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卡尔素来有笑面虎之称,冷静谦和的外表下也藏着锐利的爪子。
“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其他人没有资格管。”他的语气一如在加陵罗的皇宫里,专狠跋扈。
“父皇!这里不是加陵罗。”狄克冷目看向他“我只要猎鹰旗,其他的我一概都不会答应。
“混账,你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未来的加陵罗王,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狄克打断了“我早在十年前,就放弃皇位继承权了,现在的我是狄克&8226;雷&8226;霍尔德,不是狄克&8226;雷&8226;拉达霍夫!”十年前,他就放弃了这个加陵罗的皇族姓氏,而改用了他母亲的姓氏,为的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个皇位他不要。
“你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他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可以继承皇位,但在十七个儿子当中,他最宠爱的就是他,不仅是他是长子的关系,而是从小他就比其他皇子出色,无论在哪里都让他感到骄傲,然而就是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却伤他最深。
“您不止我一个儿子,您的儿子太多了,多到连你自己都忘记了。”
“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你在外面学得就是这些吗,你这个忤逆子。”霍华姆恼怒地再次大吼道。
“当年,您该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开的,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曾经他是自己最崇拜的父亲,他让加陵罗站在世界的顶峰,他让整个国家的人民丰衣足食,曾经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因是他的儿子而感到自豪,然而也是他的无情让他心灰意冷。
“不要再提这件事,这和你无关。”霍华姆因他的话,火怒地双眸暗了几许,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提及的事情。
“我跟本不是您的长子不是吗,您真正长子另有其人,不是吗?”而这人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他和你不同。”
狄克嘲讽的笑了起来“不同?您所谓的不同就是我的母亲是个公主,而他的母亲是一个出卖肉体维生的女人吗?”
“住口!”
“我和他身上都留着您的血,我是您的儿子,他也是。”狄克叫嚣着“您真应该去看看他,他恶魔似的本性像极了您。”一样的冷酷,一样残忍。
“你见过他?”霍华姆惊叫。
“是,我见过,我甚至还可以告诉您,为什么近几年来,阿拉伯的其他酋长可以用充足的武器来对抗您,因为那些武器全是他卖给他们的,现在的他实足是个恶魔。”说到这,他由于吼叫的太过用力而感到一阵晕眩,只好撑着窗台喘息。
霍华姆紧皱眉头,这几年加陵罗的确内战颇多,原因就是其他各族的酋长总有使不完的武器,他也知道一直有人暗中私售武器给他们,但断然想不到会是他。
“阿伊拉,你带着人先出去,我要和狄克单独说话。”
“是的,陛下。”阿伊拉早已被他们父子俩的争吵给震住了,毫不容易转醒过来,连忙带着猎鹰旗的四人走出门外。
卡尔等人也觉得让他们单独相处会比较好,也跟着走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子。
“告诉我,你怎么会伤得那么重?”霍华姆开口问道,他调查过,但只查到他半年前因某个任务,而受了伤,至于原因还没有详细查到,但他预感,这其中绝对不简单。
“是他伤了你?”他越想越有可能,按照他刚才的口气,他似乎经历过什么。
“是!”狄克并没有隐瞒。
“他怎么可以?”
“他当然可以,他的恨,他的怨,让他沦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而让他变成这样的就是父皇您。”
听闻,霍华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这是在怨我。”
狄克苍凉的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不该怨您,但是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抛弃,或许现在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你知道吗,他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报复在了我身上,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承受这一切,但是他却因此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她到现在都还在他手里,我甚至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要去救她,您明白吗?父皇!”
“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想要动用猎鹰旗。”霍华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为了她,我才会见您。”因为只有见到他,才可以见到猎鹰旗。
“混账!你简直混账到了极点,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吗?”
“值得,除了她,世界上任何东西我都不要。”他说得绝然。
霍华姆震惊的看着他“你是疯了!”他来回在病房里踱步,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会变成这样。
他想起了之前来此时,他让人调查的事情,知道他身边一直有一个中国女人,名字他是记不起来了,但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孤儿,甚至
“难道那个叫安德鲁就是他。”这个推论,让他彻底震住了,难道说那个毒枭就是他。
“您怎么知道安德鲁的?”狄克也不免吃了一惊,安德鲁本不叫这个名字,所以猎鹰旗也不可能查到安德鲁就是他抛弃的儿子,但是他却知道安德鲁这个名字。
“你调查我身边的人了,是吗?”
