也早已拟定了一个计划不过万一这个计划失败,在下一定去投靠贵帮,到时尚请帮主不要见弃才好。”
曹老板叫到:“原来你也有计划!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叶天道:“我的计划小得很,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进去。”
司徒男笑接道:“我听得进去。我想你的计划一定错不了,何不说出来听听?也让我替你高兴高兴!”
叶天沉吟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重返江陵,把道上的弟兄组合起来罢了。”
司徒男一怔,道:“你想自创帮派?
叶天擦着鼻子到:“也可以这么说,但不知我的分量够不够?”
司徒男道:“这是什么话!如果连你魔手叶夫的分量都不够,江湖上还有什么人有资格组帮立派?”
叶天道:“本来我还有一点迟疑,听帮主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司徒男忽然轻叹一声,道:“这样也好,万一我重整丐帮失败,正好可以带着杨老和彭光去投靠你。”
叶天哈哈一笑,道:“随时欢迎,不过我劝你最好是等重整贵帮成功之后再来,到时候我一定避位让贤,把江陵‘天羽堂’老大的位子让你来坐。”
司徒男又是一怔,道;“江陵‘天羽堂’?”
叶天道:“是啊,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司徒男道:“你用的可是魔手叶天的‘天’字和十丈软红萧红羽的‘羽’字?”
叶夫道:“不错。”
司徒男忙道:“那小玉怎么办?”
叶天急咳一阵,道:“帮主真会开玩笑。我若把每个老婆的名字都用上去,那还得了!只怕三天都念不完。”
司徒男笑吟吟地瞟着他,道:“叶大侠,你将来究竟要讨多少老婆?”
叶天居然走神想了半晌,才道:“这可难说得很,你没听曹兄刚刚说过吗?老婆跟黄金这种东西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我一时还真说不出个准数目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爆笑。
丁长喜忽然咳了咳,道:“你们将来无论有何打算,都得先想办法把李光斗那批人除掉再说,否则一切都等于空谈。”
众人立刻沉寂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司徒男英气焕发的粉脸上。
司徒男却凝视着丁长喜,道:“丁总管,依你看李光斗那批人真的会来吗?”
丁长喜道;“只要陈七不出错,我想那批人应该早就等在外面了。”
叶天一旁笑道:“帮主放心,像这种骗人的勾当,那弟兄三个最拿手不过,包你不会出错,你只准备着出手报仇吧!”
司徒男马上将手里的青竹竿在叶天面前一横,道:“那么就请叶大侠把你的妙药赐下少许,也好让老贼尝尝笑死的味道。”
叶天皱眉道:“你想叫我把‘一笑解千愁’涂在你这极打狗棍上?”
司徒男道:“不惜。”
曹老板即刻接过:“这个方法的确不错。”
叶天摇头道:“错了。如果我真把药涂在棍子上,试问司徒帮主还怎么使用?”
曹老板道;“那还不简单!她也可以把手包起来,就跟你一样。”
叶天道:“我双手负伤的事,李光斗早已知道。若是别人的手也突然出了毛病,你猜那老贼会怎么想?”
曹老板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嗯,这个办法的确不妥,一定骗不过那老狐狸。”
司徒男只好又把那根竿收回去,道:“那怎么办呢?”
叶天胸有成竹地道:“帮主不要着急,我自有方法引他入彀。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何不先看看那本残月谱?说不定可以在上面学儿手绝招。”
说着,便在石盒前面坐下。司徒男也满脸无奈地坐在他旁边,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
其他人也意兴阑珊,似乎都对那本名满武林的秘笈提不起兴趣,只有手持火把的孙涛不得不走上来管两人照亮。
叶天刚刚打开第一页,忽然又极小心地合起来,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司徒男瞄着他,道:“怎么了?是否上面已浸了毒?”
叶天急忙将残月谱按住,小声道:“毒倒是没有,不过书里的纸张已经腐朽不堪。你说话时最好轻声一点,还有千万不能咳嗽!”
司徒男点头,身子也朝后缩了缩。
叶天回首道:“丁兄,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丁长喜掩着嘴巴,含含糊糊道:“怎么个帮法?”
