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拉起高妈妈就走。
高妈妈指使扣儿去把秋蝉叫来,亲眼看着她去了卧房,这才同甄氏两人扎进书房,把门紧紧锁了。甄氏还不知出了甚么事,手心里就已冒出汗来,她紧张地盯着高妈妈,问道:“究竟出了甚么事?”
高妈妈小声而迅速地把刚才扣儿所说的事复述了一遍,甄氏立时就懵了,颤着嘴唇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妈妈急了,忙去推她,催道:“太太,您得赶紧拿个主意,不然等这事情传开了,可就难办了”
“就算现在没传开,又能怎么办?”甄氏露出一丝苦笑。
高妈妈语气急促,但思路倒还清晰:“太太,刚才扣儿前言不搭后语,先是说两个姨娘小产了,后却又说只是动了胎气,这小产和动了胎气区别可大了,若果真是小产了,那太太也就不必操甚么心了,顶多拼着让老爷骂一顿,怄几天的气罢了;但如果只是动了胎气——太太,你也不想五少爷和七少爷再多两个小兄弟的罢?”
“你的意思是”甄氏又是一惊。
高妈妈压低了声音,道:“太太,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老爷已经是生气了,而且把太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还不如干脆狠下心,悄悄地做些手脚,落了两个姨娘的胎——如果太太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换来的却是两个庶子,怎么划得来?”
“可是”甄氏在娘家时,这样的事见得也不少,但此时她却很犹豫“这一时之间,我们怎么去动手脚?她们人还在门上呢。”
高妈妈空有主意,一说到具体策略,就和甄氏一样茫然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在甄府中所听闻的种种,却觉得那些夫人们的手段,都是有计划有步骤,而且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还真没有哪个和甄氏一样,尽处在劣势,而且时间还紧迫。
甄氏焦急地在书房内打着转,她一急黄鹂和翠柳怀了孕,二急若是刘振业得知她们见红的消息,一定轻饶不了她。她越想越急,越想越急,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高妈妈也是急得团团转,紧急之下,竟出主意道:“太太,咱们卖妾,是跟着七奶奶学的,而今出了岔子,不如去问问她的主意?”
“问她?”甄氏惊讶无比,且不说苏静姗只是一介商户之女,又是个冲喜的喜娘,单就这婆婆拿自己屋里妾室的事去请教媳妇,就能让甄氏羞愧难当了。这教她如何张得了口
高妈妈看出了甄氏的为难之处,忙道:“是我糊涂了,这样的事怎能让太太出面,还是我去。”
“你去?不,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甄氏连连摇着头,又在书房内转开了。
高妈妈看着她接连撞歪了两把椅子,三张凳子,终于等不下去了:“太太,别犹豫了,就让我去问问七奶奶罢,不然等这事儿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咱们都没好果子吃。而且七奶奶一定很乐意帮着太太解决掉此事,您想想看,她跟七少爷多一个庶出的小兄弟,就要被多分走一份家产”
甄氏茅塞顿开,面露喜色:“你说的极是,这时候他们该是和我站在一边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亲生的儿子媳妇。”说着,又连连催她快走:“若是七奶奶没有法子,去找五少爷和五奶奶商量也是一样的。”
高妈妈应着去了,但心里却想,五少爷的脑子,哪能和七少爷比,若是七少爷想不出解决的方法,那五少爷也一定想不出来。至于五奶奶,她只晓得朝老太太跟前凑,找她商量,她会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春在堂离骜轩不远,高妈妈想着想着,就已到了骜轩院门口,守门的小丫鬟见着她来,连忙上前来搀,笑道:“高妈妈怎么又来了?”
“又”来了?怎么,她就不能多来几趟么?高妈妈心中不悦,但无奈有求于人,任凭怎么不高兴,还是挤出了笑脸来,道:“太太叫我来瞧瞧七少爷,七少爷在屋里呢?”
小丫鬟却笑道:“哎呀,妈妈来得真是不巧,我们七少爷才刚睡下,七奶奶正在屋里陪着她呢,要不您先到厅里坐坐?”
高妈妈诧异地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心道,这才几日没来,骜轩的小丫鬟就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那苏静姗究竟给她们灌了甚么**汤?而且,她可是奉了甄氏之命来的,又是谁借了这小丫鬟胆子,让她竟敢阻拦?还有,她奉命来探望刘士衡,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么,这小丫鬟拦她作甚么?难不成刘士衡和苏静姗两个正在屋里作甚么
哎呀,这可是大天白日的高妈妈忽地就红了脸,喝骂那小丫鬟道:“七少爷的病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