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二缺孩子赵煜,在碧莹的领导下,芙蓉宫上下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
小丫头是个贴心的,知道娘娘我陪着那傻缺说了太多的话,泡了壶上好的君山毛尖送上来;青色白瓷茶杯,茶香袅袅怡人;浅尝一口,果真是回味无穷。
“娘娘,奴婢觉得煜王殿下对您别有用心!”碧莹看他喝了口茶水后,这才神神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叶青从茶杯后面抬起脸,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碧莹:“你那只眼睛看见他对我别有用心?”
“还用看吗?娘娘刚回宫,他就找来了;皇上还没来呢,他就先来报个了道!”
呦!小丫头几日不开口说人话,这猛然一开口,着实让陈叶青惊艳了一把。
是啊!别说是碧莹觉得赵煜有些奇怪,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那小子有些不对劲;要说这赵煜也是年纪不小了,连比他小的诚王赵耀都娶了王妃,却独独单下了赵煜至今打光棍!
照理来说,赵礼在众多兄弟中最不会亏待的人就是赵煜了,但为什么在成家立室这个严峻的问题上,把自己的亲兄弟给忘了呢?
是不是就是因为王府里没有一个王妃管束着,这才让得那小子成天没事干往这后宫钻,赵礼也真够放心的,自家兄弟一天到晚的在他的后院子里到处转悠,他也不怕将来生出个儿子不像自己像自家兄弟的。
“娘娘,奴婢还是觉得,您离煜王殿下远一些比较好;您现在也知道他是装疯,就更不能跟他走的太近,免得落人口舌实在不妥!”
这次,碧莹说的这些话还是挺中肯的;是啊!赵煜装疯卖傻这件事大白于天下,他虽然得到赵礼的默许能够自由进出后宫,但哥却没得到默许能够自由接见他兄弟不是?
“行了,本宫记住了,以后会尽量避免和煜王的见面。”
陈叶青甩了甩手权当是打发了碧莹的谆谆叮嘱。
从回来到现在,先是接见了一帮子美人谈情说爱,接着又应付了一只傻逼费劲脑子;陈叶青自从怀有身孕后就很容易犯困,今天能挺这么长时间也算是破纪录了;眼下又没什么事需要他,扶着碧莹的手就滚上大床,抱着软滑缎面的锦被就准备睡一会儿补补精神。
可是,他这双眼这才刚闭上;就看见黄梨急匆匆的跑进来,蹲在地上会回话:“娘娘,皇上来了!”
嘿!这俩兄弟,又车轮战折腾他来了是不是?
陈叶青瘪瘪嘴想着是不是要起来迎一迎赵礼,可这被子刚撩起来,看着自己微微凸起来的小腹,就又停住了;依他现在的身份和体重,想必赵礼也不会介意自己不出门迎接这点小事吧。
就在陈叶青犹豫挣扎着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就看眼前明黄色的一角一晃,紧跟着,便看见赵礼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看吧!都说这孙子是个面瘫了吧!啥都是都是这个表情。
陈叶青硬是将好不容易伸出去的腿又撤回来,装着柔弱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眼皮也状似无意的瞟了瞟赵礼,看他的神色并非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皇上!”碧莹恭敬地福礼的同时,双手递上香茶。
可赵礼本来还称之为面无表情的脸色在看见碧莹后,登时就冷了几分。
陈叶青心中大喊坏事,忙主动接过碧莹手里的茶水,使了眼色立马就让黄梨将这不长眼色的小丫头带下去;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差点被发配到浣衣局从此以后当洗衣女,这丫头怎么就只记吃不记打呢?看见赵礼来了不敢进躲起来竟然眼巴巴的凑上前来了,这不是给眼前这位脾气大的爷添堵吗?
好在黄梨是个机灵的,一把拽着碧莹就拖到一边,然后趁着大伙儿不注意,赶紧的就将碧莹带出后殿,找个角旮旯让她躲起来。
陈叶青因为主动替赵礼接过了茶水,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当着他的面将这茶水自己喝了;只要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将茶水递到赵礼的眼前,柔柔的说了声:“皇上请用!”
赵礼本来冷了几分的脸色这时才有了好转,只见他神色寡淡的接过茶杯后并不着急喝,只是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仔细看了他一眼,道:“朕现在不渴,刚才在琉璃宫中喝过了!”
琉璃宫?哎呦呦,那岂不是蓝妃娘娘的宫殿?
好你个赵礼啊,这九死一生的回来,你不先急着安抚自己的正派妃子们,反而跟讨奶喝的小屁孩似的,一闷子就扎进蓝妃娘娘的宫里了呀?况且,你去安抚自己的后娘也就罢了,咋就跑到老子面前嘚瑟来了?