叶夭道;“这本书好像已带不出去了,你脑筋好,不妨坐在旁边帮我们记一点。”
丁长喜道:“那能记多少?”
叶天道:“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既然已到了咱们手里,不留点下来,岂不可惜?”
丁长喜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远远地坐在一边,道:
“好吧!你最好翻得慢一点。这几年我的脑筋可是比以前差远了,翻得太快了恐怕记不住。”
叶天侧着头道:“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你就算老掉牙齿,脑筋也比我快得多。”
司徒男也将粉胜躲在叶天后面,道:“我的脑筋更慢,如果掀得太快,第一个赶不及的一定是我。”
叶天回首道:“那好,你不点头我不掀,你看怎么样?”
司徒男急忙往一边让了让,才红着脸点了点头。原来是叶天方才回首太快,不小心将下颚触在司徒男的粉颊上。
叶天也赶紧将身子坐正,小心翼翼地将封面揭开来。
书中的图文,似乎很快便将三人吸引住,不但丁长喜立刻凑了上来,司徒男也像完全忘了刚刚那码事,整个身子都已贴在叶天的背脊上。
身后四人却都视若不见,个个屏息而持,神情一片凝重。
过了许久,叶天才缓缓转回头,默默地望着司徒男,直等到她颔首,才揭开了第二页,但想了想又翻了回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笑解干愁’的小布袋,在看过的第一页上轻轻扑了几下。
司徒男讶然道:“咦?你这是干什么?”
叶天道:“替李光斗加点料,你不会反对吧?”
司徒男大吃一惊,道:“你想把这本残月谱送给他?”
叶天道:“是啊,人家在外面等了半晌,咱们不带点礼物出去怎么行?”
丁长喜道:“这个办法倒不错,反正这本书也没用了,送给他让他笑笑也好。”
身后几人听得已忍不往先笑了起来。
司徒男也“吃吃”笑着道:“那你就多扑一点。那老贼皮厚,少了只怕力道不够。”
叶天果然又在上面扑了一阵,才将书页更加小心地翻了过去。
屋中即刻又静了下来,除了火把燃烧的轻响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时间在宁静中缓缓地过去了,直到孙涛已换到第三支火把,三人才把整本的书看完。
叶天匆匆取出一块布巾,小心地将书包好,才沉叹一声道:“难怪当年‘飞环堡’名震武林,原来‘残月十三式’竟是如此神奇!”
丁长喜也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时间太短,我的脑筋又不大管用,记下的实在有限得很。”
叶夭忙道:“大概记了几成?”
丁长喜沉吟了一下,道:“最多也不会超过五成。”
叶天回望着蹙眉不语的司徒男,道:“你呢?”
司徒男道:“我可比不上丁总管,记个三成已经不错了。”
叶天哈哈一笑道:“那太好了,加上我的两成,岂不刚好记全了?”
司徒男道:“怎么可以这么算?”
叶天道:“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丁兄记的是前四招和八九两招,你记的是五六和最后两招,而我记的又恰巧是其他三招,凑在一起,这本残月谱上的武功,岂不刚好一招不漏地全在咱们三人的脑子里?”
司徒男顿时叫起来,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记的是这四招?”
丁长喜虽然没有开口,脸色却也整个变了。
叶天擦擦鼻子,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何必如此紧张?”
丁长喜陡然哈哈大笑,道:“叶大侠,凭良心说,过去我对你还有点不服气,现在我才真的服了你。”
叶天忙道:“丁兄太客气了,我把那些噜嗦的招式让你们记,我只记了几招最简单的,你怎么反而捧起我来?”
丁长喜顿足一叹,道:“只可借我身受四爷大思,不能离开龙府,否则我真想追随叶大侠去闯荡一番。”
孙涛也唉声叹气道:“可惜我也无法抽身,否则我也真想跟叶大侠去混混。”
曹老板马上接道;“我可以去!小叶,你说,我去了你想叫我干什么?”
叶天急忙摆手道:“你千万不要来,我这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就饶了我吧!”
曹老板听得哈哈一笑,众人也在一旁偷笑不已。
唯有躺在地上的彭光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远远地瞪着叶天,道;“叶大侠,下面的声音已经停了,门是不是要开了?”
