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也很舒服,为什么一定要睡在这里才行?”汶珊别扭的问。
“那么就算是我需要你的安慰,行了吧!”文政从另一边上床“这三天来我已经习惯远远的存在,一下子安静下来,反而觉得好空洞。”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汶珊哀怨的看着天花板,道:“想起刚和远远一起睡时,深怕自己会压到他,每晚都战战兢兢的不敢随便乱改变睡觉的姿势,后来才发现到,自从脚上打着石膏后,我早已经改掉睡觉翻来覆去的坏习惯,可是我好想远远喔!”
“我也是!”文政也有同感的说。
“所以你才会想去看看我是否和你一样?”汶珊忧虑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才三天的时间,远远就把咱们的心给偷走了。”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喜欢半夜爬起来泡牛奶,但是,我非常肯定,自己喜欢看到你睡在我的床上。”文政一手支撑着头,侧着身子看她。
“你该不是想告诉我,我非常赏心悦目吧。”汶珊开始感到内心深处有股骚动。
“你的确是非常赏心悦目!”文政刻意的上下打量“里里外外。”
汶珊的脸乍然羞红,她不能驳斥他胡说,老实说,文政的确是见过她的里里外外,包括她的外貌以及重要隐私处。
“你”汶珊娇喷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厚道!”
“对不起!我实在是爱极了你脸红的样子。”文政忘情的看着她。
“既然轮椅不在这里,我又不想毫无尊严的爬着回客房,除非你愿意抱我回客房!”汶珊希冀的看着他,见他坚持的摇着头,她只好认命的说:“那我也只好乖乖的睡在这里了,晚安!”
“晚安。”文政侧过身将床头柜上的灯光转弱,并偷袭似的在汶珊的唇上亲了一下。
汶珊原想赌气的转过身不理文政,但又发觉到自己根本只能转动上半身,她有趣的想到另一件事,便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文政柔声问。
他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说话时所呼出的热气 直吹进汶珊的耳朵里,令她更觉燥热难安。算准了这种光线文政看不出她是否脸红,汶珊便大剌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忽然想到,以我目前双脚上石膏的状况,纵使想要放纵一下行为,也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并不表示就办不到!要实验看看吗?”文政贴着她的耳朵说。
“不用了。”汶珊赶紧回绝,并脸红到脖子。
“胆小鬼!”文政戏铐的说。
“勇气不是在这时候展现的,那是匹夫之勇。”汶珊被他激得有些不悦,反问:“难道男人都像你这样,关了灯言行举止全变样。”
“好!我懂你的意思,不逗你了,睡觉吧!”文政爽朗的说,改变此时弥漫在两人之间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
一切的声音都静止了,除了徐缓的呼吸声,文政还以为汶珊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又听到她的声音。
“文政!文政!”没听到他的响应,汶珊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想放弃时,又听到他回答。
“什么事!”文政低沉的回答。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文政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特别好听。汶珊忍不住的心想。
“你的声音真好听!”汶珊轻呼一声的掩住自己的嘴,她没想到自己会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谢谢!不过你叫我该不会只是想听我的声音吧。”文政忍俊不住的调侃她。
故意忽略他声音中强忍的笑意,汶珊问:“你曾对自己所做过的决定怀疑吗?”
“很少。”文政诚实的回答“而且既然是无法挽回,光怀疑只会增加困扰。”
“可是若怀疑表示还有修正的机会啊。”汶珊不解的问。
“人性的另一个弱点就是,以为自己是对的,相信自己是对的,甚至拒绝看到错误所在。”文政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中传来。
“照你这么说来,你也是一位不轻易承认错误的人。”汶珊失望的说。
“不对!”文政立刻否认“只要这项错误影响的不只是我个人,而且已经造成对别人的伤害,我会认错,但,若影响的只是我个人,承认与不承认并不是那么重要。”
汶珊闻言静默不语,这使文政误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正待闭眼之时,却又听到她的声音。
“你错了,有些伤害是无形的,当你发现错误时,认错、修正都改变不了已造成的伤害,如果是我,当我怀疑时,我就会考虑可能造成的伤害。晚安。”
文政在临睡前还一直在思考她的话。翌日醒来时,文政发现到自己是拥着汶珊入睡,而这是以往从来没发生过的事,而这代表什么?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已经爱上怀中的她,连在睡梦中都想保护与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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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妈妈来到况家时,除了帮汶珊外,还直跟她道谢,因为小曼找回以往的活力与自信,全是汶珊的功劳。
“张妈妈,你别谢我!”汶珊不想再听到“谢谢”道两个字,决定改变话题“现在可以告诉我,小曼上一次的恋情结束,是因为小曼脸上的那道疤吗?”看到张妈妈点头,她生气的骂了句“肤浅!”
