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意义何在?
我每天都在和文字打交道,偶尔会写一写东西出来,可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这样写?写给谁看?难道只是为了自己的思想抒发“情郁于中”而以文记之?还是为了以文字物名,同时得到物质利益的回报?
让我的疑问在脑海里清晰起来,源于刚才看现代散文家孙梨的白洋淀纪事里的一篇文章,其文以一种革命乐观主义表现根据地人民英勇抗击日本人的事迹,看完后我的脑海里冒出个幼稚的想法,作者写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呢?虽然大学里的文艺理论课程有完备的答案,可是我总觉得那是书本上的,并不一定适合每个写文字的人。有评论者说作者的文章是鼓舞了中国民众打击小日本的信心,恐怕那是假话,要说鼓舞也只限于鼓舞了审稿的编辑,发稿的总编,杂志有限的读者吧,而这些人大多是不上前线的,大部分中国的士兵、民众可没闲暇阅读这些文字,用鲜血和生命保家卫国的人多半是泥腿子,不识字,他们不看书生的文章,无论面临枪林弹雨,多痛苦,多害怕,多迷茫,他们也从那些舞文弄墨的人们那里得不到半点的安慰,这真是写作者的悲哀,我觉得。
由此我又想起了纤夫的画,一群赤的身子的纤夫在河岸上赤着身子爬行,然后他们的身体被一位画家画入作品,接着作品被人们竟相观看、欣赏,由而深深的被画里的人打动,而那些纤夫们呢,依旧日复一日弯着弓样的脊梁劳作,他们也许一辈子也看不到看不懂那副因自己而出名的油画。这莫不是艺术的悲哀?
写作的意义在哪里?艺书的意义又在哪里?我在心里盘旋着这个问题。我自小在农村长大,深深地同情着在在土地上劳作着的像父亲、母亲一样辛苦的人们,我想用文字把他们写下来,写他们的欢乐、痛苦、忧愁、困惑,可是我又觉得写他们是在沾污他们,我偷偷地把他们的生活展览给别人,供别人消遣、抒情,而他们自己看不到,听不到。他们的生活的苦难不会因为我的文字而减少一分,那我写作的意义又何在?
桌子上今天的报纸副刊里兄弟还在连载,那是专门写给识字的有闲暇的人看的,此刻在地里准备收获麦子的父亲虽然也识字,他却是不看的,虽然从小他就教导我要多看书,他自己却从不看书,这一直让我疑惑。
随手翻起李贺诗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诗句赫然迎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