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干净而整洁。东陵誉忙起身,对老僧人行了个礼:“在下见过主持秒空大师。”
“施主有礼了。”秒空大师声音和蔼,听着甚是舒服。东陵誉道:“可是在下打扰了秒空大师清修?”
秒空大师微微一笑,说:“不妨。清修不介于形物,重在于心。心中有佛,何处不清修?”
“秒空大师之言奥妙,不愧为风隐寺得道主持。”东陵誉赞许。
“呵呵。言语奥妙不在于表,正如人之精髓不在于体肤。”秒空大师看着他道:“老衲每日行走山顶一回,今日巧遇施主,可有兴致陪老衲走走?”
东陵誉道:“多谢秒空大师,在下却之不恭。”
秒空大师微微一笑,缓身往幽径走去,东陵誉走在他身后,只觉大师身上似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缓缓涌动,再看大师步伐,虽是缓慢,却轻巧无声,地面湿露,落叶有之,大师走过之处,不留半点痕迹。心中不jin惊叹,秒空大师的内力修为,已达至高境界。
“施主觉得此山如何?”秒空大师缓步相问。东陵誉环视周遭山林,草木春绿,芳菲雅然,鸟鸣脆耳。回答说:“此山清幽雅然,然不入其中,不知其境。在下感觉很宜人舒适。”
秒空大师说:“施主所言正是。有的人即便入其中,看不到此间美景,体会不到其境,施主可知为何?”
东陵誉微微想了想,说:“这或许是凡人被世俗所缠绕,心无清宁,故而视若无睹,无法体察。”
秒空大师呵呵一笑,回身望他一眼,说:“施主秉性聪颖,若能身心清宁,必能踏上一个高界。”
东陵誉一怔:“在下愚钝,望秒空大师指点。”
秒空大师微笑不语。前面,石阶已到尽头,所剩之路,全靠人走出来。东陵誉诧异地往上看去,风隐山并不算很高的山,竟无路通往顶峰,可想而知,平日无人到过山顶。那么,方才秒空大师为何说他每日行走山顶一回?
“施主,请随老衲行走。”秒空大师唇边含笑,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挥,齐人高的草丛自动分开,灰袍微动,进入其中。东陵誉跟在身后,看到那丛中小路,心下叹妙,茂密草丛连片连山,高树参天,外人竟看不到其中有路径。轻拨草丛,也跟了上去。
越走,心越是惊叹不止,原本以为这是通山路径,走进去后才发现,路,不是路。然每踏一步,却又分明是路。
“施主,请闭上眼睛,跟随老衲脚步。”秒空大师走在他前面不过三步之遥,听在耳中,却如天边传来,带着袅袅回音。东陵誉心中惊诧,依言闭上双眼行走。
齐人密丛,上方树荫长伸,交叠,阳光透洒星星点点,山风吹来,发出美妙声音,鸟声,时远时近,再细细聆听,竟听到各种不同的虫鸣哼唱,脚下,步履轻微,这一切错综起来,谱成一曲和谐天然的轻音乐。
心,一旦陶醉,脸上自然而然就会散发心的微笑。心,若得沉净,脑海自然而然就会释放空灵的美妙。
多情应笑如我,年少抛人容易去,长亭晚风悠悠。除却凡尘一梦,再回首,依稀经年何须叹。
泪,自眼角溢出,心,有种久压的释松。
“施主,请睁开眼。”秒空大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言开眸,竟是身处顶峰之上,举目环望,四周峰峦连绵不绝,深深浅浅的绿,令人心旷神怡。回首,身后何曾有路?
“秒空大师,在下恍若置身梦中?”这一段通山之路,走的很不真实。
“呵呵。人做梦,我做梦,梦里梦外焉知真伪?梦非梦,路非路,心无动yu,自当明净如台。”
秒空大师手一指苍茫天地,继续说道“施主请看,与在山脚所看,在山中所看,可看出不同之处?”
东陵誉道:“在山脚,只觉此山浓郁深绿,山势颇高宛如巨人,在山中,只闻山中音,不闻山外事,在顶峰,一览众山令人心胸开阔,目旷神怡。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秒空大师道:“也对,也不尽然。在山脚,视线被遮挡,看不到山的另一面;在山中,困于小小一方天地,不知山外还有青天;在山顶,一览众山小,不知高处不胜寒。”
“施主,可每日来此打坐半个时辰。心中,自当得到想要的答案。”秒空大师说罢,转身朝一块大石走去。
“秒空大师,你去哪?”
“老衲跟石头说说话儿。施主不必等我,想下山便下山。”秒空大师灰袍飘飘,遁入大石背后不见。
东陵誉怔怔望着大师消失的地方,脑中,回响大师刚才所说的话,何不一试?
给读者的话:
今天事儿多,晚点还有一更。码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