陈叶青脸色变换着,真不知道该替这哥们标个赞呢,还是该对这孙子的行径嗤之以鼻。
先帝真是打死都想不到啊,自己死了以后自己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居然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梅开二度了;那蓝妃娘娘想必也是好手段的,能让赵礼第一时间去看了她,转眼才来到这芙蓉宫里露脸。
陈叶青的心里真在七拐八拐的歪歪着这一对野鸳鸯久别重逢该是怎样的激烈、激动和激猛,瞧着蓝妃娘娘的小蛮腰,那也是极为纤细的,真不知忍耐了如此久的赵礼有没有将美人的小腰给折断了。
就在陈叶青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一场场的激情片段时,突然察觉一对冰冷的目光狠狠地在他身上一扫,后背上的冷汗刷刷的就冒了出来;陈叶青忙抬起头去看,正好对上赵礼那双阴郁的像是要刮台风的双眸。
哎呀呀!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橙色警报啊!
陈叶青大感不妙的同时,终于反应过来赵礼为何露出这幅表情了;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能造腾人;仔细想一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可不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嘛;自家夫君在别的女人那里吃饱了、喝美了,现在跑到自己面前道出真相,如果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必定是心存芥蒂、满心伤怀的;可是老子呢?却是一副明媚淫邪的表情,一没露出不满,二没露出吃醋,反而差点给这位老兄的大胆和不要脸竖起大拇指;也难怪赵礼这双眼珠子里刮台风,这事儿要是搁在其他普通的男人身上,恐怕早就下冰雹砸死他了。
为了配合赵礼那微妙别扭的小心情,陈叶青咬了咬牙,决定再次在这孙子身上提升自己的演技功力。
就看前一秒还眼神飞转的陈叶青瞬间就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如振翅的蝴蝶似的,带着脆弱和委屈,一只手还应时应景的轻轻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声音嗫喏微小:“皇上正值盛年,臣妾如今这身子也是无法照顾的;皇上不用事实都向臣妾禀告,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臣妾不敢有埋怨的!”
是啊!老子真心不埋怨你啊!身为同道中人的哥们,兄弟我明白你这喜欢偷人的小变态内心;家里的家花虽然美艳多情,但哪有野花偷起来刺激无比啊!
只是,赵礼这家伙是绝对不了解哥哥我的内心的;就看刚才还在刮台风的眼珠子刹那间就阴转晴了,沉沉幽幽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了几分笑意,连平常都刻薄抿起来的嘴唇都微微的向上挑了挑。
“皇后这是吃醋了?”赵礼拉起陈叶青的手就偷噎着笑声说道。
陈叶青一别头,真不想看这自恋狂的傻帽表情啊;哥吃醋?呀呸!哥只会在你翻了后宫其他美人的牌子时才会为美人们小小的吃醋一把!
可陈叶青这一别头和沉默似乎更加让赵礼高兴,就看他一伸手就将陈叶青搂在怀里,那宽广的胸怀刚才一定被蓝妃娘娘枕过,要不然咋就一股子诱人的馨香呢。
陈叶青无耻的靠在赵礼的怀里偷闻蓝妃娘娘身上的香气,哎呦妈呀,我的那个小心脏啊!光闻这香味就知道蓝妃娘娘也是一头猛于虎的母狼啊!难怪能把赵礼给迷恋成这样,看来是有几把小刷子的!
赵礼此刻根本就不知道陈叶青的内心小世界是多么的沉浸与荡漾;只是瞧着怀中女子粉红细嫩的脸颊,似乎是喜欢极了陈叶青表现出来的闹小性的表情,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他的下巴,在逼着陈叶青不得不回头看他的时候,这才像是赏赐一般的说道:“既然皇后心中不悦,那朕今天晚上就留下来陪皇后,可好?”
“啊?真的不……”陈叶青差点因为赵礼的话惊得把大实话给说出来,但好在他嘴皮子利索,关键时刻咬住了最后一个字,目光对上赵礼那双幽沉的目光,眨了眨眼睛后,才硬憋着说了句:“这样不好吧,臣妾现在的身子实在是不方便啊!”
“朕又不会做什么,皇后怎么这般心慌了!”赵礼心情极好的调侃了一句陈叶青:“还是说,皇后有些急了?”
啊哈!老子急?你这自恋狂的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急了?老子面对这后宫里的波涛汹涌和绝色美人们都忍住了,用的着在你这自恋狂外加受虐狂的身上急一急吗?
陈叶青脸色僵硬的哈哈笑着打太极,靠在赵礼的肩膀上试着挣扎道:“皇上就别取笑臣妾了,臣妾还不是为了皇上考虑嘛;我们终于从西北回来,后宫的姐妹们恐怕早就盼着皇上去看上一眼,如果皇上今晚夜宿在这里,恐怕第二天这后宫就要被想念的眼泪给淹没了!”
说完这句话,陈叶青真心差点捂着自己的心口喷了!艾玛!鸡皮疙瘩的话说多了,真的会容易产生孕吐现象的。
但是赵礼却像是很享受他这样的逢迎,一双手由腰部搂到了肩部,再由肩部搂到了后背心处,最后好不容易在陈叶青的尾椎骨处停了下来。
“皇后不用挂怀这些,朕明日再去看她们也无妨,只是朕要是今晚不留在皇后这里,恐怕皇后在接见后妃们时会没有脸面!”
