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说着,敲敲打打的,将文束玉绞断的枢纽接好,然后背起家伙出宫而去。
文束玉盘算了一阵,将夏荷喊了过来问道:“春桃好一点没有?”
夏荷扮了个鬼脸道:“房间就在隔壁,就这几步路,文副帮主也不能亲自劳动一下么?”
文束玉皱皱眉头,然后向春桃卧室走去,房中,春桃倚靠在床栏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正在那里望着床顶怔怔出神。
文束玉入房咳了一声道:“春桃,你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春桃啊了一声,粉靥飞霞,说不出是惊,是喜,还是幽怨,忙不迭自床上坐正娇躯道:
“没什么,婢子只是只是有点累”
说着,便待下床,文束玉走上一步止住道:“不必下来,本座有话同你说。”
春桃脸红红的,娇羞不胜地低下头去道:“副帮主有甚吩咐?”
文束玉于床沿上坐下,费了很大劲,方才期期艾艾的将七巧仙姑约会自己,自己不愿赴约,而想转请销魂娘子代为设法,是否有两全之策的话说了出来,最后低声说道:“春桃,你过去是解护法身边的人,现在就烦你跑一趟怎么样?本座去找她,恐怕会引起别人注意。”
春桃听了,口虽不言,劳心中却止不住大感快慰,原来连她们那位第一副帮主都在这个木头人身上下不了手,以她一个做婢女的身份,昨夜那口怨气,自然应该平息,于是,她在掩口笑过一阵之后,脉脉侧目道:“事成之后,赏格如何?”
文束玉当然听得出这丫头的“言下之意”他原先认为这样做,无意“拒虎引狼”其实,他还是错了,这样做,结果应说成:“拒虎引狼外带一只小狐狸。”
应付这种场面,文来玉知道:不使一点权术是行不通的,因而笑了笑,故作有气状,轻斥道:“赏自上踢,何能事先勒讨?”
春桃噗味一声,埋脸挥手道:“快去,快去,人家要穿衣服呢!”
约莫个把时辰光景,春挑回来了。
文束玉迎上去以眼色问道:“有无结果?”
春桃视如不见,向室内大声喊道:“荷丫头何在?去准备一盆热水,文副帮主已经好几天没有梳洗了”
文束玉着急道:“这个不忙”
春挑不理,一溜烟入室而去。不一会儿,夏荷将一盆热水端来,春桃伸手接下,向文束玉点头道:“文副帮主,水来了。”
文束玉无奈,只好跟着走进房中。
接着,春桃为他除下头巾,系好油布,开始替他清理头发,文束玉忍无可忍,低声又问道:“究竟怎样了丫头?”
春桃一面梳摊,一面淡淡说道:“解护法问你:这件事,她要做了,须冒相当风险,你必须先让她知道,她这样做,值得不值得!”
文束玉道:“将来由本座保荐她升入天龙堂怎么样?”
春桃淡淡说道:“这一点,她已经想到了,但是,她说她不稀罕!”
文束玉道:“不然她希望什么?”
春桃低头于耳边嗤了一下道:“她希望有个机会了却宿愿不过,她保证她一定能能够‘止于礼’,要你放心,否则,她说文副帮主不妨另请高明。”
文束玉不开口,久久方道:“她若真的守信,本座答应,希望你等会儿去告诉她,我现在是第二副帮主,最好大家都能说话算数。”
春桃显得甚是高兴,忙道:“这个当然。”
文束玉道:“那么”
春桃一笑,悄接道:“毋庸烦心,手脚已经做好了!”
文束玉愕然抬头道:“什么手脚?”
春桃轻笑道:“知道吗?按时赶约,大胆周旋,至要紧关头,只须将这顶头巾无意碰落,包能‘急流勇退’,‘雨散云消’!”
三更到了,文束玉悄悄进入密道,怀着一颗怔忡不安的心,向密道尽端一步一步挨着走去。
拉开头巾,便能化解一切?这岂不成了“放毫光,祭法宝”的神话?
但是,文束玉不得不信,正如他必须对鬼斧神工赵老儿寄予信任一样。何以故?销魂娘子没有诳他上当的理由!
“来了么?好人儿,你真乖”
突然,黑暗中,一阵颤音,低低传来,接着,两条香软有力的玉臂,蟹螫般一下围了上来。
文束玉心如鹿撞,为了敷衍,他不得不将投怀香躯伸手抱住。
香喘中,丁香舌递,文束玉从未与异性如此接近过,在两躯紧贴,黄兰冲鼻中,文束玉血脉债张心施摇摇,几乎把持不住。
“躺下去下面有毡子”
一丝微弱的理智告诉文束玉,他如再不采取措施,他就要真的沉沦下去了!
于是,在两条身躯紧拥着双双滚倒,在两人衣服丝丝撕裂声中,文束玉将头巾悄悄扯落
说也奇怪,就这一刹那,黑暗中诸般动作,突然一下寂止。
能听到的,只是一阵短促的呼吸声,七巧仙姑似乎正在品嗅着什么。
文束玉心虚,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了?”
七巧仙姑惑然道:“这是什么气味?”
现在,文束玉也感觉到了,那是一阵令人恶心的蟑螂臭,七巧仙姑双手松开,恨恨不已道:“真扫兴!”
文束玉趁机坐起道:“谁说不是,这儿也没有人来打扫,小弟快要呕出来了。”
七巧仙姑擦了一鬓角,低声道:“玉弟,对不起,大姐有点头疼,想先回去歇歇,我们只好另外找个日子,或是明天将这儿清理一下”
文束玉忙道:“是的,大姐身体要紧,要不要小弟送你回去?”
