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城,还是那样,单薄的墙体,前几日江油攻防战,那些残留的血迹和城上的破损,烟火灼烧留下的记忆,这一切都在提醒刘武,那场刘武只看见烟火的那场战斗的惊心动魄。刘武心中一阵酸涩。看到这座孤城,又想起霍俊那张脸,那家伙有时惹人讨厌,可是咧着大板牙嘿嘿傻笑,又让刘武实在恨不起来。
“霍俊,你这个傻瓜!”刘武声音有些发抖,真希望那小子能活着,就算是屈辱的作为俘虏,只要活着就好。
刘武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向邓艾多问一句,看看他们是不是捉住一个招人讨厌的坏小子。
日已近昏,低垂的太阳,暗淡的光芒,漫天酱红色,阴沉的,天上,多了许多被残阳染成各种诡异颜色的云彩。
空荡荡的坝子上,仅有的几棵孤零零小树上,蜷缩着几只无家可归的鸟儿,它们的巢穴连同巢穴依附的树木,不幸在这场战争,随着熊熊大火,付之一炬。等待这些鸟儿的命运,或许便是冻饿而死。
北风猎猎,很冷,是要下雪了吧?
已经快十一月了,今年的雪,来的特别迟,是该下了。
刘武正在感慨,只听见前面突然开始争吵,其中一个似乎是周大。
周大望着远方的城墙,痛心疾首,指着张哲鼻子怒骂:“你混蛋!你会打仗吗?两次,每次老子就要带着弟兄们杀过去,你小子马上出来叫停,妈妈的,老子头一回打这种窝囊仗,你以为打仗跟你泡妞一样么?想上就上,上一半退出来也行?”
张哲面色铁青,恼怒异常,好在那几个豪门嫡支,在一边解劝,特别是尹家三少,拉住张哲身躯,直向张哲赔笑脸,说好话。
张哲向尹三少翻翻眼白,低声道:“你小子倒会护短,这家伙还没成为你妹夫呢,你先护上来了。”
“哎,我也难啊,”尹三少挠挠头,嬉笑道:“这年头女人不少,男人难找,找个好的就更难了,我家那些妹子,长这么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帮着照应,老爷子和我家老太君,会不高兴的。”
张哲不屑的丢给这小子又一记白眼,这也叫借口?他都懒得挑明了。
说的什么冠冕堂皇的烂理由?还照应呢,呸!这些庶出的妹子在家族中跟那些普通婢女有什么不同?
或许唯一的不同是这些嫡出哥哥要光明正大从自家婢女中挑小妾时,这些庶出妹子没机会。可是,豪门龌之中龌龊的事情多得很,光明正大不合情礼没错,私下呢?
这些美女都玩腻了的豪门大少爷,才会喜好男色,挑娈童,玩变态。庶出的妹子,也跟娈童没什么不同。
张哲就不相信,这小子就从来没打过那些叔叔家妹子的主意,他也不信尹家那些妹子们会对这个既懂疼女人,又懂讨好女人的坏哥哥无动于衷。
“好了好了,”张哲转过头去,望着远处一脸踌躇满志得意洋洋望着江油城墙的老父,摇摇头,再度望着尹家三少,道:“这小子除了打仗,别的地方是猪一头,算了,我也不跟他计较,等你以后把他收服,叫你妹子好好调教调教,别让这混小子把你家的脸面丢光。”
“这是自然。”尹家三少向张哲拱拱手表示感谢,张哲按住,又淡淡道:“先别谢我,你瞧,麻烦来了。”
尹三少错愕,微微扭头,却见刘武站在七八步开外,而周大那个愣小子傻乎乎向那个蛮夷小子告状呢。
然后,没多会儿,刘武就站在张哲面前。
刘武的眼神很平静,静得就像一潭湖水,没一丝表情。这让张哲更觉得头皮发麻,就像被老虎盯着似的,虽然时间并不长。
“兴丰侯有什么赐教?”张哲受不了,堆起笑脸,问道。
刘武犹豫片刻,慢吞吞低声问:“为什么不让弟兄们乘势冲进城内?”
“那个,侯爷,呵呵,主要是担心敌方设伏,穷寇莫追嘛!也许他们就在城中设下埋伏,呵呵。”张哲打马虎眼,嬉笑道。
“他们就那么点人,连主帅都战死了,还担心什么?”站在刘武身边的周大愤愤插嘴。
张哲无言,他总不好明说贵族子弟兵的性命那是你们这些草民能比的?能这么说么?这种事儿从来都是能做不能说,这八千人马中子弟兵也只占四成,其余不是家奴就是从成都附近城县乡亭征召的平民,说出来不炸锅才怪。
刘武暗暗叹息,不用张哲再说,诸葛显刚刚也悄悄对刘武说了,就是为了保护那些豪门子弟们。本来,他还不信,看来的确如此,这些豪门家的少爷兵,一个个武艺不俗,看似强大,可是都是些摔不得碎不得金贵无比的玉器。
这种大爷兵能打赢那些陇西精兵,也就是恰巧邓艾手上兵士缺少弓弩,特别是箭支。不然,这八千人野战到底能不能收拾那些陇西精锐,很难说啊。
打成这样还敢吹嘘,有什么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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