张妈妈拍拍汶珊的手,含笑的看着她“其实分手是小曼主动提出的。”
“她一定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汶珊止目定的说。
“没错,那一天他们骑着摩托车想上阳明山春夜景,在回家的途中,或许是为了闪避来车,也或许是两个人边骑车边聊天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汽车,小曼坐在机车后座,紧急煞车的冲击力,使她整个人被你出车座,掉落地面时脸部因为和地面摩擦,导致左边的脸颊擦伤得相当严重。”张妈妈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整个人还直打哆嗦。
“那小曼的男朋友呢!”汶珊又问。
“机车和汽车的冲撞,压断了他的双腿,原本医师还一度宣布,会有终身残废的可能,知道此事的小曼,直冲到病房探视她男友,并对他保证,不管他是不是终身残废,她对他的感情不变,会终身陪伴着他。”
“后来呢?”汶珊问。
“小曼的男朋友听到她这番话,鼓起勇气面对治疗,还好复原的程度相当乐观,尤其是动了一次膝盖的手术后,他的复原情况就十分顺利。但小曼就没这么幸运了。”张妈妈长叹一口气。
汶珊并不急着催张妈妈,她只是静静的等着,让张妈妈好好的妤解一下情褚。
“三个月后,小曼的男朋友痊愈出院,可是小曼脸上的擦伤却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根据医师的说辞,因小曼大概是脸颊摩擦路面时,被尖锐的石头划伤,因伤日较深才会”
“刚开始小曼的男朋友,也表示对小曼的伤并不介意,可是时间一长,什么都变 了,他约小曼出游的机会愈来愈少,原本是同公司的同事,有一天却听说他要辞职了。小曼知道他很喜欢目前的工作,上司也很赏识他,但就不知他为何要辞职?结果,有一次小曼在无意中听到他和同事谈起辞职的原因,原来是每次只要一面对小曼,他就会告欣自己,小曼今天会变成这样,全都是他造成的,他深感内疚。尤其在面对别的同事的眼光时,就好象每个人都在指责他一样,久而久之,他已 经不知道自己对小曼,是爱情?还是同情?还是一份内疚而产生的责任感,小曼听到这些话后就马上离职,并且提出分手的要求。”张妈妈终于将女儿的故事说完。
“他就这么点头答应,再也没去找小曼?”汶珊没彻彻底底地谈过恋爱,没想到爱情竟是如此脆弱。
“小曼并不想见他,他也没机会找小曼,因为我们搬家了。”张妈妈苦笑道“这是小曼决定的。”
“看来,小曼并不希望别人因为内疚或责任而伴她过一生,可是多年的感情也不可能说放就放,索性就搬家来个眼不见为净,还能给自己一份憧憬,不管他事后有没有找她,她都能假设他来找过她。”汶珊了解的说。
“没错,小曼就是这种心态。”张妈妈又道:“小曼从小就学画画,虽然已有好一段时日没画了,不过她基础打得很好,分手以后,她就是靠画画解闷、解忧、解愁、解相思之苦。”
“小曼太坚强了。”汶珊怜惜道。
看到汶珊苦着一张脸,张妈妈道:“别为了小曼难过,就当是人生的一种磨练,这可是小曼自己说的,你呢!就当是我们闲聊时的话题,听过就算了。”
“才不呢!我要牢记这件事,引为借镜,以防日后重蹈覆辙。”汶珊信誓旦旦地说。
“放心,你和小曼不同。”张妈妈好笑的道:“早在你住院的那几天,就不知有多少医院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运用关系、找遍理由到你病房,只为见你一面。”
“是啊!把我当成是橱窗里的展示品一样。”汶珊俏皮的说:“谁知道他们进病房时,是不是先拿我的病历讨论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后遗症,才鼓起勇气走进来!”