七巧仙姑兴味索然摇摇头道:“不用了。”
第二天,文束玉不顾一切找来鬼斧神工住处。
鬼斧笑道:“灵不灵?”
文束玉道:“灵但是不知道这能维持多久?如只救得一时之急,仍然不是办法。”
鬼斧笑道:“依老汉推想,十天八天,应无问题,销魂娘子既认为有机可乘,自然会将药料下得特别重。”
文束玉一呆道:“药?你竟知道她用药?”
鬼斧微微一笑道:“老汉不是说过了么?‘想当然耳’!”
文束玉急急问道:“说说看,你老儿怎么知道的?快!”
鬼斧笑道:“因为,假如”
文束玉着恼道:“又是‘因为,假如’,请你老儿爽快点好不好?”
鬼斧笑道:“好是好,只不过和你小子谈这些,实在有点罪过,既然你小子一定要问,也就说不得了”
文束玉催促道:“说就快说呀!”
鬼斧扬脸一笑道:“老汉打个比方吧,一个人如果上了酒瘾或烟瘾,有酒有烟的日子且不去说它,万一缺货,瘾头大发,假如换上你小子,将怎办?”
文束玉不假思索道:“去找呀。”
鬼斧笑道:“假如一时找不到,或是不方便找呢?”
文束玉期期道:“这个”
鬼斧笑接道:“这个就必须制止发痛之法!借你小子一句话来说:‘销魂娘子其人你清不清楚?’好了,此即‘借邪水,灭邪火’之法也!”
“文副帮主!”
“文副帮主!”
鬼斧正在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少女的呼唤声。
文束玉一惊道:“不好,这似乎是神威宫那个叫什么云的丫头。”
鬼斧摇摇头道:“沉着点,你在这里,地位已日见巩固,而且在大白天,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快出去,不可自乱阵脚。”
文束玉起身出屋,鬼斧大声相送道:“可能是木料有问题,请文副帮主放心,等会儿老汉叫三侉子过去看看就是了!”
来的,果然是七巧仙姑身边一个丫头,文束玉问道:“谁找本座?”
那丫头俯身道:“我们主母请文副帮主过去一下。”
一进神威宫门,文束玉便感到气氛不大对,因为一声“文副帮主驾到”传进去,居然未见七巧仙姑依例出迎。
文束玉怀着鬼胎,走进神威大厅,在大厅一把太师椅上,七巧仙姑怒容满面地坐着,看到文束玉进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文束玉勉强含笑道:“翁副帮主何事相召?”
七巧仙姑仍然寒着脸孔不开口,文束玉看到身边有张椅子,只好先行坐下,静待事态演变。
七巧仙姑忽然冷笑一声道:“早上本座又去过一次,下面干净得很,找不到半只蟑螂。”
文束玉故意皱眉道:“那为什么”
七巧仙姑突然说道:“来,让本座闻闻你的头发。”
文束玉一惊,但仍堆笑道:“大姐不嫌脏?”
七巧仙姑冷冷一哼道:“昨天刚洗过怎么会脏?”
文束玉脱口失声道:“大姐怎知道本座昨天洗过头发!”
七巧仙姑话锋一转,忽然注目反问道:“春桃那丫头,前天夜里是不是到你房里去纠缠过?”
我的天,这女魔竟然什么都知道!这样看来,在她宫中,必有女魔眼线,既然无法掩瞒,自然只有实说。
于是,文束玉点点头道:“是的,这丫头半夜上楼,说是为本座加被,这是她们一番好心,本座当然很感激”
七巧仙姑冷冷插口道:“‘感激’之余,‘报答’了没有?”
文束玉皱眉道:“大姐说笑话了,大姐既对事情经过知道如此清楚,这一问岂非多余?”
七巧仙姑脸色稍缓,点头道:“这个,本座知道,不过是试试你而已。就本座所知,那贱婢为你洗头,在水盆内做手脚,你也浑无所知,因为那丫头进门便喊备水,洗头原非你之本意,你当然想不到那丫头心存不良。”
谢天谢地,原来女庭之情报亦属一知半解,表面文章,据此推断,眼线可能是八名天天弟子之一。
文束玉故作不解道:“春桃那丫头何以要这样做?”
七巧仙姑恨恨说道:“你以为那丫头什么不懂?她自信姿色不恶,又擅狐媚手段,而你,居然能拒于暗室,另有所欢,意极显明,所以才怀怨毒”
女魔玉容微赤,眼角一抛,戛然住口。
文束玉忽然想及,这一来,春桃那丫头恐怕要糟,不论春桃有多淫荡,但是,这件事则系出自他之请托,他应该设法加以庇护才是道理。
文束玉想着,因而问道:“大姐有没有将那丫头叫来拷问?”
七巧仙姑道:“本座差人请玉弟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想请王弟原谅。”
文束玉忙道:“没有关系,大姐加以处罚就是了,不过,情有可宥的是,这丫头可能并不知道她得罪的是谁。”
文束玉顿了顿,接道:“所以,假如大姐肯给小弟一个面子,由小弟来处理的话,小弟回去,一定要重重的”
七巧仙姑头一摆道:“迟了!”
文来玉愕然道:“怎么说?”
七巧仙姑扭过头去,手一挥,一名女婢伸手一锨,桌上,一只瓷盘中,一颗人头放得端端正正的,正是女婢春桃,与前此那名玄玄手白健生授首如出一辙。
文束玉失声一叹,半晌无言。
七巧仙姑冷冷说道:“事情还没有算完呢。本座尚要追查解语花有无唆使之嫌,因为她们以前是主婢,这次的药粉,也是从她那儿取得,解语花这小娼妇,现在是愈来愈不知道检点了!”
文束玉坐了一会,起身告辞,女魔似乎余恨犹存,只说一声好走,亦未出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