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被人说成是老眼昏花的双眼,望着下面跪着的身穿九凤朝阳宫服的皇后娘娘,也是我的孙媳妇,她精致的脸庞低低的垂着,看来是精心装扮过了,也花了一翻心思,知道我不喜欢铺张,头上仅仅戴了一个普通的玉蝴蝶银簪,站在一旁的宫人手中捧着一张色泽纯正,柔滑无比的火狐狸大披风,听说整件披风是用狐狸腋下的一点毛皮制成,做成这样一件披风,不知要死多少的狐狸才制得成呢,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望着这位跪着的孙儿媳妇,早就听说皇上不喜见她,看到她送的礼,再听她这么一解释,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烦,真是可惜了这位皇后,难怪我的孙儿不喜欢她了,我这宫里早就铺上了地火暖气管道,不管外面怎么冷,里面都暖得只穿一件单衣就可以,还要什么火狐狸大披风?我虽心底厌烦,面上却没露出来,我没有开口,等着她出声。送了礼,怎么会没有所求?何况是送给我这个久不理朝政的一条腿在棺材外面,另一条腿伸入了棺材的老家伙?
皇后紫仪可能感觉到我的冷漠态度,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小心翼翼的说:“老祖宗,孙媳妇的父亲不懂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又在酒醉之后吟诗作对的时候出了岔子,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找到了证据。念在他年老糊涂的份上,您向皇上说两句好话,让他安享晚年吧!”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不就是那临国候想起了自己原本一个威风凛凛的西楚王爷,到头来国破家灭,心中难免郁闷,中秋节在自家的家宴上喝多了几杯,就大骂,这个满头白发的老虔婆,要不是你,我们西楚国怎么会被灭国?
还吟了一首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皇上的耳目遍布朝野,第二天,皇上的案头就送上的弹劾大将军林成的奏折,其中引经据典,自不必多说了,就连他的女儿,当今皇后也牵连其中。这位皇后当初不也是为了安抚西楚的遗民们,在皇孙儿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立下来的吗,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早就想将皇后之位异一异主了,皇后自己也知道地位早就不稳,我都不明白,她还贪恋着这皇后位干什么
他骂的就是我,几十年前,就被人骂为满头白发的老虔婆,红颜祸水,我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懒得理会罢了,如果理会得过来,只怕要气死自己,这样伤神的事,我一向都不做的。
只不过这次,恐怕是皇上自己想要废后,拿我来当挡箭牌吧,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这个挡箭牌好用啊!我懒洋洋的在旁边宫人的搀扶下起身,对下面跪着之人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本宫会让皇上掂量着办的,毕竟本宫如今年老体衰,不过问政事已久了,再说了,太上皇还等着我打麻将呢!”
皇后脸上现出了一丝愕然,她微抬眼眸畏缩的望了我一下,又急忙垂了眼,我看见了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怨恨,说得也是,人家急得火烧火燎的,仿佛猴子的屁股着了火,你却光想着打麻将,这,这,这,也太没同情心了吧?
其实我是不想管这事儿
我可不想落得武则天被逼宫的下场,虽说如今的皇上对自己这个祖奶奶还是毕恭必敬的,可谁知道他有朝一日会不会性情大变,学那唐朝李隆基在一帮权臣的挑唆之下,来对付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我可是想寿终正寝,善始善终的。
再说了,天下间骂我的人还少吗,前些时候还有一个据说是很耿直的史官,在史册上记载:孝德皇后,计谋诡诈,阴谋百出,上为她,不敢纳妃,不敢宠女,只专宠她一人,尚被经常相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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