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耽误了。这么下去怕都等不到娴如的孩子出世,龙官儿就要去了。”
“我可怜的龙官儿呀,你怎么这么命苦要生在杨家呢?”姑太太捶胸顿足的放声大哭。
“哭什么哭!哭这孩子就有救了?申大夫还说什么了?”
凤荣搭话说:“老话重提,说宫廷里传出个秘方,不过申大夫只听他师父说过,就是那五百年人参的方子,跟爹从北平太医那里拿回的那个没什么差别。”
申神医的结论比老太医的还要可怕,说是这咳血之症藏掩得太久了,怕只能自求多福了。
杨焕豪愣了,他已经丢了一个“人中美玉”的七弟了,如今初露头角的长子怕也就要这么去了。
太医的方子,开了不如不开。五百年人参,哪里去找?
杨焕豪有些迟疑,毕竟这一大笔钱百万大洋都能购置两个宅子,买无数军火了。
不是凑不出这笔款子,而是这么笔钱实在令他掂量。
“就是再花钱,也要给孩子治病呀。”姑太太这才止住悲声骂道:“有什么方子你能帮上忙?我明天就回云城去,我去找你姐夫,让他去把那五百年老参找到,倾家荡产也要给小龙官儿治病。”
“姐你行了吧。”杨焕豪奚落说:“许家倾家荡产给我杨焕豪的儿子治病,姐你这不是抽我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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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辰倚坐在床角,默然的擦拭着手中的军魄寒剑。
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汉辰清冷面色,病魔折磨后瘦销的脸更显得轮廓愈发棱角分明。
汉辰缓缓的从剑鞘中抽出军魄寒剑,夺目耀眼的寒芒如暗夜极光般淬亮眼前,同汉辰苍白面容中那双炯炯有神的明目相映成辉。
笑意挂在汉辰的嘴角,他挑剑在风中兜动划了个半弧,撩过一道寒光,嘎然收住剑,手中那剑就静静的停在空中,迟迟不归鞘。
“龙弟。”娴如手托了腰,微挺肚子,缓缓走过来:“你病还没大好,身体虚,想耍弄剑,也不急在一时。”
看着满眼关切的娴如姐,汉辰长吐了口气说:“就是卧床时才有了舞弄剑的兴致。我刚才在想稼轩词里说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此时才真有些感触怀念先时‘沙场秋点兵’的岁月。只可惜可惜”
“龙弟,你病好了,就能重返军中。爹前天还同顾师父说呢,身旁没了你这个‘大少爷’‘杨家军少帅’的辅佐呀,他老都快吃不消了。”
汉辰仿佛没有听到娴如的话,只是兀自把弄了剑。忽然,汉辰迅猛的将寒剑翻转掷向空中,一抖手中剑鞘直迎了剑锋而上。
“啊呀!”娴如一声惊叫,只见空中直落的寒剑锋梢端端的落入汉辰迎上去的剑鞘中。
好一个潇洒的动作,汉辰眼里闪溢兴奋矍铄的光彩,溶淬在剑光入鞘瞬间掠过的那道暂短而灿烂夺目的光芒中。
娴如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惊肉跳,肚子也开始微痛,扶了床坐下,一身冷汗的嗔怪说:“龙弟,你吓死姐姐不算什么,可要把你儿子也吓到了。”
汉辰脸上掠过凄然的笑,并未理会娴如,端详着手中的军魄寒剑痴痴的自言自语:“只是汉辰白发未生,如今也要作此空叹了。”
娴如闻听如此苍凉的感慨,用帕子擦了眼角也是黯然落泪。其实她知道,尽管全家人关注着汉辰的病情,遍访名医,甚至不远千里去为他寻找老参,但一切都是前途未卜。但此刻,汉辰的病情却是日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