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天饶了这些狗贼,先回去了——别忘了带回战死的兄弟,牵上马匹!”
顿时,厮杀后生还的百名山贼士兵一阵呼啸,将战死兄弟的尸首放到了马匹上,有的人还不忘捡了一把敌军尸体上的刀枪箭失和盾牌,打起一声呼哨撒腿就朝回跑,宛如蝗虫。
李世民已经又上了城楼,看着城下一群满载而归的山贼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这些人哪,连战场都不用我们打扫,直接带着战利品和阵亡将士的尸首回来了。这也算是一技之长吧?哈哈!”
神策军的将士们也纷纷哈哈的大笑起来。打了半辈子的仗了,哪里见过双腿跑得比马还快的亡命之徒,打完战撤退还不忘收拾好处。真是人才啊!
野诗良辅带着山贼们冲进了城里,一阵阵欢呼四下响起。野诗良辅大咧咧的翻下马来,对着身边的百姓们大声道:“乡亲们,咱们现在不当山贼了,只杀为祸百姓的叛军!”
“哦!好、好!”百姓们居然大声欢呼的鼓起了掌来。
野诗良辅等人开心的大笑,大摇大摆的带着战利品去见李世民。李世民布置完了城头上的防务,也下了城楼来,正好迎到这群人。
野诗良辅站得高,远远就看到了李世民,马上钻进了人群马堆忙乱的找了一阵,挑出了那匹姚令言骑过的大白马,牵着它走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畅声大笑的上前,一把拍到野诗良辅的胳臂上:“良辅兄弟,果然是员虎将啊!”野诗良辅则是疼得一阵呲牙咧齿,原来正被李世民一巴掌拍到了箭伤疮口边上。李世民连忙回手,关切的拿起他的手臂看了一阵,这才放心说道:“还好,没有粹毒,也没伤着骨头,应该没有大碍。稍后记得让军医来处理一下伤口,别溃烂了留下病根。”
“些许皮肉伤,习惯了,死不了。”野诗良辅十分开心的拍着大白马的脖子说道:“殿下爷,咱们这些兄弟也没啥可孝敬你的,这匹马是刚刚兄弟们在战场上抢来的。殿下爷看看,能入得了法眼么?”
李世民惊喜的走到马边,细细的打量了一阵说道:“尖耳,曲脖,眼大圆润而有神;头小而长,轮廓分明;前蹄圆后蹄尖,四肢坚实挺立;马背平直而有弹性,肩膀肌肉隆起向两旁倾斜。如此纯色的白马,肩头却有虎斑——这可是野生烈马才特有的特征啊,好马!难得一见的好马!”
野诗良辅顿时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殿下爷原来还是相马的大行家呀!满意就好,那再好不过了!打从今天起,殿下爷就拿它来代步吧!”
李世民感激的点了点头接过疆绳来,心里却已是一阵激动不安。上辈子,自己骑着战马征战四方,打下了大唐的巍巍天下。异邦诸国连连进贡好马,他这这相马的功夫也自然是一般人所无所比拟的。
昭陵那里的六匹骏马石雕,就是李世民自己请著名艺匠阎立本画好后刻上去的。那上面的六匹马,都是自己生前的坐骑。眼下的这匹大白马,浑身白亮唯有肩头有虎斑杂色,跟自己当年所骑乘的青骓马何其的相似!昭陵六骏之一的青骓马,其实也是一匹白色杂毛马。
李世民心中暗自寻思道:当年我还是秦王时,就是骑着青骓马在洛阳连连获胜,生擒窦建德,逼降王世充,而青骓就在那场战役中身中五箭而亡如今居然又见到了跟青骓如此相似的宝马,莫非正是天意昭然?!
野诗良辅见李世民摸抚着大白马有些发起了呆,不由得低声道:“殿下,莫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哦,没有,很好的马。”李世民拍了拍马脖子,露出了一个故友重逢般的亲切笑容:“从今以后,我就叫你‘青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