叶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只觉得脚下一空,人已栽了下去,刚刚触到地面,一个软绵绵的身子也已落在他的怀里,那人当然是司徒男。
几乎在同一时间,丁长喜和孙涛也已摔在地上。
叶天忙将司徒男托起,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声道:“我这双手一伤,全身都显得不对劲,方才如非司徒帮主扶我一把,非栽个狗吃屎不可。”
司徒男吭也没吭一声,只在一边整理衣裳。
丁长喜立刻接道;“可不是嘛!魔手叶天如果少了双手,一定比一般人更不方便。”
说话间,杨百岁和曹老板也相继跌下,最后连负伤的彭先也在众人的协助下跳了下来。
司徒男忽然轻咳两声,道:“叶大侠,你方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叶天道:“什么话?”
司徒男道:“万一你的计划失败,你是不是真的会到丐帮来?”
叶天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能故意派一群花子来跟我捣蛋。”
司徒男“嗤”的~笑道:“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叶天听得暗吃一惊,神色也为之大变。
杨百岁急忙笑道:“叶大侠但请放心,我们帮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暗箭伤人,方才她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
彭先也接口道:“而且我们帮主是个极讲义气的人,在任何清况之下,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
叶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司徒男神情忽然一整,从怀中取出一块五十见方的皮革,上面面着一幅简单的地图,笔迹十分清晰,线条深入皮面,显然是以尖细的金属利器烫上去的。
彭先匆匆朝司徒男头上瞄了一眼,道:“还是帮主聪明,若适换了我,我可想不出如此高明的法子来。”
叶天笑笑道:“如果换成你,只怕这张图画不到三分之一,大家全都垮了。”
彭光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叶天道:“你也不想想,你这么重,谁扛得动你!”
彭光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狠狠地在肚子上拍了一下,好像自己的身子过重,并不是因为长得胖,而是由于怀里的金子过多之故。
司徒男急忙轻咳两声,道;“咱们时间也不多了,何不趁着现在,每个人描一张藏在身上,说不定今日一别,以后就再也没有相聚一堂的机会了。”
丁长喜即刻道:“不错,就算偶然聚在一起,只怕也没再现在这种味道了。”
曹老板忙问:“什么味道?”
丁长喜道:“友情的味道。你不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你的好朋友吗?”
曹老板道;“我当然感觉得到,而且我认为现在我们是好朋友,将来也是好朋友。”
叶天突然冷笑一声,道:“那可没准儿,说不定哪一天我会从后面给你一下。
曹老板倒抽了口冷气,道:“你你居然会向我下手?”
叶天点头道;“会,一定会。”
曹老板道:“为什么?”
叶天道:“当然是为了钱。”
曹老板道:“可是我现在的钱就不少,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生意?”
叶天道:“那是因为数目还不够大,如果是为了三十万两、五十万两、甚或上百万两的黄金,你敢说你曹小五永远不会向这些好朋友们动手吗?”
曹老板“咕”地咽了口唾沫,居然半晌没说出话来。
丁长喜长叹一声,道:“经过了这次生死患难、我突然感到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寻宝,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我们真需要这么多金子吗?我们没有这批宝藏,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众人听得哑口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在丁长喜脸上,似乎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丁长喜又沉叹一声,继续道:“其实我们龙江、两家只要能同心协力,不出两三年的工夫,必可创出一个新局面。如果把时间浪费在寻找这批黄金上,不但基业不保,说不定连龙四爷和我这两条命都要赔上去。”
孙涛立刻道:“丁兄说得不错,如果能跟龙四爷化敌为友,根本就无需两三年,只要有一年的时间,凭我家大少的聪明和八百名弟兄们的苦干,局面必定改观,何必把精神浪费在寻找那批毫无把握的黄金上面?”
叶天斜着眼睛瞄着丁、孙两人道:“看样子,这批东西你们愿不想要了?”
丁长喜断然摇首道:“如果叶兄有兴趣,我们这两份就送给你吧!”
叶天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最大的心愿是回江陵创立‘天羽堂’,并不想做百万富翁。开创‘天羽堂’固然需要些经费,我想以我和那两个女人的加起来也应该差不多了”
曹老板截口道:“一定够,那两个女人手头很有几个,身价一定不会在我之下。”
叶天一惊道:“真的?”
