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就家里的鸡呀什么的,哪里值得了十两银子。”
我心中微动,当时他临时从床上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拿什么值钱的东西。那玉虎定是一直挂在身上从不离身的,必然意义非凡。想到这里,我心中有愧,便起身到他身上去找当铺的凭据,想把它赎回来。
我身上一般不戴饰物,但有两件例外。一个是我手指的玉戒,这内侧有秘营的暗记,是随时与各地秘营组织联系的凭证,也是到各处生意提钱的凭证。另一个是我右手的碧玉镯子,这是我从父亲所送的一众礼物中挑出的最中意的。据云封说是百年难得的温玉。我喜欢的却是它的式样,绕着环精致地刻了一凤一凰,做工也不在玉价之下。
这玉戒指是不能动了,只有把这镯子拿去换了。
我把手伸进被子,搜到他的衣袋。抓出来一看,里面果然有张当铺的票据和一些碎银子。我展开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竟然只有一百两,还是死当。
韩无炎的身份我虽然不能确定,但单见岳重天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贵,随身的紧要物事必然珍贵异常,如何只当了一百两。回头想想他那性格,却也只能叹一口气,真是个傻子一般的人物。
忍不住无奈地笑笑,正准备走开,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顿时慌了神,颤抖地搭上他的手腕把脉,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傻瓜,天知道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我忍住哭,请了大妈去烧热水,准备些干净的布。自己则双手发抖地解开他的上衣,泪水不可遏止地淌下。
他的胸口,密密麻麻地不知多少伤口,有些结了枷,有些化了脓,正溃乱着。有些地方则跟衣服粘在一起,我不得不用剪刀剪开。
我此时终于知道为何现代医院不让医生为自己亲人手术的原因了,只因情绪太难控制。我这几分钟心里不知痛了多少次,只觉得有双手在心脏那里不停地揪着,划出一道一道的血口子,泪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
一会儿,大妈把水烧好端过来,一眼瞧见了韩无炎的伤,惊讶地叫出声。我此时已经尽量冷静下来了。语气平静地请他帮我把韩无炎扶好,然后开始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
这里没有任何药物,我也只能先用清水把他的伤口擦干净,然后用布包上。干完这些,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毕竟自己也是刚醒来,精神也不好。
只得先找大妈要纸笔开个方子,请人去抓药了。可是大妈家里从来无人识字,自然也没有这些东西,找来找去,最后从厨房拿了跟没烧完的木棍条,在一件破衣服上写了。请大妈找了附近腿脚最快的小伙子去了。
韩无炎的兜里还有些碎银子,估计这些钱抓药还是没有问题的。刚才的方子里,有几味稍贵些的药,我怕这镇上没有,还特意添了替代的药材,那些就便宜许多,只是药效差了些。
但此时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韩无炎的命保住再说。等他稍微好转,我们就上路,去城里,那里的药店应该会全了。
到晚上的时候,去抓药的小伙子回来了,果然如我所料,那几种药都没有,还是换了我后来添上的那些。给了小伙子五钱银子,他欢天喜地地走了,还说下次别忘了找他。
赶紧熬了药,一点点的喂他喝下,又把其中的一些磨成粉,小心翼翼地撒到他伤口上。他眉头皱着,显是痛得厉害。我心里也像有针在刺,却还是咬着牙,把所有的伤口都擦拭一遍。
晚上我还是挤到他身边躺下,不敢碰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不敢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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