“你呀!”张妈妈实在喜欢眼前这女孩,感慨的说:“当初小曼若是能像你一样,凡事豁达就好了,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是这次的车祸改变了我,原本的我就和小曼一样。”汶珊苦笑道。
“至少结局不同,你这次的车祸也算是因祸得福。”见到汶珊不解的眼光,张妈妈只好讲明“况医师啊!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甚至爱你!”
“是吗?光用看和感觉是不准的,他若不承认永远也只有打哑谜的份。”汶珊淡然一笑,故作轻松的说:“对了,告诉小曼,我祝她万事顺利。”
“谢谢,我一定会转达。”张妈妈再一次上下打量汶珊“你还是一样美丽。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一没有!不好意思,每天都要这么麻烦你。”汶珊由衷的向张妈妈道谢。
“比起你为小曼做的,我实在不算帮得上忙!”张妈妈含蓄的说“喔!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小曼答应要到整型外科去,把那道疤磨平些。”
“太好了!”汶珊高兴的说。
“这也要谢谢那位金先生,他说:“公司是请你来做事,而不是让你来招蜂引蝶找夫婿的”小曼正生气的想骂回去时,那位金先生又说:“若不服气,就去把那道疤处理掉,弄得平凡些,我需要的是真正的企画人员,而不是一个惹人怜的花瓶!”小曼就是为此,才决定走一趟整型外科!”
“我还不知道他劝人的方式,也别有一套。”汶珊笑着说,和张妈妈道别后,知道文政若准备好,自然会来敲房门找她,于是她拿起电话直拨给金琮棱,想知道托他调查的事结果如何。
“表哥,我是珊珊。”
“呃!珊珊,今晚你不是要参加”
“结果!”汶珊听出他有意回避事实,而顾左右而言他,她怀疑其中必有内情,故才打断他的话“我只想知道结果!你别说忘了我打此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哎!”电话中的金琮棱重重的叹口气说“或许是我多心、多虑,不过所有警政单位都没有一位名叫岑凯的人”
“我知道了。”汶珊不等他再有发表演说的机会,抢先挂上电话。
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撼力不是没有,不过对这种事早已有心理准备的她,反倒可以冷静思考。
岑凯,会是派来对付她,绑架她的人吗?
那天在电梯前碰面,虽然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前后短短不到二十秒。可是,他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一位作奸犯科,满脸邪气的人,是自己看错,还是
虽然不肯定,但是潜在危机的确存在,她不能将可能预知的危机带给文政,她不愿意,也舍不得,更不忍心。想到小曼的恋情,她不禁怀疑,如果一场甜蜜的恋爱,到头来以痛苦做为结束,又何必谈恋爱呢!
文政和她这样也算是恋人吗?只不过有些关心,有些在乎,外加几个亲吻,算吗?
思及此,汶珊的心,似乎酸了起来;胸口,也似乎被某样东西揪得紧紧的,紧得让她无法呼吸,这是爱吗?想到可能带给他危险,为他好,自己就该离开,可是一想到“离开”两字,她心中便泛起无限的苦涩。
汶珊知道自己真的沉沦了,而且深得无法自拔,既然无法自救,总能要求自己不要拉别人下水,陷害他人,她知道自己该找个机会离开文政,不管是基于何种理由。
时间,可以厘清一切纠葛,包括最难解的感情问题,汶珊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至少在危机解除前,只能如此了!
她最后问自己,如果明知结果是痛苦、忧愁的,自己会恋爱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要对象是-况文政。
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