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安城。
郑府书房内。
郑仁泰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傅子》放入面前的盒子中,随即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
一旁站着的少年见状,开口道:“父亲,这书您都已经反复看了好几次了,当真有如此精彩?”
少年是郑仁泰的儿子,郑玄果。
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郑仁泰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自己这儿子,素来喜欢习武,对于读书一道属实是有些勉强。
知道其身份的还认他出身荥阳郑氏,不知道的怕不是会以为他是个武勋出生的后辈。
“为父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多读读书,咱们家好歹也有个书坊在,你这总不能当个冲锋陷阵的武将吧?”
“放眼看看朝堂之上的武勋,真正能够得到陛下器重的也只有李靖等人。”
“论拼杀,李靖等人未必是程咬金尉迟恭等人的对手,但是若论统军之能,十个程咬金绑在一起也不是李靖的对手。”
说话间,郑仁泰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无奈道:“为父也不求你能比肩李靖,但起码要做个能统兵打仗的帅才。”m.
郑玄果满脸无奈的挠了挠头,开口道:“父亲的话儿臣记住了。”
“你记住个屁!”
听到郑玄果如此敷衍自己,郑仁泰终于怒了,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去。
“此话老夫听了不下几百遍了,你哪次做到了?”
“瞅瞅人家晋王殿下!年纪尚不及你,但做的哪件事情不是脍炙人口的大事儿?”
“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最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和崔鹤那个小王八蛋在一起鬼混?”
被戳破心思,郑玄果当即变了脸色。
而看着自己儿子脸色骤变,郑仁泰眉头一皱,看着郑玄果质问道:“说!你们这几日在做什么?”
“这……”
郑玄果犹犹豫豫,似乎在犹豫要说什么,但看着郑玄果这个模样,郑仁泰瞬间心中一沉。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心中是藏不住事儿的,但凡犹犹豫豫要说的事情,那必然是大事儿。
“说!”
郑仁泰到底是统军之人,这一声当即将郑玄果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父亲息怒!孩儿真的没有做什么!”
“都是崔鹤,他说要做一桩大买卖,这几日正在筹备,孩儿只是想着参上一股。”
闻言,郑仁泰微皱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开来,反倒是紧紧皱起。
“什么买卖?都有谁参与?”
“说是什么刊印书册的买卖,这次拍卖会上晋王殿下这一套《傅子》拍卖出去了这么高的价格,崔鹤一些人也想搞一次。”
“至于参与的人,都是崔鹤聚起来的,都是各世家的后辈们。”
“王家,卢家,还有吴郡,会稽的几家人也有参与。”
听着郑玄果说的话,郑仁泰起初还只是微微蹙眉,直到听见王家卢家,还有吴郡会稽这些字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脸色。
“你参与到了何种程度?”
见郑仁泰脸色难看,郑玄果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只是商议了一些细节,他们要借用咱们家的书坊,孩儿觉得此事需要告诉父亲一声。”
“只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同父亲说……”
听到郑玄果只是和这些人商议了一下事情,并没有完全加入其中,郑仁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儿子参与的不深,还有挽回的余地。
跌坐在椅子上,郑仁泰此时才发现,就是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冷冷看了一眼郑玄果,郑仁泰直接道:“就明天,你带着这一套书回荥阳祖宅一趟,将其供奉在祠堂。”
听到父亲安排自己回荥阳老家,郑玄果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为何?”
“你还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险些闯下大祸!”
此时的郑仁泰恨不得亲手一刀将面前的逆子砍死。
“你可知道,早在半月前,崔鹤他们几家就在上奏弹劾晋王殿下,陛下因为此事专门将晋王招致宫中,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至此之后,晋王府一直闭门谢客。”
“崔鹤他们几个后辈敢这时候找你,商量的还是书坊一事,你不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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