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莫离越听越糊涂,隐隐忽忽地觉得自己弄错了什么事,又不是很明白。
莫离试探:“舅舅,您认识锦墨的母亲?”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梁寒山沉沉地吐一口浊气,强作笑颜:“离儿,舅舅求你一件事。”
“什么?”
“若你对锦墨只是一时兴起,就不要要求太多,该放手的时候让他走。若你对他有真意,又要他的真意,就不要负他。”
梁寒山目光微闪,浮光掠影中悲伤几许。
“千万不要伤他的心,二十多年前,舅舅犯过一次错,希望你不要重蹈覆撤,舅舅求你。”
二十年前,锦墨还没有出生。
原来是她会错了意,不由松口气,莫离好笑自己思想不纯洁,鄙视自己一百遍啊一百遍。
梁寒山看她表情不对头,问:“离儿你怎么了?”
莫离心虚,强作镇定地眨眨眼:“那要是锦墨伤我的心,怎么办?”
梁寒山哑然,半晌苦笑:“是我妄念了。”
莫离冲口而出:“舅舅,您不是妄念,是不能忘情。”
梁寒山身子不易觉察地晃了晃,唇色更白,失神低喃:“不能,忘情。”
莫离突然就明白了。
锦墨的母亲白妙心,昭玥朝第一美人,尚世胜御旨赐婚的楚王妃,白妙心——却原来是梁寒山的掌心痣眉间痧。
当年一场情事,无论何等回肠荡气动人心魄,都成为如烟往事,多少伤都会愈合结痂。
唯有当事人知道那变浅变淡的痕迹不能碰触,里面已经溃烂,只一想起那个人,那时事,便是让人窒息的疼。
可这疼不能对任何人说,梁寒山涩涩地笑着……
睿和宫寝殿外,合欢葱茏,遮住酷暑烈日。
高公公搀扶乾安帝散步,韩明忠和梁寒山慢慢地跟在后面,轻声禀报朝务。
远远地看见莫离一身百花彩蝶羽纱衣裙出现在抄手云廊转弯处,几个宫女躬身施礼,高公公忙道:“陛下,长公主又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