曹老板道:“当然是真的,在这方面我最敏感,绝对错不了。”
叶天毫不犹豫道:“好,我这份也不要了,全送给你们丐帮算了。”
司徒男顿时秀眉一蹙,道:“慢着,漫着!”
叶天道;“你们丐帮不正需要钱吗?还‘慢着’干什么?”
司徒男突然回望着身后的杨百岁,道;“你看咱们丐帮真的需要这批金子吗?”
杨百岁缓缓地摇着头,道:“属下原本还以为这批宝藏对咱们很重要,可是如今经丁老弟一点,属下反倒认为这笔金子说不定会给帮里带来更大的麻烦”
躺在地上的彭光忽然道:“不错,只怕金子尚未找到,自己人就首先杀得头破血流了。”
杨百岁道:“正是。帮主想得开,那批人未必想得开,如此大笔黄金,只怕拿命来换他们都干。”
司徒男道:“这么说,这批金子,咱们也不能要了?”
杨百岁迟迟疑疑道:“好像不能要。”
彭光毫不迟疑喊道:“绝对不能要!”
司徒男轻叹一声,道:“我们是‘丐帮’,天生是讨小钱的命,贪图大批黄金,似乎有违天意,更何况‘丐帮’的问题在人而不在钱,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寻找这批黄金了,我看这张东西还是送给你曹老板吧i”曹老板慌忙倒退几步,道:“我我也不能要。”
叶天吃惊道:“咦!你不是最喜欢金子吗?你方才不是还说女人和金子一样,没有嫌多的道理吗?”
曹老板忙道:“我现在想通了,女人和金子不一样。女人多了,最多多伤点神,金子多了,可是会压死人的。”
叶天双手一摊,道:“连他都不要,丁兄,你说该怎么办?”
丁长喜不假思索道:“依我看,咱们干脆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叶天沉吟了一下,道:“丁兄莫非想把这张东西交给‘日月同盟’?”
丁长喜道;“叶兄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即中。”
叶天笑笑道;“‘日月同盟’有人有闲,叫他们去找寻这批黄金最理想不过,更何况他们正需要大批经费。丁兄这个主意想得的确很有意义,那就请你早一点交给他们吧1”丁长喜急忙摇手道:“我跟孙兄是众矢之的,上边正在盯着我们,如果这件东西从我们手上交给‘日月同盟’,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那还得了!”
孙涛接道:“对,不但我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江、龙两家也休想在襄阳混下去了。”
叶天道:“如此说来,只好有劳司徒帮主了。”
司徒男摆手道:“我更不行,第一,我不能让‘日月同盟’欠我的情,否则他们每天想送金子给我,那如何得了?第二,‘日月同盟’人多口杂,这事迟早有一天会传到丐帮耳中,到那时我这个帮主还怎么做得下去!”
叶夭一想也对,目光立刻转到曹老板脸上。
曹老板急忙道:“你不必看我,我吏不行。”
叶天不解道:“为什么?”
曹老板道:“第一,我除了房子就是银子,分量都太重.万一出了事,想跑都跑不动。第二,我怕我会后悔,万一我起了贪念,自已偷偷拿着这张图去找金子,到时准死无疑。我现在已经不是‘要钱不要命’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忍心害我!”
丁长喜微微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件事只有偏劳你叶兄了!”
叶天道;“你别开玩笑了,上边盯我要比盯你们紧很多,我只要被他们怀疑一下,我的‘天羽堂’就永远泡汤了,你说是不是?”
丁长喜皱起眉头道:“这可难了。咱们叫谁把这件东西交到‘日月同盟’手上才好呢?”
就在这时,上面忽然有人高喊道:叶大侠!叶大侠!
”
叶天大喜道:“就是他!这件事交给他办准没错。”
司徒男蹙眉道:“你说交给‘鬼捕’罗方?”
叶天道.“对。”
司徒男道:“这个人靠得住吗?”
叶天道:“问题不在他靠不靠得住,而在他够不够聪明。”
丁长喜截口道:“叶兄说得不错,如果他不想交出去,就让他自己去寻找那批黄金好了。”
司徒男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索性现在就冲出去,先把东西交给他再说。”
丁长喜忙道:“且慢,现在咱们还不能出去。至于那件东西,将来司徒帮主在北上的路上再悄悄交给他也不迟。”
叶天道:“现在为什么不能出去?”
