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起来。起先她还没当回事,仍旧努力挪着被绳子绑住的腿脚,拼命朝墙边拱,但没过一会儿,就冷汗淋漓,竟疼得晕厥了过去。
因她此时已到了墙边,头便重重地撞了上去,发出嘭的一声响,恰巧有个做粗活的媳妇子从这里路过,听见这响动,吃了一惊,从门缝朝里看,却又甚么也看不清,于是便上报给了管事媳妇,管事媳妇又报给了管家娘子。等管家娘子带着人来把门打开时,发现刘妈**x下已是血流成河,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
管家娘子见到此状,不敢隐瞒,赶忙把事情上报到了贾氏那里。此时的贾氏,正同苏静姗一起在陪席夫人说话,待听了管家娘子所述,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苏静姗忙道:“人是我关的,五嫂莫急。”说着,就把早上在门前遇见刘妈**事讲给贾氏和席夫人听。
“一定是那药有古怪”席夫人一拍椅子扶手,果断地下令:“此事不许外传,违者重罚。”待管家娘子应声后,她又转向贾氏,道:“五哥儿媳妇,如今你是当家人,此事该如何处置,还是你来罢。”
贾氏自当家以来,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不免有些心慌,同时也在心里把刘士雁翻来覆去的骂——别人当家,都是风平浪静,偏轮到她当家时,这蠢丫头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添乱,真是不叫人省心。
然而,再怎么骂,再怎么恼火,事情还是要处理的,若是处理得好,亦是她立威的好时机。于是贾氏振作精神,吩咐道:“请郎中,先把刘妈妈救活再说。”
听这话,确已有些当家人的风范了。席夫人暗暗点头。
苏静姗提醒她道:“五嫂,十五妹那里只怕还是要先稳住,不然”
“对,对。”贾氏连忙把自己的奶娘叫了过来,郑重吩咐道:“此事一定不要传到十五姑娘耳朵里去,若是她问起刘妈妈,就说刘妈妈家的儿子急病,老太天开恩,让她回去几天。”
奶娘看她神色紧张,知道她真是怕极了刘士雁惹事,连忙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出去了。
这时小丫鬟进来,把如玉已经回来的消息,悄声告诉苏静姗。苏静姗道:“我也是为家里出力,没甚么好瞒的,不管是甚么结果,都叫如玉进来说罢。”
小丫鬟便把如玉叫了进来。
席夫人和贾氏都不明所以,目光俱投在了如玉和如玉怀中抱着的瓷罐子上。
苏静姗示意如玉把药罐子呈给席夫人和贾氏看,解释道:“这就是早上在刘妈妈身上搜出来的罐子,当时里头装的是汤药,不过后来被她抢着喝了。”
席夫人微微垂头,闻了闻,那药味很是浓烈,尽管罐子是空的,又盖着盖子,但还是闻得到。
苏静姗继续道:“药虽然让刘妈妈喝光了,但所幸罐底还剩了些,所以我让如玉带着罐子去找了马郎中,听士衡说,这位马郎中精通药理,只不知他有没有分辨出这是甚么药。”
说完,就把目光投向了如玉。席夫人和贾氏也紧跟着看了过去。
如玉躬身道:“七少爷说的没错,马郎中果然精通药理,一闻就知道了,说这应是堕胎药无疑。”
“他能确定?”虽然马郎中到家里来给席夫人诊过几次脉,但他究竟是不是精通药理,席夫人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这里不是她久居的苏州,而是京城。
如玉回答道:“奴婢也是存疑,但那马郎中当场抓了几味药,让徒弟当着我的面煎给我看,那味道,果真同着罐子里的药是一样的,苦中带酸。”
正在这时,管家娘子前来密报,称郎中已给刘妈妈看过病情,说她下身流血,乃是误服了活血化瘀的狼虎之药所致。
活血化瘀的狼虎之药,可不就是堕胎药,看来这罐子里曾装着的,确是堕胎药无疑了堕胎药堕胎药刘妈妈为甚么要冒险带堕胎药入府,这答案呼之欲出。席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却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不由自主地朝旁边倒去。
“老太太老太太”贾氏惊慌失措地扶住她。苏静姗也赶忙上前,扶了她的另一边,同贾氏一起将她扶到里间的炕上,让她躺下。幸好郎中就在家里,虽然不是给主子们看病的那个,但事出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便请了来,为席夫人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