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律事堂的执事可是个肥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谋到这个位置,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事情要是真那么简单,只是为了报答自己解救他女儿只恩,完全不用来这一套的。可思前想后,仍想不出这里到底有什么门道。
感觉衣袖被人拉扯,扭头一看,只见士兵甲满脸焦急,使劲打着眼色,让自己赶快应承下来。艾名把心一横,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罢了,罢了,不管是枚苦果还是根棒棒糖,接了再说。
艾名正好站起来,鼻间突然闻见股沁人心肺的流香扑面而来,只听见遮挡后堂的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原来艾先生到了。”说话间,从后堂走出一女子来,正是莫愁月。
“爹爹,”莫愁月先向莫闲衣行了礼,回过头来对艾名道:“那日多谢艾先生相救,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说完,盈盈拜下。
艾名受宠若惊,双手伸出,扶不是,不扶又不是,最后也跟着拜了下去“莫小姐休要吓杀在下,在下可当不起这么大的礼。”
士兵甲在旁边这个妒忌啊,虽然出主意的是艾名,但动手的是自己,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莫小姐好象忘了她还有一个救命恩人。
莫闲衣在拈须微笑,这两人相互交拜,多么象是夫妻对拜啊,看来有希望哦。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亲事这方面让自己操透了心,傲江城的年轻俊秀多了去了,可没有一个让女儿看上眼的,转眼已经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还没找下婆家,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这个叫艾名的小子看上去虽然很是普通,也没有什么本事,但相信凭女儿了眼光,他一定有很出众的地方才是。至于门当户对嘛,莫闲衣可不是老脑筋,只要有实力,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礼数太多,小哥可不要见怪啊。”莫闲衣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爹爹,哪有这样说女儿的,还不让艾先生笑话。”莫愁月娇责的推着莫闲衣的肩膀,面上浮出两朵红云。莫闲衣被推的向不倒翁样晃来晃去,更是笑的开心。
艾名看的眼都直了,莫愁月娇羞的样子杀伤力太大了,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见旁边士兵甲咳嗽了声,才醒悟过来,道:“不敢,不敢,莫小姐聪慧过人,贤良淑德,在下是乡俗陋人,对莫小姐只有崇敬之心,哪里会笑话。”艾名低头回答,但仍然感觉到莫愁月撩人的眼光在盯着自己看,惊慌之余,心里却很是窃喜。
“哎呀呀,我牙齿都酸倒了,小姐,你没事吧。”旁边的腊梅捂着小脸做痛苦状。
“腊梅不可无理,”莫愁月横了眼腊梅,对艾名说:“先生请坐。”
艾名道谢后,诚惶诚恐的坐回了椅子上。不过这坐着比不坐还辛苦,屁股只挨了椅子的沿,双手支在腿上,低头不语。
“不知艾先生和我爹爹在谈什么,如此高兴。”莫愁月道。
高兴吗,不觉得。艾名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对莫闲衣道:“承蒙莫老厚爱,让晚辈感激不尽,只怕小子才疏学浅,丢了莫老的面子。”
“不妨事,不妨事,相信小哥会应付自如的。”莫闲衣见艾名答应,高兴起来。
正事说完,几人聊起了家常,无非是问问艾名父母是否健在,家住哪里等等,艾名一一回答。其实他也知道,凭莫闲衣的本事,早已将自己的底细掏了干净,问这些不过是无话找话罢了。当然,艾名回答的问题,只是游戏里早已设定好的东西。
“老夫托大,叫艾小哥一声贤侄,不知小哥可否愿意?”莫闲衣见艾名虽然貌不出众,但龙行虎步,骨子里透出股傲人的气息来,却又彬彬有礼,越看越喜爱,忍不住问道。
艾名大喜,连忙拜倒在地,道:“能得莫老看重,是小子前生修来的福气,哪能不愿意,只怕小子顽劣,不堪莫老器重。”能和莫闲衣攀上交情,对艾名的仕途有莫大的好处,何况他又有个漂亮的女儿,艾名恨不能莫闲衣将贤侄改成贤婿才好。
“那我可是要称艾先生为大哥了,大哥,请在这里受小妹一拜。”莫愁月向艾名盈盈拜下。
艾名慌忙也跟着拜下,道:“小兄惶恐,妹妹请起。”
莫闲衣哈哈大笑,道:“好,好,天已近午,贤侄不妨留下来吃顿便饭,不知意下如何。”
艾名哪里有不答应的,连忙道谢。只有士兵甲郁闷的差点跑到墙角画圈圈,这几人全然忘了自己,好悲哀。
众人来到饭厅洗脸净手,围坐在饭桌旁,下人端了饭菜上来。菜不多,只四菜一汤,却异常精致可口,吃的艾名连连叫好,士兵甲更是化郁闷为饭量,山吃海喝起来。席间众人言笑甚欢,象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后,下人将残羹撤下,上了漱口水和香茗退下。
莫闲衣喝了口茶后,对艾名道:“贤侄,老夫年老体衰,饭后必要小眠些会,不能相陪,就让小女代劳,可好。”其实他的意思是要艾名和莫愁月单独相处,好培养培养感情。
艾名听见有美女陪伴,巴不得他快走,但还是猛夸了一顿,说莫闲衣龙精虎猛,壮的象条牛,比少年还少年什么的,灌的莫闲衣醉陶陶的,自回卧室睡觉不提。
等莫闲衣走后,气氛一下子平静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艾名只是拿着茶水细细品尝,摇头晃脑的好象在赞茶水好喝,其实他根本不懂。
莫愁月打破了寂寞,道:“大哥如不事忙,能陪小妹到后花园坐坐,聊聊天吗。”
艾名这个高兴,有美女相约后花园哦,二人小世界耶,听听都浪漫,连忙点头答应。见莫愁月没有邀请士兵甲,也不管士兵甲愿不愿意,将他打发回去。士兵甲敢怒不敢言,谁叫他地位不够呢,只好酸溜溜的回去了。
莫愁月带着艾名漫步到后花园,来到中间的小亭子坐下。
艾名跟在后面,根本无心观赏花园的景色,只死盯着莫愁月那摇摆的裙角,目迷神驰,见她在小亭坐下,不禁懊恼。也太不机灵了,自己应该在莫愁月没坐下之前,快步走过去,用衣袖将石凳好好擦拭几下,错过了献殷勤的大好时机,可惜,太可惜了。
不过他又发现,石凳上早铺着软垫,小亭更是洁净无比,甚至连石桌上都摆着应时的瓜果和糕点,根本没机会让他示好。只好紧挨着莫愁月坐下,鼻子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低头看着桌子,嘴里反复念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无声胜有声”什么的,偶尔抬头,见莫愁月正对着自己看,吓的又底下头去。
腊梅见这里没她什么事,而二人的样子又那么的古怪,抿嘴一笑,悄悄的下去了。
艾名正在心里数着绵羊,耳边听见莫愁月低笑几声,开口道:“不知大哥玩翻云覆雨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