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杂记

    晨光熹微，我从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常年累月地与文字打交道，那浸到骨子里的累，不是一次酣睡就能治疗好的。因为工作繁忙，已经无暇收拾房间，睁眼看来，除了一张床，竟不立脚之处，报纸、稿子、书杂然相间。十来平米的地板俨然一个杂货摊。

    在水龙头下抹了把脸，蓦然想起，有三四天未曾关注那三棵小东西了。他们是三株樱桃的幼苗，就被摆放在门口右侧的位置，是我每天进出的必经之地。每株均不及两寸高，三兄弟呈三角形被我植于身高和他们相差无几的小瓦罐里。

    我提着水终于来施舍我的久违的朋友了。未止跟前，已经看到三棵枯叶干枝，它们脚下的沙土干裂着，还散发着骄阳的余热。

    一刹间，沮丧和愧疚漫溢心间。我仿佛看到他们在酷热的空气里大口地喘息，逐渐枯萎，听得到他们挣扎着的呻吟。

    我茫然往罐子里倒水，只到水溢出也没有觉察。

    摘下一片叶子，轻轻一捏，干涩脆裂有声。我仔细地把着叶子的碎末撒在瓦罐里

    人之生死是否亦如此花草？！

    想来，我喜爱置弄花草，也算从小的习惯了。小时，爱在房前屋后栽种花花草草，并且多能成活，母亲说我有土命。长大些后，放假回家，母亲也常常央我种些桃树、李树在院外，说这些树都是给我们种的。如今回家去，那些树也都真如母亲对我们的期望一样，郁郁地成长着，只是因为我们不在家，每年成熟的果子常常是熟透了自己落下。

    房前屋后的花草们，也已长了一茬又一茬。

    如今在外面，我还是喜欢养一些花草。只是从不喜欢侍弄那些水仙、君子兰之类，到是常常在野外弄一掊野草植于盆中，不为开花，只为着那一盆旺腾腾的绿。在我眼里这比那娇艳的花强过许多倍。偶尔我也会用清水喂几瓣蒜，看它们生龙活虎地成长，直到高挑的个子再也支撑不了，一个个最后屈膝弯腰，倒垂着叶子，别有一番情趣。

    前些日子，我终于决定养几株樱桃，虽然有违我一直的习惯。不想未及满月，他们便夭折，对我是一大打击。

    想想，以后不养花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