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菱短剑之前，转身扣住锋利的刀面。

    "哇！"尖叫中，汪采菱的短剑失去控制，利刃狠恨地刺入伊丽薇原本即受伤的右肩内。

    "不！"风剑辰痛彻心肺的大吼，紧紧抑住喷出大量鲜血的伊丽薇。

    "公主！鲍主受伤了，大胆狂徒，竟敢伤我新罗国的公主？"刑将军大喊。

    现场一片混乱，愤怒的新罗官兵拔出长剑杀上来，刀光剑影中，尽是血腥。

    "少帮主，你快走！"季雨蔷在混乱中急促道："这里留给我们对付，公主伤得很重，要马上止血，这些葯你带着。"

    雨蔷丢了一小纸包给风剑辰，催促他："快走啊！"

    绿阴遮天，蝉鸣轻和，泉水淙淙地流过，这是沓无人迹的山谷深处。

    小溪边，风剑辰割开伊丽薇右肩的衣服，在扩大的伤口上抹上雨蔷给他的草葯。这个小纸包是雨蔷随身携带的，里面有应急的草葯，和几颗具消炎奇效的薄荷草消炎丹。

    "啊"浑身发烫的伊丽薇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喃喃道："不是我。"

    望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以及肩上仍微渗出鲜血的伤口，风剑辰心痛地想紧紧抱住她，但怕伤了她的伤口，他仅能道："别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已开始天旋地转的伊丽薇仍紧紧地抓住风剑辰的手，支离破碎地道："不是我去通风报信的，我没有出卖你。"

    眼前一片黑，伊丽薇痛昏过去。

    "公主？公主？"风剑辰心痛地嘶吼，紧紧抱住她纤弱的身躯，他多么渴望自己可为她承担所有的痛苦！

    隔天晚上，风剑辰在石洞中生起火，轻探昏睡中的伊丽薇的额头。幸好，高烧已退了，雨蔷的草葯与消炎丹真是效果卓著。等过两天，她的伤势复原些后，他便可背她下山。

    一下山，他得马上与帮内弟兄会合，风剑辰深邃的深眸掠过一丝焦急，不知奇严山的弟兄现况如何？他知道以东方逸和雨蔷的武功，必可安然全身而退，东方逸也会保护采菱，就怕其他的弟兄有人不幸伤亡。

    晚上山谷气温骤降，很冷。他把自己的披风及御寒衣物脱下来，全盖在伊丽薇身上，自己仅穿一袭单衣，盘腿闭目运气练功，以丰沛的内力来保护自己不会受寒。

    到了半夜，风剑辰被不寻常的声音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见蜷缩在披风内的伊丽薇发出细微的低吟，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剑辰飞快地冲到她身边，才发现她竟全身冰冷，而且冷得一直发抖山谷中的气温太低了，纵然风剑辰已把所有的衣物全让给伊丽薇，仍无法为她保暖。

    可怜的伊丽薇身上已没有半点温度，嘴唇发青，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冻死在这山谷中。

    "公主，公主，你醒一醒。"剑辰拼命地摇晃她，紧抱住她，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但没有用伊丽薇依然剧烈的发抖，身上的血液似已降至冰点。

    不行，绝不能放她这样下去，再冻下去她会没命的。剑辰快急疯了，他要马上为伊丽薇取暖，最好赶紧给她找来大毛毯。

    但在这人烟绝迹的深山里，哪来的大毛毯？

    "好冷！"昏迷的小薇发出呓语。"我好冷，好冷"

    剑辰一咬牙，毅然决然地抱着冰冷的小薇，卸下自己的单衣，露出强壮健硕的胸膛，再脱下她身上的披风，外裘、白绫对领袄以丁香色单衣只留下一件肚兜，将毫无温度的她紧紧锁在自己怀里。

    剑辰浊热的的气息喷在小薇身上，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他只知道他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救她！他不许她死。

