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这种老婊子,就是脱光了裤子,也换不到两个茶叶蛋,怎么我一嚷出来,你又怕成了这副样子?”
蔡福气得七窍出烟,伸手从腰带上拔出一把匕首,正待振腕掷出之际,一条纤巧的人影,突自阁楼上面,如流星般,疾射而下。
蔡福认出来的正是金狐管四娘,不由得心头发毛,连忙跪了下去,不住的求饶道:“管老前辈明鉴,小人一个字没说,全是这小子一个人在嚼舌根,小人如有一句虚言,雷劈火烧,不得好死”
小六子抱头缩颈,一边向后退,一边嚷着道:“这也不是我要骂的。”
金狐面笼寒霜,双目精芒迸射,使一张本来还不算太难看的面孔,一下子变得比十殿阎王座前的夜叉更为狰狞可怖。
她先朝蔡福挥了一下手,冷冷地道:“我在楼上看得很清楚,这不关你的事,你且退去一边!”
蔡福如获大赦,忙又点了个头道:“谢谢前辈恩典!”
点完头,赶紧爬起身子,悄悄退去一旁。
小六子跟着大嚷道:“这也不关我的事!”
金狐缓缓转过脸去,双目如利刃般,将小六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点点头,冷峻地道:
“好!再说下去。”
小六子道:“金狐管四娘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我又不是真的疯了,为什么要骂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金狐点头道:“好,接着说!”
小六子道:“这实在都是付我银子的那位大爷,一个人想出来的主意。”
金狐道:“葛九爷?”
小六子道:“谁知道他是葛九爷还是葛十爷?老实说,我谁也不认识。我所认识的,只有一样东西:银子!”
金狐道:“那人付了你多少银子!”
小六子道:“四十两!”
金狐道:“四十两?”
小六子道:“是的,四十两,不缺一点边子!”
金狐道:“刚才你不说那人只付了你十两,要辛大爷再付十两,凑足了二十两,才是那人答应你的数目吗?”
小六子哈哈一笑道:“辛大爷付的十两,只能算是外快。”
金狐道:“哦?”小六子笑着道:“其实四十两银子,那人已经一次付足,你们如果不相信,银子还在这里,我可以拿给你们看。”
他翻起衣袖,果然从一个大荷包里,连着掏出五只银元宝,一只元宝十两重,连辛大爷付的十两在内,恰巧五十两整!
一个卖烤红薯的,身上会经常带着这许多银子?
由此看来,这小子的话,又似乎不无几分可信。
金狐目光转动了一下道:“那人付你四十两银子,就是叫你来骂人?”
小六子点头道:“是的,不过要分两次。”
金狐道:“分什么两次?”
小六子道:“分两次骂。”
他指指蔡福,接着道:“第一次骂他,以便将辛大爷和公孙大爷引出来。”
金狐一愕道:“引出来?”
小六子道:“是的。”
金狐管四娘眼中再度问起一片精芒道:“那么,第二次呢?”
小六子道:“第二次骂一个叫金狐管四娘的女人。”
金狐道:“目的何在?”
小六子道:“那人说,这叫做调虎离山之计,将辛大爷和公孙大爷引开之后,楼上可能还有好几个人,他一个人应付不了,所以必须继续将其中最厉害的金狐管四娘设法诱离阁楼”
就在这时候,阁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管大姐,快来”
金狐管四娘面色遽变!
就在这位金狐咬牙切齿,正待作势纵身登楼之际,楼上已告声息寂然。
紧接着,一条修长的身形,自楼上飘然而下。
金狐管四娘当然猜得出眼前这个从阁楼上飞身而下的人是谁。
但当来人身形落定,她看清对方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神采飞扬的青年人时,这位金狐不由得当场呆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杀星?
她真有点不敢相信。
金狐大感意外之余,心头忽然泛起一丝淡淡的怅惘。这一瞬间,她所想到的,既不是闪电刀李文立和穿心剑公孙侠等人是否业已遭遇不测,也不是她自己下一步将如何应付这个险恶的局面。
她想起的是一件在此时此地绝不应该想起的事。“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发生在三十年之前?”
如果时光能倒流三十年,她今天面对的,别说是一个“天杀星”即使是十个“天杀星”她相信自己也有办法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