陈叶青差点捂着自己的脸泪奔了!啥脸面啊!他在变成女人的那一刻,早就没什么脸面可讲了;赵礼啊,你何时变得如此为老子这个皇后这般着想了,老子不要你给脸,老子分明早就不要脸了啊!
不管陈叶青怎么挣扎,反正当天晚上,赵礼还是睡在了芙蓉宫。
到了第二天,赵礼去上朝,陈叶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自己,外头的天还有些黑,可他却已经彻底没睡意了。
碧莹欢天喜地的端了一杯温开水走上前,让主子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喜滋滋的开口说道:“娘娘,您真是越来越争气;皇上刚从西北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就宿在咱们芙蓉宫,哼!气死那帮狐媚子!”
陈叶青被碧莹这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碧莹啊!你还是先气死娘娘我来的比较快一点!
陈叶青有苦难言的又躺回到床上,翻腾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在西巡回来的路上,赵礼可是一次都没主动亲近过他,可是昨夜怎么一反常态,就主动送上门了呢?
陈叶青想的脑仁都发疼了还是弄不懂那家伙的内心深处究竟是什么构造的,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小小的结论来安慰自己:人和魔兽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可何苦为了一只兽兽来牺牲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呢!?
等天彻底大亮了,陈叶青才由碧莹和小宫女们服侍着起了床,可就在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硬是被碧莹按着涂脂抹粉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传告,说是孙大人家来人了。
孙大人?岂不是他舅父家,既然是舅父家,那定然是舅母和他的小表妹了。
陈叶青欢喜的几乎是从凳子上窜起来的,吓得碧莹大叫着就冲上来扶着他,那受惊的小模样,还真带了一份别样的风情:“娘娘,您就不能慢着点!”
“哎呀!本宫没事,快快快!收拾好了去见舅母和表妹去!”
陈叶青催着碧莹动作麻利点,最后只是简单地在头上别了几个簪花,穿着一件素裙就连走带跑的朝着前殿走去。
前殿中,孙柳氏带着心爱的女儿孙芷烟规规矩矩的坐在宽背靠椅上等着,伺候在芙蓉宫里的奴才们都知道皇后娘娘最是与自己的舅母亲近,自然是不敢怠慢金贵主子的;这等候的一小段时间里,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的,别提有多热络了。
黄梨也亲自走上前,端了一盘番邦进贡的水晶紫葡萄摆在桌子上,客客气气、和和煦煦的对孙柳氏说道:“夫人和小姐都常常这紫葡萄,在夏天的时候这东西也算不得稀罕,达官贵人家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可是到了这个时节就少了许多;听说此次番邦进贡,满打满算的也就送了二十来斤,可皇上听说娘娘爱吃这东西,就一股脑的全部赏到了芙蓉宫里,还好现在天气凉了,很好存放这些稀罕物,要是天热恐怕早就捂烂了!”
孙柳氏瞧着黄梨是个嘴巴灵快的奴才,就大致猜出定是侄女身边可用之人;自然也是端着客气,笑着说道:“有劳公公多心了,臣妇定会好好尝尝的;只是公公啊,娘娘现在身子正在养着,这些生冷的东西还是要少吃些,免得在这种时候又上了身子的根基,将来就不好……”说到最后几句话,孙柳氏本来漾起来的笑意就减了几分,似是颇为心疼和惆怅的模样,堪堪的眼瞧着似乎是要落泪的模样。
黄梨不知道这一盘葡萄咋就惹了孙夫人这般伤怀,正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孙芷烟帮忙说道:“公公不必尴尬,是家母有些不适。”
说完这句话,孙芷烟心思灵透的看向母亲,从袖中掏出帕子,轻轻地试了试母亲眼角的泪珠,声音柔软的劝说道:“母亲,昨日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今日来见娘娘必然是欢欢喜喜的,瞧你,怎么就落泪了呢?如果让娘娘看见,还以为是孩儿不听话,惹着你了呢!”
孙柳氏知道乖女儿这是在哄她,轻怪的瞪了眼说话打趣儿的女儿后,这才吸了吸鼻子,怅然所失道:“本来也是想着能开心些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在这里坐一会儿后就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烟儿,你说你表姐咋就这么不走运,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孩子,却就这样被歹人给害了去!”说完这句话,孙柳氏颤着音儿的长叹一声,那真是将司马媚疼到了心坎里才会有的表情。
孙芷烟本来还挺坚强的性子,在听见母亲这样说之后,脸色也不覆刚才那般明媚;当初她们在京中听说皇后娘娘在回来的路上被人下毒,伤了身子的同时,连腹中的孩子都没了的消息时;母亲差点哭晕过去,父亲更是长吁短叹了好几天,连食欲都没以前那般好了;自己虽然坚强,可心里终究也是难过的;这不,娘娘刚回来,母亲就忍不住带着她一同进宫来探望,只求能劝一劝表姐放开胸怀,孩子总还是会有的,伤心过度伤了身子才是真正的坏事呢!
原来,孙家到现在还不知道陈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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