丁长喜悄悄扫了面带倦色的司徒男一眼,道:“你不要忘了外面还有人等在那里,只要一出去,就是一场殊死之战,咱们已经忙了大半夜,怎么可以不休息一下?”
司徒男笑接过:“你不要看我,我还撑得住。”
丁长喜也笑道:“就拜你还接得住,你至少也要为叶大侠想一想。”
叶天一怔,道:“为我想什么?我的精神还好得很。”
丁长喜道;“我知道你的精神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到,现在只不过是子夜时分,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李光斗连你手上的那份大礼都看不清,岂不白白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叶天想了想,道:“也对。”
丁长喜继续道:“而且时间拖得愈久,对咱们愈有利。咱们在里面培养精神,他们却在外边消耗体力,就算李光斗和陆大娘那些高手不在乎,其他的人也一定吃不消。”
司徒男“吃吃”笑道:“我想最吃不消的,一定是李光斗那两条腿。”
曹老板也笑嘻嘻接道;“还有陆大娘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徒弟。小叶,你说对不对?”
叶天急忙咳了咳,道:“好,那我们就先找个地方歇歇,让那批家伙急一急也好。”
李光斗正如老僧人定般的端坐在李家大院门外的石阶上,那两名大汉就站在他的旁边,挺立得犹如插在地上的两杆枪,从头到脚动也不动一下。
陆大娘也精神抖擞地站在李光斗身后,她那两个年轻的弟子却已露出倦态,而且其中有一个还在偷偷地直打哈欠。
远处已传来鸡啼,东方终于渐渐出现了曙光。
李光斗忽然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陆大娘答道:“看天色,应该是卯正时分。”
李光斗睁开眼睛,道:“奇怪,那些人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被埋在里面?”
陆大娘毫不犹豫道:“魔手叶天精通此道,应该不会才对。”
李光斗回首看了众人一眼,道:“什么人守在后面?”
陆大娘道:“尤一峰和杜飞两位。”
李光斗皱眉道:“派人过去看看,万一睡着了被那些人溜掉就糟了。”
陆大娘答应一声,头也没转,只朝前面一指,她那两名弟子已如巧燕般的飞了出去,足尖在院中轻轻一点,两条窈窕的身影已经越过了屋脊。
李光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就在这时,后进方向忽然响起一阵暴喝,一听就知道是尤一峰和杜飞的声音。
紧跟着陆大娘那两名弟子的尖锐呼喊之声也遥遥传了过来.同时原本沉寂如死的正房,陡然门窗齐开,埋伏在内的丐帮子弟和龙、江两府高手也蜂拥而出。
李光斗不慌不忙地将手在地上一拐,使已坐上那两名大双肩膀,但却原地不动,只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那扇敞开的房门。
陆大娘不待吩咐,早已挥剑率众迎了上去,一时刀剑齐鸣,杀声四起,院中一片混乱。
叶天也趁乱自房内溜出,手上紧抱着一个小布包,拼命地朝院外冲去。
司徒男、杨百岁、丁长喜和曹老板四人紧随在他身后,边跑边回顾,好像生怕被人发现。
李光斗冷笑一声,不等那两名大汉拔腿,便已腾身跃起,直向叶天扑下。
司徒男头也不抬,挥动青竹竿便打,杨百岁双掌也接连击出,曹老板更不客气,伸手就抓李光斗下身,一副穷极拼命的样子。
李光斗“碰”的一声,便跟杨百岁对了一掌,身子也借力翻回,正好落在疾追而至的那两名大汉身上。
杨百岁就地一滚,虽然解掉不少掌力,仍觉血气流增,接连舒了几口气,才嘿嘿冷笑道:“这老怪的掌力还真不小!”
李光斗傲然道:“有没有胆子再接我一掌?”
杨百岁马步一站,道:“请!”
