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间隔一半个月,锦墨会在睿和宫住宿。
莫离毕竟太寂寞了,政务国事又常常让她倍感吃力,偌大的皇宫,只有对锦墨可以坦诚前生此世的种种压抑于苦闷。
莫离前生感情历史空白,穿越后的感情由锦墨而起,为锦墨所伤,如今,竟看样子要跟锦墨纠缠到终老了。
她想不通,时时纠结着——承泰会答应么?
随着锦墨在睿和宫过夜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成习惯,莫离这种反反复复的心思越演越烈,成了双刃剑,折磨她,也损耗着锦墨。
又是夜漫长,又是灯如豆。
八月盛夏连下了两天雨,到夜里,寝殿闷热不透气,锦墨坐在床边拿把扇子轻轻摇着,目不转睛睇凝莫离的睡颜。
近几月,莫离总是睡眠不好,眼睑下面一圈淡青阴影,犹如乌云沉沉压在锦墨胸口,但他没有资格劝说莫离放下心结。
锦墨摇扇为莫离驱热,直到莫离睫羽不再颤动,呼吸轻浅悠长,他才放下扇子,憋着,慢慢的吐出一口长气。
锦墨轻手轻脚起身,走到寝殿中间案几旁,将莫离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妥当放在一边,又在椅子上坐下。
案几上,未批奏折堆积如山,锦墨一本本的看着,将重要的和不重要的分开两处。
重要的,他捻笔在纸上写好建议夹在折子里,等明日莫离酌情处理,不重要的,直接用朱笔代替莫离批阅。
锦墨仅能用这样的方式为莫离减轻负担,幸好,莫离承认他的处事公正的才能,并不反感。
锦墨一面看折子,一面分神观察莫离是否睡的沉稳,夜越来越深,更鼓三声遥遥传来,尤显寂静。
莫离突然翻了一下身,锦墨扭头,错眼不眨听她动静。
莫离不知梦到的什么,低低的抽泣呢喃:“承泰……”
锦墨手里朱笔凝一滴墨滴在折子上,迅速泅开一大片血红。
又听莫离哭道:“滚,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