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简若惜将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望定了身前的端亲王,却是半天没有开口。
端亲王从喉咙里咳出几声,终于艰难的开口道:“娘娘,您身子弱,还得爱惜自己才是!”简若惜将手中那团雪狠狠的摁在自己的脸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神志的清醒,若不是她眼神明澈,此时的她头发蓬乱,遍身血渍,看起来已是如中疯魔。
“娘娘到底是怎么了?竟患上这样重的病症!那小子怎么说?”端亲王有些不耐的开口“难道还只是纯粹让你回府省亲养病不成?”
是了,这才是端亲王的本性呢!人前那副看重亲情的慈爱面孔还真是让人很不适应。
简若惜忽的一笑,那笑容原是绝美,可惜被她腮边的血痕衬得很是怕人“舅舅只当甥女在宫里过的很好么?”
“听说那柳婕妤很是得宠?”端亲王不屑的道:“她这种无根无基的后妃,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何况那小子任命你统管后宫,你若有心算计她,她便在那宫里连一天也多呆不下去!倒是你自己,为什么就弄成这样?身子坏了拿什么去跟人家争?”
“哈哈哈”简若惜闻言竟大笑起来。
“笑什么!”端亲王语气中带了几分愠怒“本王之前只当他让你省亲是示以恩宠,现在看来竟不是那样,倒像是被赶了出来!”他神色忽的一紧“莫不是那小子看出什么来了?你不是和那小子达成协议了么?”
“协议是在的,可惜如今龙承御得了那朱颜,便应诺退出朝堂,皇上他已再无顾忌,下一个目标,便是舅舅您了,若惜在宫里,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的确是用一个协议换得了今时今日在宫中的地位,只是这协议的内容与端亲王所知的大不相同罢了!
端亲王闻言亦是一怔,跟着叹道:“当日本王就纳闷,子墨为何会将那皇帝宝座平白给了一个黄口稚子,若是他登基,我就是再想搏上一搏,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以那姓殷的女人的阴狠,子墨即便是一再容让,她也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的,这次不过是用了一个女人,就将子墨轻飘飘的打发了去,果然是好手段,”他脸上神情如风云变幻,说着又笑了起来“这是一柄双刃剑啊!子墨一去,那小子便能腾出手来对付本王了;可殊不知,若是子墨在朝,本王又焉敢轻举妄动?”
那龙承御,竟是这般的让人畏惧敬仰的么?想着那对此刻或许正在江南肆意享乐的人儿,简若惜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丝妒忌。
“舅舅,我听说您这些日子在朝堂上与皇上几乎是明着扛上了,这可不像舅舅的平日里的行事啊”“呵呵!”端亲王笑而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莫非舅舅已经准备妥当了?”简若惜心里一惊,倘若端亲王的计划连她也蒙在鼓里,那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做最后一击了!
“呵呵,何谓妥当?何谓不妥?”端亲王忽的变的高深莫测起来,抚了扶胡须便站起身“你不用太操心,好生将养着吧,本王还有些事,有什么需要就派人去跟你舅母说。”
门被打开、又关上,简若惜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料的果然不错呢!出宫前龙承霄本就是想赐她半副鸾驾的,却被她断然拒绝。端亲王生性多疑,龙承霄的过分恩宠只会让他难以相信——皇帝对端王的防备已几乎是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她简若惜出自端王府,龙承霄再宠爱她也是有限,若不是临时编造了个合情合理的“协议”连她执掌六宫的权力只怕都会引起端王的猜疑!
而现在,端亲王想必是认定她已无任何利用价值,便再懒得与她这个所谓的“娘娘”继续敷衍了。不过看他那神情,倒像是的确有了应对之策!难怪龙承霄对他如此忌惮,这小小的一间王府里,竟是掌握着大半个北方的经济命脉!即使龙承霄有把握整垮端王,却也不想因此害了经济民生,更何况眼下是内有水患横行肆虐,外有强敌虎视眈眈!
看来那端王府的生意帐册,的确是事情的关键!只是以她眼下的处境,自然是不可能明着看到帐册的!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偷”字!
看来龙承霄对她果真是半分情意也无,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将她置于险地!只是她虽说心已凉透,却是没有选择余地,适才端亲王对她的态度是再清楚不过的,自己此刻仍是皇帝宠妃的身份,却已被视如草芥,倘若自己真的相助这位舅舅获得了成功,只怕等待她的不是一世尊荣,而是杀人灭口吧?
人情冷暖,于这天家的方寸之地,简若惜体味尤深!
偷帐册的事,自然不用她一个弱女子出手,龙承霄早已派人暗中听她调遣。她所要做的,就是找出藏帐册的地方,然后,由别人动手。
简若惜敢说整个端王府上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端王爷的性格为人了,从小在这府中长大,能以客居身份而获得重视,并不是仅仅依靠美貌就能达成的。那些至关重要的帐册,自然是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她简若惜虽说从未见过那些东西,但是她可以猜!以端王爷的谨慎多疑,那帐册只可能在两处所在:要么是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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