李不斗错掌运气,那两名大汉已然冲出,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际,那两名大汉突然同时出拳,而李光斗却已超过杨百岁头顶,直向奔出不远的叶天追去。
杨百岁一掌挥出,硬将其中一名大汉打了个跟斗,但另一名却已自他身边一闪而过,如影随形地紧迫在李光斗身后。
司徒男道了声:“杨老,把他绊住!”人也疾扑而出,似乎决心要先把李光斗那两条腿收拾掉。
李光斗身在空中,双袖连连舞动,转眼已追至叶天身后,对准他背脊就是一掌。
叶天急忙闪让,双脚也已连环踢出,同时大喊一声:“丁兄按着!”手中的小包已抛了出去。
丁长喜左手接住小包,右手已将“五风朝阳筒”紧紧抓在手里。
李光斗甩开叶天,紧跟着那小包飞扑过去,但一见丁长喜手中那东西,猛将去势一顿,随手便将适时赶到的那名大汉推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丁长喜一时收手不及,那满街的钢针竟然全都打在那名大汉身上。
就在丁长喜稍一失神的那一瞬间,已被李光斗一掌推出,同时那只小包也已落在他手上。
而第二名大汉也已脱困飞奔而至,刚好将李光斗的身子扛住。
李光斗坐在一个人肩上,依然威风凛凛,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叶天脸上,厉声喝道:“宝藏呢?”
叶天道:“什么宝藏?”
李光斗道:“埋在地下的宝藏。”
叶天道:“原来你等的不是这本东西?”
李光斗微微一怔,道:“什么东西?”
叶天嘴巴张了张,又紧紧地闭起来。
李光斗急忙打开那小包一看,身子不禁猛地一颤,险些从那大汉身上摔下来。
叶天笑了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为这本东西拼命,依我看,这本东西八成是假的。”
李光斗没等他说完,已将书本匆匆揭开,一不小心,书页已被带下了一块。
叶夫和司徒男两人立刻扑身而上,不要命地向他攻去。丁长喜也自地上爬起,取出一把钢针,一根一根地在往“五风朝阳街”里装。
李光斗伸手去捞那块书页,其他书页又已纷纷飘落,他只好将那本书往怀里一揣,一面挥掌柜敌,一面抢捞失落的那些纸片,连下面那名大汉也帮他双手乱抓,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时陆大娘已跟杨百岁交上手,尤一峰和杜飞等人也越逼越近,眼看着就到了跟前。
叶天突然朝后退了几步,大声喝道:“住手!”
司徒男急忙跃开,正在忙着装针的丁长喜也停住了手。
李光斗却趁机将那些失落的纸片捡起来,统统塞进怀里。
叶天笑笑道:“你捡起来又有什么用?书里的纸张早已腐朽不堪,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粘不起来了。”
李光斗道:“能不能粘起来是我的事,你只要说出宝藏在哪里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叶天哈哈大笑道:“李光斗,你愈老愈糊涂了,如果地下真有宝藏,公孙柳的子孙早就盗走了,还会等着你来挖吗?”
李光斗冷冷道:“公孙柳没有子孙,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
叶天道:“公孙柳没有子孙,飞环堡主那三个徒弟总有,他们为什么不来挖?尤其是他那第三个徒弟李天豹就是李家大户的主人,如果下面真理着宝藏,他的子孙会离开这里,任由这片庄院荒废吗?”
李光斗道:“他的子孙离开这里是为了避仇,其实并没有放弃这批宝藏。”
叶天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李光斗道:“因为我就是李天豹的孙子。”
叶夫呆了呆,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原来你就是那个杀师之徒的孙子?
看来这本残月谱我是交对人了。”
李光斗忽然哈哈大笑了一阵,道:“废话少说,宝藏呢?”
叶天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不过我倒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李光斗又哈哈大笑一阵,道:“什么事,你说!”
叶天道:“你是使毒的老行家,难道你没发觉那本残月谱上已下了毒?”
李光斗嘻嘻哈哈笑道:“你胡说,飞环堡主从不用毒。”
叶天道:“他不用,我用。”
李光斗脸色大变,但仍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道:“你少唬我!如果你真的下毒,我怎么直到现在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天道:“谁说你没有感觉,你不是正在笑吗?”
李光斗边笑边喊道:“-一笑解干愁!”