    东方已出现鱼肚白，清晨第一道曙光温暖地射入石洞内。

    伊丽薇并不想醒来，甜蜜的温暖包围着她，她觉得好舒服、好暖和。原先的头痛和肩痛已荡然无存，她直觉化跌入逃陟绒丝被般，令人想一直沉醉下去。

    她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开始还不知身在何处，一直到一直到她看见横在自己身上的一只大手。

    啊？她差点惊叫出声，这只手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到仍沉睡中的剑辰。他由背后紧抱住自己，用他的大披风将两人紧密地包起来。

    伊丽薇的小脸，瞬间变为嫣红滚烫。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慢慢想起来了她被汪采菱的短剑刺伤，剑辰将她带来这里治疗，虽然这几天她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但她知道剑辰日以继夜地照顾自己，替她换葯、喂她喝水。

    昨晚，自己似乎很不舒服感觉好冷、好冷。

    那是他为自己取暖的？

    伊丽薇的俏容更加冶艳羞怯，她几乎不敢相信，看来冷漠无情的风剑辰，会为她做这些！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作，剑辰也醒了。

    小薇心中狂跳，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剑辰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穿戴；小薇躲在披风内，偷偷半睁开眼看着他雄健粗犷、坚实傲人的体魄，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坚实的肌肉都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劲道，往下移是他修长有力的双腿奇异的悸动在她体内猛烈翻腾，小薇羞涩地闭上眼睛。

    剑辰并不知道她已醒，穿好衣物后直接走出石洞。

    不一会儿，他以铁桶打水进来，加了些木材在火堆中，把铁桶架在火上烤，打算煮热后再让伊丽薇梳洗。

    伊丽薇背对着他，慢慢坐起来。

    '你醒了？小心一点，别着凉了。'剑辰马上趋前把外套拿给她，一接触到伊丽薇裸露的浑圆的双肩，两人同时如触电般。

    剑辰的手僵在半空中，而伊丽薇低垂粉颊，脸上的潮红已一路窜到脚底。

    奇异微妙的情愫回荡在两人之间剑辰匆匆站起来。

    '我再去外面打桶水。'

    他再进来，伊丽薇已穿戴整齐了，螓首低垂地静静坐在角落。

    剑辰定定注视她良久，才以低沉浑厚的嗓音道：'伊丽姑娘，我我必须先向你郑重道歉。昨晚，因你全身冰冷，所以我不得不卸下衣物抱住你，维持你的体温，但请你相信，我绝没做出任何侵犯你的事，不曾侮辱你的清白。'

    '伊丽姑娘？'剑辰紧张万分地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伊丽薇。

    '你可是在怪我？生我的气？我知道贸然这么做也许有失妥当，但但当时的情形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冻死。'

    '真的很抱歉。'他诚挚地对仍旧不发一言的小薇道。

    '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我仅能为我冒失的行为向你致歉。'

    笨蛋！白痴！你是猪啊？猪猪猪加三级！我不要听这些，你不懂吗？伊丽薇公主在心底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串呆头鹅！笨木头！不解情趣的大笨蛋！麻木不仁、不解风情、活该让你打一辈子的光棍！

    我不听这些呀！

    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等无意义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听什么啊！

    '伊丽姑娘？'看她仍低头一言不发，剑辰英挺的脸上布满疑惑与歉疚。

    '你仍然无法原谅我是吗？那在下愿意接受姑娘任何的责罚。'

    笨蛋！天底下最笨、最白痴的木头就是你！伊丽薇几乎想尖叫，她终于抬起头，横了剑辰一眼，慢慢地道：'我知道你绝对没对我做过什么，我又不是没神经，真的发生什么事我自己不知道吗？可是，我和你孤男寡女石洞内共处这么多天，不管有没有发生任何事，我的名节无可避免地受损。那在这种情形下，你认为怎么做最好呢？'

    呆子！我已经讲得够明了吧，听得懂本姑娘的意思吧？

    风剑辰英气逼人的脸上仍没有半丝特别的反应，相反地，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伊丽薇，似乎在等她把话说完。

