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以及东宫旧臣也就是我们这批人,可以看作是两派?”
陆贽笑了一笑:“也可以这么理解吧。现在的状况是,汉王府旧臣,在军政上占据了绝对地优势。武元衡虽然还没有拜相,但那只是迟早的事情;李晟、浑、高固、野诗良辅、杜黄裳、薛存诚,包括郭钢等人,都是陛下旧属。他们地实力,可比你我二人加起来要大多了。王丕和王叔文那些东宫旧臣,陛下虽然没有弃用他们。却也没怎么重用。所以,他们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双方的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照此发展下去,陛下如何驾驭?”
“哦,我算是明白了。”马燧恍然大悟的道“这也是为什么,皇帝把武元衡支出去。派去征讨淮西了,而且连着将李、高固这些人都一起带走?然后,又让我们举荐的人才进入朝堂核心,原来是这个用意。你举荐了裴度和郑瑜,这两人从此就是你地门生;老夫举荐了乌重胤。他从此也会对老夫五体投地。陛下的用意,还真是深不可测!”
陆贽却是呵呵的笑了:“如果陛下仅仅是这么一点用意,也就不必耗费如此大的心思了。”“那还有什么?”马燧又愕然了。
陆贽皱起眉头,正色说道:“陛下对武元衡的信任,超越了任何一人。武元衡对陛下的忠诚。也是异常罕见。他们之间,是不会出现什么猜忌和排斥的。陛下派武元衡出征淮西,并非只是单纯地为了方便你我在朝堂上培植力量。”
马燧恍然一醒神:“相反的。陛下是有意提携武元衡?!”
“看来,你也想出一些门道了。”陆贽说道“陛下与武元衡的关系,跟贞观时太宗皇帝与长孙无忌的关系,何等的相似?我也曾听说,当初陛下要纳德妃入宫时,武元衡是不同意地,而且就用过长孙无忌的例子来推搪。皇帝是个圣明之君。他肯定也不想让武元衡重蹈长孙无忌的覆辙。于是,他一面在朝堂之上培养将来可以与武元衡相抗衡的党派,一面又加固武元衡的力量。这一场征淮西之战,武元衡如若成功,就会在军中拥有深厚地根基。当年长孙无忌。可是在军队里没什么基础,也是他后来被则天圣后轻易诛杀了的重要原因。不过。长孙无忌与武元衡最大的差别,恐怕就是性格。长孙无忌贪权好斗,武元衡清尚寡欲。想必陛下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放心地将军队交给他。”
马燧啧啧的感叹道:“看来皇帝与武元衡之间,还真的是很有默契,而且感情也是异常的深厚啊!皇帝想着的,是几十年以后可能发生事情,并提早做出了防范。我就奇怪了,皇帝也不过就是三十年岁,怎么可能想到这许多复杂的事情,行为处事如此老辣、城府深不可测?”
陆贽笑了一笑,说道:“要不,他现在怎么君临天下了?你以为,他仅仅是凭着些许兵马的拥护从而逆取江山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皇帝陛下,可是千古难得一见地奇人。我们往往重视他的身份,却忽略了他的才干。其实,最近陛下做出这许多的事情,还有一个最深层的用意。这个用意,不是一般人所能参透地。我估计,除了皇帝,也就只有我和武元衡,将这件事情想了出了些大概。”
“快、快说给老夫听听!”马燧顿时精神抖擞。
陆贽不急不忙的说道:“陛下登基两年,没有立后,也没有立储。可是现在,我们已经能感觉到,他在为这些事情做准备了。”
马燧一惊,矢口说道:“你说,皇帝是不是打算立长子奉先郡王为储?”
不料,陆贽却是不以为然地一笑,摇头道:“错了。皇帝的用意就是----仍然不立储。”
“不对呀!皇帝让你当长子的老师,还亲口说你有帝师之风。这用意还不明显么?”马燧反驳道。
“一句夸奖的虚辞罢了,何必当真?皇帝像是那么草率的人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在我们面前说漏嘴?”陆贽说道“在我看来,皇帝这是在努力的平衡后宫的力量。现在朝堂之上没有出现党派和党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帝的子嗣还不多,而且没有长大。可是过个十几二十年,皇子们长大成人,还不来争一争这储君之位吗?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我现在也有一点怀疑,皇帝年纪轻轻,怎么刚生了孩子,就开始为几十年以后的事情做准备?真是奇人”
“他做什么准备了?我怎么一点谱也没看出来?你倒是直说呀!”马燧着急的追问。
陆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徐徐说道:“后宫四妃,郭吴二妃可看作是一体,同出长安仕族豪门的郭吴二阀。她们二人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她们生下的孩子,也会有着长安最大门阀的强力支持。这个,想必是不必多说了吧?相比之下,独孤淑妃和武德妃,就显得势单力薄了。武德妃仅有一个哥哥武元衡。为了使后宫力量均衡,皇帝就派武元衡去统兵平蕃。只要成功,武元衡一个人就足以拥有与郭吴二阀相抗衡的能力。由此可见,陛下的帝王心术,用得何其之
“原来如此!”马燧惊叹道“这相比之下,独孤淑妃的力量,可就太薄弱了!她是蛮邦出身,在大唐没有任何的根基。可她偏偏又是陛下最钟爱的女子,而且是皇长子的母亲,这”“所以,陛下就聘我,当了皇长子的老师。这样一来,我们这一派系还不都为皇长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陆贽吁了一口气,说道“高招、高招啊!”“啊!原来是这样!”马燧连连拍头,惊声呼道“皇帝怎么可能把这所有的事情都想在一起,做出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这简直太令人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