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山果然作势要拜,吓得莫离赶紧走下台阶扶住:“舅舅不必如此,莫离受不起。”
梁寒山诧异:“难怪陛下说离儿长大懂事的,看来是真的……”
他谈笑间与莫离并肩走入书房,见窗侧站着一男子竟然不随长公主出门迎客,不由多看了两眼。
梁寒山渐渐地就变脸色,唇色煞白如纸,半句话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莫离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背身而站的锦墨,犹豫道:“舅舅,这是,是锦墨世子。”
相比起来,她更不明白锦墨是怎么了,明知道有客来竟是不闻不问,背身而站连礼数都不讲了。
梁寒山张张嘴,神色更加古怪,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又似想主动和锦墨打招呼,终究踌躇着什么都没说,显得,有点凄凉。
锦墨终于转身,淡笑如故,眸中却冷冰到极点,朝梁寒山抱拳:“梁大人。”
“哦,锦,锦墨。”书房内置着几盘冰,清凉解暑,可是梁寒山额上冒出许多汗,狼狈而又无措:“世子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锦墨纹丝不动,静静地站着,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
礼部尚书和锦墨世子一样的不懂礼数,莫离轻咳一声圆场:“舅舅,您坐,锦墨亦不必客气,都坐着说话吧。”
她先一步坐于书房一侧椅子上,含笑示意:“阿如,上茶。”
“是。”
觉出书房内还有下人在,梁寒山终于回神,暗自摇头苦笑,走前几步,在莫离对面的椅子上缓缓落座,望一眼锦墨:“世子?”
锦墨薄唇一抿:“大人自便,锦墨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大人和公主说话了。”他抬手弹弹长袍上看不见的灰尘,洒脱自如地抱拳,走出书房。
锦墨的背影比平时更笔直。
暖风拂过紫藤花,花瓣成雨在他身后一片一片徐徐坠落,风景如斯,不过做了那那翩然惊鸿,白衣胜雪的点缀。
梁寒山的视线久久停留在空寂无人的书房门口,眉宇成悲,不尽言说,便是莫离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