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闻言,单膝跪地。
“老臣失职,上个月,炽虎营调令牌被盗,如今想来,定是嘲风所为,臣监护不利,自愿受罚!”
说着话,朝太上皇和皇上郑重行一礼。
要不说是老狐狸呢!
刺杀皇子,这件事傅相摘不清楚,但嘲风是受他指使还是自己行事,差别可就大了。
这话一出,还不等皇上开口,太上皇先忍不住冷笑出声。
“呵,你丞相府不是戒备森严吗?什么时候这么漏风了?一句调令牌被偷了就想摆脱惩处?皇帝不是傻子!”
皇上:“???”
你要办他你就动手,怎么还伤及无辜呢?
傅相一张脸憋得青紫,眉头拧起,半晌,转向皇上。
“臣驭下失职,纵得嘲风闯下大货,自请龙虎杖三十,入无咎寺查办!”
无咎寺,说是寺院,实际上是原主太上皇专门为正朝堂风气所建立的,用来惩处犯错官员的囚牢。
和天牢相比,无咎寺这座牢是开放式的,寻常百姓都可进出。
官员入寺就相当于被扒光了示众,受罚时,如同游街,任由百姓扔菜叶子砸鸡蛋。
这对于一个平时高人一等的官员来说,入无咎寺便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惩罚,对于一些脸皮薄的,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而如今,傅相这般位高权重之人,竟自请入无咎寺!
皇上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惊呼一声。
“哎哟,这可不行!”
他看看傅相,又转向太上皇,一脸为难,“父皇,西丘使臣马上就到了,傅丞相不在,会影响两国之间交涉,这就是大事了。”
“哼!他倒是懂得以退为进!”
太上皇冷了一声,将杯盏往桌上一顿,问:“皇帝觉得,应该如何处罚?”
他又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皇上。
皇上一脸为难,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无咎寺是入不得的,那便罚俸三年……”
“罚俸?”
太上皇眼皮一掀,打断皇上,“苦主是翊王和我漾漾,还有蔚王那个生死不知的倒霉蛋,你罚俸的银子归的是国库,跟他们有关系吗?”
皇上一噎,试探问道:“那父皇以为……”
“你是皇帝,你自己拿主意,问我做什么!”太上皇眼皮一掀。
皇上:“……”
问你你让我自己拿主意,说了你又不同意,还让不让人活了!
皇上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看看傅相,再次开口。
“傅相失职,致翊王和蔚王遇刺,勒令赔偿蔚王府银十万两,翊王府十五万两?”
一边说着,皇上朝太上皇的方向看了看,见太上皇没再打断他,赔钱这块算是定了。
接下来,还有一顿龙虎杖。
和一般的军棍不同,这龙虎杖上面还有倒刺,三十棍下来,整个后背都得跟剁了馅似的。
眼瞧着傅相一头白发,皇上又有点不忍心了。
“龙虎杖比军棍还要烈,傅相这个年纪,您看是不是……”
“就他这体格,狗熊都打不过他,区区三十龙虎杖死不了!”太上皇一摆手,不商量。
皇上更为难了,他想了想,又道:“即便人死不了,可堂堂相国被打棍子,终究是失了体面的,如今西丘使臣就在路上……”
“又是国家脸面!烦死了!”
太上皇暴躁的一拍桌子,问:“他们家还有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