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抬起头,他看到了达芙妮狂肆的笑,可是他突然想不起她是谁。
周围的景色变了,他看到了海,看到了是他吗?在碧海上哀号的身影,是他吗?身体被一支银色的箭穿透的人影,是他吗?
为何?他的悲伤如此浓烈,比最深沉的暗夜还要灰暗。“阿尔缇妮斯,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你。但我心上的这道箭痕会提醒我:你不爱我,你只会背叛我。”巨大的哀号一再响起,千万次地在耳边回荡着,让他无法言语。
阿尔缇妮斯!
阿尔缇妮斯!
他突然看到眼前的达芙妮银发舞动,白衣纷飞,她手中有把银色的弓箭,弓弦尚在颤抖。
他眼眸猩红,仿佛想要噬人。
那是最深沉的恨意!
阿尔缇妮斯!
“啊!”他狂吼,不再压抑身体中奔流的力量,让它肆无忌惮地冲出身体。
瞬时,风云变色,云涛翻滚,将满天星子遮盖。风呼啸而过,刮起的沙尘,如翻江倒海的巨浪,在萨鲁身后翻滚。
天际闪雷轰然而下,震耳欲聋,是山河崩裂的声音。巨大的暴风呼啸着,吸尽周边所有的东西,旋转着、前进着,像一条吞噬天地的怪兽。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无法言语。达芙妮看着这一切,莫名惊恐,就在她想退却的时候,眼前一暗,不知何时萨鲁已经来到她跟前,巨掌勒住了她的脖颈。
她抬眼便见到了一张永远无法忘记的脸孔——
是恶魔,地狱来的恶魔。
不,就算是恶魔也没有他那么恐怖。
血色的眼、残忍的笑,她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
“暴风,暴风雨神”她艰难地吞吐着气息。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忘记了。”冷厉的口吻比万年的冰川更刺骨。
“怎么会?”不,不可能的。暴风雨神的觉醒,只有阿尔缇妮斯才可以办到,唯有
“唔”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整个人被萨鲁用手扼住脖颈给提了起来,无法呼吸。
萨鲁的胸前还插着箭,他没有疼痛的感觉,阴冷的笑在他脸上变成一种残忍的折磨,看着达芙妮铁青的脸,他手下的力道更强了。
“放开放开我”达芙妮挣扎着双脚乱踢,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她在哪里?”萨鲁完全无动于衷,更是乐于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达芙妮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你该死!”萨鲁说道,猛地收紧手“没人可以威胁我!”
“你不能杀我”达芙妮继续挣扎。
“没有我不能杀的人!”他残酷地回应。
“杀了我,就等于杀了阿尔缇妮斯”达芙妮颤抖地说道。
萨鲁眯起眼,眼光更凌厉,但手中的力道松了些“什么意思?”
阿尔缇妮斯大口地喘气“我身体里有阿尔缇妮斯一半的灵魂,杀了我,她就会死。”
原以为如此说,萨鲁就会放了她,怎知萨鲁眼里的血色更浓,让她深感恐惧。这种眼神就像野兽在看着猎物,是一种恐怖的折磨。
良久,她的双脚终于落地,正当她想松口气时,整个人就被某种巨大的力量震飞出去,胸口一闷,她吐出一口鲜血。
“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萨鲁狠绝地说道:“放心,我不杀你,但你也别想安好地活着。”
达芙妮惊恐地看着他步步逼近。
萨鲁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搜寻,触及她美丽的脸孔时,透露出厌恶至极的神色“你不配拥有这张脸。”
他挥手,只听达芙妮一阵惨叫,满脸都是沙砾,每一颗都嵌在她的皮肉里。
她无法反抗,在暴风雨神觉醒的那一刻,她的能力就被禁锢,光是结界的压力已让她的身体无法负荷了。
萨鲁走近她,蹲下身体,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说,她在哪里?”
达芙妮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眼睛惊惧地看着他。
同样的紫色眸子,只会让萨鲁更恼怒,扬起手就想毁了它。
突然,一阵狂风扬起沙土,猝不及防地让萨鲁无法睁开眼睛。紧接着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球,将达芙妮包裹住。
萨鲁挥手扬起更猛烈的风想毁了它,未料金色的光球快速升向空中,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
“该死!”萨鲁愤恨地看着远处,没想到她还有救兵。
他站在那儿,发泄地展开双臂,远处暴风骤现,如一条黑色巨龙在空中舞动。
“陛陛下”奥利负着伤跪在他身后,惊诧于他突如其来的力量。陛下并不是契约者,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萨鲁的眼眸渐渐变回了绿色“你害怕了?”
奥利摇头“不,不是。只是陛下突然有此神力臣有些不适应。”害怕是有的,但再害怕也不能说出来。
“我只是恢复了原本的能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萨鲁呵斥。
“是!”奥利惶恐地回应,既然皇帝不悦,身为臣子当然不能问,他是个战士,誓死效忠的是国家、是陛下,不管陛下是什么人都一样。
何况陛下有此能力,对于赫梯来说更是件好事。他抬头看到萨鲁胸口上的箭,伤口还在流血,脸色立刻一变,急忙召唤御医。
萨鲁却不以为意,伸手一拔,鲜血汩汩涌出。看着手中的箭,他脸色阴沉,愤恨地折断了它。
“陛下,您的伤?”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血明明在流淌,萨鲁却随意地让御医在身上包扎了一下,然后来到路斯比跟前。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模样像是哀伤,却又不尽然,眼神中流淌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将宰相送往太阳神殿,由神官祈祷后安葬。”
“是!”太阳神殿是赫梯第一神殿,这对于一个臣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看着路斯比被抬走,奥利等侍卫站直了身体,为这位尊敬的宰相默哀。
安顿好一切后,奥利收起悲伤说道:“陛下,您认为这个假扮皇妃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目的又是什么?”奥利疑惑地问道。
“她不值一提,不用管她。”他眼里是不屑。
“属下无能,竟然将敌人带回赫梯。”他难辞其咎啊,于是急忙下跪“请陛下降罪。”
“你没有罪,如果不是你带她回来,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萨鲁看着自己的手掌,眸中闪过一丝红光。
“呃?”奥利有些莫名其妙。
萨鲁不语,看着自己的手,突然仰天狂笑。
他的笑声让奥利胆战,有种脚底发凉的感觉。
“皇妃殿下她”
萨鲁猛地瞪向他,眼光锐利冰冷,让奥利冷汗涔涔,陛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萨鲁收回视线,看向远处,眸色暗沉,透着隐隐的红,嘴角露出恶魔般的笑容。经历了千世,我还是找到你了。
阿尔缇妮斯
终于,我还是找到你了。
握紧拳头,萨鲁狂猛地大笑——
是兴奋,是悲伤,更是某种被压抑了许久而突然被释放的快感。
张狂而鬼魅。
阿尔缇妮斯,我爱你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你逃不掉的,你永远都逃不掉。
除了我,没人可以伤害你。
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