“没错,你十年都没有音讯,如果不是你自己主动跟我联系,我根本不知道你加入了这个什么警队,既然知道你在这,我当然要调查你身边的人。”他说得理所当然。
“那个女人配不上你。”霍华姆嫌恶的继续说道“她被别的男人碰过了,是个肮脏的女人,而你要娶的必须是一个干干净净身份高贵的女子才可以。”就算这个世界对性如何开放,他们阿拉伯人的妻子在婚前仍必须是完璧之身,这个女人显然不合格。
肮脏的女人这句话,刺痛了狄克,他大喝道“住口!不准您这么说她。”
他狰狞的模样仿佛像是要撕咬他,这让霍华姆惊愕,更是气愤“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对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话。”
“我不准您侮辱她,收回您刚才的话。”那双因为病伤而黯淡的蓝眸,此刻正闪耀着无比的愤怒。
“您没有资格侮辱她,您根本不知道她的美好,不要用您的观点去批判她,她遭受的这些痛苦,是谁给与的,是您,还有我。”是他当年的抛弃中下的因,而后是自己的无能无法救她,他的悠遭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他绝对不准任何人侮辱她,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一样。
“狄克,跟我回去,你可以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包括女人,你甚至可以和父皇一样拥有一座后宫,你明白吗?”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配不上他们加陵罗皇族。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后宫?这个名词让他觉得可笑“父皇,您到现在都不明白吗,你口里的这个后宫葬送了多少女人,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母亲,您扪心自问,这些后宫里的女人,她们长得什么样子,您可记得住,您甚至连她们的名字也未必叫得出来,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为了爱情,你连你的父皇我,还有你的母后,以及国家,你都不要了吗?”霍华姆怒吼道。
狄克连思考都没有,凝视着他的眼睛“是!”霍华姆一阵抽气“那你也休想动用猎鹰旗。”他扼下狠话。
“您这是在要挟我?”出乎意料的,狄克显得异常冷静,蓝色眸子闪过一道冷光。
“不是要挟,我这是在挽救你。”
“我不需要!”他冷声答道。
“那么你永远都别想动用烈鹰旗。”除非他愿意回去,愿意继承皇位,那么到时候烈鹰旗自然会属于他。
“那么抱歉了,父皇。”像是一种没有气息的语调,狄克逼近霍华姆,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早已手刀一下。
霍华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会这么做,来不及呼救,便沉入了黑暗中。
事实上,狄克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的,但是为了让他回国,他一定会来,而他的到来就是将猎鹰旗送到了他面前,所以无论用何种手段,他都会去做。
他眸色暗沉的看着倒地的霍华姆“父皇,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
旭日东升,又是一天的开始,又是美好的一天,只是对安德鲁来说,开始就等于了离结束的日子不远了,还有五天,五天后,他还可以这样坐在餐桌边享受她煮得海鲜粥吗?
苦涩让他顿时失去了胃口,他放下碗,看着在厨房里正在煮咖啡的慕容悠,她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一幅画,阳光透过气窗将她黑色的发丝染上了一层金色,朦朦胧胧的,看起来好不真实,一如这近一个月的时光,最后能留下的只有可以让他品茗一辈子的回忆。
他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海鲜粥,握着汤匙的手突兀的颤抖了起来,他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他害怕有一天会忘记这个味道。
慕容悠从开放式的厨房走出来,将刚煮好的咖啡放在餐桌上“怎么了?今天的粥不合你胃口吗?”平常他都是吃光了才肯罢休,怎么今天反而一脸的阴沉。
他摇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身旁“不是,只是不想那么快吃碗它。”
“一碗粥而已。”不懂他为何对一碗粥看得那么重。
“因为它有属于你的味道。”而这个味道是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的。
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尖,然后靠近他怀里,他总是在不经意说些让她怦然心跳的话,让她深深地感受到情人间才有的亲昵感。
安德鲁用下巴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发顶,暗哑地说道“知道吗?我真想时间就停在此刻,就这样搂着你一辈子。”他更加用力的拥紧他,仿佛像是害怕她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怎么了?”感觉到腰侧的手在发颤,她抬首,看到他那双灰色的眼眸里有着一片哀涩,心在同一时刻疼了起来。
“安,别这样。”她捧起他的脸“我不会离开你的。”为什么他有时看起来会这么地脆弱,脆弱地像是连心也凋零了。
他再次拥紧她,将脸埋近她的肩窝处“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轻拍着他的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快被抛弃的孩子,急于从她身上抓住什么似的,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在他耳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他微微颤动着肩膀,她看不到他的脸,却发现肩窝处有一点湿漉的感觉,他哭了吗?
“安?”
她想抬起他的脸,却被他的大手阻止了“别动,让我就这么抱着你。”他像是怕她要离开,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侧。
“好,我不动,我陪你。”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宽阔的背脊,他似乎总是害怕她会突然离开他,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心里面好酸,也好痛,真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才能打消他的恐惧,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她爱他不是吗?
想到这,她心里又渗出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是她失去的记忆里的某些东西吗?难道,是因为她忘记了他们曾有过的美好,才让他这么患得患失吗?
是的,一定是这样了,她越想越有可能“安,我会努力恢复记忆的,所以你别难过,好吗?”
“不!”他一震,突然大吼道“别去想它,你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被他吓了一跳,他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快要崩溃了,腰间的大手也扯痛了她。
“痛!”她皱眉,不明白他为何反应会这么激烈。
“抱歉,香,我不是故意的。“他连忙松开手,脸色也变得虚晃不定“别去想它,你什么也不要想。”
“可是”
“香,听我的,米修也说了要顺其自然不是吗。”他握住她的肩,用力的摇晃她“你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看着他,他是那么的害怕,整个人都沉浸在某种她不明白的恐惧里,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
“好。”她只好安抚他。
他几乎是喜极而泣地将她拥入怀里,而后再放开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额头“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他呢喃着,然后又是紧紧地拥抱她。
这让她感到疑惑,有种不明白的情绪开始在心里沉淀,淡淡地,但足以让她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香,我们去海边散步,好吗?”
安德鲁的声音让她从思绪中回过神“噢好啊!”她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出门外。
看着他又恢复了生气,她的心也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也说不定,她是他的妻子,她爱他。
她重复的告诉自己,但这些似乎开始不起作用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他死了,他死了,永远也回不到你身边了。
他他是谁?她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她的心好痛,为什么如此的痛,仿佛心被人剜去了一块。
真的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