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会到最靠近庙门的摊位上去逛,但往往却是要多逛几家才会下手去买的,对不对?”
计氏一想,果然如此,她们逛庙会时,虽然最先看的是靠近庙门的摊位,但往往丢下银子买了东西的,却是中间些的摊位,至于再往后的,就多半因为逛累了,不去看了。
她想着想着,就喜上眉梢,连忙把水田衣挨着摆到包袱皮上,对苏静姗道:“你说的对极了,咱们逛庙会,可不是多半在中间的摊位上买的东西。”又道:“咱们赶紧吆喝吆喝,趁早卖完了,也到花神庙里拜拜去。”
苏静姗点了点头,正准备吆喝两嗓子,就望见来路上出现了两道穿着水田衣的身影,从身材上隐约能辨出正是杨柳和聂如玉。苏静姗高兴地一拉计氏,指给她看,又小声道:“娘,你看,我那两位姐姐可真够意思,这样早就来了。”
计氏顺着她的手一看,也瞧见了杨柳和聂如玉,以及她们身上极为引人注目的水田衣,笑道:“囡囡你结交的姐妹真不错。”
说话间,杨柳和聂如玉已走了过来,两人瞧见了苏静姗她们,便停下了脚步,走到她们的摊位前来,但却装作不认得她们,只翻拣摊子上的水田衣来看。杨柳翻看了几件,惊喜地对旁边的聂如玉道:“你看,东亭居然也开始卖水田衣了,我还以为只苏州有卖的呢,亏得咱们还大老远地从苏州买两件带回来。”
聂如玉却板着脸道:“有甚么好高兴的,既然东亭有了卖的,那过不了几天,满大街的人都要穿水田衣了。”
杨柳笑话她道:“你就生怕自己做不了东亭县的独一份!”
聂如玉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抬腿朝花神庙那边去了,杨柳赶忙跟了过去,两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多看苏静姗和计氏一眼,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们一般。
苏静姗抿嘴暗笑,心道,没想到这两位姐姐不但身怀武艺,而且演技也很不错。
她们一走,就有好几个女人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其中一个穿红衫子的道:“原来如今苏州开始时兴这种水田衣了。”另一个穿绿衫子的反驳她道:“成衣店里都还没开始卖呢,你就知道刚才那两个人说的一定是真的?”红衫子道:“她们是威远镖局的两个女镖师,难道你不认得?她们常到苏州走镖的,说的一多半不会有假。”
苏静姗在旁边听着,暗暗庆幸自己听取了计氏的意见,没有让她去穿水田衣来引客,瞧这些出游的女人们,竟连镖局里的镖师都认得,谁晓得其中会不会就恰巧有认得计氏的人。
这时,穿绿衫子的人又道:“镖师常去苏州不假,但你怎就知道她们穿的一定就是苏州最时兴的衣裳?也许只是在路边顺便买的,又或者是被人哄骗了呢?要知道,苏州只有刘尚书家的席夫人穿出来的衣裳,才算得上是苏州最时兴的款式,别的都不算的!”
穿红衫子的人一听这话,就不作声了,毕竟苏州所卖的衣裳有许多款式,也并不是所有的款式都是时下最流行的。
围在摊子前的其他人一见穿红衫子的人没了话说,就纷纷认为穿绿衫子的人说的有理,觉得不能仅凭两名镖师的话,就断定苏州而今最时兴水田衣,毕竟这样的衣裳,和叫花子穿的补丁装,还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一群人又是叽叽喳喳一阵,逐渐散去了。
苏静姗急得直跺脚,不由得暗恨那穿绿衫子的人可恶,哪来那么多话,不然她的水田衣一定能卖出几件去。
她正急着,突然瞥见人群里远远走来了两人,一个着浅色宽袖袍子,戴同色儒巾,脚上一双薄底绸鞋,清静儒雅;另一个则穿着一件极罕见的柳黄色盘领衣,头戴银色发冠,脚踩一双珠履,华丽张扬。这两人都生得俊朗,偏却衣着迥异,形成鲜明的对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苏静姗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这两人其实她都认得,穿浅色宽袖袍子的那个,是田悦江,穿柳黄色盘领衣的那个,是刘士衡,只是因为他们今日都穿着新衣裳,又好似精心打扮过,所以一时才没认出来。
与此同时,田悦江也发现了苏静姗,又看见她面前的摊子,惊讶地双目圆睁,拉了旁边的刘士衡问:“刘兄你看,那边摆摊子卖衣裳的,可是曾经卖你水田衣的那位苏小姐?”
-------阿昧的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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