    喔天天呀！

    我怎么这么不幸？遇到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空前绝后天下无敌的超、级、大、笨、蛋！

    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呆头鹅！

    伊丽薇只差没当场昏过去，算了！算了她还是认命地自己说出来把。真要等到这超级笨木头向她求婚，她已发苍苍、视茫茫、齿危动摇了。

    '我问你，'她半嗔半怪地瞄他一眼：'你成亲了吗？'

    答案要是肯定的，伊丽薇一定当场劈了他。

    '尚未。'

    这还像句人话。

    '那'伊丽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乌黑发辫，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欲语还羞地瞅着他，醉人的红云再度飞上她清丽绝伦的小脸，柔细的嗓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既然你尚未成亲，我也是待字闺中。那想保全我名节，最好的方法就是就是'毕竟是女孩子，伊丽薇虽以鼓起所有的勇气，却仍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口。

    风剑辰总算听明白，替她把话说完：'公主愿委身嫁给风某，结为夫妇？'

    伊丽薇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了，心跳急剧而失控，几乎要跃出喉头。

    两人都不再开口，风剑辰复杂炽烈的黑眸一直紧紧锁住她。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伊丽薇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双手紧绞，心跳如擂鼓，觉得自己一直在发烫、发烫滚烫激烈的血液在体内狂猛地四处奔流。

    终于，风剑辰开口了，他的语调低沉，诚挚而缓慢地道：'蒙公主错爱，风某真是受宠若惊。但你贵为皇室公主，千金之躯；风某只是一介草民，实在不敢高攀。'

    轰伊丽薇只觉一道巨雷在眼前炸开，接下来他又再说什么，她已完全听不清楚了，混乱的脑中不断盘旋他拒绝我！他拒绝我！他不愿娶我

    她脸上的惨白无助令他痛彻心扉，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脑扑服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强烈冲动不！不行！他在心底厉声提醒自己你配不上她！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公主，你'他的手才刚要碰到她，伊丽薇如触电般，火速推开他的手，大喝一声：'不要碰我！'后如阵狂风般冲了出去。

    '公主！'剑辰错愕地急追出去。

    泪眼模糊的伊丽薇在山谷中狂奔。

    人高腿长的剑辰迅速追上她，猛力将她抓回自己的怀里。'公主，你听我说。'

    '放开我！放手。'伊丽薇心碎地怒吼：'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滚！'心为什么这么痛？这么痛？生平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喜欢上一个人，三个月来不断地想起他的容颜，随他的情绪而喜，而悲为什么？爱恋的滋味竟是如此苦涩？

    '公主'她的每一滴眼泪都狠狠地刺入他内心深处，刺入他最隐密、最真诚的心扉。接近三十年的岁月中，不是没有姑娘主动对他示好，频送秋波，但从未在他心底激起半点涟漪。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更不可能成亲，他对女人自有一道防线，没有女人可以真正接近他。

    但为什么？这个才出现不久的刁蛮女孩，竟轻易攻破他钢铁般的心房？自三个月前的邂逅开始，他就无法舍下她，无法漠视她的痛苦与泪水。

    冷冽的山风迎面刮来，伊丽薇身上虽已披上剑辰的披风，仍忍不住地发抖。

    剑辰马上注意到了，他扣住她的手，强迫性道：'跟我回石洞，这里很冷。'

    '不。'小薇倔强地摔开他的手，'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滚开。'

    '跟我回去。'他干脆抱起她，大跨步地往石洞走。

    '不要！放我下来！'伊丽薇猛烈挣扎，滚烫的泪水再度汩汩而出，凄楚道：'不要再管我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别再对我好，别让我越陷越深'

    她的悲凉、无奈狠狠地震碎剑辰的心，该死的！她怎能以为他不喜欢她？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遏止奔腾欲出的狂烈炽情呀。

    '薇'喑哑苦涩的低吼，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猝然俯下脸，直接将着火般的唇瓣紧紧封住她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