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敢太嚣张,我只是用蛙鞋踢踢它。”
“啊,你好坏喔”方容虽然表露出些许的同情,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呢?它有没有怎么样?”她迫切想知道结果。
“哪有怎么样?”他的神情有着隐隐的失望。“被我一踢,它只是被迫改变了游泳的方向,然后又继续摇摆着小小短短的尾巴游走。”他的手掌右挥左挥,模仿着河豚尾巴的动作。
“为什么它没生气?”她觉得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呀。我以为它在打瞌睡,没发现被我欺负,所以我又用蛙鞋底部轻轻把它踢开。但是,实验还是失败了只见它的尾巴比前一次摆动得更迅速,朝被我踢去的方向逃走。可以看出它很慌乱,可是依然笨拙得可以,一点都游不快,好逊喔!”他笑着描述当时的爆笑情景。
方容幻想着那只愚蠢河豚的拙样,禁不住一阵大笑
“我想它一定是被你的长相吓呆了,以为你是角头老大,怕得罪你。”
“下次有机会,再找我那个朋友教你浮潜,搞不好你也会把它们吓跑。”他故意逗她。“如果你想看鱼,这儿应该也有,你还是可以用游泳圈浮着,然后把蛙镜戴上,我们把头潜下去看看。”
方容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将头埋入水中。
邵翌拉着她的手,示意她看。
他说的果然没错!方容看见了穿梭其下的鱼儿,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叫得出名字的、从未见过的它们缤纷亮丽的体色,与斜斜射进的阳光相映成趣。
霎时间,易感的她心中满溢着真切的感动。
多么奇特的感觉!她竟然可以和这些自在悠游的鱼儿共享一片海。
原来,人和鱼也有缘分可言;而这个崭新的经验,是邵翌为她带来的。
有他在身边,仿佛一切都灿烂得无与伦比,美好得无懈可击
第二天,邵翌到学校处理下学期的一些事情,方容陪着他,顺便藉此参观参观他的学校。
校址是在景美山边,临着景美溪。伫立在校门口,便可听见潺潺水声。
进到校内,薰风拂来幽幽的蝉声,回荡在四周,吐露着夏季慵懒惬意的气息。
邵翌牵着她,走在红砖铺成的小径上。
忽然,从广电大楼冒出来两个人影,正与他们相向而行。
这两人之所以牢牢吸引方容目光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她们衣着光鲜、大胆暴露,还因为她俩的眼神死盯着邵翌。
敝哉!莫非这两人也认识邵翌?
方容还在纳闷时,那两个辣妹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她们挥了挥手,齐声对邵翌打招呼:
“嗨,帅哥学长,哟带女朋友来散步吗?”那种音频嗲得让方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邵翌倒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居然有办法跟她们哈拉一阵。
待她俩走后,方容不知怎地,心情就是晃荡得厉害。尤其见到邵翌跟她们聊天的样子,她直觉想到的是一个贴切形容词打情骂俏。
可恶!方容在心底暗骂着。
他好大胆,居然敢在她面前公然跟其他女生打情骂俏!
心中的不快渐渐升高,害她得费劲掩饰自己的小器。
他处理完琐事,已经累了一身汗,遂拉着她的手邀她道:“去我的宿舍喝罐饮料休息一下吧。”又使了个眼色加了句:“放心啦,不是那个‘休息’。”
面对他的玩笑,方容压根儿笑不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漫应了一声:“喔。”
由于正值暑假,邵翌的室友都回家去了,宿舍里空荡荡的。
方容环顾了四周,只见所有的时髦家具都齐备,心想他过得可真舒服。
“其实,我通常还是住家里,只是在宿舍有床位更方便。有时忙系学会和社团的事情忙忘了时间,可以待在宿舍,不用在深夜赶回家。”他拉开了冰箱,一道冰凉的白雾瞬间被释放出来。“想喝什么?”他转头征询呆坐在床沿的方容的意思:“可乐?雪碧?乌龙茶?苹果汁?还是养乐多?”
“养乐多好了。”她望着窗外随意地回。
于是他拿了一瓶养乐多递给她。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用虎牙在铝箔纸上戳了一个孔,仰头吸吮着。
他突然朗声大笑,靠近她的脸上感兴趣地道:“哇!你的虎牙好有用;好羡慕你喔。了不起,居然能自备打洞机和开罐器”
方容憋住差点爆出的笑,冷冷地骂了声:“笨蛋,别耍白痴了!”
邵翌不禁一阵纳闷
奇怪?通常这种情况,开朗的方容应该会笑得东倒西歪才对呀,怎么今天有些反常?
他将可乐一饮而尽,狐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方容转过身去,口不对心地回了一句:“没有啦,哪有什么不高兴?”
他又绕到她面前,搂起她低垂的小脸,柔声道:“一定有。你的喜怒哀乐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怎么啦?跟哥哥说,嗯?”
苞他虚与委蛇了一阵,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的不悦:“刚刚那两个女生是谁?”
“学妹呀。”他倒是答得轻松自在。
“你跟她们是什么关系?”她又问了一次。
“就是学长和学妹呀。”
“那你为什么调戏人家?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调戏?!”他不懂这天外飞来的指控。“我哪有?”
“当然有啊。听你跟她们对话的口气,就是一副吊儿啷nb456、不正经的样子。”方容气得撇过头去不看他。
“喔,我知道了,你吃醋哦。”邵翌搂住她肩膀,带着笑意摇晃她。
“哼!”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凝视着远方翠绿的青山,不服输地辩解:“少无聊了,人家才懒得吃你的醋。我认识你又不是三两天,早就知道你这只大色鳖喜欢哪种调调。”
“哪种调调?”他也觉得好奇。
没想到她会道出一个令他喷饭的回答
“像你学妹那么辣的啊。”方容嘟着一张小嘴,仿佛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喔,真被她打败了!