叶天点头,边笑边点头。
李光斗骇然地掏出那本残月谱,狠狠地朝叶天一摔,哈哈大笑而去。
叶天急忙道:“司徒帮主,快!”
司徒男一个箭步,已将那根坚硬如铁的青竹竿扔了出去。
但见那竹竿去势如飞,力道十足“噗”的一声,已穿透了李光斗的后心。
李光斗好像根本未曾发觉已被击中要害,笑得比先前更狂放、更厉害,直到从那名大双肩上摔下来,仍在地上翻滚狂笑不已。
那名大汉似乎受了感染,也忽然捧腹大笑起来,边笑边跑,边跑边笑,转眼便已跑得踪影不见。
李光斗的笑声终于静止下来,身子也不再动弹。
陆大娘和尤一峰等人果然比曹刚手下识相多了,一见李光斗已死,不约而同地脱出战圈,顿时作鸟兽散,片刻间已走得一个不剩。
杨百岁很快便赶了过来,从李光斗身上把那根青竹竿拔出,小心翼翼地擦抹一番,才交还给司徒男。
司徒男四下环视了一眼,悄声道:“‘鬼扬’罗方呢?”
叶天道:“我已经替你约好,明天午时他在对岸等你。”
司徒男连连点头道:“好,好”她边说着,边瞟着叶天,目光中不免流露出些许依依之情。
叶天轻咳两声,道:“你们存在我那里的几百两金子,今晚我会请曹老板用车拉还给你们。”
司徒男笑而不答,曹老板却呆了呆,道:“我那一百两要不要还?”
叶天道:“错了。你那里不是一百两,是二百两。”
曹老板吓了一跳,道:“明明是一百,你为什么硬要加一倍?”
叶天道:“咦?你不是说金子交给你,你保证一年加一倍吗?”
曹老板道:“可是那要一年,而我只不过才拿了几天而已”叶天膘着司徒男,道:
“司徒帮主并没有叫你现在还,你可以等一年之后再还给她也不迟。”
司徒男只在一旁含笑不语,似乎在等着曹老板的答复。
曹老板闷头盘算了半响,才猛一跺脚,道:“好,就这么办!
一年之后,我准还给她二百两。”
一年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孙涛的第一批新船终于下了水,江大少的生意也愈做愈顺当。但他的手面却愈来愈小,再也不讲究排场,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龙四爷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逍遥,对丁长喜也更加信赖。
曹老板也开始在龙四爷的地盘里大兴土木,着手建造他那间襄阳最大的客栈。
王头毫不考虑便甩掉了他苦干了三四十年的差事,每天坐在茶馆里跟人吹嘘他平生所经手的离奇案件,当然他最喜欢谈论的还是与魔手叶天和丐帮帮主司徒男等人结识的经过,因为在他来说,跟这些武林名人交往总是一件非常体面的事。
叶天早就将生意结束,带着萧红羽、小玉和陈七弟兄返回江陵,开始筹组他策划已久的“天羽堂”
司徒男也已率领着杨百岁和彭光等人离开了襄阳,她的目的当然是重返开封总舵去重整已经零落的丐帮。
与她同行的还有鬼捕罗方,可是只走到半路就忽然失去踪迹,有人说他已被神卫营的高手暗杀掉,也有人说他一个人偷偷地寻宝去了.至于神卫营,并没有因为曹刚之死而有所改变,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统领已经换成了申公泰。
这次寻宝事件中,除了死者之外,受害最大的就是快刀侯义。打从离开襄阳那天起,他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都有三个绝顶高手跟在后面追杀他,因为粉面阎罗曹刚虽然尸骨已寒,但他却留下了一道永远收不回的命令。
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一直延续了三年之久,直到葛氏三弟兄忽然放下扫刀遁入空门,他才开始安定下来,而且也在一个小县城里落了户。
这时丐帮已在司徒男的整顿之下小有所成,而江陵“天羽堂”却早已名满武林,魔手叶天和十文软红萧红羽更成了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也就在这一年,失踪已久的鬼捕罗方忽然出现在襄阳,而且还去拜祭了雪刀浪子韩光和梅花老九的坟墓,只可惜当丁长喜和孙涛等人闻讯赶到时,他早已走得不知所终——
赤雷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