邵翌露出了极端无辜的表情,急着为自己辩解:“我的大小姐啊,求求你好不好?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啊,我欣赏的是有外表、也有大脑的女生不然,我早就追学妹了,干嘛苦苦等你到今天?像你长得这么靓、身材这么好,又是冰雪聪明,应该很有自信才对呀。”
方容想了想,他的话也的确有道理;正想跟他和解,突然又记起了他曾丑她的话。
于是,禁不住苞他翻起旧帐来:“少来了!你以前嫌人家身材不好,现在又在那边巧言令色、口不对心地谄媚逢迎。”
“不会吧,我何时嫌过你?一定是你记错了。你一直是我梦想中的白雪公主,我怎可能嫌你呢?”他显然不记得自己在两年前情人节所开的玩笑。
“你还敢赖?”方容狠狠瞪着他,就像一头动了肝火的母狮子。“你还说欣玉就算穿很多,身材也比我好”“喔”邵翌这才恍然大悟,笑意在脸上逐渐扩大,蔓延到眼角。他将方容扳过来面对自己:“那是逗你的啦。当时你是我妹妹呀,我必须强迫自己不能对你有任何遐想,担心你发现后会讨厌我。所以,为了要掩饰内心的感觉,才故意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奇怪耶,你不也是老跟我开玩笑,怎么我开的玩笑你都一定要信以为真呢?”
“少来了,又是狡辩!”她抬头瞟了他一眼。
“说你身材好你还不相信。”他急中生智,为自己的解释找到了佐证:“记不记得去龙洞那天?”
“记得啊。龙洞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想岔开话题喔。”方容又甩开脸,死盯着窗外笼罩在夕阳余晖中的一片好景。
“当然有关系呀。”邵翌仍是一派认真:“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别的救生员都披条大浴巾在背上,而我的浴巾却是盖在大腿上?”
他一提,方容也纳闷起来
通常因为毒辣的烈日无孔不入,即使有把巨大阳伞挡着,待在高梯上的救生员还是会盖条毛巾在背后,藉以阻挡斜射进来的阳光。
但是,那天她也觉得奇怪,为何邵翌和别人不一样,宁可被燥热的太阳光晒红了背,也不肯将腿上的浴巾移开?本想问他,但后来因为玩得太高兴忘了,这疑问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既然他自愿为她解除疑惑,她也欣然接受。
“为什么?因为你怪胎?”
“这还不都怪你!”
“怪我?”他说得好像她是始作俑者,更让她一头雾水。
“对啊,因为你就在我视野中,我根本无法不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偏偏你在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一股吸引力,而且,又穿得那么性感、那么娇艳欲滴简直让我无法抗拒”
“那跟浴巾又有什么关系?”单纯的方容还是转不过来。
“小笨蛋,你要我说多明啊?”邵翌有些无可奈何。“就是就是会有反应嘛!”他的脸居然飞上一抹绯红。哈!原来他也有害羞的时候。
“啊?!”诧异无比的方容,嘴形张成了个o字。“你是怕‘一包’太明显?所以用浴巾遮住那里?”她再确定一次,支支吾吾的。
他羞赧地颔首傻笑
“啊!讨厌!你好低级、好低级喔”方容也跟着莫名地羞了起来,握紧拳头在他胸口一阵猛捶,一面忍不住笑骂着。
这时,邵翌突然握住她双手,止住了她的动作,满脸无辜地说:“喂喂喂,这样说太不公平了吧?我是个健康正常的男孩子耶,又不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一个这么迷人的女孩在我面前,我怎能不被挑逗嘛”
阳光透过玻璃窗,像在他发上洒了一层亮闪闪的薄薄金粉。
“好嘛!”方容觉得自己不该再找碴了,终于绽放一朵笑。“看你可怜,这次暂且饶了你。”
邵翌嘴角浮上一抹放心的微笑,吁了一口气,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唉,小表,就是拿你没办法。都怪我把你给宠坏了,偏偏我又这么爱你”“哈!炳!炳!”方容故意摆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拿我没辙了吧?是不是很想扁我啊?”
“不想”他低喃道。“你猜猜我想干嘛?”他将双臂支在方容两侧,困锁住她。
她看见他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虽然,他刻意在两人之间保持一点距离,但是她姣好的身材却将这一丁点的空隙填满了;即使只是稍稍的接触,也已让她掩盖不住狂乱的心跳。
他的目光镶着她,他的手则由她的肩头滑上她的粉颈,轻柔地捧着她微醺的脸,温存地抚着她柔嫩的脸颊
她几乎失去了思想,只觉得体内有种情愫在酝酿、在燃烧
“讨厌,你好坏!走开啦”她的娇嗔在他看来,更成了一种诱惑。
“我是坏啊。”他的眼神邪恶中参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声音也带着沙哑的性感。“那你要不要老实告诉我对我这个‘坏哥哥’的看法呀?”他的唇正一寸寸地移近她的,那种极度挑逗的感觉几乎让她神智迷蒙、不由自己。
她好想告诉邵翌,他给她的感觉是温柔、是热情,更是不容置疑的美妙;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因为她什么都无法想了,更遑论要组织出有意义的句子。
恍恍惚惚中,只有他那愈来愈近的俊俏脸庞,还有他急促的呼吸
她已无力思考、无力反抗,她被他蛊惑的灵魂早就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